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人是林冰,她現在跟木乃伊一樣,別說打電話,連說話都困難。


    我猶豫著接了電話,說話的是一個護士,她告訴我林冰昨晚去世了,走的非常不安詳。整個人在病床上抽了半個鍾頭,最後身上在滲著血水,血水非常的燙手,活生生把林冰給蒸熟了,整個重症監護室裏麵彌漫著一股肉香味兒。


    我知道那些小鬼不打算放過林冰,趁著她不能動彈,強行殺死了她。


    剛開始我想不通陰參在病房內為什麽沒有出手阻攔,最後才想明白,林冰以前給陰參滴著的都是經血,算不得供奉。等我把經血清理幹淨,她就被繃帶全身包紮起來,嚴格來說,她從來都沒有供養過那株陰參,更別指望陰魂可以幫她了。


    護士打來電話是打算讓我去趟醫院,但被我婉言拒絕。我雖然製作了一株陰參給了她,但她卻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而把自己的性命給搭了進去。


    掛了電話,我一個人在房間坐了很長時間,最終還是決定不把渡錯魂的事情告訴朱先生。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當天下午林冰和丈夫裏應外合販賣引產胎兒的事情就上了網頁頭條。


    這件事情對醫院的影響非常大,曾經在那家醫院引過產的病人組織起來,在醫院大門口拉起了橫幅鬧事兒。


    最後雖然被官方壓製了下來,但醫院的生意卻一落千丈。


    沒過兩天,古晉打電話說廖哥已經把澳門那邊的酒店訂好了,我給金智美叮囑了幾句就趕了過去。


    再次看到廖哥,他和第一次見麵有了很大不同。亂糟糟的頭發梳成了大背頭,鋥亮鋥亮的可以閃瞎我的眼睛。


    這樣酷炫的發型卻穿著一身名牌西裝,手腕上戴著一隻勞力士金表,整個人看著有點不倫不類的味道。


    一看到我,廖哥把隨身攜帶的陰參放在地上,衝過來就給了我一個強有力的擁抱,我被他抱得喘不過氣來,他鬆開我大笑:“兄弟,你那株陰參真不錯,我現在打牌是閉著眼睛都能胡,而且還每次都是自摸。”


    我笑道:“廖哥,我是絕對不會騙你的,這陰參厲害吧?”


    “厲害?”廖哥詫異一聲,我不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麽,緊張的望著他。


    廖哥突然扳住我的肩膀,豎起大拇指說:“兄弟,你這陰參已經不能用厲害來形容了,那簡直就是神了,我活了四十多年,還真沒見過這麽神的東西。”


    人要是有了錢腰板也直了不少,在飛機上說話那個大嗓門,惹得很多人紛紛投來不爽的目光。


    澳門這地方對我來說非常神秘,對於這個地方的了解,我僅僅停留在發哥主演的《澳門風雲》上。


    下了飛機,廖哥說有人回來接我們。等了一小會兒,一個同樣四十多歲的男人趕了過來。


    這男人長著一張馬臉,但五官立體,看起來也不是很怪異,特別是身上那股有錢人的氣質,非但不難看,反而還有點帥氣大叔的味道。


    男人來到我們身邊,張開雙臂和廖哥來了個熱情擁抱。廖哥相互介紹一番,得知這個男人綽號叫大雞,我有點納悶,以為他做著家禽生意,沒成想他竟然是個雞頭。


    大雞哥嗓門很大,東北味很濃,人也豪爽,上車後說我們既然是廖哥的朋友,那也就是他的朋友,今天想吃什麽想玩什麽通通都是他請客。


    我初來乍到不方便講話,廖哥笑道:“大雞哥,一會兒從你手下找幾個漂亮的姑娘,好好讓我這兩位兄弟舒坦舒坦。”


    我不好這口,正準備拒絕,古晉笑道:“廖哥,來澳門第一件事情怎麽可能做這個呢?”


