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譽城無緣無故打了個噴嚏。


    鬱公子的情緒已經被趙譽城的一番話安撫了下來, 也沒了來時的焦躁,頓時就起了調侃的心思:“你這別是病了吧?這可比你老鐵樹開花還難啊。”


    除了每年偶爾對方因為那個原因會‘發作’之外,他認識趙譽城這麽多年,還真沒見過對方生病, 這可比見到什麽都稀奇。


    趙譽城很清楚自己沒病, 但是這樣打噴嚏, 想了想,應該是周良魚回去罵他了,想到對方臨走前噴火的雙目, 原本因為提到那件事沉下來的心情, 莫名好了不少, 趙譽城眼看鬱公子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直接趕人:“沒事你可以回去了。”


    “嘖,真是無情。”鬱公子靠近了些, 雙手撐在案上,上上下下打量著趙譽城冷峻的臉,玩味道:“不過你可得小心這些,聽說這良公主可是見到美色都走不動道的, 男女不忌,萬一……這嫁進來呆的久了,看上你了, 來個……”


    他“猥瑣”的笑了笑, “到時候你清白不保, 可不要怪哥哥沒提醒你。”


    鬱公子自然很清楚以趙譽城的身手絕無可能, 不過是隨意說說。


    趙譽城挑眉,鳳眸一掃:“這個月涼城那邊的生意不錯,許樅被派過去快半年了吧,不如本王將他調回來如何?聽說他離開之前立下重誓,說過歸來之日就是下聘之日?嗯?”


    原本還嘚瑟不已的鬱公子猛地睜大了眼,迅速認慫地伸手自己擋住了嘴:行行行,小爺不說了還不行?


    每次都拿這件事威脅他,讓許樅回來,他還有安穩日子過嗎?


    趙譽城滿意了:“來人,送鬱公子出府。”


    房門外很快出現管家的聲音,隻是卻不怎麽對勁:“王、王爺……不好了!良、良良公主闖進來了!”


    “嗯?良公主?不是吧?”鬱公子站直了身體,朝趙譽城看過去:別是他這烏鴉嘴說中了?


    這良公主真的回去一琢磨,覺得不虧,就過來先驗貨了吧?


    鬱公子雙手抱胸,憐憫地看著趙譽城:“王爺,你家未來‘王妃’來了哦。”


    趙譽城睨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出去打開門,就對上了戰戰兢兢心生不安的管家:“她來做什麽?”


    管家頭垂得有點低:“這……屬下不知。不過……良公主是帶著一眾模樣‘奇奇怪怪’的男子闖進來的,公主徑直去了大堂,屬下看沒往主院這邊闖,就沒讓守衛趕人”他們也不敢啊,外界都傳聞他們王爺與公主是‘真愛’,這良公主還是未來王妃,萬一是真的……他們可就……


    趙譽城:“……”


    等趙譽城與鬱公子去了大堂,鬱公子瞧見那一眾花枝招展的男子,下巴差點都驚得掉下來:奇奇怪怪的男子?管家你說話還真夠含蓄的,這特麽……都不男不女了吧?


    他默默瞧著不遠處那些“妖妖.嬈嬈”比女子還要嫵.媚的男子,吞了吞口水,迅速往後退了五六步,離趙譽城遠了點。


    看戲吃瓜,還是不要離得太近的好,免得被……殃及無辜。


    看來王爺說的還是真的,這良公主還真是“一點都不想嫁給他”,這是來找茬來了?


    周良魚正坐在大堂外的軟榻上,也不知他從哪裏弄來的,身邊站著唯一比較正常的焦堂宗,正替他剝著一串提子,晶瑩剔透的果肉一顆顆被美人歪過頭咬住,吞下去,美人如畫,然而……軟榻四周,卻像是“天女散花”一樣,圍坐著四個打扮“清新脫俗”的男子,描眉化妝,畫風清奇,一個手裏抱著琵琶,一個抱著玉笛,還有兩個直接穿的鬆鬆垮垮的,直接露出兩條毛絨絨的腿,上麵的腿毛那叫一個……看那架勢,直接站起來就能來一段脫衣舞了。


    這鮮明的對比,饒是鬱公子這些年私下裏替趙譽城打點暗地裏的生意,見慣了大風大浪,也難以置信地往後退了一步,嚇得差點手裏的折扇都掉了,這良公主果然不按套路出牌:不行了,這畫麵太美,他快撐不住了。


    趙譽城倒是淡定,隻是揮揮手深深看了管家一眼,等管家帶著一眾侍衛退下了之後,才麵無表情地看向周良魚:“公主這是要做什麽?”


    周良魚一看到趙譽城,就想到先前在宴會上,這廝淡定接下聖旨的那一幕,他“左擁右抱”“瀟灑恣意”的黃金單身漢的日子就這樣被他斷送了!斷送了啊!


