“劉師傅,怎麽?你不知道?”


    劉遠山機械的搖了搖頭。


    “也是,常委會才開完沒多久,可能你姑爺還沒來得及和你溝通呢。”王泉坐在劉遠山對麵,掏出煙來遞過去。


    劉遠山擺了擺手,指了指喉嚨,“這兒不舒服,不抽了。”


    王泉隻得訕訕把煙收起來,說道:“我聽說在常委會上,趙副縣長提議讓你姑爺擔任縣政府辦副主任,結果被厲縣長否決了,這事你真不知道?”


    原本以為,劉遠山一定會大為驚訝,甚至暴跳如雷,當他麵打電話詢問。


    結果他失望了。


    劉遠山一副老僧坐定的樣子,優哉遊哉說:“不當就不當,隻要能給厲縣長當秘書就行。”


    這話說的一點沒毛病。


    縣官不如現管,王中秋留在厲元朗身邊,機會有的是,幹嘛為一個沒啥實權的副科級而丟掉一個金飯碗呢。


    可是王泉卻不這麽想,沒有挑起劉遠山發飆令他受挫,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截了當分析裏麵利與弊。


    “劉師傅,曆朝曆代,哪個當官的都會提拔自己身邊的人。要是不做提拔,隻能說這個人不受重用,離開是早晚的事。中秋是不是什麽地方得罪了厲縣長,讓厲縣長不滿意,會不會把他調離開啊?”


    要是擱以前,劉遠山也會這麽認為。


    但他在王中秋家和厲元朗喝酒時,關於這個話題,厲元朗已經做了解答。劉遠山胸有成竹,一點不在乎。


    “調走就調走,大不了,中秋還回縣二中繼續教書育人,挺好。”


    聽劉遠山都這麽說了,王泉留在這裏就屬於尬聊,毫無意義。


    索性站起身,背著雙手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思緒在三,掏出手機給老婆打了過去。


    “哎,你們單位新調來的楊莎莎,你和她處得怎麽樣了?”


    楊莎莎是甘平縣電視台新聞主播,年輕漂亮,有朝氣。


    不過,人相當輕浮。


    本著身體就是本錢的想法,先和文廣新局的賀廣普搞到一塊兒,後來又攀上趙非凡的高枝,關係一直延續到今天。


    彼時的趙非凡已經結婚,嶽父老子是新河市常務副市長,和他家算是門當戶對。


    一般這種政治聯姻,夫妻關係都很淡漠,趙非凡也不例外。


    和老婆兩地分居,一個月也見不了幾次麵。


    本來感情基礎就差,如此一來,更是形同路人。隻是那張紙的存在,表麵上維係著他們之間的僅存關係。


    但是和楊莎莎就不一樣了,兩人在一起很久,仍舊如膠似漆,勝似新婚。


    這次趙非凡遠調戴鼎縣,十分舍不得丟下楊莎莎,幹脆動用關係,也把楊莎莎調到戴鼎縣的文廣新局,在辦公室擔當文秘工作。


    正好王泉老婆是楊莎莎的上司,無意中發現楊莎莎和趙非凡的聊天信息十分,她沒有聲張,暗自記下來。


    回去和王泉聊天時提到此事,王泉叮囑她千萬守口如瓶,並要她接近楊莎莎,和楊莎莎搞好關係。


    別看楊莎莎模樣長得不賴,閱曆這方麵就差了點,加之初到戴鼎縣,人生地不熟。一來二去,就和王泉老婆成了無話不談的閨蜜。


    王泉的意思,趙非凡初來乍到,急需籠絡人才,形成自己的小圈子。


    怎麽說王泉也是水務局副局長,總是掉在局長張萬友這棵樹上並不把握,他有更高的追求,就想攀上趙非凡這棵高枝。


    和老婆一商量,便決定今晚宴請楊莎莎。


    自然了,請楊莎莎不過是個噱頭,真正目的是想把趙非凡這座金佛請出來。


    果然,楊莎莎幾杯酒下肚,小臉蛋通紅,架不住王泉夫婦一通追捧,又有酒精的作用,脫口而出她和趙非凡關係不淺。


    王泉假裝楊莎莎喝酒說醉話,故意刺激她。


    楊莎莎賭氣,當即掏出手機,一個電話就把趙非凡叫到酒桌上。


    趙非凡正需要有人投靠,偏偏王泉就是想要投靠的那個人。


    二人一拍即合,越聊越近乎,很快就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趙非凡酒量有限,很快就喝的分不清東南西北。


