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盧天賜與邱鳴回了浮玉山,而後赤峰之上‘咚咚咚’三聲鍾響,不多時赤峰議事殿,九位峰主齊聚。


    等人都齊了後,掌教萬青看向盧天賜,萬青雖是麵生表情,實則袖袍內的雙手緊握,他開口問道:“是他麽?”


    盧天賜道:“是!”


    話語落下,除卻盧天賜邱鳴二位,剩下的七位倏忽站起身,雙目圓睜看著盧天賜。


    這簡單的一個字,卻在這幾個峰主心內掀起滔天巨浪。他們都麵帶激動之色,碧峰丁紅蓮更是顫抖著嘴唇,低頭自語道:“大師兄沒死,沒死。師父他老人家,果然不舍得殺大師兄。好!好!好!”她已然激動的不知所雲,實則在場的每位,並不比她平靜。


    萬青掌教在最初的激動後,平複了心情,道:“坐下議事。”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等都坐下後,萬青轉首對著盧天賜繼續道:“細說詳情。事關大師兄武癡,此去途中發生的一點一滴盡皆說來。”


    盧天賜拱手稱“是”。而後將此次來返往生穀所有發生的事情,如何如何,怎般怎般說了出來。直至最後鬼麵之人身露殺氣,轉身飛走,眾人這才將懸在胸口的心放了下來。


    盧天賜接著道:“從此人的言行舉止,到最後不願傷我,那桀驁高傲的性子,必定是武癡師兄無疑,隻是他為何身入四邪之一的往生穀,成了往生穀的座上賓,這我就不得而知,還望掌教師兄早做打算。”


    眾人也看向萬青,期盼著他說點什麽。萬青閉眼凝思,陷入回憶許久,而後緩緩開口道:“二百多年前,正值正魔大戰之際,武癡師兄因那妖女,背叛山門,甚至違了師尊純陽真人的法令,放走了一眾魔教中人,這在天下引起軒然大波,師尊更是勃然大怒,又迫於各方壓力,最後……,隻得在師兄的寢殿,將武癡師兄就地正法,而後昭告天下,從此浮玉山再無武癡。因為此事,宋虎師弟與青雲師弟回山門後,更是與師尊大吵了一架,也被關在後山麵壁了三年之久。”


    宋虎聽到這兒,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還提這些陳年往事作甚。”


    萬青接著說道:“隻是我等應當想到,一眾徒兒中,師尊最喜愛武癡師兄,他老人家瞞天過海,竟是連我等也騙了過去,師尊他…他原來並未殺武癡師兄,倒是我等,冤枉了師尊這麽多年。”


    說到這兒,浮玉山眾峰主深深低下了頭,腦中想起了那個臨逝世前枯瘦老邁的身影,一時心酸,丁紅蓮更是哽咽出聲。


    就在眾人悲從中來之時,萬青調整了神情,道:“罷了,陳年舊事,不提也罷,隻是當年,迫於各方壓力,師尊已將武癡師兄從山門除名,時至今日,我等也不可輕易違逆師命。”


    他說到這,對著大殿內眾峰主道:“眾師弟,可有主意。”


    盧天賜站起身道:“當年師尊想必是要武癡師兄隱姓埋名,歸隱山林,再不要入這天下紛爭,是故這麽多年也未曾見他露麵。但事到如今,不知為何武癡師兄竟加入了四邪之一的往生穀,且成了他們的座上賓,但我盧天賜相信!”他袖袍一揮,腦中又浮現出那桀驁的身影,他麵上隱隱有些激動,繼續道:“武癡師兄斷然不會與我等為敵,想是他,也有難言之苦衷。”


    萬青道:“縱然是有天大的苦衷,二百年前,那背叛山門之事,師兄他也坐穩了罪名,如今又加入魔教往生穀,讓我等…,唉!”他說到這憤憤地拍了下桌子,麵有為難之色。


    而後萬青繼續道:“倘若能知道武癡師兄入了‘往生穀’的此中緣由,我等也好想法子解決。”


    盧天賜道:“不錯,且據我推測,此種緣由,與那往生穀中所見的五彩花衣的老嫗、抓捕靈獸此兩者絕分不開。”


    青峰峰主狄長天道:“你方才說了那老嫗在地上畫了一個奇妙圖案,像是什麽遠古圖騰的樣子,你可還記得那形狀,能否依瓢畫葫蘆,再畫一遍出來?”


    盧天賜道:“那圖案複雜多變,我隻記了個四成左右。”他話音落下,便手執判官筆,在空中左右劃拉,筆尖青光閃動,不一會兒,空中便出現了一個殘缺圖案。畫完後他對著狄長天道:“師兄,依你浸淫多年陣法的經驗看,可有什麽端倪。”


    狄長天左瞧右看了半晌,最後搖了搖頭,道:“我從未見過此等圖案。”


    說到這兒,眾人也是心頭起了疑惑,但這在場眾人對那圖案也甚是陌生,倒是縉峰峰主龔幽猶豫間出口道:“那五彩花衣的老嫗,我想…,我應該知曉她是誰。”


    萬青與盧天賜焦急間兩人同時脫口而出:“是誰!”剩餘的峰主也都看著龔幽。


    龔幽道:“你們先別急,此老婦人的身份有些複雜,眾位可還記得四邪之一的‘幽冥嶺’的由來。”


    宋虎大咧咧說道:“邪教便是邪教,哪還來的由來之說。難不成那老嫗與‘幽冥嶺’有幹係。”


    龔幽搖搖頭道:“宋師兄平日不關心這些瑣碎,我倒是略知一二。”


    龔幽頓了頓,站起身接著說道:“幽冥嶺曆史之深遠,甚至遠超我浮玉山,傳說遠古時期便有其存在的痕跡,那時便像是部落一般的存在,而後在曆史長河中幾經波折,大起大落後,在世界極南之地,自成一教,教派中多精通‘巫術’,其中又分‘黑’、‘白’兩種巫術,於是便有了兩股勢力,這白巫術以種種奇妙法門,在民間治病救人,祈雨治旱,為當時的普羅大眾津津樂道,普通民眾更是奉白巫術之人為九天神靈,為其建宇建廟。但後來,隨著黑巫術族人的野心愈大,勢力也就愈大,兩種勢力雖為一教,但實則已如冰炭,不可相融,最後黑巫術終於借著清理教眾的名義,大殺出手,殺了白巫術長老弟子近百餘眾,但當時的白巫首領,便是黑巫首領之女,是故並未斬草除根,隻留下那白巫女子一人,將其放逐山林、自生自滅。而後黑巫自成一教,才改名為‘幽冥嶺’,又用種種邪惡之術,在人間屠戮生靈,成了這當今的四邪之一。”


    聽到這兒,萬青疑惑道:“難不成你懷疑那老嫗,便是當年那位僅剩的白巫之女。


    龔幽道:“我聽得盧師弟說那老嫗所做的巫法之事,又看到這圖案,與書上所記的白巫做法所用的圖案極為相像。但是年代太過久遠,依照年代猜測,應該不是那位女子,但想來,應是她的後人,或者徒弟。”


    萬青道:“原來如此,那往生穀尋了此白巫後裔,又尋了武癡師兄,又在天下各地搜尋靈獸,你可否推測出到底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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