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背後這陣陣冷風是怎麽一回事……


    我要是知道這廝是帶我來超市買菜做飯我打死都不會跟他出來!


    我發誓!


    我看著推車中堆積如山的食材後,頓時有種想淚流滿麵的衝動。開玩笑也不帶這樣的吧,小到番茄大到冬瓜,還真是種類繁多啊……最蛋疼的是我居然還看到了魚,活著的!有頭有尾有鱗身的魚!


    轉身看向紀景言,我問他:“你確定要讓我這個連雞精和味精都分不清的人來做?”


    他笑著摸了摸我的頭,態度慈愛如長者“乖,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


    你是豐衣足食了,為啥要我動手?我握拳。


    “突然覺得偶爾餓個一兩頓也挺好,有助清脂嘛,雖然我承認自己身材很完美了。所以你們自己豐衣足食吧,我先回家。”我打算腳底抹油。


    “哦,這邊沒公交,你打車時記得跟司機砍價,軟磨硬泡的話一百塊應該可以到你家。”他看穿了我的意圖,閑閑的開口。


    我咬牙切齒!


    這貨天生就是來克我的!


    “……你不送我回去嗎?”我雙手捂著錢包,心裏滴著血,如今我可是負債人士!怎麽可能做打車這種奢侈舉動!


    “唔?”他極其天真無害地衝我眨了下眼,“不是你叫我回家豐衣足食的嗎?”


    “那我也隨便跟你一起豐衣足食一下吧。”我垂下雙肩。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去了!


    從小我就一直信仰著一句俗話——不爭饅頭爭口氣。雖然知道紀景言那廝是故意陰我留下來做飯,但既然決定留下就得做好。其實人生就是這樣,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要麽不做要麽極致。


    每每有這種想法從我腦子裏蹦出時,我都會覺得自己原來也清新過,文藝過,隻是經過時間的打磨,清新文藝之類的都被扔在了回憶中,而現在塑造的則是一個庸俗不堪的我。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講,庸俗的不是我,而是時間。


    但另一句俗話說的也挺好——理想豐滿,現實骨感。


    無論我百度那些菜的做法如何簡單,其中都會有一兩步是無比坑爹的,就比如……切洋蔥。


    “每個切洋蔥的女子上輩子都是折翼的天使,到了凡間愛上了洋蔥,結果最後愛不起,放不下,所以這輩子一見洋蔥就會哭……”


    看看,看看,這段子多順口,我都開始佩服自己的才華了,你說怎麽就沒人發現我這塊會發光的金子呢?


    我在紀景言那間碩大但幹淨的像他一樣潔癖的廚房揮汗如雨。


    順便抱怨一下社會和人生。


    “你一個人嘟囔些什麽呢?”溫雅的男聲傳來。


    我聞聲一抬頭,發現紀景言正雙手插兜,倚門而立。不知是不是我隔著層眼淚的問題,我竟然看到他輕勾著唇角在淺笑,溫柔的像陽光下的春水,讓人一見心喜,完全不是平日那種虛假的腹黑紳士微笑。


    我想這是洋蔥帶來的眼淚模糊的效果。


    唔,從這點上來看,眼淚和馬賽克一樣,都可以和諧畫麵。


    “文學知識,你這種庸人是不會懂得。”我學著屈原的樣子捋了捋完全不存在的長須。


    “對著洋蔥文學?”他挑眉,顯然不信。


    “……怎樣,當年達芬奇還畫雞蛋來著呢!就不行我講洋蔥!”我揮舞著菜刀。


    意外的,他竟然沒反駁,反而笑著走到我跟前,一把奪過菜刀,替我切起了洋蔥。


    他的動作不算嫻熟,甚至可以說很笨拙,但切得卻十分認真。頭微低著,修長白皙的手指交握著洋蔥和刀柄,稍長的碎發遮擋住了小半張側臉。此刻的他,仿佛與往常一樣俊逸,卻又仿佛多了些什麽。


    我突然覺得心跳的有點兒快。


    人家都說花癡少女心太泛濫就是發春,說起來我到底對紀景言這張臉發過多少次春了呀……


    捂臉。羞澀!


