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掉下來的那一刻,明顯是有人把他從樓頂推了下來,但我一直都盯著樓頂,壓根就沒有看到任何人出現在他的身後。


    三十多層樓雖然很高,但一個成年男人從上麵掉下來,下落的速度很快。


    在眾人的驚呼尖叫之下,‘轟’的一聲悶響,老李腦袋落在地上,一灘鮮血朝四周輻射開來,足足濺了有三米多遠。


    場麵在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麵麵相覷,這一幕發生的太過詭異,以至於讓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緊跟著,圍觀眾人蜂擁般圍了過去。墜樓死亡的人死相都非常恐怖,我怕晚上做噩夢,就沒有過去,而是來到了大樓裏麵。


    仰頭看著樓梯,我猶豫再三,還是從地上撿起一根鋼管走了上去。


    三十層樓需要很長時間,而且這次沒走一層,我都會停留一點時間,察看有沒有什麽異樣。


    如此來到了樓頂,樓頂依舊如同我們昨天看到的一樣。不過在樓頂中央,扔著一隻布娃娃。


    這隻布娃娃上還帶著標簽,但因為和地麵接觸,上麵有一些灰塵。應該是老李買回來送給孩子的,但還沒有回去,就已經墜樓慘死。


    在樓頂站立了十幾分鍾,樓下傳來趙大哥喊我的聲音。


    在樓梯上碰麵,趙大哥神色慌張說:“小師傅,快點下去吧,這大樓不幹淨,又剛剛死了人,你一個人不怕危險嗎?”


    我苦笑說:“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而且墜樓的都是你們工地上的人,陰魂並不會把目標鎖定在我的身上。”


    趙大哥說:“話是這麽說沒錯,但你畢竟是客人,萬一真發生了啥三長兩短,我也不好交代。”


    趙大哥也是想把自己的關係撇清,我沒有再吭聲。和他下樓走出大樓,外麵的人已經分散看來,老李墜樓的地方鋪了一層黃土,但還是有鮮血從黃土中滲透出來。


    剛才還喧鬧無比的工地在此刻安靜到了極致,我被這安靜的氣氛衝擊的有些窒息,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此刻發芽成長,讓我渾身不舒服。


    下意識朝工棚二樓看了一眼,老李墜樓慘死,小劉顯然是聽到了,但是卻並沒有出來。


    趙大哥一臉顫抖的看了眼被黃土掩埋的血跡,緊張說:“小師傅,已經死了三個人了,有問題解決嗎?”


    我擰眉,沉聲說:“章旭明是堪輿先生,我對這一行一竅不通,我這次過來,隻是幫他看看這裏的情況。”


    趙大哥有些失望,歎息說:“來了很多個高人都沒有看出啥名堂,實在沒辦法,我們也隻有罷.工了,不然為了賺那麽一點兒錢連小命都沒有了,那可就真不劃算。”


    我說了聲也是,好奇問:“趙大哥,你說為什麽接二連三的墜樓都是同一個地方的人?”


    趙大哥似乎沒有反應過來,我接著說:“前兩個墜樓死掉的和老李是老鄉,而且他們三人還都是同一個宿舍的,你們就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趙大哥拍了一下腦門說:“小師傅,你這麽一說還想還真是。”趙大哥說完又犯難起來:“可是你說為啥死的就偏偏是他們呢?”


    我搖頭說:“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現在擔心的是小劉,已經死了三個,我怕他也會跟著墜樓。”


    老鄉接連死去,對小劉的打擊必然很大。我也沒有再去找小劉給他的傷口撒鹽,讓趙大哥多留意點小劉,防止他也墜樓慘死。


    離開工地,方芳的電話打過來,說她已經從東北回來,讓我去機場接她。


    這妮子回來之前也不知道打個電話提前說說,非得搞這種突然襲擊。讓她在機場等著,我忙完手頭上的事情就趕過去。


    這座工地的地理位置並不是很偏,但在門口等了許久卻沒有看到一輛出租車過來。


    等了五分鍾,我實在沒辦法,就隻能順著小路朝大路走去。


    當路過一個三岔口的時候,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紙灰,在紙灰邊緣還有一些沒有燃燒完畢的紙錢和黃紙。


