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鈴鐺裏早就沒有敲鍾的鐵丸,沒有鐵丸,一件武器就這麽廢了。


    我歎了口氣,將鈴鐺和燭台放在一起,又拿出了那麵八卦鎮屍鏡,上次被汙穢的泥土汙染之後,它就失去了法力。


    我得想辦法讓它恢複,這可是一件不得了的法器啊。


    我找出燒紙的汽油桶,找了些木柴廢紙,在裏麵點燃,然後將鏡子放了進去。


    火舌在銅鏡上麵不停地跳動,原本渾濁不堪,根本照不出人影的鏡麵,竟然神奇地開始變得光滑。


    火焰能洗滌人間一切汙垢之物,像這種金屬的法器,如果被汙染了,就必須要用火來焚燒,會越燒越亮。


    傳說,古代的時候,曾有一個人,不小心落入了一座枯井之中,在井底發現了一截幹枯的樹根,在樹根之中,有一麵銅鏡,銅鏡金光閃閃,能清晰照見人影。


    那人居然在鏡子中看到了自己過去所做的一些善事,他知道這是寶物,出了枯井,就將寶鏡獻給了縣令。


    縣令拿過來一看,鏡子裏照出的居然是他貪汙受賄的畫麵。他大為光火,叫人拿來木柴,焚燒寶鏡。


    沒想到寶鏡越燒越亮,將所有燒它之人過往所做的惡事全都照了出來,嚇得眾人四處逃竄。


    縣令惱羞成怒,叫人找來糞便汙穢之物,淋在寶鏡上,寶鏡的鏡麵立刻變得霧蒙蒙的,什麽都看不見了。


    縣令讓獻寶鏡之人將鏡子扔回井裏去,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不脛而走,很快就傳到了皇帝的耳中。皇帝命人取來寶鏡,想要恢複寶鏡的法力。


    一位道士告訴他,隻要放入火中焚燒就行了,皇帝將寶鏡燒了三天三夜,寶鏡光亮如新,一照就能照出忠奸,那個貪贓枉法的縣令,也被砍了頭。


    我將銅鏡燒了整整一個下午,到晚上的時候,終於恢複了靈氣。


    我將銅鏡取出,用帕子擦去上麵的黑灰,鏡麵映出了我略有些模糊的人影。


    忽然,我看見鏡中的我,額頭上有個什麽東西,但是看不太清楚。


    我摸了摸額頭,什麽都沒有。


    我又擦了擦鏡子,想要看清楚,畫麵卻仍然很模糊。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宋宋打來的。沒辦法,我隻好將鏡子放進了隨身的挎包之中。


    “小琳,你回山城市了沒有?”宋宋的聲音有些焦急。


    “怎麽了?”


    “是碧君,碧君這些天有些怪異。”宋宋說。


    “怎麽個怪法?”


    “電話裏說不清,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來找你。”


    我告訴了她我花圈店的地址,半個小時之後她就趕到了,看到我店門上掛的薑氏花圈店的牌子,愣了一下。


    “你家真是開花圈店的啊。”


    “當然是真的。”我攤了攤手,“難道還以為我是騙你們的?”


    她嘿嘿笑了一下,說:“你不是個法師嗎?我還以為花圈店隻是個幌子呢。”


    我想了想,其實也差不多。


    我讓她進了門,給她倒了一杯水:“碧君出什麽事了?”


    一說起碧君,宋宋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臉上就閃過了一抹驚慌:“小琳,我覺得碧君被鬼上身了。”


    “怎麽回事,仔細說。”我道。


    宋宋說:“最近這一個星期,碧君晚上做夢的時候,老是說夢話,說什麽‘你不要過來’,‘我不願意嫁給你’,‘我沒收你的聘禮’之類的,聽得我毛骨悚然。等她醒了我問她,她又完全沒有印象。剛開始的時候,我以為她是做了噩夢,可是哪有一個噩夢連續做一個星期的?而且她的精神頭兒越來越差,麵色也越來越白,跟個鬼似的,我懷疑,她肯定是被鬼上身了。”


