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問完,道士點頭:“這位先生說的極是,這棟大樓拆掉後,青龍就可以擺脫束縛,一飛衝天。”


    我問:“再就沒有別的辦法?”道士再次點頭,我無語說:“你知道修建這棟大樓需要多少錢嗎?如果就憑你這句話拆掉,開發商會願意嗎?”


    道士一本正經說:“我隻管說出結果和方法,願不願意聽我的,照不照我說的去做,我沒有辦法左右。”


    章旭明有些不耐煩說:“周一澤,你跟他廢啥話呢?他也就騙騙外行人,在我麵前一本正經的亂說一通,也不怕臊得慌。”


    道士冷聲問:“敢問這位先生何方高人?”


    “別高人不高人的,你快點去別的地方裝神弄鬼吧,在我麵前沒有任何效果。”章旭明說完,道士沒有任何離開的意思,他笑問:“怎麽?忘了上次在李家莊被人胖揍一頓的事情了?”


    道士目光有些躲閃,臉上也浮現出一抹詫異。


    章旭明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伸手就朝道士下巴的山羊胡抓了過去。


    章旭明的冒失嚇了我一跳,那道士明顯沒有反應過來。章旭明狠狠朝下一揪,道士怪叫一聲,那一撮山羊胡應聲脫落下來。


    “我就說咋看著你有些眼熟,原來你貼了胡子。”章旭明嘿嘿一笑,把山羊胡扔在地上:“別丟人現眼了,快點走吧,趁著其他人還沒來,不然到時候你連鑽地縫的心都有了。”


    道士連成了豬肝色,狠狠瞪了眼我們,扭頭就朝工地外跑去。


    那個和趙大哥聊天的男人隨著道士離開,先是一愣,旋即忙跟著跑了出去。


    趙大哥一臉懵逼,納悶問:“剛才咋回事兒?”


    章旭明不屑說:“這個道士跑這兒來裝神弄鬼了,我讓他快點回去,不然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趙大哥若有所思,我好奇問:“章旭明,那個道士你認識?”


    章旭明點頭說:“認識,以前我辦喪葬的時候,他跑過去非說死者是被人害死的,最後事情被鬧大了,警察都喊過來調查了。法醫解刨後發現死者死於心髒病,花錢不說,耽擱了下葬時間,你說這家屬能答應嗎?逮住他後差點沒打死。”


    我說:“幸虧你發現的及時,不然工頭聽了他的話,把樓拆了怪事兒還沒有解決,肯定會把他逮住祭天的。”


    章旭明咧嘴笑了笑,問趙大哥:“那兩個死者啥關係?”


    趙大哥愣了下神,忙說:“他們倆是老鄉。”


    章旭明問:“還有其他人和他們是老鄉嗎?”


    趙大哥想了想說:“還有兩個,不過他們倆墜樓後,另外兩個老鄉嚇得不行,可能是因為同鄉的關係,嚇得躲在房間不敢出來,不過說在大樓裏麵看到有人影的也是他們。”


    章旭明囔囔一聲說:“趙大哥,帶我們去看看那倆人吧。”


    趙大哥有些猶豫,但還是點頭,讓我們跟上他。


    來到工棚二樓,趙大哥敲了敲其中一間屋子,裏麵先是傳來一陣男人的驚慌尖叫聲。等叫聲中止後,趙大哥喊道:“小劉,是我,快點開門。”


    兩三秒的功夫,房門打開,一個麵黃肌瘦的男人出現在眼前。


    男人比我們還小很多,差不多有二十三四歲,整個人無精打采,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樣。


    趙大哥朝屋裏掃了一眼,納悶問:“小劉,老李呢?”


    小劉沒有吭聲,轉身回到房間。


    房間腳氣味兒很濃,趙大哥苦笑說:“你們也別介意,這地方都是男人,習慣就好。”


    我苦笑點頭,房間內一共擺放著四張床位,其中兩張已經剩下床板,另外一張被褥隨便堆積著,在床單上還躺著一隻彌漫臭味兒的襪子。


    小劉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了一隻腦袋,如同挺屍一般躺在床上悠悠說:“李哥出去了。”


    趙大哥問:“去哪兒了?”


