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江南早已不似北方那般寒冷,鮮花遍野,嫩柳泛新,欣欣向榮之景目之所及隨處可見。帝都建康更是熱鬧繁華,往來貿易的商賈,出入耕作的居民在四門之間熙熙攘攘,集市間也是人頭攢動、叫賣聲,吆喝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如此喧囂的景象在蔓延至城中朱雀街時便戛然而止。舉目望去,隻見街對麵矗立著一座宏偉高大的城門,城門高達九丈五尺,城台由朱紅色城磚伴著糯米汁累積而成,堅固異常。城台上有三層層重簷樓,上鋪金色琉璃瓦,簷角飛翹。下有十八扇朱紅梅花門,門前的九根梁柱上雕刻著九條腳踏淩雲,扶搖直上的金龍,氣勢恢宏。


    城台下共有券門五闕,以中間的券門為最,其上刻著朱雀門三個鎏金大字。世人皆知,進了建康城,便是進了荊楚的帝都;入了朱雀門,則就入了荊楚的皇城。朱雀門前常駐三百神策軍,各個目光如炬,體態健碩,獵獵長風中眾軍士身穿墨色戰甲,手持丈八長矛著實令人望而生畏。


    “老板,一碗餛飩,快些上來,吃完了還要趕路!”朱雀門對麵的餛飩攤前,有一異國商人坐了下來,看著守衛宮門的神策軍將士,不住的讚歎道“世人皆知鮮虞戰騎無敵於天下,想不到荊楚朝廷守衛宮城的衛兵也是如此熊虎之士啊!”話音未落,忽聞陣陣馬蹄聲傳入耳際。那商人放下剛拿起的碗筷應聲看去,隻見一青年將軍統率十餘名騎兵從遠處奔馳而至。


    那將軍年紀約莫二十四、五歲,鎧甲後墨色的披風隨著馬匹的奔馳而在空中飄揚,劍眉下兩顆明目似朗星,戰盔下一張俊臉賽冠玉,觀其駕馭韁繩的雙臂鬆弛有度,毫無任何緊繃之感,一看便是曆經多年沙場生涯訓練出的好騎術。隻見小將軍率眾在朱雀門前停下勒住戰馬,翻身一躍穩穩的落在了地上,隨行衛士也翻身下馬,早有守門軍士上前接過馬韁。小將軍拍了拍衛士肩膀,隨即一言未發的率眾走入宮門。望著將軍挺拔威武的背影,那異國商人驚歎道:“人言荊楚盡是少年英雄,今日一見果不其然啊!”一旁賣餛飩的老者聞言,抬頭望了一眼,隨即埋頭一邊包著餛飩一邊說道:“那是我荊楚神策軍統軍將軍,衛將軍獨孤謀。”商人聞言遂大驚失色道:“就是那個十二歲匹馬奪父屍的衛將軍獨孤謀?”看著商人驚訝的表情,老者淡然一笑,抬手將包好的餛飩扔進滾沸的湯鍋中:“正是!”


    獨孤謀,字彥雲,乃是荊楚上將獨孤明之子。元和元年,建威大將軍獨孤明率軍攻滅百越,因輕敵命喪敵軍亂箭之下,獨孤謀時年十二歲,正隨軍演練兵法韜略,聽聞父帥戰死,悲痛之餘迅速以父帥兵符為憑證,斬殺逃兵穩定軍心。當時百越大將軍斛律成命兩千鐵甲軍挑出獨孤明屍身挑釁,獨孤謀身披縞素,手舞長矛單槍匹馬殺入敵陣奮奪父屍而還,一進一退間兩千鐵甲竟不能擋,此戰過後軍中肅然,皆稱獨孤謀勇略不亞乃父,全軍信服。楚皇聞訊獨孤明戰死,大驚之下本想傳令三軍撤回,未曾想使者剛出捷報傳來,說獨孤明之子獨孤謀已斬殺斛律成,迫降百越,凱旋大軍押解百越國君及皇族已踏上歸途,不日將回朝獻捷。楚皇由是感概獨孤謀少年英雄,親自擬旨命獨孤謀繼承父親職位,而後七年間獨孤謀北戰鮮虞戰騎,西抵西秦飛卒,威名震動天下,和鮮虞七王子皇甫傑,西秦大將軍孟明昊並稱當世三英。


