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元朗驚訝問:“何來闖禍一說?”


    “逗你呢,爸爸剛剛接到於勁峰的電話,和我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什麽話?”


    “爸爸說,這是你自己爭取到的,是你應有的獎勵,實至名歸。我有預感,你肯定做了一件大事,從而改變了你的命運。”


    要說大事,莫過於發現藏炮彈的山洞。


    到目前為止,厲元朗尚不知那東西裏麵裝的是什麽,暫且當成炮彈而論。


    通話中得知,嶽父和妻子已經離開海州,並未直接返回楚中市,而是被魏勳派來的直升機接到粵灣省花都市。


    魏勳是嶽父的老部下,感情很深。


    趁此機會將嶽父接去花都休養一段日子,換換環境,情理之中。


    “這麽說來,我們可以隨時通話了。”厲元朗竊喜,妻子離開數月,僅有的幾天重逢,不足以彌補他心理上的空虛。


    他太需要有個說話的人了。


    隨著厲元朗在藍橋站穩腳跟,能夠說說知心話的人反而少了。


    耿天策等人對他更多的是尊重。


    尊重難免產生距離感。


    何況,以厲元朗如今地位,保持威嚴,也有助於政令的上通下達。


    接完妻子電話,厲元朗還在仔細思考之中。


    他深知嶽父那句話的含義,看起來,先前的猜測很有道理。


    這次大會結束,厲元朗很有可能原地不動,或者調去一個級別相同的部門。


    而無意中發現的那個山洞,恰恰產生難以估算的結果,讓上麵對他刮目相看。


    如此說來,自己很大可能離開藍橋,前往一個新的地方。


    那麽問題來了,提到副省級嗎?


    厲元朗心中沒底,因為有了不確定性。


    畢竟距離十月中旬尚有時日,什麽都有可能發生。


    另外,山洞裏到底裝的什麽秘密,激發厲元朗產生強烈好奇心。


    但他無法打聽,這種涉及國家層麵的機密,不是他可以掌握的。


    於是,厲元朗打開手機和電腦,搜尋相關信息,卻沒有任何發現。


    也就是說,時機還不成熟。


    厲元朗吃過中飯,剛準備午睡休息一會兒,手機突然響了,竟然是聶雙漢的聲音。


    “元朗,你盡快來一趟省委,尚首長要見你。”


    尚天河來北江了?


    厲元朗大感意外。


    急忙讓黎子輝備車,同時告訴耿天策,他要去省委辦事。


    路上無話,厲元朗趕到省委招待所,走進會客室的時候,聶雙漢正陪著尚天河說話。


    “首長。”厲元朗主動向尚天河打招呼,並點頭致意給聶雙漢。


    尚天河端坐在沙發上,點了點頭。


    “首長,你們談。”聶雙漢適時起身,走了出去。


    房間裏隻剩下尚天河和厲元朗。


    “坐吧。”尚天河揚了揚下巴。


    厲元朗坐在與尚天河相隔一個的沙發上,隻是沾了半個身子,並未完全坐進去。


    尚天河雙手搭在沙發扶手上,看了看厲元朗慢悠悠說:“本來可以在電話裏和你說清楚,但是考慮到事態嚴重性,勁峰同誌委托我,專門來一趟北江,見一見你。”


    都是老熟人,厲元朗沒有半分緊張,十分得體地說道:“感謝二位首長對我的器重。”


    “無妨。”尚天河擺了擺手,進入正題。


    據他說,蠍子崖發現的一百枚是毒氣彈。


    毒氣彈?


    厲元朗馬上聯想到臭名昭著的那支部隊。


    “是,經過軍方詳細調查,確認就是那夥人留下的。”尚天河慢悠悠說:“而且,軍方經過勘測,在整個藍橋包括北江省,共有十處埋藏這種東西的地方。”


    “他們這樣做,不是來不及銷毀,而是故意為之。據我們了解,這些埋藏地點現任政府早就掌握,秘而不宣,為的就是有朝一日,給我們造成大麵積大麵積的病毒傳播,阻礙我們發展,影響我們變強。”


    “亡我之心,永遠不死。”


