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直徑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出現在店門口的時候,方芳緊張起來,小聲說:“一澤,昨晚就是這個男人。”


    我猛地站了起來,男人還沒進店,我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雖說來者是客,但這個客人敢打棺材參的主意,就一定不是尋常客人那麽簡單。


    我衝過去的時候,男人愣了一下,也沒有硬碰硬,而是扭頭就慌不擇路的朝遠處跑去。


    我的速度沒他快,索性從綠化帶撿起半截磚頭朝男人扔了過去。磚頭不偏不斜砸在男人後背,他一個趔趄摔了個狗吃屎。


    我撲過去一個擒拿手把他摁倒在地上,質問道:“你是什麽人?”


    男人緊張到聲音都在顫抖:“我是買參的人。”


    “還狡辯?”我冷哼,加重手中的力道。男人疼的直拍地麵,我怒聲說:“一個普通的買參人怎麽可能知道棺材參的?老實交代,你究竟是什麽人,不然我把你胳膊折斷了。”


    “我說,我說。”男人哆嗦不已:“放開我,你這樣我根本就沒有辦法說。”


    我鬆手前把砸中男人的那半截磚頭握在手中,等男人起身,警惕的看著他。如果他稍微有一丁點試圖逃跑的想法,我手中的磚頭就直接呼在他腦門上。


    男人把鴨舌帽取了下來,這是一張經曆過雨雪風霜的粗糙臉龐,男人不知是因為被我抓了個正著有些尷尬,還是自身太過害羞,目光閃躲,整個人也非常不自然。


    我掂量了一下磚頭問:“說吧,你找棺材參做什麽?”


    男人不安說:“我根本就不知道棺材參是什麽東西。”


    我見他還狡辯,氣不打一處來,作勢就舉起磚頭:“那你一上門就打聽棺材參幹什麽?”


    “我真不知道。”男人著急無比,哭喪著臉說:“我是建築工地的工人,昨天中午一個男人找到我,給我五百塊錢,讓我去那家店裏麵打聽有沒有棺材參。”


    我警惕問:“什麽男人?還有你為什麽把自己打扮成這幅德行?”


    男人說:“那男人開著車,隻露出一雙眼睛,具體長什麽樣子我也沒看清楚。我尋思著和棺材有關係,怕是犯法的勾當,所以就打扮成這樣了。”


    我問:“如果得手了,你們怎麽碰頭?”


    男人說:“他說如果拿到貨了,讓我去孟家村村尾的一棟別墅找他。”


    “孟家村?”我脫口而出,男人點頭如同雞啄米一樣。


    章旭明在孟家村遷墳的時候就挖出了一株棺材參,棺材底部被削走,顯然是有備而來。指使男人尋找棺材參的神秘人把碰頭的地方約在孟家村,搞不好這就是一夥人。


    等我回過神來,隻看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我告訴方芳那個男人以後不會再來,讓她不要害怕。和方芳共進晚餐後我回到店裏,第二天打電話詢問章旭明事情搞得怎麽樣了。


    章旭明歎了口氣說:“剩餘那四個村民的病症基本已經控製下來了,但是事情沒有解決,書記一直都在給我施加壓力,我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


    讓他別著急,我讓他現在開車和我去趟孟家村。


    沒十分鍾時間,章旭明開車過來,來到孟家村,他想直奔書記家,但被我攔住,朝村尾走去。


    我現在要搞清楚的是指使男人打聽棺材參的神秘人,如果抓住這個人,那麽孟家村的事情就可以解決。


    這棟別墅外牆破損不堪,庭院內雜草叢生,窗戶上也滿是灰塵,和其他裝修高檔的別墅顯得格格不入。


    章旭明困惑問:“周一澤,我們來這兒幹啥?”


    我說:“找鬼。”


    “鬼?”章旭明緊張起來:“這裏麵有鬼?”


