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補了一下金智美描述的畫麵,確實有點兒瘮得慌。


    古晉有些好奇:“昨天就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死者也是被車撞的腦漿四濺,今天也出了這麽檔子事兒,也確實夠蹊蹺的。”


    我苦笑說:“現在的人都太沒有安全意識了,很多人過馬路連看都不看一眼。被撞了雖然可憐,但更冤枉的就是那些撞死人的司機,好好地遭到了這種無妄之災。”


    金智美搖頭說:“周哥,不是你說的這樣。是一輛汽車突然朝人行道上衝了過來,不過說來也奇怪,人行道上其他人看到汽車衝來全都躲避開了,可就隻有那個死者直挺挺的站著,也不知道是被嚇傻了還是咋回事兒。”


    我琢磨說:“應該是抓替身吧。”金智美好奇的看著我,我開口說:“以後下班上班盡量不要走那條路了,要是發生危險可就麻煩了。”


    金智美點頭,古晉起身端上陰參就準備離開。


    把他送到店門口,我低聲問:“對了,前兩天讓你幫忙打聽的人打聽到沒有?”


    古晉說:“還沒有,我已經托人去找了,如果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


    目送古晉離開,轉身回到店裏,金智美抱著手機正在細細看著。我伸了個懶腰,隨口問:“又開始直播了?”


    “哪兒有。”金智美搖頭,臉色難看說:“周哥,你說現在的人是不是都唯恐天下不亂的。剛剛發生的車禍,現在竟然有人發視頻上傳到朋友圈了。”


    “好不容易碰到了一條新聞,他們怎麽可能不刷刷存在感呢?”我雖然這樣說,但身子也控製不住的湊了過去。


    好事者拍攝的視頻已經被金智美暫停下來,因為是私人發出來的,畫麵中並沒有打上馬賽克。


    入目是一片鮮血,鮮血中還有白色的腦漿混合。不過當看到已經被車輪胎碾壓到變形的臉時,我突然狐疑了起來。


    這張臉雖然已經扭曲,但從輪廓來看卻有些熟悉,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見過。


    回到臥室重新躺在床上,腦子裏麵把那張殘缺不堪的臉龐重組在一起,猛不丁,我打了個冷顫,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直了身子。


    這個男人我確實見過,而且是在羅銘公司裏麵,就是那個請走了羅銘客戶,又在我麵前說羅銘壞話的劉哥。


    我拿起手機撥通羅銘電話,不過在響第二聲的時候就被掛斷,沒過一分鍾,羅銘發來信息,說他在開會,一會兒回給我。


    等了五分鍾,也沒見電話響起,索性躺在床上閉起了眼睛。


    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羅銘的電話把我吵醒。


    接通後,他問我打電話什麽事兒,我把劉哥被車撞死的事情講了出來,羅銘也不驚訝,輕描淡寫的說他知道,公司也就是因為劉哥車禍而亡的事情開會。


    我應了一聲,羅銘笑道:“周一澤,過兩天兄弟我就成經理了,現在我正好沒什麽事兒,請你吃頓飯,再感謝你一次。”


    我笑道:“這哪兒好意思,我也是拿錢辦事,三番五次的讓你請客多難為情。”


    羅銘爽朗大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如果沒有你也就沒有我羅銘的今天,這頓飯就算別人不吃,那你也得吃啊。”


    他已經這樣說了,我在推脫就顯得有些矯情了。


    掛了電話,我攔車朝約好的飯店趕去。


    等了他半個鍾頭,羅銘這才姍姍而來。


    一進門他就歉意說:“周一澤,真不好意思,剛才想要出來可突然有點事情,所以就給耽擱了……我自罰三杯,算是給你賠罪。”


    我攔著他說:“不用了,我們倆就隨隨便便吃點東西,搞得這麽見外做什麽。而且你馬上就是當經理的人了,我怎麽說也得敬你一杯。”