    小劉沒有吭聲,隻是搖了搖頭。


    趙大哥看向我們說:“自從他老鄉墜樓死了之後,這孩子就變得神神叨叨的,看起來好像受到了啥刺激一樣。”


    章旭明問:“小劉,聽說你們在大樓裏麵看到人影了?”


    小劉木訥的看著天花板,慘白的臉透出恐懼:“看到了,好恐怖,滿身是血,看著我也不說話,就站在那裏招手。”


    章旭明又問:“在大樓裏麵還是樓頂?”


    小劉顫了一下:“在大樓裏麵。”


    我和章旭明對視一眼,問:“能看清楚那個女人長什麽樣子嗎?”


    小劉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我跨出一步,想要把他的情緒穩定了下來。這時,身後傳來一聲腳步聲,跟著聽到一縷粗狂的聲音響起:“你們是什麽人?沒事兒的話就快點離開!”


    我本能扭頭,見一個四十多歲,滿臉胡茬的粗狂男人出現在身後。


    他看著我們的臉色非常難看,我起先以為是工頭,趙大哥忙說:“老李,你剛才去哪兒了?”


    老李拎了下手中的飯盒說:“我去吃飯了,有事兒嗎?”


    老李的話有些衝,趙大哥苦笑搖頭:“沒啥事,這兩位是我請過來的師傅,想問問你們那倆同鄉墜樓是咋回事兒。”


    “人都死了問這些還有什麽用?去問問別人吧,我們倆已經辭職了,後天就要走了。”老李說完,自顧從我們身邊走過,把我們當成了空氣。


    對方已經下了逐客令,恬著臉待下去也沒什麽意思。


    三人離開工棚,趙大哥歉意說:“真不好意思,老李脾氣就是有點爆,好幾次跟工頭吵架,如果不是他力氣大,一個人抵得上兩個,工頭早就讓他回家了。”


    在工地又呆了半個鍾頭,見沒有其他堪輿先生過來,我們告辭離開。


    徐露的事情還沒有解決,現在又接了工地這一出事情。兩件同時進行有些棘手,我琢磨著先把徐露的事情給解決了,然後再專心對付工地鬧鬼墜樓的事情。


    和章旭明開車來到徐露家中,向徐露打聽清楚她買煙灰缸那戶人家的具體地址,我告訴她若是想要解決這件事情,必須去一趟貴州才可以讓陰魂安息。


    買了明晚飛往貴州的機票,晚上和章旭明吃了頓飯,期間喝了點小酒,回去後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迷迷糊糊,我聽到一個男人在我耳邊絮絮叨叨不斷說著什麽。


    起初我以為是在做夢,也沒有太當回事兒,翻了個身繼續睡覺。可沒過一會兒,那絮絮叨叨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意識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我聽到這個男人的聲音是從我的耳邊傳過來的,大概意思是說我壞了他的好事兒,要讓我不得好死之類咒罵的話。


    當對方說他會用一百種方式把我折磨死的時候,我猛地睜開眼睛,扭頭朝邊上看去。耳邊的聲音瞬間消失,而我的房間隻有我一個人,再就沒有第二個。


    目光上移,我看到那隻擺放在床頭櫃上的煙灰缸。


    煙灰缸中的陰魂已經出來了,他不想被送回去,才對我說出那樣威脅的話來。


    不過越是這樣,我就越想把他送回去。


    陰魂被拘禁在煙灰缸中,隻要送到了他應該留守的地方。我就不相信這千裏迢迢,他還能飛到徐露的家裏麵。


    沒有理會,我繼續睡覺。後半夜那陰魂再就沒有在我耳邊嘮嘮叨叨,第二天我被手機鈴聲從夢境中吵醒,拿起手機,是徐露打來的電話。


    我接通後還沒開口,徐露就緊張叫道:“周老板,那隻煙灰缸昨天你帶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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