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群最正中央的正殿,在曆史的浪淘沙之後,保留得還算是堂皇,隻是殿壁與周遭牆麵上多少有了些斑駁。


    這一趟魍魎城副本之行,說是三敗俱傷也不為過。各有底牌的君臨,天主堂,以及木枯帶領的野團,懷著不同的目標過關斬將,君臨的底牌來自寶釵君身上所攜帶的,但不能輕易使用的高階道具與穀神不滅,天主堂薩隆身上也有效果相當強力的高階道具,而且還有奧列斯狄作為大將,而木枯的底牌,則就是他本人。


    而這局爭奪亞洲稻黃鎮話事權的棋局,卻被一枚無理子的落盤,攪得什麽也不再了。


    “破軍的戰神”奧列斯狄死亡,君臨沒有完全被剿滅,還剩下最關鍵的寶釵君被保護起來,而作為月讀中頂尖高手的木枯也被殺死了。


    難以想象,這些荒唐事,竟然全部來自一個華夏11級小弓手的手筆!


    正指揮著所剩不多的天主堂隊員們整齊有序地朝正殿中進軍,本來心情已經差到極點的薩隆,此時正看著眼前那個可恨的闖入者,麵色一變再變。


    裝飾華麗,煜煜煌煌的正殿,中間是一條鋪著金磚的王道,通過這條王道,就能直接去往最終boss的麵前。魍魎城的最終boss,居住在宮殿群中見證了繁榮和毀滅的“無能之王”,古代南方王朝的異姓王趙西海,當日權柄極重的他在城池被北方鐵騎碾壓時,將士百姓悲鳴時,選擇了逃避似的放棄,在正殿中一直坐到被一名北方王朝的士卒殺死,是一名代表了權力和責任之間分歧,悲劇的王。


    由於boss趙南海的攻略方式早就被之前許多專業的精英團隊找到並且分享,所以魍魎城的最終boss從來就不是薩隆最大的敵人,他的眼中,最大的敵人是君臨,是自己又想捏在手心,又想直接捏碎的寶釵君。


    寶釵君作為副會長,她身上攜帶著的高階道具很可怕,是不止這支團隊,而是整個君臨都為數不多的超級底牌,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小小魍魎城的利益而隨便用掉。這次天主堂和月讀極其針對性地布局,不惜損失自己在稻黃鎮玩家口中的聲望,也要滅掉這支君臨團隊,可不僅僅是為了最終boss的好處,還有寶釵君身上的高階道具。


    木枯隻知道寶釵君身上的高階道具很可怕,但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麽,隻有薩隆知道,他不願意告訴木枯太多,以免月讀反噬自己一口,現在既然木枯死掉了,他也就沒什麽顧忌了。


    麵對眼前的華夏11級小弓手和寶釵君,薩隆臉色狂變一陣,平和下來後,開門見山地說:“第三地區最終boss就在眼前,我代表天主堂表態,反正你們君臨已經沒人了,裝備掉了再多你也拿不了,隻要你們肯現在離開,我們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出去後也不會對你們尋仇,你們要是非要和我搶,我倒是不介意用我身上的高階道具和你們來個同歸於盡,誰也拿不著。”


    張子穀盡管想直接罵句蠢蛋,但這兒並不是他的主場,他沒說話,看了眼身旁的寶釵君。


    絕美的女劍士淡淡回答:“我現在身邊隻有一個鬼穀,還不是我們君臨的,你覺得我處於劣勢,又害怕我會孤擲一注用我的高階道具把你們這支天主堂團隊給殺光了,才會這麽選擇的吧,不過——”


    “我可以明白告訴你,薩隆,首先,你用我們華夏的玩家作為誘餌讓我們君臨上鉤,然後殺光了我的隊員,還想要搶走我身上的高階道具,用奧列斯狄想要逼我拿出高階道具使用,失敗後竟然還不死心,不管哪一點,我都不可能離開。其次,個人來說,我很厭惡你,所以還是來個了斷比較好。”


    如果是傲嬌屬性多些的女孩,說這句話也許並不是討厭,但寶釵君更多的是傲,卻沒什麽嬌,像她這樣站得高又聰明的女人,說了“厭惡”,大概就是比厭惡還要厭惡的情緒了。


    薩隆好像猜到了寶釵君的回答,冷冷一笑:“那就去死吧。”


    一直在一邊站著的張子穀在這個已經無話可談的時刻突然問了句:“那就是沒得聊了?”


    薩隆對張子穀的憎恨程度可遠遠要大過寶釵君,他和寶釵君之間的爭鬥隻有利益,但是這個華夏弓手卻誤打誤撞破壞掉了所有的布局!


    本來薩隆還想趕在他們之前,解決掉boss功德圓滿出副本,但是現在又被破壞了,最後的高端戰力木枯死亡,忍無可忍的他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


    薩隆咬牙切齒地盯著張子穀,說:“鬼穀,你必須要死,你要是不死,我這個天主堂的主管名頭就掛不住了,你這家夥——必須死!”


