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旭明犯難問:“你說要不是生病,那是啥原因導致的?”


    我沒有立刻回應,而是來到小姑娘身前,伸手將她緊閉的眼皮撐開。小姑娘的眼珠上翻,初步來看她正在熟睡。


    但正常人睡覺的時候,被人用手撐開眼皮,眼珠肯定會動彈一下,但這個小姑娘並沒有如此,好像並非是在睡覺,而是昏迷。


    我扭頭問:“醫生有沒有給你女兒吃安眠藥之類的?”


    劉剛搖頭說:“沒有吃過。”


    孟秋燕也緊張問:“先生,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我凝重說:“如果沒有吃安眠藥,那麽你女兒這種狀態就有些奇怪了。”


    孟秋燕緊張的抓起了小姑娘的手,身子顫抖說:“先生,求求你告訴我,我女兒到底怎麽了。”


    事情我還沒有搞明白,所以也不好隨便下結論。


    章旭明湊過來問:“周一澤,你能不能別把話說一半?你說究竟是啥原因導致的?”


    我低聲說:“如果我的推測沒錯的話,這小姑娘出現這種症狀,並非是生病,而是被陰魂給纏上了。”


    章旭明變了臉色,拉著我的胳膊來到病房門口,小聲問:“被陰魂纏上了?”


    我點頭,瞄了眼焦急的劉剛和孟秋燕說:“確實如此,要不你用犀角燭試試?”


    章旭明舔著嘴唇點了點頭,極度不安的將手伸入口袋,拿出犀角燭後將其點燃,嫋嫋青煙從蠟燭火焰上升騰起來。


    青煙在半空飄蕩了一陣之後,好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快速朝小姑娘籠罩過去。


    在青煙還未完全籠罩小姑娘的時候,章旭明臉色一變再變,他急忙將犀角燭吹滅,臉上陰沉說:“周一澤,果然應了你的話了。”


    我沉聲說:“果真並不是生病,既然如此,那事情也不是很難解決。”我想了想問:“章旭明,你是堪輿先生,如果真的是陰魂作祟,應該怎麽處理?”


    章旭明輕聲說:“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這究竟是啥陰魂搞鬼,先問清楚再下結論。”


    這話說的也是,我擰眉問:“劉剛,你女兒出現這種症狀有多長時間了?”


    劉剛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看向孟秋燕問:“老婆,女兒這樣子多久了?”


    孟秋燕掰著指頭算了算說:“差不多有一個月了。”


    我重新坐在病床上問:“你能不能說說,一個月前,也就是你女兒出現這種症狀的前一天,她去過了什麽地方?”


    孟秋燕說:“那天是我女兒生日,她吵著嚷著說要吃火鍋,我就讓她去田裏麵割了一些菠菜回來,回來的時候還沒什麽,可吃完火鍋到了晚上,她的神情就有些呆滯,偶爾還說自己的肚子疼。”


    劉剛附和說:“是啊,我當時還以為是吃壞了肚子,就準備了一些治療肚子疼的藥給我女兒吃了。可是吃完之後卻沒有效果,而且還疼的更加厲害了。”


    我和章旭明對視一眼:“看來問題出在田裏麵了。”


    章旭明點頭:“的確如此,我們應該去田裏麵轉悠一圈,看看究竟咋回事兒。”


    我搖頭說:“目前還不行,劉釗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掉,今晚要是在夢裏麵可以看到劉釗,等解決了他的事情,明天我們就去田裏麵看看。”


    章旭明應了一聲,犯難說:“現在問題已經搞明白了,這小姑娘並不是因為生病導致的,但這麽住在醫院裏麵也不是個辦法啊,這床位費和治療費一天都得好幾百呢。”


    我從兜裏麵摸出五百塊錢遞給劉剛說:“你女兒並不是生病,就算你在醫院花一百萬也沒有辦法讓她正常起來。一會兒辦理出院手續,在附近找家賓館住下來,我手頭還有件事情沒有忙完,等忙完了我們幫你把這件事情搞定。”


    劉剛借過錢後一再感謝,最後才問:“先生,能不能告訴我,我女兒究竟怎麽了?”