    對於荊楚朝臣來說,甘泉宮武英殿便是是整個帝國的心髒所在,無數決定家國命運的決策都是從這裏擬定並傳達至各州郡。此刻,荊楚王朝那位睥睨天下的王者正負手立於殿內,明黃色的皇袍前,四位內侍正吃力的用長竿挑著一幅巨大的地圖,或許是舉了太久,四人的胳膊正在微微顫抖著。


    不知過了多久,楚皇陛下終於點了點頭。看著陛下的神情,四位內侍不約而同的長舒了一口氣,暗自感慨終於要結束。眾人剛想暗暗活動一下酸麻的雙臂,忽然間,麵前之人蠶眉一挑,銳利的目光由麵前的地圖迅速轉移到四人身上,轉瞬間迸發出的帝王之氣在周身雲海翻騰的金色巨龍的映襯之下更顯的威嚴十足,四人麵麵相覷不禁開始哆嗦起來。


    “你們哆嗦什麽,朕不過是想問問你們舉了這麽久胳膊是不是酸麻了,何須如此緊張!”看著四人的窘態,楚皇不禁搖頭笑道。有年長的內侍總管上前應答:“想來是陛下皇者風範威嚴十足,嚇到這些新入宮的孩子們了。”對於奉承之言,楚皇無奈搖了搖頭,伸手指著那內侍略帶戲謔的說道:“陳福,你這老家夥雖然總犯糊塗,不過拍馬屁的功夫倒是幾十年如一日般的精湛啊”


    ”陛下明鑒,老奴拍的不是馬屁,是龍屁!“陳福言辭懇切的說道。


    ”哈哈哈,你這個老家夥啊!“楚皇仰天大笑幾聲,隨即轉身端坐到那金漆雕龍寶座上,一收之前戲謔的神色嚴肅道:”想來彥雲那孩子快到了,陳福替朕去宮門迎一迎,兩個月了,這孩子從北跑到南沒歇息過一口氣,真是難為他了。“話音剛落,門外內侍快步來報:”啟稟陛下,衛將軍獨孤謀自武陵郡歸來現在殿外候旨。“


    楚皇笑了笑,轉頭對陳福說道:”朕說什麽來著,說曹操曹操到。”而後轉頭對內侍道:“快宣他進來!“內侍應聲而出,不多時,一身銀色鎧甲的獨孤謀便在內侍的引領下走進殿來。


    自從繼承父帥職位後,獨孤謀除了征戰沙場之外,更多時間便是跟隨在陛下左右擔任神策軍統軍護衛禁宮安危,在楚皇眼中獨孤謀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畢竟荊楚一朝人才濟濟,除非萬不得已,沒必要什麽戰事都要他來上陣拚殺。而對於獨孤謀來說,眼前的皇帝對於自己來說不單單是一個一國之君,拋卻君王的光環,他更像是一個父親,一個長輩,自己能有今日的成就除了本身天賦異稟之外更多的還是來自楚皇的諄諄教導,看著當年健碩勇武的陛下如今兩鬢已是白發漸生,獨孤謀心裏不由得一陣心酸。


    “末將獨孤謀,拜見陛下。”獨孤謀抱拳道“一別數月,陛下龍體安康否?”如同慈父見到久別的遊子般,楚皇含笑起身,緩緩走到獨孤謀麵前,陳福還以為陛下要聞訊一下獨孤謀在外的狀況,卻未料到陛下猛地伸出右腿直擊獨孤謀麵門。獨孤謀微微一笑:老家夥還想偷襲我!隨即不慌不忙的抬起左臂擋在身側,而後轉身以左腿橫掃過去。楚皇右手按住獨孤謀左肩躍至獨孤謀身後,舉手道:”罷了罷了你這孩子越發精明了!“


    琥珀酒、碧玉觴,鳴鍾擊磬,衣袖飄蕩。檀香繚繞間,獨孤謀和楚皇落座在沉香桌案的兩側,殿內雲頂檀木作梁,四壁玉玦為燈,兩側珍珠為簾,簾外數名模樣俏麗的女子正隨著音樂翩翩起舞,一切恍如仙境。


    ”彥雲,你看可知朕因何事急召你入京。”楚皇飲下一杯佳釀,緩緩開口道。


    獨孤謀思量片刻,試探著說道:“莫不是因為四月春獵?”