    這能忍?


    周良魚眼底躥著兩簇小火苗,咧著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的小白牙:“王爺你看吧,過幾個月這就要大婚了,這不,本宮特別特別貼心的先把小竹他們帶過來給王爺掌掌眼哦,他們平日可乖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到時候……王爺可以……隨時找他們給你閑暇時候彈彈琴、吹吹笛,暢談詩詞歌賦,真的……不要太愜意了哦。”


    鬱公子站在一邊,默默瞅了眼那幾位聽良公主說完,還朝著王爺拋了個媚眼的男寵,拽緊了角落的一棵竹子,這……這還能好?


    王爺啊,您……節哀順變。


    自己接下的聖旨,哭著也要兌現。


    周良魚本來以為趙譽城這廝肯定是被惡心到的,他來的時候已經想好了,這廝不是厭女麽,但是想到先前對方那模樣,他又不敢一次玩太大了,萬一玩脫了的,先前在馬上,趙譽城那廝猩紅著眼的模樣,還挺嚇人的。於是,周良魚親自“調.教”了小竹他們幾個一番,帶著他們來好好給趙譽城“掌掌眼”。


    誰知,趙譽城這廝聽完了,竟然完全!沒有被嚇到!


    這不對啊,周良魚眸仁動了動,覺得趙譽城肯定是在裝,裝淡定?


    看哥等下讓你露出馬腳。


    管家不知何時去而複返,搬回來一把椅子,放在了周良魚的對麵,隨後不安地退下了。


    趙譽城淡定坐下來,撣了撣衣袍下擺上不存在的灰塵,這才看向周良魚身邊嫵.媚妖.嬈的四個男寵:“既然公主這麽說了,那就先聽聽。”


    周良魚:“???”還裝?


    一旁的鬱公子也怔住了,這不符合王爺的作風啊,王爺就這麽任這位良公主在府裏為所穀欠為?


    周良魚眯著眼,朝著小竹歪了下頭。


    小竹站起身,他臉上塗了厚厚的一層粉,扭著細腰,伸著一條毛茸茸的腿就開始了“開場舞”。


    與此同時,另外一個也隨即旋轉著起身,另外兩個,一個開始彈琵琶,一個開始吹笛,隻是吹得……卻是豔曲。


    鬱公子嚇得直接拔下了一樹枝的竹葉,嘩啦啦的向下落,他默默有抓了一把竹葉,擋住了臉:他為什麽有種這良公主在作死的感覺?這突然讓他想起來了……當年最為終身難忘的一幕開場白。


    不遠處的管家差點嚇尿了,這、這良公主到底想幹嘛?這會死人的啊……


    周良魚瞧著不遠處淡定的趙譽城,小眼神裏燃燒著熊熊火焰,但是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麽非常重要的事。


    但是一時間,周良魚又想不起來了,他“狠狠”吞了一口的焦堂宗遞過來的一顆提子,像是嚼著趙譽城的肉,眯著眼盯著小竹他們越靠越近,就在小竹的手已經碰到趙譽城的椅背,就要摸上趙譽城的臉時,突然,就聽到“咚”的一聲響。


    那嘭的一聲,太過醒目,也太過刺耳,愣是將本來一院子的萎靡給震得半點情緒也沒有了。


    小竹兩人還抬著手挑著腿,腿上性.感的小腿毛在風中一吹抖了抖:這啥聲音?


    周良魚皺著眉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看到縮在不遠處的管家,手裏正提著一個鑼鼓。


    周良魚皺眉:趙譽城這是要幹嘛?


    隻是還未等他想清楚,下一瞬,就聽到一直沒開口的趙譽城突然出聲:“關門,上鎖,沒有本王的吩咐,誰都不許出去。”


    低沉嚴肅的嗓音,襯著對方那一身禁穀欠一塵不染的白袍,端得是一副……“說教”的姿勢。


    周良魚腦子嗡的一下炸開了,他終於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麽了……


    他看著趙譽城張開口,嚇得嘴裏已經咬了一半的提子掉在地上,滾了一圈,卻已經來不及了,就看到趙譽城穆然開口:“都給本王站直了!”