    借著酒勁,大談他和厲元朗以往的過結。


    他非常不服氣厲元朗,他一個沒有背景的小白丁,憑什麽爬到縣長位置,還不是有個好老丈人麽。


    其實,趙非凡挺懊悔的。當初自己頭腦一熱,主動退出和厲元朗競爭水婷月。


    誰能想到,水慶章竟然烏雞熬成鳳凰,從廣南市委書記,一躍而成為省裏三把手。早知這樣,說什麽也不能放手,讓厲元朗白撿了大便宜。


    要是他和水婷月成為夫妻,指不定如今戴鼎縣的縣長就是他了。


    當然,趙非凡背後議論厲元朗,大肆攻擊他的人品,厲元朗不可能知道。


    他這會兒正被一個電話糾纏著。


    打來電話的人,竟是穀政川。


    簡直可以和太陽從西邊出來相提並論了。


    “元朗,穀闖的事情已經有十幾天了,不是說意見一致了嗎,怎麽現在還是沒結果,你說中間會不會出了什麽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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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穀政川十分焦急,儼然坐不住了。


    不審不問的,就這麽一直晾著。


    穀闖沒消息,他何時恢複職務同樣毫無兆頭。


    通過各種渠道打聽,全都無功而返。


    穀政川慌了,整天和阿才躲在書房裏分析,頭發幾乎白掉一大半,整個人都變得憔悴不安。


    吃不下飯,睡不好覺,還經常做噩夢。


    再這麽下去,離崩潰可就不遠了。


    厲元朗能說什麽,他又不是高層人士,他們怎麽想的,厲元朗哪裏知道。


    “元朗,白晴和你聯係過沒有?”


    “沒有,她給我打電話,我會告訴你的。”厲元朗淡淡的說。


    “你看這樣好不好,我讓丁原找機會聯係白晴,你隻管等她的電話就行。”難得以商量口吻,穀政川和厲元朗這樣說話。


    “可以。”厲元朗回答時,表情平淡。


    其實,他早就從老婆那裏了解到,穀政川目前狀態。


    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到處亂撞。


    人就怕這樣,心裏沒底不說,腦子裏想的全是壞結果。


    縱然心態好的人,也會被折磨得疑神疑鬼,快成精神病了。


    現在的穀政川,就處於危險的邊緣。


    嶽母穀紅岩看在眼裏,急在心中。


    和水婷月通話時,都不顧女兒懷有身孕,整天哭哭啼啼,把個水婷月攪得心情不佳,滿肚子苦水隻能往厲元朗這裏傾倒。


    厲元朗沒轍,除了好生安慰,也沒有良策可以貢獻。


    然而,等了三天,白晴的電話沒有等來,卻等來了秦景從鏡雲市傳來的消息。


    沒錯,當初就是厲元朗安排秦景去鏡雲查劉誠的老底。


    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把厲元朗給驚到了。


    短短幾年時間,劉誠發財的秘方竟然是放高利貸。


    怪不得,他發得這麽邪乎。


    目前,國家正采取各種措施嚴厲打擊這種吃人血的放款方式。


    可架不住高額利潤的誘惑,在南方,尤其是發達城市,這種情況依然存在,屢禁不止。


    隻不過從地上轉入地下,不再那麽瘋狂而已。


    和一般放高利貸不同,劉誠所在的眾籌融資,在鏡雲市,乃至整個南陵省,相當有名氣。


    據說幕後老板很有能力,別人不敢放的貸款,他全敢去做。


    並且秦景還了解到,劉誠之所以要擠走明哲物業,其根本目的就是衝著明哲物業的老板,也是華宇房地產開發公司老總宇文端去的。


    宇文端!


    厲元朗更加不解,忙問秦景:“到底是什麽原因?”


    秦景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宇文端欠劉誠的錢。”


    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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