    張子穀撇了撇嘴:“有必要麽,我就是想拿個最終boss的掉落,你現在就算幹掉我,也一點好處沒有,虧大了的還是你自己。”


    薩隆可管不了這些,一隻手指著他,冰冷又帶著恨意的聲音從喉嚨裏擠出來:“無所謂什麽好處不好處,你這家夥,壞了我太多好事了,你——我雖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麽人,不過你……你還是快點給我去死!”


    張子穀一臉疑問。


    寶釵君把他往後拉了一步,麵色顯得有些沉重:“鬼穀,薩隆這家夥急火攻心,現在和瘋了沒區別,你小心一點,他真使用了高階道具的話,後果會非常不堪設想。”


    張子穀哈哈一笑。


    寶釵君問:“笑什麽?”


    張子穀一擺手,笑著說:“我和你們都不一樣,你們有底牌,有顧忌,要顧大局,又要在乎團隊利益,我可什麽都不在乎,我的目標就是最終boss,就這麽簡單。”


    他一步向前。


    “所以,我先上了。”


    張子穀突然往前開始衝鋒,他的眼中隻有這條通往最終boss所在的金色道路,什麽薩隆,什麽天主堂,什麽高階道具,這些東西他可懶得在意。


    他是個普通玩家,他打副本,是為了攻略boss,拾取掉落。都已經走到最終boss的眼前了,還說什麽不讓打,又是威脅,又是談判,這些勾心鬥角和他有個屁的關係啊!


    天主堂剩下的八名成員攔在張子穀的眼前。


    他們雖然也不太喜歡薩隆這種關鍵時刻容易暴躁掉鏈子的脾氣,但是沒辦法,薩隆畢竟還是他們的上司和隊長,所以麵對這個能1v1單挑宰掉奧列斯狄和木枯的可怕年輕人,也隻好硬著頭皮上。


    “牧師,給我套盾!”


    “弓手掩護!”


    “我來控製住他,你們直接集火把他給秒了!”


    “他隻是個11級的玩家,不要害怕,我們有八個人,用全力上,一定能打得過!”


    由於天主堂這邊已經沒有狂戰士和法師,缺少了決定性的輸出,所以他們直接也不講什麽切磋道義,八個人直接把技能交空,牧師套盾,刺客斜衝,弓手禁錮,劍士直來!


    集火!


    這樣的集火,別說是11級的小小弓手,就算是城門將羅章那樣的巨型boss,打中了破綻,也一樣能打到半死!


    而在張子穀的眼中。


    線。


    線。


    線。


    線。


    一條條緩慢又直白的線條,出現在張子穀的眼中,無論是刺客也好,劍士也罷,那些箭矢,輕劍重劍,匕首的攻擊,在他的眼睛裏全部化作了線。


    側身。


    低頭。


    跳脫。


    左。


    右。


    張子穀繼續向前快步走去,隻留下八個發愣的天主堂隊員在他的身後注視著他的背影。


    “那是……什麽啊?”


    “他做了什麽?是用了什麽特殊技能書的技能吧,還是他也有什麽可以把傷害化作0的高階道具?”


    “不是……他是直接全部躲開了……”


    “那怎麽可能!”


    “雖然我也很想說那根本不可能,但是他就是把我們甩出去的傷害和技能全部都躲開了,就是用了幾個走位和身法,加了一個弓手2級的跳脫。”


    “怪物?”


    “或許……木枯和奧列斯狄,真的……不是這個鬼穀的對手吧……”


    八名天主堂精英隊員,在這一刻,竟然是全體完完全全失去了戰意,在他們的觀念中,八個人的集火傷害是不可能被全部躲開的,除非使用高階道具或者特殊手段,但是這個鬼穀躲開了,很簡單的幾個動作,就巧妙地避過了全部的傷害,並且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繼續往前走了。


    這種挫敗感,讓天主堂的隊員們感到絕望。


    一個天主堂成員咬了咬牙,回頭對薩隆輕聲問:“隊長,要不,算了吧?我們可能真的爭不過這個鬼穀,他的層次,和我們不同啊。”


    “算了?”


    薩隆冷笑一聲,從懷裏掏出某件物品,那東西和玻璃球一樣,裏麵透出五顏六色的光。


    “別說他是什麽狗屁高手,就算是頂尖的職業玩家,就算他是凱撒,是穀神不死,是李俊赫,這個東西也能讓他瞬間飛灰湮滅!”


    那玻璃球上的光輝在薩隆的手中流轉。


    薩隆用力一捏。


    “砰”的一聲,那顆儲存著超頂級魔力的玻璃球應聲而碎,裏麵翻騰如江海一般的魔力,滾滾湧出,化作一條深紅色的光帶,朝著張子穀發起必殺的一擊!


    那岡格尼爾的投槍,在這種程度的高階道具下,仿佛也隻是不值一提的玩具而已。


    npc的戰鬥力和技能,與玩家是有著本質上的差別的,岡格尼爾如果真的具有完美的擬人ai,那包括張子穀在內,君臨還是天主堂,什麽布局都是假的,以60級神靈類的實力,早就給他們一個個盡數殺光了。


    而位於技能之上,用過就消失的《冠位》最高級物品,高階道具,能夠瞬間爆發出的殺傷力,是難以想象的。


    “高階道具——煉獄的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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