    我沒吭聲,來到別墅門口推了推卻沒有辦法推開大門。圍著別墅轉了一圈,有幾扇窗戶沒有拉窗簾,別墅內雖然昏暗,但家具之類的擺放還算整齊,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我回到原地,朝遠處看去:“去書記家裏。”書記家隻有他一個人在,章旭明被數落了一番,等書記安靜下來,我問:“書記,村尾那棟荒廢的別墅是誰家的?”


    書記說那是老書記家的,我問老書記現在在什麽地方,得到的答案卻是他們已經定居國外了。


    我琢磨了一下,試探問:“能不能讓我進別墅看看?”


    書記打量了我一眼,這才問:“章旭明,他是你朋友?”


    章旭明連忙點頭,得意說:“他是我朋友,手段可厲害了,這件事情他絕對會妥善處理的。”


    我氣的翻白眼,摻和到這件事情之時就告訴章旭明他是主角,不成想才到了這個節骨眼他就把我給出賣了。


    書記看著我的目光也改變了很多,說了聲等下,剛起身,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大喊聲:“書記,不好了,我老公快死了,他的身上在流血。”


    此刻人命關天,我轉身就衝了出去。外麵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女人臉色驚恐,正手足無措的站在門口。


    我大聲問:“昨晚不是已經戴上五帝錢了嗎?怎麽還出問題了?”婦女緊張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我沒好氣說:“好了好了,別說了,快點帶我們過去看看。”


    婦女回過神,一邊點頭一邊朝另外一棟別墅跑去。


    我進入別墅,一陣慘叫聲直衝雙耳,尋聲進入房間裏麵,一個男人躺在地上嚎叫。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整個屋子內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道。


    “五帝錢呢?”我扭頭看向手足無措的婦女。


    婦女驚慌叫道:“五什麽錢?我不知道啊。”


    “讓開!”章旭明推開婦女衝進了房間裏麵,在流血不止的男人身上摸索一陣,從口袋內摸出一把銅錢遞給我:“周一澤,五帝錢在這裏呢。”


    我低頭一看,差點沒被嚇死。昨晚我編織好的五帝錢紅繩已經斷裂,那五枚沾染鮮血的銅錢被章旭明放在手中。


    “怎麽回事兒?”我扭頭看向婦女,見她哆嗦的樣子也知道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大聲說:“快點去拿一條紅繩過來!”婦女愣了一下,我喝道:“愣著幹什麽?想看著你老公死在你麵前嗎?”


    婦女一個激靈,急忙跑去拿紅繩。章旭明還蹲在男人身邊,我從他手中拿走五枚銅錢,讓他打盆水給男人擦拭身體。


    我從婦女手中接過紅繩,章旭明端水進來,我用清水把五枚銅錢洗幹淨,開始快速的編織起來。


    完成一半的時候,章旭明驚叫:“周一澤,這男人身上沒有傷口,和李哥一樣。”


    我看了一眼,章旭明已經把男人胳膊擦拭幹淨,皮膚上確實沒有任何創傷,但是血液卻從胳膊上滲透出來。


    “別管!”我喊了一聲,繼續著手裏的事情。


    從這些村民的狀態來看,我已經確定了之前的猜測。這些村民起棺的時候,給棺材參造成了不小的損傷。


    書記的太爺爺怨恨在心,所以要把這些傷害他的人活生生折磨致死。我現在是在和書記的太爺爺賽跑,必須趕在他殺死村民之前,把五帝錢編織成功,將他驅趕離開。


    男人身上依舊還在流淌鮮血,水盆內原本的清水也變成了血水。章旭明腦門滲透著汗珠,擦了很長時間,一隻胳膊還沒有擦拭幹淨。


    五帝錢已經編織成功,打結固定好後,我急忙揣進了男人的口袋裏麵。在脫手的那一刻,男人慘叫聲減小了不少,身子雖然還是顫抖,但表情已經沒有方才那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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