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望去,那裏並沒發現異常,和以前一樣。


    這裏已經被沈放他們接手,不在厲元朗此次任務之內。


    郝老板認識厲元朗,亦如之前那麽客氣,笑臉相迎。


    邢飛早就安排一個民宿房,把裏麵的睡房變成審訊室。


    厲元朗背著手走進去,環視一圈說:“邢飛同誌,你可以把人帶進來了。”


    趁此機會,婁天元好奇問:“厲市長,我看老板認識你,你之前來過這裏?”


    厲元朗淡然回答:“和吳戈來過一次。”


    “哦。”婁天元點了點頭。


    不大一會兒,邢飛押著秦景走進來。


    厲元朗和秦景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的都閃現出驚訝神色。


    “秦隊長!”


    秦景也喊了一聲:“厲書記!”


    “你們真的認識?”婁天元和邢飛全都驚訝起來。


    厲元朗便說:“我在東河省西吳縣擔任紀委書記的時候,和秦隊長打過交道。”


    並且在婁天元耳邊輕聲說:“秦隊長曾經是東河省軍區葉政委的保衛……”


    婁天元不知道這位葉政委是何人,但是聽到省軍區政委的名頭,還是讓他吃驚不小。


    “天元,邢飛,我要和秦隊長單獨聊一聊。”


    這二人馬上意識到,出去前,邢飛再三提醒厲元朗,他就在隔壁,有什麽事隨時叫他。


    他真是把秦景當成犯罪嫌疑人了。


    等到房間裏就剩下厲元朗和秦景時,他們兩個對視一笑,並沒有說話。


    秦景明白,在房間裏檢查一圈,很篤定的告訴厲元朗:“沒有安裝監聽設備,我們可以放心說話了。”


    “秦隊長,你們怎麽沒有逃走?”這是厲元朗最為關心的問題。


    秦景坐在厲元朗對麵,說道:“厲市長,我們一到羅老栓家周圍,就發現周圍拉起警戒線,房門也貼上封條,知道出了事情。”


    “為了查明原因,我們撬開後窗戶跳進去。可我們才進去沒一會兒,就發現有警察圍過來。”


    “很顯然,這是有人故意設局抓我們。厲市長,我們有機會逃脫。可我一想,這樣一來,肯定就會把我們當成嫌疑犯了,不跑還有機會說清楚,一跑,麻煩可就大了。”


    厲元朗明白秦景這麽做,一個是對他們自己有利,另一個,也是不想給自己找事。


    “你剛才提到設局,為什麽?”


    “是的。”秦景非常堅定說:“我們來之前,觀察過四周,什麽都沒發現。可我們一進入房子裏,馬上就有警察抓我們,肯定是他們提前就埋伏在房子周圍,就等我們進去,好對我們下手。”


    “做局?”厲元朗摸著下巴,喃喃說道:“這就好理解了。丟失的小男孩一定不是穀雨,隻是跟他有幾分相像而已。要是穀雨,沒必要把他的照片弄走。”


    “對。”秦景也同意厲元朗的推斷,“我也是怎麽想的。把穀雨弄出來就是給你設一個局,讓您鑽進去。”


    “厲市長,好在您沒有貿然行動,否則,我真擔心您進入羅老栓家裏,指不定鬧出什麽亂子。”


    一聽秦景這樣說,厲元朗不免擔憂起來。


    “秦隊長,我想辦法把你弄出來,有人要栽贓陷害你。”


    “沒事。”秦景搖頭,“厲市長,您還是不要參與進來為好,我早就想好了脫身之策。”


    “我們倆見麵之後,就會有人把我們一路上行駛的監控視頻發給高臨警方。可以證明,在案發的階段,我們還在路上,根本不可能作案。”


    “而且,我已經讓人做好了,為客戶尋找丟失兒子的一切資料,肯定滴水不漏,找不出任何問題。”


    “有這兩樣東西,足可以證明我們是清白的。我感覺,這位邢局長還是不錯的,他不是要害我們的人。”


    “我之所以不交代這些,就是猜到您一定會來見我,我要把設局這件事親口告訴您,讓您也好有個防備。”


