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譽城瞧著擋在麵前的兩位, 挑眉:“公主想怎樣?”


    周良魚:“你反正不能走,至少……留到那人不會再來了為止。”


    趙譽城:“你確定?就算本王再待下去又如何?如果對方想要殺公主,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還是說, 公主想留本王過夜?再不然, 還是公主想提前跟本王回譽王府?既然公主這麽害怕, 要不要本王進宮讓婚期提前?”


    周良魚:“……”想得美,他還等著攢夠了銀子趕緊跑路,提前?這也是要了他的命了。


    想想也是, 如果那人想繼續殺他, 就算是繼續留, 還能一直留下去?


    於是, 周良魚一擺手,拉著尚佳郡主讓開了:“那你走吧。”


    大概是破罐子破摔了, 橫豎躲不過了,是生是死就看焦糖能不能解釋清楚了。


    這樣一想,周良魚就看開了,幹脆拿出先前就要給尚佳郡主的玉石, 喜滋滋道:“當當當,佳佳猜猜這是什麽?”他把錦盒在尚佳郡主麵前晃了晃。


    尚佳郡主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公主這是危機解除了?


    “是什麽?”她湊過頭去, 周良魚打開了, 等露出了裏麵的東西, 尚佳郡主睜大了眼:“公主這是什麽?像扳指又比扳指好看……”


    尚佳郡主捏了起來, 紅玉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周良魚瞧著尚佳郡主癡迷的目光,得意道:“自然是我給你的禮物了,喜歡嗎?這可是我弄出來的第一枚玉石,代表著本宮對你的心也是頭一份的,感動不激動不……”


    結果餘光不經意一瞥,就發現趙譽城這廝竟然還沒走,想到先前被這廝戲弄,還有如今躺在匣子裏的那枚,雖然不確定到底哪個是第一枚,但都一樣,幽幽道:“佳佳你可要收好了,多少人都想搶呢,先前就差點被搶走了,如今還能回來,佳佳~這奏是緣分啊。”


    “公主~”尚佳郡主沒想到公主竟然無時無刻不想著她,是真的感動了,“我一定會收好的,珍而重之,這是我最寶貝的一件東西了。”


    趙譽城自然聽出了周良魚後半句話裏有話,皺著眉瞧著那玉石,尤其是兩人“深情相望”的模樣,不知為何心裏有些不舒服,麵無表情地深深看了一眼,直接走人了。


    等趙譽城離開之後,周良魚呲了呲牙:藏得再嚴實,該被看到還是會看到的!這不就送出去了……


    周良魚的注意力從趙譽城身上收回來,捏了捏尚佳郡主肉呼呼的小臉:“又瘦了點啊,不錯不錯。”


    尚佳郡主將玉石收好了,才想起來先前刺殺的那人:“公主那人到底是誰啊?為何要殺你?還有焦公子怎麽被抓走了?”


    “這說起來就話長了,長話短說,這人是焦糖的師父,他以為你我欺負了焦糖,這不,來救焦糖‘脫離苦海’的。”


    “那要是不解釋清楚,公子你豈不是……”尚佳郡主皺眉,“要不公主你跟我去厲王府好了。”至少那裏的守衛比這良公主府強一些。


    周良魚搖頭:“對方身手極好,該來的躲不過,放心好了,沒事兒的,不過佳佳啊,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怎麽樣?”


    “嗯?公主想說什麽?”


    “改天跟我出去一趟選個東西怎麽樣?”周良魚對玉佩一類的東西並不熟悉,先前要償還趙譽城一枚玉佩,也不能隨便應付了事,好歹那“犧牲”的玉佩救了他的命。


    “選東西?選什麽?公主你是不是又要送給哪個‘小妖精’啊?”大堂裏隻剩下他們兩人,尚佳郡主倒是也不用裝了,掫揄地擠著小眯縫眼,看得周良魚直樂。


    “是啊是啊,不過不是一個‘小妖精’,是個‘大妖精’。”還是個男妖精哈哈哈。


    “公主你偏心,竟然送別的妖精,佳佳生氣了……”


    “是嗎?”周良魚睨了一眼,突然湊過去,作勢嚇唬尚佳郡主要撓她的癢癢,“還氣不氣氣不氣?”


