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沈仲飛的私人保鏢。


    我和這個保鏢打了不少交道,不可能會看錯。不過我有些納悶,保鏢來這裏做什麽。


    保鏢並沒有注意到我,朝正向包工頭安排事情的李哥身邊走去。二人距離我比較遠,我並不能聽清楚他們談論什麽事情,沒過一會兒,保鏢點頭離開上車,又疾馳而去。


    李哥交代完事情走了過來,本以為糾纏他的那隻鬼和土屋有關係,可事情並非如此。


    這裏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意義,三人上車離開。


    在路上,我試探問李哥剛才開越野車過來的男人是不是沈仲飛的保鏢。


    李哥一邊開車一邊點頭:“是啊,怎麽?你認識?”


    我說:“幫沈仲飛解決過一些事情,所以對他的保鏢也有些眼熟。”


    章旭明詫異問:“周一澤,你竟然跟這種富豪也有聯係?”


    我點頭,李哥說:“我雖然和沈仲飛在生意上有一些往來,但我們倆見麵次數很少,很多事情都是由他的保鏢代為傳達。上次保鏢送給我一株野山參,說是沈仲飛專門托人從東北給我帶回來的。”


    我緊張起來:“人參?”


    李哥說:“就是一株參齡沒有幾年的燈台子,說是讓我當盆景玩兒。這玩意我見得多了,就沒當回事兒。那天晚上有個工頭送給我一隻老家飼養的老母雞,我就把那株人參挖出來燉老母雞了。”


    我控製住情緒問:“李哥,是不是吃了那株人參後,你就連連發生怪事兒?”


    李哥想了想說:“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的。”


    我又忙問那株人參上有沒有其他東西。


    “有。”李哥不假思索說:“人參上麵綁著一根紅繩,在紅繩上麵好像還係著一枚銅錢。”


    我驚得脫口而出:“你真把那玩意燉母雞給吃了?”


    李哥被嚇了一跳,猛地踩了一下刹車,扭頭問:“小周,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告訴李哥這件事情,沈仲飛當初說是為了逼迫他兒子跟他從商,我才把這株倒黴蛋陰參製作了出來。現在看來,事情並非這麽簡單,沈仲飛在欺騙我,讓我製作陰參的真正用意是想要毀了李哥。


    我是陰參的製作人,李哥和沈仲飛隨便一個都不是我能夠招惹得起的。如果把沈仲飛算計李哥的事情說出來,二人的關係要是鬧僵了,沈仲飛一定會把矛頭集中在我的身上,到時候我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都不確定。


    我為了撇清關係,隨便找了個理由說:“我做著售賣人參靈芝這類東西的生意,人參上要是有係著銅錢的紅繩,那就不是普通的人參,而是可以保佑家宅的東西,效果和護身符一樣。”


    李哥臉色難看問:“還有這個說法?”


    “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我做了好幾年的人參生意,對這些也了解一些。”我接著說:“可是你卻把那株人參給吃了,就等於把護身符吃了,你說著人參能不生氣嗎?”


    李哥問:“可是那男人明顯是鬼啊。”


    “那本來就是……”章旭明這大嘴巴搶先一聲,我怕他說漏了嘴,瞪了他一眼瞎編說:“那男人是參靈,挖參的時候要綁紅參係銅錢,目的就是為了把參靈留住,然後三拜九叩的把參靈請出來。你吃了參靈,參靈肯定要對付你的。”


    李哥著急問:“那可怎麽辦?”


    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我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能對付得了的,為了不捅下什麽婁子,我讓李哥開車去監獄,我要好好問問我爸。


    慶幸的是我爸今天沒有去學習,會見室碰麵後,我爸又胖了很多。沒空家長裏短,我一股腦把沈仲飛讓我做那株倒黴蛋陰參,以及李哥把陰參燉了老母雞吃進肚的事情都講了出來。


    我爸也是吃驚的目瞪口呆,也沒工夫責備我,感歎說:“那姓李的也真的膽肥的想要上天了,這種東西都敢吃。”


    我忙說:“爸,你就別感慨了,先想想怎麽才能把那個倒黴蛋趕走吧。”


    我爸說了聲別急,一個人眉頭緊鎖想了很長時間。探監時間隻有半個鍾頭,我爸這一想直接浪費了二十分鍾。


    在我著急的焦頭爛額之際,他這才說:“這樣吧,你讓倒黴蛋殺了姓李的就成了。”


    我無語說:“爸,我也知道這樣可以息事寧人,我找你不就是想讓你幫我琢磨出一個兩全的辦法嘛。”


    “你這悟性怎麽這麽低?一點都沒有遺傳我。”我爸沒好氣說:“如果不能真死,那可以假死啊,讓倒黴蛋誤以為姓李的已經死了,他自然就會離開,到時候不就完事兒了嗎?”