    “秦隊長,謝謝你。”厲元朗主動伸出雙手,和秦景握了握。


    見完秦景,厲元朗馬不停蹄的連夜返回德平市。


    車子一進德平市區,厲元朗對開車的穆廣森吩咐道:“找個地方,我要和天元吃點東西。”


    “明白。”穆廣森正要打開導航尋找飯店。


    婁天元笑問:“厲市長,我有個地方,以前辦案常去,就是有點偏僻簡陋,不知你能不能適應。”


    “沒關係,隻要能填飽肚子即可。”厲元朗對於吃沒研究,也不講究。


    婁天元便指揮穆廣森開車,行駛了四十來分鍾,車子停在接近市郊的一片平房區。


    這裏沒有市中心那麽繁華,晚上八點鍾,路上行人稀少,車輛也是零星駛過。


    路邊有一家名為“為民飯店”的小店,門板斑駁,貼著瓷磚的牆壁上,有不少瓷磚已經脫落。看起來,很有上世紀的影子。


    “就這裏。”婁天元指著告訴厲元朗。


    婁天元身穿便裝,身板挺直,儼然擺脫不了警察的威嚴氣勢。


    穆廣森去停車,他們兩個人率先走進去。


    推門進來,飯店裏隻有四張桌子,有一桌食客。


    婁天元信步走到吧台,對正在低頭記賬的老板笑著打招呼,“光叔,生意可好?”


    叫光叔的男子頭發花白,年齡在六旬以上,戴著一副老花鏡。


    聽到婁天元聲音,扶了扶眼鏡框仔細打量半天。


    猛然一拍巴掌,驚喜道:“這不是婁副……”


    婁天元連忙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光叔,給我們找一個雅間。”


    “好好。”光叔連聲說了幾個好,頭前引路,穿過後門,走到後院,那裏有一個連脊平房,進去後,是一個由臥室改成的雅間。


    看著熏黑的牆體,應該是很久沒有粉刷過了。


    這種蒼蠅館子,衛生條件一般,但做菜味道反而好吃。


    光叔招待婁天元和厲元朗坐下,和婁天元閑聊道:“小婁,一晃你可是有些年頭沒來我這裏了。你那時候還是刑警隊長,現在都成市長了。”


    光叔在跟婁天元說話時,眼神不時偷瞄厲元朗。


    婁天元擺手說:“光叔,我隻是副市長,這一位才是市長,厲市長。”


    “哎喲!”光叔驚喜的趕緊伸出雙手,激動的和厲元朗握手,使勁搖了搖。“我說剛才瞅你眼熟,原來你就是我們德平的大市長。你能來我們這種小店,真是我的榮幸。”


    “光叔客氣了。”厲元朗臉上掛著和藹的笑意。


    “厲市長,小婁,你們坐著,我馬上親自給你們炒幾樣拿手菜,讓你們嚐一嚐。”


    隨後,光叔急匆匆離開。


    穆廣森停好車,並沒有走進雅間。


    他知道厲元朗要和婁天元單獨說話,自己不宜在場。


    就在外麵點了一菜一飯,自顧吃起來。


    光叔做菜很快,兩葷兩素,四菜一湯紛紛擺上桌。


    厲元朗和婁天元喝的是本地產的曲酒。


    一杯白酒下肚,厲元朗主動談起話題,“天元,你對範友成的印象如何?”


    婁天元夾起一塊雞肉放進嘴裏,大快朵頤的同時,說道:“範友成這個人,我感覺他是一個矛盾結合體。”


    厲元朗頭一次聽到這麽評價一個人,禁不住微笑說:“你這話說的有點意思,繼續說下去。”


    “你說他好吧,他有壞心眼。你說他壞吧,可他還沒壞到特別壞的程度。就拿環保案來說,他為了省錢,讓曾泰的公司做了賠本買賣,逼不得已往德春江裏傾倒化工廢料。”


    “其實,有些事情,全是白善明背著範友成去做的。他私自侵吞的三百萬,才是曾泰冒險犯罪的主因。”


    “不過,範友成已經向我們警方做出保證,簽約儀式之後,他就會主動投案自首,承擔他該承擔的責任。”


    投案自首?


    聽到範友成做出這個保證之後,厲元朗感覺到一絲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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