    現在這個時間段也不是祭祖上分的時間,這堆灰燼出現在這個地方確實有些晦氣。


    來到馬路上,攔車趕往機場,再次撥打方芳的電話,卻提示關機。


    偌大的機場讓我有些茫然,方芳從哪個航站樓出來我也不清楚。而且手機現在也沒有辦法聯係上,隻能傻乎乎的站在其中一個航站樓的出站口不斷撥打電話。


    足足等了三個鍾頭,在我近乎絕望快要離開的時候,方芳的電話這才打了過來。


    在電話中得知我還在機場,她發出了驢叫般的笑聲,說她第一次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準備登機,現在剛剛下了飛機,讓我在t2航站樓門口等著她。


    五分鍾後,方芳出現眼前。


    讓我白白浪費了這麽長時間,我壓根就沒有給她什麽好臉色。


    方芳也不知理虧,笑道:“周一澤,你什麽氣呢?古往今來,都是男人等女人的,讓你等我一會兒還不高興了?跟個女人一樣。”


    我冷笑說:“男人等女人那也是情侶之間的等候,我等了你這麽久,你也不知道意思意思,竟然還好意思說我。”


    “切!”方芳嘟著嘴巴說:“沒看出來啊,你生氣的樣子還有點小可愛呢。”


    我的內心無比崩潰,但此刻已經成這樣子了,我也不想跟她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在離開機場的時候,方芳說為了感謝我接機,要請我吃頓飯。


    我早上沒吃,到了現在這個點卻出奇的一點兒都不餓。本想拒絕,讓她改天再請,但方芳卻說隻限今天,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沒有再客氣什麽,我和方芳來到一家海鮮酒樓,點了各種我從未吃過的龍蝦鮑魚。方芳嘴角有點兒抽,但在我挑釁般的目光下也沒說什麽。


    吃完飯後,方芳這才長吸一口氣,一臉凝重說:“一澤,給你說個事兒,你可別衝動。”


    我納悶問:“什麽事兒?如果和我沒關係的,我絕對不會衝動。”


    方芳一本正經說:“我在東北這段時間,你朋友給我打過幾次電話。”


    “什麽玩意?”我震驚問:“他給你打電話做什麽?”


    方芳柳眉微皺:“你朋友腦子好像有點兒問題,在電話裏麵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最後我實在是煩的受不了,就準備掛電話,你猜你朋友最後說了什麽嗎?”


    我搖頭,一臉凝重問:“說了什麽?”


    方芳好像受到了驚嚇一樣:“他竟然說他喜歡我,想要我嫁給他,你說你朋友是不是有病?我和他才見過幾次麵?不但對我動手動腳,竟然還讓我嫁給他,真是笑話。”


    我沒有再去隱瞞,輕聲說:“方芳,其實那根本就不是我朋友。”


    “不是你朋友?”方芳音調提高了很多。


    我點頭說:“確實不是,向你示愛,以及摸你的都是你同學。”


    方芳狐疑問:“我同學?一澤,你今天怎麽也神神叨叨的?淨說一些我聽不懂的。”


    我喝了口水說:“知道眼鏡男嗎?他早就已經死了,跳樓自殺的,但是陰魂卻脫離了身體。因為他喜歡你,所以就占據了章旭明的肉身,想要接近你,對你表白。”


    方芳臉色瞬間蒼白起來,一臉不可置信搖頭:“周一澤,你騙我。眼鏡男死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他真的死了,那也是占據你的身體來向我表白,怎麽可能占據了你朋友身體?”


    我一臉無奈說:“因為眼鏡男想要殺了我,但是他沒辦法近我的身,隻能依附在章旭明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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