    尚佳郡主忍不住往後拚命地退來躲,躲了幾次,就開始反擊回去,這下換成了周良魚開始跑了。


    管家帶著馮貴過來時就看到這一幕你追我趕,馮貴原本以為那些傳言是假的,沒想到良公主與尚佳郡主竟然真的……


    “咳咳,咳咳!”馮貴捏著拂塵,尖細著嗓子咳嗽。


    周良魚聽到動靜回頭,就看到燕帝身邊的那個麵白無須的太監正假意咳嗽,他整理了一下宮裝,“不悅”地看過去:“馮大總管怎麽來了?”


    “奴才給公主請安了,這不是皇上聽說公主遇刺,百般擔憂,特意讓奴才送來了不少補品給公主壓壓驚。”馮貴擺擺手,身後一眾小太監捧著珍貴藥材上來了,站成了一排。


    周良魚不鹹不淡地應了,隨意讓管家接下了:擔憂?燕帝巴不得他出事吧?要真擔憂,送這些補品頂什麽用?直接送兩隊禁軍過來啊,把公主府弄成銅牆鐵壁這才是真的“擔憂”好不好?


    不過讓周良魚沒想到的是,不多時還真的來了兩隊禁軍,一隊是趙譽城的人,周良魚能理解,畢竟經過先前兩次被救,他就猜到趙譽城這廝怕是一個口是心非的人,心底其實極好,麵冷心熱的典範;隻是另外一隊……


    周良魚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是太後用鳳旨派過來的親衛隊,這就厲害了。


    周良魚雖然一直都知道太後對大美人極好,沒想到……竟然真的用心了。


    可周良魚卻不敢進宮,別人還好,因為接觸的不多,不會發現他與大美人的區別。


    可太後不一樣,大美人是太後自小養在身邊的,行為舉止怕是熟悉至極,自然很容易發現不同。


    先前那次進宮,他都不敢直視太後的目光,全程趴在對方的膝蓋上遮掩坐姿以及儀態行為,好在有安妃跟他互懟,倒是成功蒙混過關了。


    周良魚不敢進宮,人為了小命還是暫時留了下來,讓人帶了信兒進宮,表達了謝意。


    而禦書房裏,燕帝得知太後的舉動,原本得知周良魚與趙譽城遇刺從昨個兒就極好的心情,糟糕了下來。


    馮貴站在一邊,完全不敢說話,生怕一個字不對了,惹來盛怒。


    燕帝沉默許久,站起身:“擺駕,去慈寧宮。”


    馮貴臉色一變,但是張張嘴半個字都不敢勸,不過卻是坐好了等皇上回來大發雷霆的局麵,隻希望能安然見到明日的太陽。


    果然,馮貴猜得不錯,等燕帝到了慈寧宮,並未見到太後,而是直接被告知太後乏累歇晌了,燕帝麵無表情嗯了聲,卻在殿外站了許久,全程無人敢多說一句,最後還是轉過身,隻是眼底那一瞬閃過陰戾不鬱,可到底還是壓了下來,甩袖離開了。


    直到燕帝離開了,垂著頭弓著腰回稟的老嬤嬤才吐出一口氣,匆匆讓人繼續守著殿外,這才進了寢殿,一踏進.去,就傳來木魚聲以及念經聲,她偷瞧了眼跪坐在蒲團上閉目誦經的太後,一直躬身等著,直到停下,才動作極輕的上前,小聲稟告:“娘娘,皇上……走了。”


    太後睜開眼,隻是嗯了聲,並未說別的。


    老嬤嬤想到什麽,繼續道:“先前娘娘吩咐的派了一隊親衛去良公主府,也派出去了,公主這次竟然沒有進宮謝恩,是不是……”其實老嬤嬤想說的是良公主最近怎麽都不來慈寧宮了,以前良公主是來這裏最勤的了。


    太後聞言,並未吭聲。


    老嬤嬤猜不透太後的心思,但是她跟了太後這麽多年,覺得公主太忘恩負義了:“娘娘,是不是公主在怨您沒有阻止皇上下旨讓她嫁給譽王?”


