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莉薇加和塔娜外出的這段時間裏，安潔每天下午送完麵包後，在萊耶斯的住所待上個把小時翻看書籍已經成為了一種常態，萊耶斯沒有拒絕，安潔也格外珍惜這難得的機會，在她就讀的學院中可沒有如此細致的魔法講讀書籍。
不過……安潔偶爾會茫然地抬起頭，環顧四周，她總是在無意間感覺到一股或是兩股窺視的目光，在她抬頭後又迅速消失不見。
怎麽回事？
好在以她的年紀並沒有產生深究的想法，而是繼續翻看著書籍，偶爾還會小跑到萊耶斯跟前，詢問他一係列有關魔法基礎的問題。
“安潔。”萊耶斯呼喊了一聲，衝她招招手。
“能幫我看看懷表有沒有在餐桌上嗎？我找不到它了。”
安潔探著腦袋望了一眼餐廳，有些疑惑地偏過頭來說：“可桌子上隻有一堆小齒輪和鐵片啊，那是懷表麽？”
“不是，也許是我記錯了，過來吃個蘋果吧，我已經洗過了，不過你得拿刀切一下。”
安潔眼中的疑惑更重了，看著他推過來的果盤：“大哥哥你到底怎麽了，蘋果明明已經切好了。”
“是這樣嗎？”萊耶斯稍稍眯起眼睛，用手撫摸了一下額頭：“也許是我這些天太累，睡眠不足的緣故吧。”
安潔充滿擔憂，握住他的手：“應該好好休息啊。”
“我明白的，放心吧。”萊耶斯微笑著撫摸安潔的小腦袋，把她打發去繼續看書。
一行文字出現在他的眼前。
「怎麽樣了？這幾天有什麽發現嗎？」
萊耶斯向身後望了望，發現白色的貓頭鷹正站在窗口的位置，曬著透入的陽光。
「暫時還沒有看到她展現出我預想中的能力」
「也就是說，你之前那種猜測是錯誤的，上次隻是一個巧合，小女孩根本不是看到以前或是未來的可能性，僅僅隻是看花眼了？」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不過我更傾向於另外一種」
「哪一種？」
「也許她到現在為止都沒意識到，自己具有了這種神奇的能力，也就是說上次她發動能力時是在偶然的狀態下實現，環境、物體、對話等等因素都可能影響到她無意識中觸發能力的成功率」
「你瞎掰的吧，這比巧合更加巧合了喂！」
「不，你應該多看看書，就會知道我沒在開玩笑」
說到此處，貓頭鷹刷剌剌地拍著羽毛，身體反複在窗戶上搖擺，看上去十分氣惱。
「你告訴我用這對翅膀怎麽翻書！」
「不是理由，你可以使用係統的閱讀功能，我看過的書籍應該都刻錄了一份存在了數據庫裏，你真要看連翅膀都不會揮動，僅憑意識都能控製翻頁」
「……」
可可一時語塞，她得承認自己並非首次知曉係統的功能，隻是下意識地沒往這個方麵去想，相比於閱讀枯燥的文字，她更享受在天空飛翔的暢快感，說到底她就和萊耶斯不是一類人，一點也不渴求知識。
不過此時萊耶斯的說法倒是勾起了她心中一點點好奇，於是問道。
「好吧，能給我解釋一下嘛，別讓我自己動手翻書，我會頭疼的」
「你這才是在瞎掰，我隻在你的腦袋裏安裝一個顯像和傳輸模塊，都沒感應器怎麽可能疼？」
萊耶斯輕輕搖頭，將自己的想法完完整整地表述出來。
「其實很簡單，你知道固有魔法嗎？」
「當然知道，甚至我還見過，有一個被我殺死的魔法師就是固有魔法的使用者，她比其他更高階的法師都要難纏，根本不需要符文或是祝唱，就能直接使用能力，而且魔力消耗和法術效果不成正比，麵對她時我簡直覺得是在和三個比她星級更高的法師同時作戰」
「那你知道固有魔法是怎麽形成的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
「固有魔法其實歸在魔法中是很不恰當的，因為它並不符合魔法中的基本準則。魔法，從根源上來看其實是一種運用世界中遊離能量的規則，是一套完整的體係，可以細分成三段：吸納——轉化——激發規則，也就是將遊離態的純能量通過一定的方式轉變為我們所說的魔力，再以魔力激活相應的魔法式，原理上與數字代入方程是一個道理，但固有魔法並不遵循著三段式的原則」
「甚至說，固有魔法根本就不是使用魔力的手段，它轉化能量的方式獨具一格，並且不同的固有魔法間轉變後形成的物質也不盡相同，為什麽你會覺得它們的使用者魔耗和實力不成正比，就是因為魔力幾乎不會參與反應，隻是起到穩定或是修正的作用」
