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偏門是通過不正當行為獲取的財富,這些基本都是違法的事情。我爸再三叮囑過我,絕對不能製作這種違法亂紀的陰參,古晉的這個要求正好戳中了我的禁忌。


    我直言拒絕說:“這株陰參我沒有辦法製作,撈偏門本就是犯罪,如果我讓請陰參的人如魚得水了,到時候要是等到他的爛攤子大了,我也會成為共犯的。”


    古晉哈哈笑道:“周老板,不是你想的那些撈偏門。我這有個客戶,前段時間打牌被人做局把家底都輸光了,和我聊天的時候說想發比橫財把眼前的難關過了,我就尋思著是不是可以給他請株可以一起手就清一色天胡的陰參。”


    我說:“可是這賭博也是違法的。”


    古晉笑道:“周老板,你這就有點鑽牛角尖了,打麻將就是一個娛樂而已,怎麽能算得上違法呢?你隻管把陰參請了就行,他賭錢是他的事情,和你又沒什麽關係。”


    這話說的也在理,我勉勉強強同意下來。這個客戶雖然不是我直接經手,但古晉卻轉賬兩萬五,我也心知肚明,他能把這五萬平分給我,若是有了售後,那也是我來解決。


    讓方芳送我去章旭明的店裏,在路上,我又收到那個神秘人用網絡電話發來的信息,大概內容就是讓我盡快把棺材參搞到手。


    我沒有理會對方,這人神神秘秘,每次發來信息都打聽棺材參的事情,我要是過分理會他,就會著了對方的道兒,從而被對方玩弄於鼓掌之中。


    來到章旭明店裏,交談了一會兒,方芳接了電話,說有人要去店裏拿貨,就先行離開。


    我把古晉的要求講了出來,章旭明犯了難:“周一澤,你要的屍源怕是沒辦法找到了。”


    我蹙眉問:“你沒有經手過這樣的喪葬嗎?要不問問你那些同行有沒有遇到過。”


    章旭明搖頭晃腦說:“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你想要製作這種的陰參,肯定需要那種逢賭必贏的魂魄,可是這樣的人壓根就沒有,除非你去香港澳門去找那些賭王賭聖的人,但是人家埋在啥地方,我們也不知道啊。”


    我琢磨著點頭:“得了,我還是去監獄問問我爸吧,陰參這玩意兒就是我爸自己搗拾出來的,應該知道怎麽樣製作這樣的陰參。”


    章旭明說自己閑著也沒啥事兒,可以開車送我去監獄那邊,但是要讓我報銷來回車費。


    我摸出十塊錢問他夠不夠路費,如果不夠那我自己打車過去。章旭明連忙說夠,從我手中奪走這十塊錢,好像怕錢飛了一樣,急忙揣進了口袋裏麵。


    來到監獄,章旭明在外麵等著我,我打點一番,在會見室看到了我爸。


    我爸這次看起來略顯憔悴,我問他是不是在監獄遇到什麽不順心的事兒了,我爸搖頭讓我不要管這些,就問我找他做什麽。


    我看著他心不在焉的樣子,又怕直接把我要做發橫財的陰參說出來他會有意見,所以編造了一個借口說:“爸,我有個朋友前幾天讓人做局把錢輸完了,這幾天他一直尋死尋活,我不想看到他這麽下去,所以想給他請株打牌不輸的陰參好讓他把本錢贏回來。可我周圍又沒有逢賭必贏的屍體,所以才來找你,讓你給我支個招。”


    我爸皺眉說:“一澤,等你朋友把本錢撈回來之後,你打算怎麽辦?”


    我被我爸這話問的愣住了,尋思問:“我應該怎麽辦?”


    我爸說:“賭博本身就是違法亂紀的事情,等你朋友把他輸掉的錢都贏回來之後,盡快把陰參內的陰魂送到原來的地方。不然以後生出了什麽事端,你肯定也會被拖下水的。”


    我連連點頭:“爸,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了,現在可以告訴我應該怎麽製作這株陰參了吧?”


    我爸想了想說:“想要製作逢賭必贏的陰參,就需要反其道而行。找一個逢賭必輸,最後死在賭場上的人就可以了。”


    我犯了難:“這樣一來我朋友不就輸得更加厲害了?”


