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進將翻閱完的勸退書合十,猛地起身,就感到全身疼痛,火辣辣的。


    “看來和黃標拚鬥留下的傷勢還在,先回家休養一番好了。”


    黃進移步轉身,打算離開小巷,但在離去之前,沒好氣的踹了黃標一腳,黃標緊閉的嘴巴倏的張開,就有一股鬱積的濁氣冒騰而出。


    “剝奪存在之力,+1力量”


    黃進腦海中突然浮現了幾個金色字體,預示著一種非凡的存在出現。


    係統?!


    黃進大喜,即刻在腦海默念係統,可任憑黃進怎麽叫喚,那一段金色字體再未浮現過,好似一切都是錯覺。


    “不應該啊,怎麽出現一次就不出現了。”


    “等會,我記得是說剝奪存在之力,對了,我剛剛踹了一腳黃標的屍體,將他逸散的存在之力給釋放了出來,難不成是要通過釋放他人的存在之力,這段文字才會出現。”


    “+1力量?”


    黃進握緊拳頭,細細的感受著力氣的變化,果然,隱約間覺得拳頭比起過往更加有力了一些。


    增長的力量約為一斤左右。


    “看來這個特殊的‘係統’並不能帶來其他方麵的助益,但是能通過剝奪存在之力增長同等斤數的力量,也不知道會不會增長其他基本素質。”


    此外,唯一的好處,就是黃進那一身傷痛似乎在這股力量出現的時候削減了不少。


    細想之後,黃進覺得這可能不是“係統”的功效。


    應該是力量增長帶動著體質微變,活血和恢複能力提升,小幅度的改善了黃進的身體狀況,並不是什麽特殊的治愈能力,該有的傷勢依舊存在。


    黃進心裏思忖著,往小巷外走去。


    “現在我還活著,黃標又橫屍當場,李莽肯定擔憂事跡敗露,會尋我的麻煩,極有可能撕破臉皮直接上門搶奪秘籍,而我現在受傷極重,動起手來即便有家傳秘籍幫助,也未必能勝過身為世家子的李莽。唯一的辦法就是跨入築基期的練力階段,隻有掌握了存在之力,他才沒法子那麽輕易的殺掉我。”


    黃進一想到這裏,心中的緊迫感就油然而生,腳步不免快了幾分。


    路上的行人逐漸增多,甚至有一些認識他的人。


    指指點點的看著他有些髒汙的衣服和麵容。


    黃進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低頭消化著新得來的記憶,陡然,黃進迎麵撞見一個熟人,是他大伯家的兒子黃舒,比起他小了兩歲,是黃進的堂弟。


    黃進略帶苦澀的正要打招呼,就見得黃舒愣了一下,然後露出驚訝之色,抓住黃進的雙手大喜道:“進哥,你跑哪裏去了,一晚上都沒見你回家,你這臉怎麽了,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這衣服怎麽沾滿了泥巴,對了,我爹娘來了,在你家等你呢,進哥。”


    “額...”


    黃進被這一連串話弄得一愣,很快梳理過來後,詫異道:“大伯父和大伯母他們怎麽來了?”


    黃進大伯是黃父生前的大哥,隻不過在黃進很小的時候,大伯父就和父親分家了,兩家各管各的事,不過,據說那時候父親和大伯父一家人鬧得有些不愉快,此後,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兩家人都沒有交往過。


    原本黃進對大伯父一家人的印象比較平淡,沒什麽感覺。


    但在一件事發生了,才改變了看法。


    那是黃父身患重病,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時候,他心心念念的就是一家人摒棄前嫌。


    這個願望也不知黃父在小黃進耳旁念叨了多少遍。


    為此,小黃進曾多次懇求大伯父來看望父親。


    但是留在小黃進記憶中的僅有那扇被卡得死死的大門,冰封鐵鑄,從未打開過。


    就是直到黃進的父親黃荃身死,大伯父都沒有來看望過他父親一次,這種令人寒心的做派,在那個黃進的心中深深紮了根,此後長達五年的時間,黃進從未見過大伯父一家人,更是老死不相往來。


    不過,黃進的堂弟黃舒,由於兩人在同一間學院學習,倒是聊過幾次。


    畢竟是上一代的恩怨,和黃舒的幹係並不大。


    現在的黃進雖沒有那麽怨恨大伯父,在他想來,人死如燈滅,過去的就過去吧,隻要以後別招惹到他就行了,但是他大伯黃童這種過於絕決的做派令人格外不喜,即便是生活在人情極度淡薄的現代的黃進,一時間也看不慣。


    黃舒撓撓頭,尷尬的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爹就讓我出來尋你。”


    “嗯。”


    黃進安慰似的拍了拍黃舒的肩膀,眼眸神色變換,道:“那我們快些回去吧。”


