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雨越下越大,時不時就有一道閃電劃過夜空,將漆黑的夜晚照的宛如白晝,但卻不是白天那種柔和的白,而是一片慘白!


    楊秀秀被打雷聲嚇到,過來瘋狂敲我這邊的房門:“師哥師哥快開門呀,我害怕!”


    我過去打開門,見她穿著一身單薄的衣服,肩上披著被子,像隻鵪鶉一樣瑟瑟縮縮,不禁笑著調侃她:“你是不是最近做了什麽虧心事?不就打個雷麽,至於嚇成這樣?”


    我師妹對邪祟鬼魅的抵抗力很高,哪怕碰到行屍都不會怕成這樣,唯獨怕打雷。


    或許是跟她小時候的遭遇有關,她父母被害的那天晚上,也打過幾個響雷,下了一點小雨,估計是留下了心理陰影。


    我把她抱在懷裏,拍著她的後背安慰了幾句,然後便看向了窗外,不管是不是那位大叔陰魂不散,反正倒黴的不會是我們,而是那位韓老板。


    忽然間,我聽到了小女孩宛如貓叫般的呢喃:“姐姐我怕……”


    低頭一看,原來是大叔的女兒當當,她正瑟縮的抱著我師妹的大腿,卻生生的看著我。


    忘了還有這個小家夥了。


    問題是我師妹都快嚇成鵪鶉了,哪有精力保護她?


    我隻好將她倆一起抱到床上,讓她們睡在靠牆的內側,而我則坐在床邊,總感覺今晚這場大雨來的有點邪門。


    等到第二天早晨,雨過天晴,我立刻來到郊外,查看了一下大叔新起的墳,果不其然,現場隻剩下了一個空蕩蕩,積了不少雨水的棺材,裏麵的屍體不翼而飛!


    棺材蓋有被雷劈過的跡象,一片焦黑,我心想這玩意兒估計也算是個寶貝吧,於是便將棺材板給帶了回去,打算改成一把法器。


    既然大叔已經屍變,那韓家必然遭殃,不過就衝韓家司機昨天那態度,就算他們全家死絕種,我都不想管。


    這叫自作自受,既然是他家開車撞死了大叔,大叔找他們索命也是應該的。


    我唯獨希望大叔盡量不要大開殺戒,連累其他無辜人,否則罪孽深重的話,想要重新投胎都沒機會了。


    回到城裏後,我發現有不少人腳步匆匆,就好像發生了什麽大事似的,攔住一位過往的大嬸打聽了一下,韓家果然出事了,一家十九口,全部被害死,全身上下被抓的血肉模糊,就連剛滿七歲的小孩都沒幸免。


    白天死了一個黃包車車夫,沒什麽人知道,但韓家在富源可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立刻傳的沸沸揚揚。


    有說他們家被仇家報複了,也有的說昨晚韓家鬧鬼,傳的有鼻子有眼,總之恐怖的氣氛籠罩了全城,所有人都擔驚受怕。


    打聽了一下韓家所在的位置,我獨自前去查看了一番,發現巡捕房的人已經把現場警戒起來了,不然任何外人進入,似乎正在查案。


    看到這一幕我不禁感到好笑,大叔被撞死的時候,不見一個警探出來主持公道,死了個有錢人,鬧得滿城皆知不說,還有巡捕房來給他們韓家主持公道,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韓家的事情與我無關,我也不想攙合進去,除非那位大叔殺紅了眼,繼續出來作惡。


    隨後我便返回了客棧,見楊秀秀和當當還在睡,便沒有吵醒她倆,準備讓掌櫃的送點吃的上來。


    可沒想到店夥計沒上來,反倒衝進來一群巡捕房的巡捕,他們身穿統一製服,手中端著長槍,瞄準了我。


    其中還有一名身穿黑色西裝,帶著禮帽的中年男子,一雙如鷹般犀利的眼神死死盯著我,微微一笑問了句:“你就是昨天那個車夫的同夥?我們現在懷疑你惡意報複,殺害韓金渠韓老板一家,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如此荒唐的理由差點把我逗笑,我不禁好奇的反問他:“這位差爺,請問你們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是我殺了人?我跟那位車夫大叔並不認識,連他叫什麽都不知道,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幫他殺人?”


    “那我不管,現在我們就是懷疑你,快點收拾幾件衣服,跟我們走一趟!”


    這位中年男子剛說完,床上的楊秀秀迷迷糊糊的醒來,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聲音微弱的問:“什麽事啊,大清早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看到床上還有兩個,那中年男子立刻輕笑著說:“喲,還有倆呢,一起帶走!”


    我立刻攔住他們去抓楊秀秀,再次質問:“你們巡捕房沒證據也可以隨便抓人麽?”


    那中年男子冷笑著譏諷:“就因為沒證據,所以我們才要帶你回去調查,有問題回去再說,統統帶走!”


    這種情況下我知道反抗也沒什麽用,楊秀秀還帶著個孩子,如果惹毛了這幫凶神惡煞的家夥,說不定會誤傷到孩子,隻好讓楊秀秀趕緊穿好衣服,然後帶上當當,一起去了巡捕房。


    到了地方後,這幫混蛋巡捕直接就把我們扔進了監牢裏,我心想他們該不會是抓不到凶手,打算拿我們當替死鬼吧?


    這種事他們肯定沒少幹,韓家有錢有勢,突然間一夜被殺光,如果有人替他們出頭,巡捕房必然麵臨龐大的破案壓力,這時候要是找個替死鬼,冒充殺害韓家全家的凶手,槍斃之後就可以結案了。


    在這種混亂的年代,像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


    我和楊秀秀還有當當被關押在一起,他們估計也以為我和秀秀是兩口子,而當當則被當成了我們的女兒,這點讓我既欣慰,又鬱悶。


    欣慰的是,我們沒有被分開關押,因為我怕這幫人打算屈打成招,先從楊秀秀這個看上去柔弱的女子下手,以楊秀秀的脾氣和力氣,必然奮起反抗,到時候準會被他們亂槍打死。


    至於鬱悶的地方,自然是覺得平白無故被人冤枉成殺人凶手。


    我們隻是幫那位車夫大叔檢查了一下傷勢,幫他安葬了而已,怎麽就成凶手了?再說他們連證據都沒有,這不是瞎胡鬧麽!


    更讓我擔心的是,那位大叔替自己報了仇之後,很有可能會來找他女兒,到時候巡捕房裏必然血流成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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