    皇帝點點頭:“今年北境地動,南疆又出洪災,雖然內閣處置得當穩定了人心,但是周邊各國卻蠢蠢欲動,大有趁機來犯之意。眼下連番災情令國庫消耗巨大,短期內無力支撐一場大戰,因此朕和眾臣商議,以璐瑤的誕辰為契機舉辦四月春獵,廣邀各國前來朝賀,一來為璐瑤慶賀誕辰,二來也可借機炫耀武力,震懾諸國,彥雲,對此你有何看法。”


    獨孤謀複飲一杯,開口道:“陛下此舉處置得當,末將並無異議。不過周邊各國不乏機敏之人必定料到了我朝意圖,定會派遣精銳之士前來與我朝一較高下,到時難免有心懷叵測之人趁機攪亂帝都,因此還需早作準備。”聽聞此言,楚皇原本舉著酒杯的手垂了下來,正色道:“彥雲,看起來你已經有對策了。”


    獨孤謀道:“返京路上末將簡單想到了幾點。其一,此番各國使團入境朝賀不要按例由禮部接待,而要派遣金吾衛大將軍嶽子龍統率本部兵馬迎接。嶽將軍乃當世勇將武藝高強,在天下各國素有威名,由嶽將軍接待必定可以震懾各國使團。其二,各國使者按律在朝元殿拜見陛下後,使者及使團隨行人員不必返回驛館,皆由末將親率神策軍護衛前往城東歸義坊統一安排居住,歸義坊靠近玄甲軍駐地且遠離皇城及帝都繁華地段,陛下可降旨玄甲軍統軍上官閔嚴密監視各國使團舉動。其三,自今日起我荊楚戍邊軍由各自將領統帥在轄區內以春獵演武為名進行教練,聲勢越大越好,若是和各國戍邊軍發生小的摩擦也不必驚訝,總之要讓周邊鄰國感受到我朝國力強盛軍威雄壯,在使團入境前最大程度上打擊他們的銳氣。”


    皇帝聞言,輕撫龍須點頭道:“由外而內,從上至下,金吾衛、神策軍和玄甲軍我皇家羽林輪番上陣,這陣勢光是聽起來就讓人熱血沸騰啊!好,彥雲,此事就交給你去辦,調動玄甲軍和金吾衛的聖旨即日下達,不過此刻子峰正護送璐瑤在返京的路上,料想這幾日也就到了,另外,如有其他需要隻管去找內閣宰輔邱大人,朕會命他全力支持。”


    在甘泉宮聊得火熱的兩人可能沒有料到,此刻護送芷蘅公主返京金吾衛大將軍嶽子峰在建康城外四十裏處的躍馬坡遇到了大麻煩。


    芳草落落,鮮花朵朵,本就鶯歌燕舞的山林間隨著大隊金吾衛兵甲的闖入變得愈發熱鬧起來。


    這三百甲胄耀眼,旗幟鮮明的衛士手執長矛腰橫利刃分作前後兩隊將一輛馬車護在中央。那馬車四麵皆由昂貴精美的絲綢所裝裹,嵌著玉石的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令車中那倩影若隱若現,好生神秘。馬車兩側各站著兩個侍女。居首的女子身穿淡粉色百褶長儒裙,腦後碧玉的發簪挽出一個含煙髻,眉目秀麗,眼神中含帶著一絲俏皮。


    隊伍前列是一隊騎兵,領軍之人麵額寬闊目光犀利,頜下還留著些許胡須,一身赤色戰袍威風凜凜麵貌卻如同普通沙場征伐的武將一般並無任何特別之處,不過他手中那杆長槍,通體以純鋼打造,槍杆淬著烈焰般的火紅,中央以金絲環繞尺餘,金絲上以銀線勾勒出玲瓏二字。槍長七尺二寸,刃長八寸,粗圓徑達四寸,槍刃下有高手匠人鑲嵌的以純金雕刻而成的鷹翅形配飾,鷹翼兩側各嵌著一顆明珠,杆尾裝有長四寸的金鐏,這便是荊楚嶽家世代相傳的八寶玲瓏槍,眼前持槍之人正荊楚金吾衛大將軍嶽子峰。


