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厲元朗眼簾的是一雙白色棉拖鞋,從下往上徐徐望去,正是鄭海欣。


    表情平淡的她,冷靜端詳著厲元朗。


    兩年多未見,鄭海欣略微有些發胖,卻顯得珠圓玉潤,碩碩生輝。


    “小姑……”鄭重起身,剛開口說話,卻被鄭海欣阻止,“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單獨和他說。”


    鄭重半張著嘴欲言又止,晃了晃頭,轉身走出客廳,並把門輕輕關上。


    厲元朗的大腦還處於高度興奮之中,站起來,伸長脖子往鄭海欣身後張望幾眼。


    “鄭立沒來。”


    鄭海欣款款坐下,指了指沙發,“你坐,我有話說。”


    厲元朗有些失望,坐穩後說道:“為什麽不帶鄭立來,我很想他。”


    鄭海欣冷聲反問:“因為什麽你還不清楚?”


    “難道是……”


    鄭海欣輕輕點頭,“你的行程是誰安排的,那麽,就是誰做的。”


    “真的是她。”厲元朗長歎一聲。


    白晴突然決定讓他回東河省,厲元朗一開始以為是為白晴教育穀雨,故意支走他。


    現在想來,真可謂一箭雙雕。


    安排他和鄭海欣見麵,應該還有別的意圖。


    “鄭立怎麽樣,他好不好?你們到底住在什麽地方?”


    厲元朗連珠炮式的三連問,弄得鄭海欣直搖頭。


    “你別急,容我慢慢告訴你。他很好,三歲多了,胖乎乎的,十分可愛。”說著,鄭海欣擺弄幾下手機,遞給厲元朗。


    厲元朗展開折疊屏,裏麵是鄭立一段玩樂畫麵。


    正如鄭海欣所說那樣,小家夥在翠綠的草地上奔跑、玩耍,尤其伸出兩隻小手,嘴裏喊著媽媽,一頭撲進鄭海欣懷裏的溫馨一幕,令厲元朗動容。


    “什麽時候拍的?”厲元朗擦了擦眼角。


    “來之前。”鄭海欣明知厲元朗詢問此話的真實含義,卻沒有避諱,直言相告。


    北方是冰雪寒天,隻有南方還溫暖如春。


    而且鄭立穿著夏天衣服,周圍一片綠色,由此推斷,鄭海欣和鄭立應該住在南方。


    “你們住在粵灣省?”


    鄭海欣搖了搖頭,神情落寞道:“我不能說。”


    “我明白了。”厲元朗又把視頻重新播放一遍,而後順手一滑,出現下一段畫麵。


    仍然是鄭立,是他在家裏指認照片的鏡頭。


    小家夥拿著一張照片,在鄭海欣教授下,指著照片中男子,非常正規的讀道:“爸爸,爸爸叫厲元朗。”


    鄭海欣在一旁不住提醒,“你要記住這張臉,他是你的爸爸,對,再跟我讀一遍,爸爸,我的爸爸叫厲元朗。”


    看到這些,厲元朗實在按捺不住,眼眶再次濕潤起來,繼而一片霧蒙蒙。


    鄭海欣抽了幾張紙巾遞過去,心內卻在不斷糾結和掙紮。


    厲元朗擦幹眼淚,把手機放下,他不能看了,越看越是思念,越是無奈,越是自責。


    自己一堂堂做父親的,卻不能親眼看見兒子,不能陪伴他健康成長。這份窩囊,令他耿耿於懷,卻無能為力。


    “海欣,我、我不稱職,也不合格。”


    “別說這個了。”鄭海欣悠悠說道:“你也是迫不得已,我和鄭立都能理解。”


    “其實,我們現在過得非常好,衣食無憂,鄭立也有個美好童年,比較起他哥哥穀雨,他好很多。”


    “元朗,我以前一直不理解白晴為何把我們和你分開,當初我一度非常抵觸,可從穀雨遭遇上,我終於理解白晴的苦心。”


    “她把我們分開,表麵上是不想讓我和你產生感情,讓你有一妻兩妾,給你落下花心口實。”


    “現在想起來,白晴何嚐不是在保護我們?”