    我在廚房一個人整整折騰了兩個小時,期間,紀景言在一旁看著,也不說話,就微笑著看著我一個人忙碌。


    拜他所賜,我精神緊張的打翻了三次盤子兩次鍋鏟。


    雖然最後四道菜裏有三道都糊了,但我依舊很自豪,畢竟像我這種“炒雞蛋裏麵有蛋殼粉絲裏麵有鐵絲”的水平,能做出這麽多看上去還能吃的東西就不錯了。


    唉,這麽看我又多了一項才能,怎麽辦,我覺得如果我增加一個優點就在地上放一塊誇的話,現在應該築成長城了。


    安佑很給麵子的先伸了筷子,但他嚐過第一道菜時卻很不客氣地發出感歎:“妹子,不是哥打擊你,世界上真找不到比這碗水煮肉片更難吃的菜了。”結果當他伸筷夾到第二道時,更是齜牙咧嘴地將吃到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媽呀,還真有!”


    ……你信不信我讓你比剛剛那條魚死得還難看。我一臉凶狠的看了他一眼。


    不過我雖然抱怨,但卻也隻能默默接受吐糟,因為我剛自己也嚐了下,味道確實……總之讓人不吃終生遺憾,吃了……遺憾終生。


    出乎意料的是,紀景言居然一點要吐糟的意思都沒有。這可叫我一陣不安,沒過一會居然很賤地自己主動問:“你怎麽不羞辱我啊?”


    好吧,我承認,我骨子裏也確實有自虐傾向。


    “羞辱你做什麽?”他抬起頭微笑,黝黑的眸子流光溢彩,美貌的讓我心跳硬生生漏掉一拍。慌忙裝做擦拭桌椅。然後結結巴巴的問。


    “你、你不覺得難吃?”


    “還好。”他優雅的擦擦嘴。


    “呃!那你是覺得很好吃?”我大驚失色。這廝該不會味覺不正常吧。嘖,真可憐。我用老母雞一般慈愛的眼神看著他。


    “唔,吃飯時不要亂開玩笑。”他被我看的有點發毛,鬱悶的開口。


    “……那到底是怎樣啊?”我急切的問。


    他的筷子停在了菜碗邊,眼神凝住片刻,“應該說是特別的味道。”


    特別的味道=特別的難吃。


    我懂。


    想用圓規戳瞎他雙眼的想法越來越強了怎麽辦……靠,有話直說好不好,不帶拐著彎罵人的!


    “不過,樂朵朵……”紀景言突然又開口。


    “放!”我鬱悶,於是話也就分外的粗俗。


    他伸手不知從嘴裏捏出了個什麽東西出來,像拉絲線般。他將手舉到了餐桌中間我才看清……


    是根頭發!


    這裏隻有我有這樣長的頭發。


    我尷尬的看著他。


    隻見他眼睛一彎,又扯出了那抹溫文爾雅卻讓人背後一陣冷風的微笑:“如果你下次再不把這些東西處理幹淨,我會考慮在你欠我的錢上追加利息哦。”


    晚飯後沒多久,紀景言就開車將我和安佑一起送回了家。


    走到一半,安佑在後座突然對紀景言說:“我說,我們貌似忘了把最重要的事告訴朵朵了。”


    我疑惑:“最重要的事?”


    “恩。你要利用關係,盡快幫我查出唐塵影視的老板是誰。”紀景言連頭都沒回一下,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的路,緩緩道。


    “唐塵影視?”


    我雖然進這個記者圈子時間不長,但對唐塵影視卻早有耳聞。那是家影視投資公司,成立不到一年,卻簽約培養了好幾位影壇新星,旗下投拍的電視劇或電影更是無一例外的大紅大紫。不過唐塵影視的老板卻一直很低調,從未露過臉,這也讓圈裏人好奇的不得了。


    我一直覺得有錢人都愛低調裝13,我們理應善解人意。


    但他突然問這個,我再笨也知道事兒可能和這位唐塵的老板脫不了關係。於是我小心翼翼的開口:“是和他有關係?”


    “恩,我們現在懷疑薑諾用挪用的錢開了唐塵影視這間公司,但也隻是聽說,所以才需要你去幫忙調查。”


    “薑諾??”我驚訝地眨巴了幾下眼睛。把近來幾期的娛樂八卦在腦子裏順了一遍之後恍然大悟。哇,怪不得他一直跟女星傳緋聞,現在想想,那些個女星還真差不多都是唐塵影視走出來的啊,要炒作,必然得靠緋聞,而他,自然是緋聞的最大焦點……嘖嘖,典型的自產自銷啊。


    做我們這行的,其實沒什麽本事,就是消息靈通,我想,這就是紀景言找上我的原因,我膽小,不中用,但是我跑新聞向來不曾出過紕漏,這就是為什麽我那主編容忍了我那麽多次遲到早退的原因。我低下頭,想了想,然後問:“如果是他,你要做什麽?”


    隻見對麵的紀景言的唇角忽然輕勾,一抹冷笑從他眼中劃過。


    “如果是他,那麽遊戲就可以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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