    按荊楚禮製,皇子及公主舉行成人禮之前需前往寧陵祭祖,而後方才返回帝都進行成人大典,此番護衛芷蘅公主的正是金吾衛大將軍嶽子峰,眼下儀式已經完成,祭祀隊伍返還至距離帝都四十裏處的躍馬坡恰逢日上三竿,看起來再有半日便可以返回帝都了。嶽子峰正幻想著回京後召集此行的衛士們痛飲三百杯,忽然前方山路上出現了一隊人馬,為首一人年紀約四十餘歲,身著青色官衣衝著嶽子峰抱拳道:“下官益林縣縣令裴如遠率合縣下屬恭迎公主殿下聖駕,千歲千千歲。”


    這個益林縣令曾在祭祀隊伍前往寧陵的路上也迎接過公主鑾駕,因此嶽子峰也並未多做詢問隻是高呼道:“裴縣令稍候,待本將稟報公主殿下。”言畢,嶽子峰喚過身邊副將道:“速去向公主殿下稟報說益林縣令裴如遠在此迎駕,殿下是否要見。”副將領命,飛馬趕到中軍衝著馬車抱拳道:“啟稟公主殿下,益林縣令裴如遠率合縣下屬在此恭迎殿下鑾駕,嶽將軍命屬下詢問殿下是否要見。”


    少頃,馬車中傳出一陣空穀幽蘭般的聲音:“勞煩將軍通告嶽將軍,就說眼下正值春耕,農具、穀物以及灌溉之事皆需縣衙安排,還請裴縣令率合縣下屬速速返回縣衙統籌耕作之事,萬不可因璐瑤一介女流而影響百姓生計,裴縣令的好意璐瑤在這謝過了。”副將聞言,遂抱拳施禮,領命退下。


    “裴縣令,既然殿下有旨,那本將隻好奉旨行事,失禮之處還請莫要見怪啊!”嶽子峰端坐馬上對裴如遠說道。


    裴如遠聞言忙賠笑道:“下官豈敢怪罪大將軍,既然殿下有旨下官理當遵從,不絕不敢拖延鑾駕行程,將軍請!”說著揮了揮手,身後一眾衙僚屬連忙讓開道路。


    嶽子峰見狀點了點頭,這裴如遠倒算是識趣,依著自己的性子,若是他敢拖延一時半刻,手上這八寶玲瓏槍可要沾血了!既然道路讓開,嶽子峰也不耽擱,隨即拍馬前行,裴如遠等人立在道旁一臉謙卑的表情,待到公主車駕行至麵前時,裴如遠連忙俯身跪拜道:“下官裴如遠,恭送殿下!”裴如遠三個字喊得格外響亮,身後一眾僚屬也隨之一同跪拜。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裴如遠等人跪拜的瞬間,車駕左側的一棵大樹上一道黑影突然從天而降直奔公主車駕而去。隨侍的侍女反應機敏一邊挺身護住車駕,一邊高呼道:“快來人,有刺客!”兩旁的四名甲士更是迅速,侍女話音未落迅速挺起長矛奔著從天而降的黑影直刺過去。那此刻武藝好生了得,人在空中淩空一腳便將四杆長矛齊齊踢斷,而後穩穩的落在地上。


    此刻裴如遠帶來的僚屬們和嶽子峰統領的金吾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麵對突然出現的刺客,益林縣全體官員登時大驚失色,有的伏地匍匐掙紮,有的慌亂扭頭便跑,那裴如遠一時情急竟然連官帽掉了都顧不得撿。而金吾衛一眾甲士卻是處變不驚,訓練有素,盡管手上長矛折斷,四人依舊默契的從腰間拔出佩刀,最前麵的兩名衛士不約而同的奔著此刻直劈過去。


    無奈這刺客不但敏捷而且力大,落地的瞬間反手抓住麵前兩名甲士持刀劈砍的手腕,反手一擰,兩人吃痛不禁泄了力氣手上的佩刀也落在地上,那刺客一招得勢棄了兩人的胳膊雙手握拳猛擊兩人胸口,兩名甲士慘叫一聲,身體直直的飛了起來。三人過招也就是轉眼間的事情,可就是這麽短短的一瞬間,聞訊趕來的金吾衛甲士列開陣勢,一百刀盾兵在後將公主車駕護在中央,兩百長矛手一擁而上將刺客圍了個水泄不通。