「並且，固有魔法使用的規則是難以揣摩的，即便是使用者本身，也無法進行歸納總結，每一個固有魔法的使用者覺醒時都有特別的體驗，也許隻是一次散步，也許隻是坐在長椅上，腦袋裏就多出了點東西，自然而然地就學會這種能力，關鍵在於這種能力是不可複製的，哪怕是你的後代，沒有經曆過同樣的覺醒，也絕沒可能使用它」
萊耶斯講得很沉穩，但可可卻覺得腦袋脹痛，根本聽不進那麽長篇大論的東西，隻是挑選了其中幾段關鍵句子進行自我理解後，問出了問題。
「你的意思是，安潔的能力就是一種固有魔法？」
「很有可能，因為在機遇來臨前，她是很難察覺到自己的能力的，而且並不是說隻有覺醒後才會釋放固有魔法，我在伊斯殿圖書館的石板區中翻閱到過幾本有些舊的固有魔法使用者自傳，在他們回憶過往時曾經提到，覺醒前曾出現過幾次固有魔法的痕跡，隻不過當時誰都沒有在意，直到覺醒後回想起來，才發現不對勁」
「我明白了，意思是這個小家夥很特別」
「差不多，我猜想固有魔法的使用條件應該和身體本身的基因表達有關，對應她能力的那段基因序列很可能處於顯性激活狀態」
「那我們現在就提醒她？也許她當場就覺醒了」
「不」
萊耶斯直截了當地搖頭，眼神堅定。
「如果我猜想得沒錯，貿然提醒她注意到這件事，很可能對她造成難以挽救的傷害，甚至於至此以後再也不能使用同樣的能力，就和夢遊的人一樣，最好的解決方法是引導她自己走回到床上，而不是將她貿然搖醒，潛意識是很神奇的東西，不能胡來」
「所以我們現在……？」
「靜靜地看著，觀察就行」
「你真無聊，我得出去透透氣」
可可一撇嘴，揮動翅膀從窗口飛出，繞出一條上升的弧線飛向天際。
萊耶斯微笑著，隨手放下手邊的報紙，準備去一趟廁所，卻在起身的瞬間，偏頭的一刹那停止下來。
“安潔。”
“怎麽了？”安潔望過來。
“你剛才吃完蘋果後，有清洗過水果刀嗎？”
“沒有啊，你遞給我的隻有盤子而已啊，要我幫你擦一擦嗎？”
“不——不用。”
萊耶斯安靜地看著水果籃旁邊的小刀，刀刃諒解如新，像是被溫水和皂液衝刷後，用柔軟的帕子抹幹淨一樣，幹淨得能照出人臉。
可就在剛才，他還用這把刀切分了蘋果，而他能夠肯定的是，當時他是直接將水果刀放下，沒有去衝洗，更沒有用帕子擦幹淨。
看著手中的刀，又望向專心致誌閱讀的安潔。
他……
……
……
“摩拉學姐沒有來嗎？”拉斯笑意充盈的眼睛彎成一條細細的弧線，很難看清他究竟睜開還是閉上了眼睛。
“絕境戰場的戰事吃緊，這幾個月隻有添進去的人，哪可能輕易出來。”
費爾南撣開衣袖上的灰塵，戴著白手套的雙手合攏，緊盯著他：“拉斯學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應該還在托蒂亞執行第七號任務，為什麽現在卻回來了？”
“自然是因為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回來匯報的緣故啊。”拉斯的笑容收斂，語氣轉變得極快。
“如果我的推測沒錯的話，校長，費爾南學長，恐怕伊斯殿會迎一個很大的麻煩。”
“那個麻煩，和「黑槍」有關。”
即便費爾南不去在意他的第一句話，但在第二句話脫口時，他就不得不認真對待，因為即便是拉斯，也絕不可能用這個東西來開玩笑。
fr-003，伊斯殿持有的芙拉遺物，登記名稱為「黑槍」，由摩拉設下時間分割的結界儲存至今，從最初儲存遺物到目前為止，隻發生過一次意外。
“咳。”努恩輕咳一聲，目光驟然冷冽：“我希望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麽。”
“即便是醉酒的狀態，我也不會隨便推測到黑槍身上，何況我今天滴酒未沾。”
“說說看。”努恩蒼老的聲音響起。
“在托蒂亞時，我接觸到了任務目標，那是一名來自神秘組織的人偶師，擁有的人偶雖然隻是v級，卻能抗衡甚至小勝托蕾婭，我追了他很長一段時間，這個組織的警惕性很強，我根本拿不到任何詳細的情報，最終隻能通過幾點線索推測出一件事來。”
“是什麽？”