    兩人即刻動身,加快腳步,不多時就趕到了黃進自家門口,矮實的土牆一人多高,三四十個鄰居圍在院子門口,探頭探腦的往裏麵瞧著,院子裏有幾人說話的動靜。


    “黃進這小兔崽子,出去一晚上都不回來,真是個沒家教的野種,嗬嗬,村長,諸位鄉老們,事情就麻煩你們了,我那侄子占據這大屋這麽久了,總該歸還了吧,等他回來,您可別忘多幫襯幾句。”


    “是極,是極。”


    “黃管家說得對,黃進這小子素來好吃懶做,敗壞門風,就是黃管家不說,我們幾個老家夥都想把他趕出村了。”


    黃進臉上騰騰騰的冒著寒氣,眼神微變,隱約能猜測得到事件原委,果然大伯父一家是來者不善。


    許久不來往,無緣無故的到來準不是為了什麽好事。


    黃進大聲道:“讓開,讓我進去!”


    圍觀的鄰居紛紛轉身讓路,有的人不聲不響避讓開,有的人卻露出了一副看好戲樣子,但大多數人臉上都露出同情的神色,甚至有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臭罵著黃童等人。


    “小進,你可回來了!”


    “漬漬,黃進你這個大伯可真不是個好貨色,你都這樣了,他還過來欺負你!”


    “沒事的,沒事的,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麽過不去的坎?”


    “這黃童不是好東西,那李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小進你是不是受傷了,看起來好嚴重,快進屋歇歇。”


    黃舒臉唰的一下就慘白了,他怎麽也想不到父親來到這裏是為了爭奪黃進家房子的,如此一來,他不也成為幫凶了麽。他停下了腳步,卻是不敢進入院子。


    黃進心思深沉,並沒有應聲,隻是將眾人的話暗暗記在心中,是真心對他好還是幸災樂禍他都看在眼裏,現在的他並沒有能力去指責別人,但有一天,他絕對能讓這些看不起他的人後悔莫及。


    黃進最後深望了黃舒一眼,他理解黃舒,一方是父親,一方是兄弟,換作他也很難做出抉擇,不過,這並不代表黃進就會放過黃童。


    從前的黃進沒有能力,隻能默默承受一切。


    現在的黃進再也不會沉默,他將會用最實際的行動向世人證明,想要欺負自己,就得付出代價。


    黃進快步院門口,就見得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一名風韻猶存的中年婦女,七八名須發斑駁的老者齊齊轉動目光,盯著他,尤其是那名中年胖子,眼神中帶著審視的意味,居高臨下的望著黃進。


    “大伯黃童,大伯母趙氏,劉村長,村中諸位鄉老。”


    黃進對號入座的分辨出了在場眾人,眼神頗為平靜,腦海中卻是天翻地覆了起來,他忽然想起這個大伯還有另一個身份,望族李家的諸多管家之一,真是什麽好事壞事都扯到了一起,矛頭全部指向了李家。


    黃家大伯臉上欣喜之色一閃而過,板起臉斥責道:“黃進,你回來了也不跟伯父伯父還有村裏的長輩們問好,還有沒有家教了。”


    “大伯父好,大伯母好,村長好...”


    黃進動作頗為端正,彬彬有禮的朝著院子內的眾人,分別鞠了一個躬,以表敬意。


    黃家大伯略帶嘲諷的輕笑。


    如此刻板的侄子,還能不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間麽,他要他做什麽,他就得做什麽。


    鄉老們也是一臉的搖頭,全然不看好黃進,守禮固然沒錯,可是失去了血性和尊嚴豈不跟行屍走肉一般活著,哪還有半點的人生意義。


    怕是這一次,黃進要被黃童狠狠的宰一筆了。


    行禮完畢。


    黃進雙手下垂,臉龐無悲無喜的掃視了眾人一眼,那漠然的眼神看得不少人心驚肉跳。


    突然,黃進出言了。


    “諸位長輩,禮已經行完,那就輪到黃進說話了,黃進想要請問諸位長輩一聲,為何要聚在黃進家中?所為何事?”


    黃童、趙氏、劉村長還有諸位鄉老們眉頭頓時一皺,驚異的望著有些陌生的黃進,人還是那個人,但氣質和眼神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謙恭有禮動作下潛藏的那種淩厲質問,仿佛一根無形錐子,直扣眾人內心深處,陣陣的驚駭升騰而起。


    黃家大伯愣了片刻,當即正色,臉龐隱隱生起一抹不悅之色,似乎是暗恨被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給影響了心神,當即憤憤的說道:“黃進,這屋子你也住夠了,該是時候搬出來物歸原主了吧!”


    “怎麽?大伯是覺得這屋子是您所有的?”


    黃進冷哼一聲,眼眸微泛起一抹寒意,他父親死前黃童是老死不相往來,求他他也不來,現在他父親不在了,可倒好,黃童反倒主動上門搶奪地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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