    那刺客仗著一身勇力以寡擊眾毫不畏懼,伸手抓住麵前刺來的數杆長矛,毫不費力的便將身材健碩的金吾衛甲士舉在了半空,一旁衛士見同袍危險紛紛舉槍來救,可惜刺來的長矛還未碰到此刻分毫便被其一腳踢開。


    另一邊嶽子峰接到衛士奏報,急忙縱馬趕來,見自己的兩名屬下被舉在半空當即劈手擲出八寶玲瓏槍。那刺客正想將二人拋出去,忽然趕到空氣一陣劇烈的顫抖,扭頭看去,隻見一道耀眼的紅色火焰劃破長空呼嘯而至。嶽子峰勇力天下罕有匹敵,他拋出的兵器縱然這刺客武藝高強卻也不敢硬接,隻好棄了兩名甲士側身躲過。趁著空擋嶽子峰從馬上翻身而下落在了此刻麵前。


    “靈兒,外麵怎麽樣了?”外麵刀槍鏗鳴顯然驚動了車內的人,麵對車中人的疑問,為首的侍女連忙回應道:“回稟公主殿下,剛剛有一名刺客意圖行刺鑾駕,不過殿下莫要憂慮,嶽將軍已經趕來,料想那刺客抵抗不了多久了。”聽聞此言,馬車中沉吟了許久,直到這被稱為靈兒的侍女以為車中人出了什麽事情想要上前查看,車內才緩緩傳來一陣回應:”尋常人誰願行此株連滿門之事,告訴嶽將軍,還請留他一條性命,問清緣由!“


    直到嶽子峰趕來和那刺客纏鬥在一起,一眾金吾衛們才算看清這刺客的相貌,滿身葉子雜草陪襯下衣衫襤褸勉強蓋住身軀,淩亂的頭發把麵部完全遮掩,在和嶽子峰的打鬥中還時不時的發出聲聲嘶吼,這哪裏是人?簡直就是一隻久居深山老林的怪物嘛!


    對嶽子峰而言,麵前這怪人可算是在益林縣眾人麵前狠狠打了自己的顏麵,若不是自己的屬下臨危不懼,處置得當,若真讓公主鑾駕出了什麽損失,自己真是萬死難辭其罪了,因此他棄下兵刃不用徒手與這怪人廝殺,正是憋著一股勁要生擒這家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高手過招一貫是惺惺相惜,三十回合之後嶽子峰感覺到麵前這怪物武藝絕不在自己之下,自己因為想要生擒對方下手留有餘地,而對方卻也懷有什麽別的目的而處處留手,正狐疑間,這怪人忽然側身躲過嶽子峰的攻擊,翻身一躍跳出了眾人包圍,眾人抬頭看去,發現那怪人不偏不倚正落在那倒黴的裴縣令麵前,這裴縣令滿身泥土尚未抖落幹淨便被人猛地舉在了半空中。嶽子峰見狀心知不妙,忙大喊道:”手下留情……“可惜話音未落,那怪人伸出左手扳住裴縣令的脖子一用力居然生生的把腦袋揪了下來,這血腥的一幕看的一旁的益林縣官員目瞪口呆紛紛抱著樹幹狂吐不止。


    ”弓箭手,放箭!“嶽子峰副將見這怪人如此凶悍,生恐衝殺過來驚了公主鑾駕,急忙下令弓箭手放箭,未料想這怪人卻轉身往林中一遁,登時沒了蹤影。


    ”追!“一眾兵士見怪人遁逃紛紛舉起兵刃想要追趕過去,嶽子峰忙喝令道:”且慢,此賊行動敏捷,看來對此地形非常熟悉,何況我們現在不知道此賊是否還有同黨,若在此耽擱久了公主鑾駕恐有危險。全軍聽令,護衛車駕前往益林縣暫避,速派遣斥候入京將此事稟報陛下,另持我兵符前往京西大營命副統軍蕭鐸率越騎營前來支援,就算把這躍馬嶺鏟平了,本將也要抓住這怪物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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