    尚天河說出最後八個字的時候,麵色陰沉,神情嚴峻。


    “我們的富強,始終是他們的心病。一個強大的巨人屹立在他們身邊,使得他們提心吊膽,膽戰心驚。任何時候,他們都視我們為眼中釘,肉中刺。”


    “我們強,他們算計我們,我們弱,他們就侵占我們。這是一個自卑的民族,又是一個卑鄙的民族。對付他們最好的辦法,引用一句名人的話,真理隻在大炮的射程之內。”


    “但是,我們國富民強,還處在發展階段,尚不足以對其動手。我們綜合考量過,動手的話,弊大於利。”


    “所以,我們將會采取外交和其他手段,震懾他們,讓他們變得老實、聽話。”


    說了這些,尚天河話鋒一轉,談到對厲元朗的看法。


    “元朗,你的發現,對我們十分重要,也揭穿了他們的真實麵目。勁峰同誌對你評價很高,也十分讚賞。”


    “我代表勁峰同誌,對你表示由衷的致敬。”


    尚天河輕輕拍了拍巴掌,以此算是對厲元朗所作所為的獎勵和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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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元朗站起身來,昂首挺胸,衝尚天河深鞠一躬,“謝謝首長,我會繼續努力。”


    “很好。”尚天河頷首,示意厲元朗坐下,詢問他的工作情況,並語重心長地說:“你在藍橋的表現,我們心中有數。這段時間,你要保持住如今的勢頭,平順發展,平穩過渡。”


    他最後的那句話,厲元朗懂得,尚天河有告誡之意。


    就是忠告厲元朗,千萬不要鬧出不利影響,免得節外生枝。


    顯然,間接告訴厲元朗,上麵會對他有新的工作安排。


    在這期間,哪怕是一丁點的瑕疵,都會造成難以挽救的後果。


    話談到這裏,隨著尚天河端茶杯的動作,告一段落。


    走出來,厲元朗思緒萬千,感觸良多。


    自己走來的每一步,都經曆嚴峻的挑戰,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


    即便他是陸臨鬆女婿,卻得不到照顧和萌蔭。


    正如水慶章說的那樣,陸臨鬆給予他的,還不如水慶章給的多。


    走仕途的人,官職越高,需要的助力就越大。


    很少有誰單純靠自己努力,就能獲得上級青睞,從而大力提拔。


    這是理想化,卻不是現實。


    正好身處省城克齊,厲元朗聯係了楊達賢的秘書,要見一見楊達賢。


    估計楊達賢是考慮到厲元朗市委書記的身份,有些工作需要厲元朗配合,沒有拂了他的麵子,答應見他,時間卻控製在十五分鍾之內,美其名曰,他還有會要參加。


    盡管這樣,厲元朗已經很滿足了。


    走進楊達賢寬闊的辦公室裏,楊達賢從椅子上站起身,和厲元朗搭了搭手,公事公辦的問:“元朗同誌不請自來,不知有什麽事?”


    隨手一指,示意厲元朗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


    “我此番前來省城,除了公務之外,專門拜訪楊省長,是想請楊省長方便的話,到藍橋指導工作,順便去您的老家參加柏楊兩大家族的討論會。”


    “這事啊。”楊達賢擺弄著手中的簽字筆,慢條斯理說:“我倒是接到老家族長的邀請函,看看吧,不忙的話,我會去。”


    明顯是在敷衍,堂堂副省長,每天日理萬機,何來的不忙?


    厲元朗胸有成竹,似乎早有準備。


    便說:“楊省長不要拒絕,這是你們柏楊兩家二百年來,首次坐在一起商量事情。市委市政府給予高度重視,非常希望你們能以大局為重,徹底解開曆史遺留下來的恩怨。”


    楊達賢冷冷一笑,“你既然提到恩怨,那麽我請問你,恩和怨怎麽解?是恩向怨低頭?想來他們柏家往我們楊家潑了二百年髒水,我們甘願忍氣吞聲?不現實吧。”


    厲元朗剛要勸解,手機忽然響了。


    他客氣的說接個電話,當著楊達賢的麵接聽起來。


    一見厲元朗這種做派,楊達賢頓時臉色一沉,不耐煩的看起時間,大有打發之意。


    然而,厲元朗的一席話,卻讓他萬分吃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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