    我低聲說:“我說出來你們倆可別害怕。”


    劉剛點頭,孟秋燕也急忙點頭:“我們倆不會害怕的。”


    我準備開口,可又不好說出來,隻能看向章旭明。


    章旭明也不廢話,直接就說:“你女兒是被鬼纏上了。”


    “什麽?”孟秋燕捂著嘴了嘴巴,驚恐叫道:“我女兒撞鬼了?”


    章旭明說:“的確。”


    孟秋燕癱軟在了地上,哀嚎哭喊了起來:“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我女兒怎麽會招惹到這種髒東西的?這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以後可怎麽活啊。”


    任何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有些崩潰的,我沒有安慰,讓她好好發泄一下。


    和章旭明出門前對劉剛揮了揮手,他跟我們出來後,我將手機號碼留給了他,叮囑他晚上給我打電話,告訴我他們搬到了那家賓館。


    離開醫院,章旭明搖頭歎息說:“周一澤,你說今天要不是你改變了主意,這小姑娘不知道還要受多少罪呢。”


    我苦笑說:“一開始我就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奇怪,這可能是冥冥中注定好了的吧。”


    章旭明搖頭說:“隻是可惜了這姑娘了,這麽小的年齡,卻要遭受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遭受過的事情。”


    現在隻是中午,攔車朝章旭明店裏趕去的路上,我給古晉打了通電話,詢問他曾老那邊的情況如何。


    因為早上才把陰參交給了曾老,所以目前還不能看出任何效果。


    和古晉又說了一些其他事情,掛了電話後,我們也到了聖德堂門口。


    在外麵吃了頓飯,和章旭明又把那十六萬平分。章旭明從櫃子裏麵拿出一隻古樸的木箱,一個勁兒的往裏麵丟著東西。


    我坐在凳子上好奇問:“你這是準備搬家嗎?”


    章旭明解釋說:“哪兒是搬家啊,這兩天我們不是要去劉剛家裏麵解決他女兒的事情嗎?我把需要用到的東西都準備好,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忘記帶啥東西了。”


    我笑道:“你今天這是怎麽了?對這件事情怎麽這麽上心的?”


    章旭明苦笑歎息:“我能有啥辦法?我這人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但是我的心地還是非常善良的。我就見不得老實人受委屈的,你沒看到孟秋燕剛才哭得有多傷心嗎?女人的眼淚要是落下來就跟刀子一樣,刺的我非常難受。”


    我不以為然問:“你一個操辦喪葬的還知道難受?我要是你,看到那麽多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早就麻木了。”


    章旭明冷笑說:“哭喪是裝模作樣,有幾個人是流露出真情了?正是因為我做喪葬這一行,所以才對眼淚格外的敏感,真苦和假哭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剛才孟秋燕哭得歇斯底裏的,一看就是在為了她女兒傷心。”


    我嘖嘖笑道:“看不出來啊,你竟然把哭這一行研究的這麽透徹,簡直跟專家一樣。”


    章旭明擺手說:“屁話,你要是做這一行時間長點,也能看得出來了。”


    章旭明將東西準備妥當後,我們倆在店裏麵坐到了晚上。


    一下午我們倆都沒有做什麽其他事情,所以也不怎麽餓,為了能搞明白劉釗的事情,晚上我留在章旭明的店裏麵沒有回去。


    我依舊如何之前一樣坐在躺在躺椅上,章旭明看樣子非常瞌睡,一個勁兒的打著哈欠,可還是死鴨子嘴硬的逞能:“周一澤,你快點睡吧,在夢裏向劉釗把事情問清楚,我就給你守著,不會讓你有任何危險的。”


    我有些不大放心,警惕問道:“你確定在我入睡之後你不會睡著?”


    章旭明不屑哼道:“開啥玩笑?我現在雖然很困,但我為了你,還是可以忍著。要是實在忍不住,我可以頭懸梁錐刺股,保證不會睡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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