    對方那一聲肅穆威嚴,氣場驚人,隨著鳳眸淩厲的一掃,本來小竹他們就是頂著壓力上場的,頓時骨子裏被早些年“調.教”出來的“奴性”立刻被激發出來讓他們麻溜兒地站好了,筆直筆直的,就恨自己的腿不太直,恨不得直接掰得跟棍一樣。


    其餘兩位也是,抱著琵琶反射性地站直了。


    趙譽城冷目一抬,繼續道:“衣服,給本王扣得嚴絲合縫,琵琶放下來,這臉上都是塗得什麽?擦掉。”


    幾乎是話落的瞬間,他們迅速動手,結果整理完了,傻眼了,開始懷疑人生:他、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周良魚不知何時坐起身,從聽到趙譽城那聲“關門上鎖”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抬頭,對上趙譽城幽深的一雙鳳眸,心裏咯噔一下,剛想開口,卻已經來不及了,就看到趙譽城端坐在那裏,眉眼冷厲嚴肅,一板一眼地開了口:“行得正坐得直,你瞧瞧你們這像是什麽模樣,身為堂堂男兒,一不貪財、二不貪穀欠、三不貪權,一根筆一方硯台一卷書,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爾等竟然自甘墮落,紅塵俗世,隻貪這一念之穀欠,爾……”


    周良魚:“不……”哥們兒不帶這樣的,不帶這樣一言不合就開始說教的,你等我有個鋪墊啊……


    他終於知道自己先前忘記的一件重要的事情是什麽了。


    《寵妃》中提到譽王當年“一說成名”的那件青樓說教,他竟然!忘記了!


    周良魚懵逼著小眼神,腦子亂亂地聽著對麵趙譽城薄唇上下一動,那些跟天書一般的之乎者也就冒了出來:“……”他要回去!他要回去啊啊!


    隻是他默默瞧了一眼不遠處,迅速咣當落鎖的院門,傻了眼。


    鬱公子也懵了,他猛地揪掉了一把竹葉,兄弟,不兄弟,不帶這樣坑兄弟的,你先讓我出去啊!我可是為了你好才過來這一趟的,你就是這樣回報兄弟的?好歹讓他有個心理準備啊?


    管家低著頭,默默在在場的人一動的時候敲了一把鑼鼓,幸虧他聰明來之前耳朵裏塞了兩團棉花。


    周良魚完全呆住了,哥們兒你這操作太特麽……糟心了,他聽著這些腦子都快炸了,焦堂宗也沒想到這譽王當真一言不合就說教。


    剛開始那些傳聞他還以為都是假的……饒是他這些年修身養性也被這聽得腦子疼渾身都聽得要四大皆空了,低下頭,瞧見公主也傻了眼,直接忍著頭皮發麻,低聲道:“得罪了公主。”


    直接捂住了周良魚的耳朵。


    但是趙譽城這廝的一把聲音太有魔性了,簡直魔音穿耳,即使擋住了,光是瞧著趙譽城那上下動著的薄唇,就能腦補一大篇禮儀道德,寡言廉恥。


    周良魚:“……”


    半個時辰後,周良魚終於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就看到趙譽城鳳眸一瞥,嘴裏明明還在給小竹他們說教,眼神裏的意味卻分明:公主莫不是等不及要聽了?


    周良魚:“……”你、狠!


    小竹他們抖抖抖,回過神,巴巴瞅著周良魚:公主救、救命!再聽下去,他們真的要看破紅塵、四大皆空了。


    周良魚直接走到了趙譽城的麵前:“行了。”


    趙譽城淡定從容繼續:“爾等……”


    周良魚咬牙:“這是你逼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犯抽了,或者真的被趙譽城這“魔音穿耳”給洗腦了,周良魚腦仁裏隻存在一個想法,不能讓這廝繼續說下去了,再說下去,他對女人估計都不感興趣了。


    他惡狠狠地盯著趙譽城,但是後者哪裏會受他威脅,於是,周良魚腦子一抽,直接就上去“堵”住了趙譽城的嘴。


    趙譽城壓根沒想到周良魚會做出這種舉動,怔愣了一下,迅速偏過頭,卻還是晚了一步,被周良魚給親到了嘴角。


    雖然這個方式腦洞清奇,但是效果是顯著的。


    整個院子……立刻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周良魚親完就後悔了,瞪圓了眼:“……”臥槽,他做了什麽?!他是不是瘋了?


    但是等聲音一停,天啊,哥終於活過來了,他現在終於知道古人說得活活將人說死是什麽感覺了。


    但是……他心虛地望著趙譽城一點點沉冷狠戾下來的鳳眸,迅速往後退了兩步,直接風一般拉著焦堂宗小竹他們撒丫子往外狂奔。


    “哢嚓!”縮在角落的鬱公子愣是硬生生將樹枝給掰斷了:完了!


    他迅速轉身,就努力想去爬牆,不知道這會兒跑還來不來得及?


    周良魚顯然也是這個想法,隻是他剛跑了兩步,就感覺腳下雖然還在動,但是四周的景物卻是不動了,後衣領一緊,他往下一看,就看到自己雙腳已經離了地,還在歡實的動作,跟身後寒氣逼人,明顯是被人給拽著衣領提了起來。


    周良魚慫噠噠:“本、本宮是女人,打人不打臉!不對,你敢揍本宮.試.試?”


    趙譽城垂著眼,一眾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焦堂宗等人立刻跪地:“王爺息怒!”