“一個計劃，他們想要利用黑槍的性質，複刻出十七年前的那件事件的全過程。”
“他們想的，是再造一個佩特拉拉摩蒂雅。”
不過……安潔偶爾會茫然地抬起頭，環顧四周，她總是在無意間感覺到一股或是兩股窺視的目光，在她抬頭後又迅速消失不見。
怎麽回事？
好在以她的年紀並沒有產生深究的想法，而是繼續翻看著書籍，偶爾還會小跑到萊耶斯跟前，詢問他一係列有關魔法基礎的問題。
“安潔。”萊耶斯呼喊了一聲，衝她招招手。
“能幫我看看懷表有沒有在餐桌上嗎？我找不到它了。”
安潔探著腦袋望了一眼餐廳，有些疑惑地偏過頭來說：“可桌子上隻有一堆小齒輪和鐵片啊，那是懷表麽？”
“不是，也許是我記錯了，過來吃個蘋果吧，我已經洗過了，不過你得拿刀切一下。”
安潔眼中的疑惑更重了，看著他推過來的果盤：“大哥哥你到底怎麽了，蘋果明明已經切好了。”
“是這樣嗎？”萊耶斯稍稍眯起眼睛，用手撫摸了一下額頭：“也許是我這些天太累，睡眠不足的緣故吧。”
安潔充滿擔憂，握住他的手：“應該好好休息啊。”
“我明白的，放心吧。”萊耶斯微笑著撫摸安潔的小腦袋，把她打發去繼續看書。
一行文字出現在他的眼前。
「怎麽樣了？這幾天有什麽發現嗎？」
萊耶斯向身後望了望，發現白色的貓頭鷹正站在窗口的位置，曬著透入的陽光。
「暫時還沒有看到她展現出我預想中的能力」
「也就是說，你之前那種猜測是錯誤的，上次隻是一個巧合，小女孩根本不是看到以前或是未來的可能性，僅僅隻是看花眼了？」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不過我更傾向於另外一種」
「哪一種？」
「也許她到現在為止都沒意識到，自己具有了這種神奇的能力，也就是說上次她發動能力時是在偶然的狀態下實現，環境、物體、對話等等因素都可能影響到她無意識中觸發能力的成功率」
「你瞎掰的吧，這比巧合更加巧合了喂！」
「不，你應該多看看書，就會知道我沒在開玩笑」
說到此處，貓頭鷹刷剌剌地拍著羽毛，身體反複在窗戶上搖擺，看上去十分氣惱。
「你告訴我用這對翅膀怎麽翻書！」
「不是理由，你可以使用係統的閱讀功能，我看過的書籍應該都刻錄了一份存在了數據庫裏，你真要看連翅膀都不會揮動，僅憑意識都能控製翻頁」
「……」
可可一時語塞，她得承認自己並非首次知曉係統的功能，隻是下意識地沒往這個方麵去想，相比於閱讀枯燥的文字，她更享受在天空飛翔的暢快感，說到底她就和萊耶斯不是一類人，一點也不渴求知識。
不過此時萊耶斯的說法倒是勾起了她心中一點點好奇，於是問道。
「好吧，能給我解釋一下嘛，別讓我自己動手翻書，我會頭疼的」
「你這才是在瞎掰，我隻在你的腦袋裏安裝一個顯像和傳輸模塊，都沒感應器怎麽可能疼？」
萊耶斯輕輕搖頭，將自己的想法完完整整地表述出來。
「其實很簡單，你知道固有魔法嗎？」
「當然知道，甚至我還見過，有一個被我殺死的魔法師就是固有魔法的使用者，她比其他更高階的法師都要難纏，根本不需要符文或是祝唱，就能直接使用能力，而且魔力消耗和法術效果不成正比，麵對她時我簡直覺得是在和三個比她星級更高的法師同時作戰」
「那你知道固有魔法是怎麽形成的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
「固有魔法其實歸在魔法中是很不恰當的，因為它並不符合魔法中的基本準則。魔法，從根源上來看其實是一種運用世界中遊離能量的規則，是一套完整的體係，可以細分成三段：吸納——轉化——激發規則，也就是將遊離態的純能量通過一定的方式轉變為我們所說的魔力，再以魔力激活相應的魔法式，原理上與數字代入方程是一個道理，但固有魔法並不遵循著三段式的原則」
「甚至說，固有魔法根本就不是使用魔力的手段，它轉化能量的方式獨具一格，並且不同的固有魔法間轉變後形成的物質也不盡相同，為什麽你會覺得它們的使用者魔耗和實力不成正比，就是因為魔力幾乎不會參與反應，隻是起到穩定或是修正的作用」
