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麵上一直在惦記著蟲草,但心裏其實一直在想著月亮湖後麵的那片禁地,溺蛇泉是不是在那裏,簡明月的蛇神教是否在守著溺蛇泉,再過幾天答案就能揭曉了。


    這一天我和雞姐看著多吉次旦挖蟲草,發現這家夥對神公嶺真的是非常的敬畏,他每挖一棵蟲草,都會在原地跪下磕一個頭,然後將泥土回填,絲毫不敢傷到周圍的花草,因為在他看來,蟲草和鬆茸都是山神給神公嶺百姓的饋贈。


    這家夥的年紀雖然不大,但挖蟲草的經驗確是非常的豐富,僅僅是一天的時間就挖了一大袋子,我大致顛了顛,小半斤是有了。


    這天黃昏,我們按照多吉次旦之前的計劃,到達了山上埡口的位置,打算在這裏紮營休息一晚。


    多吉次旦之前說我們這趟行程大概需要七天時間,但是在我看來,要是中途不停下來挖蟲草而直接趕路的話,這個時間應該能縮短一半。


    我心裏雖然著急著要去溺蛇泉,但多吉次旦這邊又不得不應付著,要是讓他發現我和雞姐上山是別有所圖的話,我估計他得當即跟我們翻臉。


    因此我雖然心裏急,但又不得不有耐心的跟著他一路走一路挖。


    這趟出來之前,多吉次旦隻準備了兩個簡易帳篷,因為這家夥以為我和雞姐是那種關係,這說破之後都顯得有些尷尬,所以最後沒辦法,我隻得是跟著多吉次旦住一個帳篷,雞姐單獨住一個。


    由於多吉次旦讓我和雞姐別碰山上的東西,所以這搭帳篷的事兒我們兩個就讓他單獨在哪裏忙活,我們則是悠閑的坐在旁邊,一邊團著糌粑,一邊嚼著牛肉幹。


    這時我發現多吉次旦搭帳篷的方式有些特別,像他這種土製的牛皮帳篷,本來隻需要把支架接好,然後直接擺在地上就行了。


    但是多吉次旦在擺好帳篷之後,又拿出了他隨身攜帶的一柄短鍬,在兩個帳篷下麵分別刨了個半人深的土坑,他的意思是今晚我們得睡著那土坑裏。


    我心想老子這還沒咽氣兒呢,怎麽他媽就入土了呢,便當即問了多吉次旦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多吉次旦告訴我,在帳篷下麵挖土坑主要有兩個作用。


    第一是防寒,因為現在正值冬季,入夜之後這裏的氣溫得下降到零下十幾度,帳篷下麵的土坑能有效的抵禦夜晚的寒風。


    第二點,在帳篷下麵挖土坑則是因為當地的一個傳說,說是為了防止夜間有走屍的襲擊。


    我聽他這麽一說臉上頓時樂了,這越說越邪乎,怎麽他媽連走屍都扯出來了。


    多吉次旦所說的走屍,其實就跟我們平時所說的行屍或者僵屍類似。


    在神公嶺的藏區一直存在著走屍的神秘傳聞,其邪乎的程度甚至比湘西趕屍還要高。


    走屍在藏區還有另外一個叫法,叫做“弱郎”,這屬於是一種人死之後起身到處亂闖,危害活人的傳說。


    相傳弱郎會在夜間的藏區四處遊蕩,尋找生人,找到活人之後他會伸手去摸活人的頭,之後這人會立馬死去,然後也起身變作弱郎,如此,這玩意兒就能像瘟疫一樣傳播。


    關於走屍的起源,據說是與藏區的喪葬習俗也就是天葬有關,一些邪惡或是因饑寒而死的人,死後怨氣不散,導致一口氣憋在嗓子眼裏,之後他們就會詐屍。


    由於這種走屍隻能在人死之後屍體完好的狀態下才能發生,所以流行火葬和土葬的區域不容易出現,而以棄屍的方式天葬,則容易達到這種條件。


    傳聞中,藏區的一些老者和天葬師都曾見過走屍,其征兆就是死屍麵部膨脹,皮膚發紫,毛發樹立,身上長水泡。


    由於走屍和僵屍的性質類似,都是身體僵硬,關節不能彎曲,針對於他的這一特點,藏區的人設計出了一種特殊的“矮門”房,要進這種房子必須得彎腰,因此它就能有效的防止走屍的闖入。


    去過藏區的兄弟應該見過,這種進門需要彎腰的矮門房是非常的常見。


    多吉次旦告訴我,神公嶺這邊的藏民流行的也是天葬,且那些屍體就拋在神公嶺上麵,他這在帳篷下麵挖土坑,就是為了模仿那種矮門房,防止夜間出現突發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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