    太後終於有了動靜,伸.出手,老嬤嬤立刻躬身扶住了,將太後扶了起來。


    許久,太後才歎息一聲道:“一切皆有命,他以後會懂的。譽王……是個好孩子,以男兒之身嫁給譽王委屈了他,可至少……性命無憂。”


    老嬤嬤應了聲,看到太後回頭看了眼佛像發呆的模樣,心裏一疼:“十六年了……娘娘別想了,老奴給你熬了參湯,你喝一些吧?”


    太後輕輕擺擺手,收回視線,垂目喃喃:“是啊,一眨眼都這麽多年了……若是……若是……”


    “娘娘……”老嬤嬤眼眶也紅了,“求您了,別想了,都過去這麽久了。”


    太後最終搖搖頭:“罷了……”罷了啊……


    周良魚與尚佳郡主約定了去買玉佩的時間,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安全,膽戰心驚地留了尚佳郡主在府裏睡了一夜,好在有兩隊人馬,萬一那人連佳佳一起想給……哢嚓了可就糟糕了。


    結果一夜無事,周良魚起身的時候,想到後來焦糖失蹤了之後在他看完上半部之前大美人是沒有再遇到危險的,看來是他多想了。


    應該是焦糖解釋了之後危機已經解除了。


    周良魚放了心,一路護送了尚佳郡主回了厲王府,等回來被告知焦堂宗已經回來了,正跪在院子裏。


    周良魚讓焦堂宗起來,跟他去了寢殿,等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焦堂宗還要跪下,被周良魚扶住了:“焦糖誒,你這是幹嘛?師債徒償啊?”


    焦堂宗垂著眼:“公主,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


    “這不是沒事兒麽?”周良魚看焦糖既然自己回來了,那人沒出現,看來危機真的徹底解除了啊,“你師父……不誤會了吧?”


    焦堂宗搖頭:“師父已經明白了,當時也是又氣又急,這才……公主不會怪我告訴師父你其實……這些都是裝的事了吧?還有尚佳郡主,我也解釋了……公主放心,師父不會說出去的。”


    周良魚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自然是信你的,隻是你師父到底什麽來頭啊,這功夫太溜了。”


    趙譽城那廝可是征戰沙場練出來的,這師父不應該是個琴師麽?怎麽身手這麽牛掰?


    焦堂宗垂眼:“師父他說……他是大荊國的玨太子。”


    周良魚:“…………”臥槽……


    焦堂宗趕緊解釋:“公主放心,師父真的不會傷害你了,我已經解釋清楚了,師父也解釋了這十年他做了什麽……都解開了誤會。師父說想見公主一麵,親自給公主道歉。”


    周良魚還沒從懵逼中回過神,大美人這幸虧是假的,佳佳也幸虧是假的,否則,一個是大荊國老相爺的私生子,一個是更大級別的太子,這簡直……想想就覺得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焦糖啊,我覺得吧……我還是不去了。”他現在還有點暈。


    焦堂宗以為周良魚害怕,趕緊補充道:“師父還請了譽王一起道歉,公主放心。”


    周良魚心想:堂堂啊,他不是想這個啊,你們這身份……讓他這心情起起伏伏的。


    但是想到萬一趙譽城這廝說了焦糖的身份怎麽辦?想了想,還是去一趟好了。


    周良魚與焦堂宗到一品齋二樓包廂的時候,荊玨與趙譽城已經到了,周良魚一踏進.去,就注意到了趙譽城,視線一轉,等對上一張俊逸的麵容,寬肩窄腰大長腿,看得周良魚羨慕不已:為什麽一個個都長得這麽爺們兒?他摸了摸自己雌雄莫辯的臉,真是……嫉妒啊啊啊。


    他忍不住搭上了焦堂宗的肩膀偷偷道:“你師父長得不錯啊。”


    焦堂宗忍不住笑笑,眉眼帶笑,跟誇了自己似的。


    結果,他們這邊一片和諧,周良魚還想說什麽,就感覺一道銳利的視線掃射了過來,盯在他搭在焦堂宗身上的手臂,周良魚迅速收回手,露出一個大大的笑:“玨太子,譽王。”


    荊玨看到他收回手,臉色才好看了些,看向焦堂宗:“還不過來?”