    趙譽城眯著眼,望著這會兒乖巧老實的周良魚,薄唇冷抿,眼底有猩紅一掠而過,慢悠悠一個字一個字道:“本王靜候公主嫁進來的那日,我們再繼續。”


    說罷,趙譽城在自己控製不住之前,鬆開了手。


    周良魚腦子懵懵的:臥槽,嫁進來的那日,繼續?繼續什麽?繼續說教,還是繼續……


    周良魚:……哥們兒要不你親回來,我們一筆勾銷了行不行?


    趙譽城抬眼:“開門,送客。”


    周良魚直到暈陶陶的出了譽王府,生無可戀地躺在馬車的軟榻上,腦子還有點懵:今個兒真是一次比一次刺激,他大概真的要成一條……死魚了。


    而另一邊,隨著周良魚等人的離開,鬱公子還在努力的爬牆,他後悔沒有早些年聽許樅的話多練練拳腳功夫,趙譽城家的牆怎麽這麽高這麽難爬?


    等他爬到一半,就感覺後脊背整個毛毛的,顫巍巍的一回頭,就對上了趙譽城沉冷的一雙鳳眸,眼底波瀾不驚,可就那麽一眼,看得他一哆嗦,手下一軟,又滑回了牆角:“那、那個……是良公主作死親你的,跟小爺無關啊……小爺是無辜的!”


    他腦補了一番當初對方“發作”時的模樣,默默吞了吞口水,結果就在他正要喊人的時候,就看到趙譽城隻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竟直接轉身穩穩當當的走了。


    鬱公子:不是吧?真的沒事兒?剛才可是……可是……


    他腦海裏閃過先前趙譽城的話,說良公主是特別的,先前明明就要發作了,卻因為對方鬆開手竟然又壓製住了。


    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竟然是真的……


    這良公主莫不是真的挺特殊的?


    鬱公子跟著趙譽城重新回到了書房,等隻有兩個人的時候,他仔細湊過去,左看右看,確定趙譽城沒事,才鬆了口氣:“剛才嚇死我了,真的以為你……”萬一良公主這幾個外人的麵發作,到時候傳出去,可就不妙了。


    趙譽城垂著眼,卻沒說話。


    鬱公子忍不住偷瞄了一眼:“那個……你最後跟良公主說了什麽?是先前說的互助互利的事嗎?”


    趙譽城終於開口了:“沒有。”


    “誒?為什麽?”不是說找個機會告訴良公主?讓對方放心的?


    趙譽城不知想到了什麽,視線落在一處,鳳眸底瞳仁幽幽:“沒什麽……突然覺得對方既然這麽精神十足絲毫沒有被‘賜婚’影響到,那就……讓她繼續好好感受一下‘賜婚的樂趣’好了。”


    鬱公子:“……”他為什麽想替良公主點蠟了?


    良公主這才真是生命不息作死不止勇往直前哪裏有刀往哪裏撞的典範啊。


    周良魚回了公主府就把自己給關進了房間裏,他這特麽是不是又作了一個大死了?


    他腦子怎麽就抽了想起來去堵趙譽城的嘴了?


    但是這想法也沒問題啊,那個關頭,趙譽城叭叭叭的恨不得將他說崩潰了,他哪裏見過這種陣仗?打又打不過,隻能……采用最有效最可行的措施了。


    有效是有效了,但是這後果……讓他總覺得後背發涼,有種要上天的驚悚感。


    所以等焦堂宗稟告尚佳郡主過來的時候,周良魚猛地坐起身:“快快快,讓佳佳進來!”


    隻是等尚佳郡主聽完周良魚的“控訴”,笑了足足半柱香的時候,周良魚咬著被角默默瞅她,再瞅她:“佳佳啊,要不要我專門給你準備個房間,等你笑夠了再過來?嗯?”


    尚佳郡主本來隻是聽說了賜婚想過來安慰安慰周良魚的,結果沒想到竟然就這麽短的功夫,還有後續?


    “不,不是……公主你怎麽想起來用那種方法去阻止譽王?”尚佳郡主勉強阻止了笑,笑得渾身的肉都顫.抖著,但是她不得不佩服公主,譽王當年“一戰成名”,就算多少少女為了譽王那張臉迷成那樣,都不敢去挑釁,結果公主!當了這第一人!


    周良魚幽怨的小眼神瞅著她:“我也想知道啊,你不知道,他在那裏叨叨叨,天啊,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那麽能說的……還有那麽多詞,說的我都要四大皆空了……”


    他當時隻有一個想法,能不讓他說就行了。也不知道這一波,到底誰吃虧。


    趙譽城肯定是被他刺激到惡心到了這是肯定的,但是……他也吃虧了啊,他從來沒想到,他親的第一個不是大美人,竟然!是一個!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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