    廖哥拍了一下腦門:“說的在理,我們來這裏就是想大殺四方,狠狠地贏上一筆的。”


    這三人沒有一個是好惹的,我附和說:“是啊,大雞哥,這哪兒有賭場?廖哥現在賭術非常厲害。”


    大雞哥問我:“第一次來這兒?”我疑惑點頭,他說:“在這裏最好別說‘賭’字,免得讓別人惦記上了,要說娛樂場,賭錢也叫博彩。”


    我謙虛說:“大雞哥說的是,來這兒還學到了不少東西。”


    大雞哥帶我們來到一家娛樂城,這裏麵金碧輝煌,大廳內走動著穿著時髦的上流人士。門口站著兩個約莫有兩米高的黑哥,從二人身邊走過,強烈的威壓壓得我非常不舒服。


    大雞哥應該是這裏的常客,邊走邊向我們介紹:“這裏麵酒店餐飲什麽都有,而且我下麵也有姑娘在這裏上班,等博彩完了,先吃頓飯再樂嗬樂嗬。”他說完問我:“兄弟,喜歡什麽姑娘?白妞兒還是黑妞兒?”


    我搖頭苦笑:“大雞哥,其實我不好這口的。”


    大雞哥哈哈大笑:“竟然還有不好女色的人,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我有些尷尬,心想當初應該把章旭明一並喊過來,他肯定可以玩兒到大雞哥破產。


    進入電梯來到賭場,裏麵人山人海,各種膚色的賭徒都可以看到。


    廖哥換了二十萬的籌碼,給我抓了一把讓我去玩玩。


    我粗略算了一下,這一把籌碼大概有兩萬多。不過我天生沒有賺橫財的命。玩了會兒轉盤和21點,沒過十分鍾就輸的一個都不剩。


    和古晉碰頭,他贏了不少,興致衝衝的向我傳輸秘訣,還說玩這個和開車一個道理,要膽大心細。


    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陪著古晉玩了一會兒,這幾把下來,他贏得多輸得少。


    在我們倆躲在牆角數籌碼的時候,廖哥那爽朗的大笑聲從人群中傳來:“哈哈,又贏了,一百萬!”


    籌碼還沒數完,古晉就裝進口袋,和我來到廖哥身邊。


    廖哥坐在賭桌前,桌角的籌碼堆的跟小山一樣。大雞哥正彎腰趴在桌上,把贏回來的籌碼全都抱了過來。


    廖哥對麵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可能是因為不斷輸錢的關係,他額頭都滲透出汗珠。


    二人玩的梭哈,廖哥扔了五十萬籌碼進去。開牌的時候,廖哥大喊一聲‘賭神附體’,可開牌後他就傻了眼,竟然輸了。


    他那高興勁兒瞬間暗沉下來,扭頭無比迷茫的望著我:“兄弟,怎麽會輸了?”


    我瞥了眼桌上堆積如山的籌碼說:“廖哥,你後麵不會再贏了。”


    廖哥急忙起身問我怎麽了,見俯身在他耳邊小聲說:“你今天已經贏得夠多了,陰參的能力估摸也發揮完了,明天再玩吧。”


    廖哥不信,說再試試。又壓了五十萬,但和我預想的一樣,還是輸了。


    為了避免他走火入魔,我向古晉使了個眼色,他在廖哥耳邊嘀咕了幾句,廖哥妥協,將籌碼兌換後和我們離開賭場。


    在電梯上廖哥算了一下,說他贏了七十多萬,如果最後兩把要是贏了,妥妥的三百萬。


    我聽得出廖哥有點埋怨我的意思,告訴他物極必反,賭博贏回來的錢本就是橫財,所以要見好就收。


    廖哥聽得有些不耐煩,揮了揮手讓我不要再說。大雞哥打著圓場說要請我們吃頓好的,然後一人找兩個姑娘。


    這頓飯可謂山珍海味,但我卻吃得不是很舒坦。廖哥明顯有了走火入魔的趨勢,一味的想要贏錢,我怕他會輸的更慘。


    這頓飯吃了三萬塊錢,廖哥和大雞哥喝的醉醺醺,從娛樂城出來天色已經暗沉。四人走在澳門街頭,大雞哥捂著褲襠說他尿急,然後就衝到了不遠的一條弄堂裏麵。


    我們三人在外麵等了一會兒,黑漆漆的弄堂內突然傳來一陣發狂的犬吠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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