    “聘禮?”我沉吟了片刻,問,“在這之前,你們有沒有遇到過什麽怪事?不管多小的事情都行,仔細想想。”


    宋宋歪著腦袋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了什麽,說:“對了,我們上周末去磁器口玩兒的時候,撿到了一個錢包。”


    我心中一動,說:“你仔細說說。”


    宋宋說:“你也知道碧君這丫頭,平時看起來冷冷淡淡的,其實是因為沒有朋友,性格有些自閉,所以我想著帶她經常出去玩兒,她能夠開朗一些。那天就跟她一起去了磁器口,磁器口人多得不得了,我讓她等我一會兒,去買了兩根糖葫蘆,回來一看,碧君撿了個錢包。”


    我頓時有些明白了:“那錢包是不是在十字路口撿的?錢包裏的錢很多?”


    宋宋一拍手:“沒錯,你怎麽知道?”


    我問:“錢包呢?你們怎麽處理了?”


    “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新時代的好大學生,當然是交給警察叔叔了。”宋宋自豪地說。


    我鬆了口氣:“還好,你們把錢交出去了,要是錢收下花了,事情就複雜了。”


    宋宋奇怪地問:“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那錢包裏有鬼?”


    我說:“你們是被人給陰了。那錢包是一戶剛剛死了兒子的人丟在十字路口的,第一個撿到錢的妙齡女子,就等於是收了他們的聘禮,要嫁給他們的兒子配陰婚。”


    “啊?”宋宋驚道,“陰婚不是找個死去的女屍配嗎?還有找活人配的啊?”


    我冷笑一聲:“有這麽些人,認為那些得了病的女人死後也是病鬼,橫死的女人模樣不好看,認為要生生去活拘一個女人的魂魄來,才配得上自家的兒子。”


    宋宋義憤填膺道:“居然有這種人,這可是喪了他祖宗十八輩兒的陰德了。”


    “這種結陰親的方式,在建國前比較流行,聽說現在台島那邊還有,就有大陸的遊客過去,結果中了招,猝死在回來的路上。”我說,“因為要買一條命,所以那錢包裏的錢一定不少,至少要上萬。他們還會安排人在不遠處看著,如果是被男人,或者不合適的人撿了,他們就會跑過去說是錢包的失主。”


    我算了算日子,說:“七日之內,對方就要來迎娶,你們是上周末撿到的,今晚就到日子了。”


    宋宋急了:“這可怎麽辦?”


    “別慌,你們把錢上交了,沒有昧下錢,就沒有收聘禮,我們師出有名,去找他說道說道。”


    宋宋臉部肌肉抽搐了兩下:“跟死人還能說道?他要是不講理呢?”


    我陰笑兩聲:“不講理,就把他打個魂飛魄散。”


    宋宋嘿嘿笑了笑,說:“那他還是不講理好了。”


    我出門想要去開麵包車,突然想起,那車之前停在李掌門別墅外麵,被白毛僵屍們圍攻的時候,就已經徹底報廢了。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還是坐公交車去了。


    我們回了學校,剛走進宿舍的大門,就有個同學經過,笑著我:“薑琳啊,聽說你去首都治病去了?病好些了嗎?”


    “好些了。”我隻能點頭答應。


    “要注意身體啊。”同學意味深長地衝我眨了眨眼睛,走了。


    我覺得有些不對,繼續往裏走,每個同學都要過來問我好些了沒有,讓我注意身體,我一頭霧水,問宋宋:“這是怎麽回事?”


    宋宋拚命忍住笑,說:“小琳,之前你那個叔叔來幫你請假,說你得了重病,快不行了,他要帶你去首都救命。”


    “什麽?”我滿頭黑線,這個鄭叔,真是不靠譜。


    “你身體那麽好,怎麽可能得什麽重病,給你打電話你的聲音聽起來也中氣十足,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請假去哪裏降妖除魔去了。”宋宋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放心,以後我都會幫你遮掩的。”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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