    我說著端起酒杯,羅銘擺手說:“我一個經理能幹什麽?你還是老板呢,論職位高低,當然是我這個經理敬你這個老板了。”


    相互拍馬屁的話我們也沒有說多說,酒過三巡,羅銘歎了口氣:“其實劉哥的死我是既難過又高興。”我愣了一下,羅銘接著說:“這次經理的位置是從我和劉哥倆競爭的,他突然被車給撞死了,那就沒有人和我競爭了,這經理的位置我坐的非常順當。”


    這話讓我皺起了眉頭,以前羅銘什麽性格我並不是很清楚。但和他真正聊天開始,我覺著這個人性格不壞,可現在劉哥已經死了,他卻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確實讓我有些吃驚。


    我幹笑岔開話題:“這段時間業績完成的怎麽樣?”


    羅銘嘿嘿笑道:“有你給我請的那株陰參,哪兒有談不了的客戶?”說完,他還豎起了大拇指。


    我客氣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這時,兩個男人突然衝了進來。一個手中拎著木棍,另外一個手中拎著鐵棍。


    我見狀有些不明就裏,這倆人氣勢衝衝,明顯不是來吃飯的。


    那倆男人朝我們這邊看來,不約而同的走了過來。我還沒反應過來,羅銘突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把凳子也提在手中。


    那倆男人已經來到了羅銘身邊,其中一個把木棍他的肩膀上,但被羅銘用手給甩開。他把凳子高高舉起,大叫:“你們想要幹什麽?這裏是飯店,你們想在這裏亂來?”


    那個拎著木棍的男人抬起木棍,指著羅銘的鼻子叫道:“你害死了我兄弟,我恨不得在這裏就把你給揍死!”


    羅銘冷聲說:“誰害死你兄弟了?你說話要講證據,沒有證據我可以告你們誹謗!”


    “你還嘴硬!”手提鐵棍的男人凶神惡煞叫道:“你和我兄弟好端端在路上走著,怎麽就他一個被車給撞死了,而你還完好無損的?”


    羅銘說:“那是我命好,誰像你兄弟,長得就是一副短命相,他不死誰死?”


    “你他媽還嘴硬!”男人暴怒,舉起鐵棍就朝羅銘腦袋上掄了下去。


    羅銘提起凳子也朝對方砸了過去,一瞬間場麵亂做了一團。我沒怎麽打過架,而且為了羅銘的事情要是被關起來也不值當,所以就躲在一張卡座後麵。


    羅銘雖然以一敵二,但這倆手持武器的男人顯然不是羅銘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打的趴在地上。


    把手中碎成兩半的凳子扔在地上,羅銘冷笑說:“以後再找我麻煩,我就讓你們倆在輪椅上過了下半輩子!”說完看了我一眼,不屑說:“周一澤,瞧你這熊樣,有什麽好怕的?”


    我幹笑,他這話雖然有點看不起我,甚至謾罵我的味道,但我也不好反駁什麽。


    羅銘大步離開,老板和服務員隻是呆呆的看著,根本就不敢阻攔。


    我不敢耽擱,跟著他匆忙離開飯店。


    追上羅銘的腳步,他埋怨說:“這倆人完全就是兩個腦殘神經病,我害死了他們兄弟?大街上那麽多人,他們怎麽不說所有人都把他兄弟給害死了。”


    我好奇問:“他們兄弟被車給撞死了?”


    羅銘說:“昨天早上上班的時候,我們倆好端端的走在馬路上,誰知道一輛汽車突然衝了過來,我嚇得就朝遠處跑,可他倒好跟木頭一樣杵在原地,活生生讓車把腦袋給撞飛了。”


    我咽了口唾沫,心裏麵有些發毛,前天發生的車禍和今天早上的車禍都非常類似,這好像並不像是偶然那麽簡單。


    羅銘揉著青腫的臉頰,歉意說:“兄弟,今天本來想請你好好吃頓飯的,可就是有幾個不長眼的非要打擾我們的好事兒,以後有空再聚吧,我先去趟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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