「並且，固有魔法使用的規則是難以揣摩的，即便是使用者本身，也無法進行歸納總結，每一個固有魔法的使用者覺醒時都有特別的體驗，也許隻是一次散步，也許隻是坐在長椅上，腦袋裏就多出了點東西，自然而然地就學會這種能力，關鍵在於這種能力是不可複製的，哪怕是你的後代，沒有經曆過同樣的覺醒，也絕沒可能使用它」
萊耶斯講得很沉穩，但可可卻覺得腦袋脹痛，根本聽不進那麽長篇大論的東西，隻是挑選了其中幾段關鍵句子進行自我理解後，問出了問題。
「你的意思是，安潔的能力就是一種固有魔法？」
「很有可能，因為在機遇來臨前，她是很難察覺到自己的能力的，而且並不是說隻有覺醒後才會釋放固有魔法，我在伊斯殿圖書館的石板區中翻閱到過幾本有些舊的固有魔法使用者自傳，在他們回憶過往時曾經提到，覺醒前曾出現過幾次固有魔法的痕跡，隻不過當時誰都沒有在意，直到覺醒後回想起來，才發現不對勁」
「我明白了，意思是這個小家夥很特別」
「差不多，我猜想固有魔法的使用條件應該和身體本身的基因表達有關，對應她能力的那段基因序列很可能處於顯性激活狀態」
「那我們現在就提醒她？也許她當場就覺醒了」
「不」
萊耶斯直截了當地搖頭，眼神堅定。
「如果我猜想得沒錯，貿然提醒她注意到這件事，很可能對她造成難以挽救的傷害，甚至於至此以後再也不能使用同樣的能力，就和夢遊的人一樣，最好的解決方法是引導她自己走回到床上，而不是將她貿然搖醒，潛意識是很神奇的東西，不能胡來」
「所以我們現在……？」
「靜靜地看著，觀察就行」
「你真無聊，我得出去透透氣」
可可一撇嘴，揮動翅膀從窗口飛出，繞出一條上升的弧線飛向天際。
萊耶斯微笑著，隨手放下手邊的報紙，準備去一趟廁所，卻在起身的瞬間，偏頭的一刹那停止下來。
“安潔。”
“怎麽了？”安潔望過來。
“你剛才吃完蘋果後，有清洗過水果刀嗎？”
“沒有啊，你遞給我的隻有盤子而已啊，要我幫你擦一擦嗎？”
“不——不用。”
萊耶斯安靜地看著水果籃旁邊的小刀，刀刃諒解如新，像是被溫水和皂液衝刷後，用柔軟的帕子抹幹淨一樣，幹淨得能照出人臉。
可就在剛才，他還用這把刀切分了蘋果，而他能夠肯定的是，當時他是直接將水果刀放下，沒有去衝洗，更沒有用帕子擦幹淨。
看著手中的刀，又望向專心致誌閱讀的安潔。
他……
……
……
“摩拉學姐沒有來嗎？”拉斯笑意充盈的眼睛彎成一條細細的弧線，很難看清他究竟睜開還是閉上了眼睛。
“絕境戰場的戰事吃緊，這幾個月隻有添進去的人，哪可能輕易出來。”
費爾南撣開衣袖上的灰塵，戴著白手套的雙手合攏，緊盯著他：“拉斯學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應該還在托蒂亞執行第七號任務，為什麽現在卻回來了？”
“自然是因為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回來匯報的緣故啊。”拉斯的笑容收斂，語氣轉變得極快。
“如果我的推測沒錯的話，校長，費爾南學長，恐怕伊斯殿會迎一個很大的麻煩。”
“那個麻煩，和「黑槍」有關。”
即便費爾南不去在意他的第一句話，但在第二句話脫口時，他就不得不認真對待，因為即便是拉斯，也絕不可能用這個東西來開玩笑。
fr-003，伊斯殿持有的芙拉遺物，登記名稱為「黑槍」，由摩拉設下時間分割的結界儲存至今，從最初儲存遺物到目前為止，隻發生過一次意外。
“咳。”努恩輕咳一聲，目光驟然冷冽：“我希望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麽。”
“即便是醉酒的狀態，我也不會隨便推測到黑槍身上，何況我今天滴酒未沾。”
“說說看。”努恩蒼老的聲音響起。
“在托蒂亞時，我接觸到了任務目標，那是一名來自神秘組織的人偶師，擁有的人偶雖然隻是v級，卻能抗衡甚至小勝托蕾婭，我追了他很長一段時間，這個組織的警惕性很強，我根本拿不到任何詳細的情報，最終隻能通過幾點線索推測出一件事來。”
“是什麽？”
“一個計劃，他們想要利用黑槍的性質，複刻出十七年前的那件事件的全過程。”
“他們想的，是再造一個佩特拉拉摩蒂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