    “穀雨失而複得,你隻是得到他的人,卻得不到他的心。他在骨子裏討厭你,憎恨你,把你視作殺母仇人。這個心結,恐怕需要很久才能轉變過來。”


    “如果韓姐、我,還有媛媛鄭立暴露出來,你的仇敵有可能會對我們下毒手。韓姐我倆不怕,但媛媛鄭立是我們的心頭肉,他們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才是我們最擔心的。”


    “白晴把我們隱藏起來,會讓你難受。隻是難受是暫時的,失去才是永久的。”


    “所以我覺得,白晴,是你應該珍惜一輩子的人。有她幫你,你才會在仕途這條路走得很長、很遠。”


    鄭海欣這番話,深深打動了厲元朗。


    難得有一個人,能被鄭海欣讚同。


    想當初,鄭海欣對白晴、對陸家的憤恨,已經上升到了一個不可逆的程度。


    現如今她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肯定不是白晴對她說了什麽,或者逼她這樣做。


    以鄭海欣的性格,還沒有誰可以左右她。


    況且鄭海欣說的這些,句句在理。


    隻是厲元朗還沒想到這一層。


    不能說厲元朗反應遲鈍,而是他沒有時間也沒機會去想。


    思慮良久,厲元朗歎息道:“白晴的確為我考慮很多,為我出過不少主意。”


    鄭海欣勸說道:“你因為穀雨一事,對白晴的不冷靜和不理智,讓她很傷心。無論白晴今後做什麽,你隻管記住她是你為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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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記住了。”厲元朗深深點著頭,做出肯定舉動。


    揚起臉來又說:“你怎麽沒帶鄭立過來,我真是想他,是不是白晴不允許。”


    “不是。”鄭海欣痛快回答,“鄭立受不住北方寒冷,我怕他生病。”


    “元朗,我明白你的意思,給水婷月選墓地,你希望鄭立在場,畢竟是他的親生母親。”


    厲元朗擺手否定,“海欣,我不是這個意思。從穀雨身上我就想過,不要拆穿這些,隻管讓鄭立記住,你就是他的母親,親生母親。”


    “你為了照顧鄭立,放棄一切,我在想,當初把他交給你撫養,剝奪了你為人妻為人母的權力,我實在太自私了。”


    鄭海欣幽歎道:“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和別人無關。我生活很好,身邊又有鄭立陪著,他就是我將來的指望。”


    “元朗,你不必這樣想,和我比起來,你失去的比我多。”


    厲元朗默不作聲,鄭海欣的話擊中了他內心中的傷心處。


    砰砰一陣輕微敲門聲,鄭海洋笑著進來,“元朗,海欣,該吃飯了。”


    “嗯,我們這就過去。”


    鄭海洋的老伴去南方看望孩子,家中除了保姆隻有他一個人。


    飯菜是保姆做的,非常豐盛。


    桌上隻有他們四個人。


    鄭重擰開茅台酒,先給鄭海洋斟滿一杯,又給厲元朗倒上。


    鄭海欣不喝酒,還是原來習慣,喜歡喝茶。


    “酒都滿上了,我說兩句。”鄭海洋興致頗高,“難得我們大家聚在一起,海欣得有三年沒回來,鄭重忙於經商,我也是很少見他一麵,最主要的是……”


    他把臉扭過來,看向厲元朗,“我是有年頭沒見到元朗了。想當初他還是甘平縣一個小鄉長,現在都成為主政一市的大市長了。可喜可賀。”


    “我提議,這杯酒就為了元朗將來大展宏圖,有更大的發展,我們喝一杯。”


    厲元朗連忙擺手,“鄭主任,我們還是為團聚,為大家在新的一年順風順水,心想事成幹杯。”


    鄭海洋首先讚同,鄭海欣和鄭重也紛紛舉杯,共同暢飲起來。


    席間,鄭海欣不怎麽說話,就聽幾個大男人談天說地。


    幾杯酒下肚,厲元朗問鄭重:“你和立偉還有聯係嗎?”


    鄭重惋惜的點頭,“偶爾打個電話。”


    “他現在怎麽樣?”


    “很一般。”鄭重歎息說:“受水慶章的影響,他的仕途基本上頭了,目前是允陽市藺下區政府的一名正處級調研員。”


    “有幾次,他流露出來想辭職下海的念頭,都被我阻止了。”


    “為什麽?”厲元朗麵露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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