    我爸白了我一眼,打著哈欠說:“陰魂生前一直沒有贏過,被製成陰參之後,陰魂會加持在供養者的身上,會使出渾身解數,把以前沒有贏過的全都贏回來。”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就和那個難產而死的孕婦一個道理。”我爸點頭後,我納悶問:“可是上次那個倒黴蛋怎麽會依舊倒黴,而不能讓人轉運呢?”


    我爸起身說:“那個倒黴蛋死前各種倒黴,心裏麵本來就不甘,最後又因倒黴而死,一口怨氣卡在喉嚨,你那時候製作陰參,怕是也一並將那口怨氣渡入了山參裏麵了。”


    我爸這話說的有些邪乎,見他有些不耐煩,我也沒有過分追問,他老人家擺手後,我這才離開監獄。


    此刻天色已經暗沉,上了車,章旭明問我怎麽進去這麽長時間,我把我爸的狀態講了出來,章旭明挑眉問:“周一澤,你爸走路姿勢有沒有啥古怪?”


    我說:“沒注意,你問這個什麽意思?”


    章旭明笑道:“我擔心你爸是不是在監獄撿了肥皂了,聽說這種玩法在裏麵非常流行。”


    我冷聲說:“閉上你的臭嘴。”他識相閉上嘴巴,我正色問:“你那邊有沒有從來沒贏過牌,而且還喜歡打牌,最後猝死在麻將桌上的屍體信息?”


    章旭明壓了壓手說讓他想想,看著天色已經沉底暗沉下來,他說:“還倒真有,這樣的人也可以做陰參?”


    我點頭,給他轉賬了五百,讓他別屁話,拿上家夥什就開車趕到了墳場。


    章旭明說這具屍體生前沒有什麽不良嗜好,唯一的樂趣就是打牌,但是又不會玩兒。總是在牌場上為了一兩塊錢吵來吵去,最後硬是給對家湊成了一副清十八羅漢,活生生把自個給氣死了。


    這樣的人想贏想瘋了,用陰魂製成陰參效果一定非常霸道。


    把山參植入棺材後,一切進展都非常順當。從墳頭爬出來,和章旭明又來到另外一座墳場取林冰請的那株陰參。


    那晚我們在墳場的遭遇我現在還記憶猶新,章旭明死活不肯進去,我壯著膽子鑽進了墓穴裏麵,見陰參已經製作成功,將其抱起就爬了出去。


    在我撒丫子往墳場外跑去的時候,耳邊風聲呼嘯而過,不知我是不是太緊張了,總是可以聽到身後傳來桀桀的怪笑聲。


    好不容易來到車邊,開門正準備上去,朝駕駛座看了一眼,我汗毛一下豎立了起來,去球了,章旭明竟然不見了。


    這一瞬間,我感覺渾身發冷,小聲喊了兩下,章旭明沒有任何回應。


    我急的團團轉,在準備衝進墳場找他的時候,一陣沙沙的雜草聲從麵包車背麵響了起來。


    我小心翼翼走了過去,見章旭明提著褲子出現眼前,看到我鬼鬼祟祟,他咧嘴笑問:“周一澤,你見鬼了?”


    我搖頭:“你剛才去哪兒了?我喊你也沒反應。”


    章旭明指了指身後說:“我等你等得著急,就去拉了泡屎,怎麽?你也有這個想法?”


    我沒工夫和他扯淡,忙說:“我們快點走吧。”說完我打算繞到副駕駛,可下一刻又愣住了。


    章旭明上次說有陰魂假扮我的樣子,眼前這個章旭明如果是陰魂假扮,那我就羊入虎口了。


    穩住腳步,我扭頭問:“章旭明,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手放哪兒了?”


    章旭明疑惑問:“你有毛病吧?在這鬼地方問這個問題幹啥?”我讓他老實告訴我,他不情不願說:“塞褲襠了,滿意了吧?”


    我確實滿意,上車後離開墳場,章旭明不斷撓著後腦勺,突然‘呲’了一聲靠邊停車:“周一澤,你幫我看看我腦袋後麵是不是紮了啥東西?疼的厲害。”


    我開燈湊了過去,見有根小刺紮在頭皮就拔了下來。正準備坐會原位,我定定的望著他的後腦勺,油然而生的不安將我的恐懼支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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