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府的後院裏。


    薛蟠的討饒,並沒能讓薛寶釵旳麵色緩和下來。


    隻見薛寶釵怒不可遏的批評著薛蟠,道:“就算你是想著的,隻在家裏說幾句、到外頭不吭聲,但是這可能嗎?你在家裏說慣了的話,在外頭一不小心帶出來,立即就是莫大的罪名落下……”


    薛蟠聳拉著頭,沉默不說話。


    自小到大,薛蟠都是活在薛姨媽以及薛寶釵的嚴厲監督下的。


    往日不靠譜的事情也是常有,不過像是今日這般的嚴厲責怪,還真的是比較罕見的。


    “這一回的事情,我看先就算了吧!”


    賈璟看著悻悻聳拉著腦袋的薛蟠,趕忙上前打圓場,“薛蟠大哥這不遠萬裏、風塵仆仆的趕來看你,那是帶著滿心歡喜的,結果卻被你這般的念叨,豈不是太傷人心……”


    “就是就是!”薛蟠連聲附和道。


    “……”


    ………………


    再說神京城中。


    自那日弘德帝在養心殿中咳血之後,近來身體狀況便一直不佳。


    甚至在一次無意中,被太上皇知道了此事。


    “上天待我楊家,是何等薄涼!!”


    太上皇看著與自己之前症狀一模一樣的弘德帝,近來多有病態的臉上,滿是哀歎與難以置信,其中更是夾雜著那麽一絲絲的絕望。


    “我等身為一國之君,日夜操勞為國,怎的就要我們落到一個這般的下場?”


    話音未落。


    旁邊弘德帝的麵色也是不由暗淡了下來。


    驀地,太上皇像是想起了什麽。


    “對了,當初在朕病重時,賈璟不是給朕獻上過一瓶人參養榮丸嗎?那人參養榮丸既然能治好朕,想來可以治好皇帝你的病症!”


    太上皇的一番話,叫弘德帝的麵上頗為不堪。


    “怎麽?這裏頭莫非還有什麽朕不知道的事情?”太上皇的眉頭皺了起來。


    弘德帝苦笑道:“找賈璟尋藥的事情,兒臣早已經派裘伴伴去過甘肅一趟了……”


    “這麽看來,是無功而返?”太上皇沉聲道。


    弘德帝點了點頭,“不僅是如此,這賈璟如今也是越發的桀驁難馴了,長此以往,怕是要出問題……”


    “他心裏有怨,自然便會桀驁!”


    太上皇抬眼掃了弘德帝一眼,“皇帝,你自己之前如何對賈璟的,想必你自己也清楚,要是把你們兩人調換一下,你會不生氣?”


    弘德帝默默將頭低下。


    “他年紀輕輕的,便已經位極人臣,心中難免有些傲氣,再經過皇帝你那一番肆意妄為的操作,有怨氣才是正常!”


    太上皇淡淡道:“這樣下去總是不行的,事情最終還是要解決的!你萬不能把大周的頂梁柱,給推到了咱們的對立麵,懂嗎?”


    沉默不語。


    過了一陣。


    弘德帝方才低聲道:“可朕畢竟是皇帝!”


    咳嗽聲夾雜著弘德帝小聲的話語,在龍首宮中顯得格外刺耳……


    太上皇對弘德帝頗有些失望。


    “一個賈璟你不在意,日後再有這般的人才呢?你還是不在意?”


    “少了這些棟梁的支撐,大周還能撐多久?你還是皇帝嗎?”


    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叫弘德帝的臉色變了又變。


    “之前你能想到去借助賈璟的力量,來對抗朕的廢立之舉,當真稱得上是一招妙棋,但後來的種種做法麽……”


    “哎……自毀長城,也不過就是如此了!”


    說罷,又深深的歎了口氣。


    聽了太上皇的話,弘德帝的臉色當即就有些不太好看,但念及身上的病症,還是將一切都暫時藏在心裏,生生的忍了下去。


    “那裘世安回來之後,你就這麽算了?沒有再遣人去幾趟?”


    太上皇又問道。


    弘德帝麵色一滯,“自從裘伴伴從甘肅狼狽而回之後,兒臣便不曾再派人過去。”


    “……”


    事關自己生死,那正事是一點不幹,就知道幹著急,如今甚至連智商都是直線下降。


    太上皇由衷的感到心累。


    “我記得都察院的左督察禦史,是你的心腹,對吧?!”


    太上皇突然將話題說到了林如海的頭上,讓弘德帝稍稍愣住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算是對太上皇問題的回答。


    見弘德帝還是一副不甚明了的模樣,太上皇的眼睛閉了起來,“林如海是賈璟的嶽父,對吧?而當年賈璟的親事,也是你賜下的,不是麽?”


    弘德帝恍然。


    “父皇的意思,這是要自己多去打打感情牌?”


    “朕的意思是,你若是實在沒法子,可以叫林如海前去試試看看,那林如海畢竟是賈璟的嶽父……”


    “……兒臣明白了!”


    緩了一陣子。


    太上皇又問道:“京畿大營的兵馬,都掌控在手上了嗎?”


    弘德帝回道:“啟稟父皇,如今京畿的二十餘萬大軍,直接捏在咱們手上的兵馬,便足足有著十二萬。


    另外還有自家培植的那些將官心腹,二者相加後,京中十之八九的兵馬都已經集中在咱們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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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算是近來太上皇聽到的唯一好消息。


    ………………


    再說到雲南。


    麓川平緬宣慰使府。


    思可法正坐在光禿禿的大椅上,滿是無奈的看著麵前衣著服飾繁雜迥異,拄著一支長長骨杖的中年女子。


    半晌。


    思可法苦笑道:“祭司大人,非是小王不肯將那張白虎皮交出來,實在是那張皮子已經丟了有些日子了,小王沒的交啊……”


    那祭司的臉上滿是不信,聲音亦是冰冷,“你的府上也能丟東西?丟的還是那麽一張大而無用的虎皮?你覺得這話蠱神娘娘會信嗎?”


    “蠱神娘娘又蘇醒了?”


    思可法聞言,又驚又喜。


    驚的是那位存在的強大和喜怒無常,喜的是自己身後又有了堅實的靠山!


    但隨後,女祭司的一句話,又讓思可法陷入到了為難之中。


    “那張皮子是蠱神娘娘親自點名要的東西,你若是拿不出來……哼哼……”


    最後的兩聲冷哼,不由的讓思可法想到了曾經的一些不好的回憶,頓時就是一個哆嗦。


    “祭司大人,我往日對蠱神娘娘和寨子裏的供奉,可都是實實在在的,其誠心天地可昭,又豈會故意藏下一件蠱神娘娘指名要的東西呢?還望大人明察才是……”


    祭司緊緊的盯著思可法。


    過了一陣。


    方才皺著眉頭問道:“白虎皮果然不在你這裏?”


    “當真是不在的!”


    思可法苦笑。


    “這就有些麻煩了!”


    祭司的表情難看起來,隨即手中骨杖猛然一抖,裏頭一隻金色的蟲豸從骨杖頂端的不知名頭骨中鑽了出來。


    對著蟲子,祭司喃喃自語了一陣。


    隨後便見那蟲子展開了兩隊透明的蟬翼,瞬間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往外頭去了。


    思可法見到這一幕,心中不由一震。


    心中暗暗叫苦,“這蠱神娘娘果然真的是又再次蘇醒了,這次我弄丟了她點名要的東西,不知將會受到何等懲罰……”


    想到蠱神娘娘那種種折磨人的手段,思可法頓時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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