    我一聽有門,憨笑點頭。又問我爸我是不是也可以給我弄一株陰參,我爸連連搖頭,說我既然選擇了製作陰參這一行,就不要想著給自己弄陰參。


    我納悶問他為什麽這麽說,我爸用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我:“我們做的事情是把魂魄拘禁在山參裏麵,如果你給自己請一株陰參,你身邊就會有魂魄守護。到時候進了墓穴,倆魂魄掐起架來,這陰參哪兒還能製作成功?”


    探監時間已到,我爸離開會見室,我拍了一下腦門,剛才竟然忘記問他怎麽才能讓李哥假死了。


    從監獄離開,李哥膽戰心驚問有沒有打聽到解決的辦法。我點頭,但沒有說出來。那倒黴蛋就在李哥身邊,我要是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回到李哥家裏,我想了很多讓李哥假死的辦法,但這些都不怎麽保險。


    三人在樓下吃了頓飯,離開的時候,方芳打來電話,說有一個男人去她店裏麵找我,說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請教我。


    告訴李哥我有事情要處理,讓章旭明寸步不離的保護好李哥,離開飯店朝方芳那邊趕去。


    方芳店裏麵坐著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男人留著寸頭,一臉不自然的坐在凳子上看著牆壁上的一副油畫。


    方芳來到我身邊小聲說說:“一澤,就是這個男人,已經這麽坐了半個鍾頭了,很奇怪呢。”


    我點頭,示意她別緊張,來到男人身邊,開口說:“我就是周一澤,你找我什麽事情?”


    男人看了我一眼,緊張的憨笑一下,又搓了把手,突然抓住我的手使勁兒晃了晃說:“周老板,你可是我的偶像啊,我終於見到你了。”


    我被他這種熱情搞得有些手足無措,抽回手問:“你是?”


    “瞧我,隻顧著高興,都忘了自我介紹了。”男人拍了下腦門,尷尬笑道:“我叫古晉,聽說周老爺子可是製作陰參的行家,我打聽了好長時間,才打聽到他老人家進了監獄。又聽說你會做陰參,所以專門找到你,想要跟你合作一下。”


    敢情他是我爸的崇拜者,我坐下問他需要什麽樣的陰參。


    古晉搖頭說:“我暫時不需要,因為我的工作特殊,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這些人也有千奇百怪的要求。如果這些人需要陰參,我想請你幫我製作出來。”


    我呲牙笑問:“二道販子?”


    古晉傻笑說:“用你們生意人的話來說,就是你的經銷商。”


    我既然已經選擇了這一行,就沒有拒絕的理由,點頭同意下來,我說:“價格方麵,五千到兩萬,視陰參難度決定。”


    古晉犯了難,小心翼翼問:“周老板,價格能不能再低點?起碼讓我也有一點利潤吧?”


    我說:“也成,三千到一萬五,我給你留足利潤,不過我隻管售出不管售後。”


    古晉咬牙點頭了聲行,我試探問:“古先生,能不能透露一下,你是做什麽生意的?”


    “周老板,別叫我古先生,怪別扭的,叫我古晉就行了。”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說:“我在黑市工作。”


    “黑市?”我脫口而出,黑市這玩意兒包括的範圍非常廣泛,很多明麵上沒有的東西黑市上都可以找到,最有名氣的黑市莫過於京城的鬼市。


    古晉難為情說:“我就是一個跑腿的而已,賺的賣白菜的錢,操著賣白粉的心。那點工資沒辦法養家糊口,才想搞一個兼職。”


    我笑著說:“也是,現在確實是錢難賺屎難吃的年代。”我說完,想起了李哥的事情,開口問:“對了,你混跡在黑市,知不知道有種可以讓人假死兩三天的東西?”


    古晉連忙點頭,生怕把我給怠慢了:“有的有的,周老板要這個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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