    焦堂宗等周良魚在趙譽城身邊落座了之後,才坐在了荊玨身邊。


    荊玨掃了眼周良魚身上的男裝,順眼多了,抬起手,倒是拿得起放得下,做錯了就道歉:“先前不明情況,差點傷了公主,孤自罰三杯。”說罷,爽快地倒了三杯酒,一飲而盡。


    周良魚也豪爽地舉杯:“誤會解開了就好,本宮也敬你一杯。”


    荊玨倒是挺意外的,怪不得小堂不肯離開良公主府,推杯換盞之後,荊玨想到下麵的人的稟告,看向趙譽城:“荊秉彥的事,譽王還是不要再插手的好。”


    趙譽城淡定道:“荊秉彥是生是死與本王無關,但是他死在大燕境內,攝政王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所以……這件事本王管定了。”


    荊玨道:“即使是保護這麽一個女幹淫擄掠無惡不作的人?”


    趙譽城抬眼,鳳眸定定:“是。”


    一時間氣氛有點微妙,周良魚聽了一耳朵,忍不住道:“這位玨太子是吧,誰說對付這種人就要殺了了事?幹嘛非要殺人,你可以直接打斷他第三條腿收了作案工具不就行了?”


    周良魚話落的瞬間,整個包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另外三人齊刷刷地看向他,眼神複雜。


    周良魚:“???”怎麽了?他說錯了麽?那荊小王爺以“色”著稱,糟蹋了不少小姑娘,既然他的死影響到兩國的邦交,那就讓他“生不如死”好了嘛,不就完美解決了。


    荊玨與趙譽城對視一眼,隨後一點頭,碰了一杯,隨後荊玨看向周良魚,抬了抬杯盞:“公主……果然讓孤刮目相看。”


    周良魚呲牙:“承讓承讓。”


    解決了荊小王爺的事,荊玨看向趙譽城:“不知兩位可找到了老相爺的那位私生子?這次荊秉彥跟著來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受了攝政王所托,想等找到那位私生子之後,將其提前拉攏過去,如今大荊的局勢出於對立平衡的狀態,老相爺卻是關鍵點,隻要老相爺肯站在孤這邊,孤就有勝算一搏。若是譽王找到了,可否提前告知孤?算孤欠譽王一個人情。”


    周良魚與趙譽城聽完玨太子的話,默默對視一眼:“……”臥槽……他突然覺得這玨太子的運氣也太好了,真是想什麽來什麽,你找的人就在你身邊坐著啊,還給你夾了菜呢。


    周良魚頭一垂,喝了一杯酒,他不想說,也不想勉強焦糖,但對方是焦糖的師父,如果焦糖知道了,肯定會幫他師父的。


    周良魚偷偷偏過頭,瞥向也沉默了下來的趙譽城:你去說。


    趙譽城挑眉:他是你的人,憑什麽是本王去說?他的視線在焦堂宗與周良魚身上一掃:他不是你最寵愛的‘男寵’是真愛麽?


    周良魚:“……”你行的,我說就我說。


    周良魚深吸一口氣,看向還什麽都不知道的焦堂宗,低咳一聲:“找到了。”


    荊玨幽深的眸光閃過一道光:“當真?不知那人此刻在何處?”


    周良魚對上焦堂宗也看過來的好奇目光,又慫了,不忍直視,小聲快速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荊玨皺眉:“嗯?公主這是何意?”


    周良魚猛地抬起頭:“矮油我的意思就是你找的人明明遠在天邊,其實就在身邊啊。”說罷,小眼神朝著焦堂宗瞄了眼。


    焦堂宗壓根就沒往自己身上想,畢竟他壓根沒想過這種可能性,即使先前周良魚說過他生父找來了,卻也沒往這方麵想,可此刻周良魚的那句話,加上那個眼神,讓他兩件事聯係到一起,臉色一白。


    荊玨眯眼,順著周良魚的視線看過去,等看到焦堂宗的反應,眉頭一擰,想到什麽,眼底也閃過難以置信:“……”


    一炷香後,周良魚與趙譽城默默無語地站在包廂外的欄杆外,將包廂讓給了那對師徒。


    周良魚仰頭低頭轉頭,最終將視線落在一直沉默不語的趙譽城身上,飛快嘀咕了一聲:“……”


    趙譽城偏過頭,挑眉:“?”


    周良魚本來視線已經轉開了,被趙譽城盯著,隻能又轉了回去:“我、說、謝、謝、你、了!”


    趙譽城繼續挑眉:“?”


    周良魚:再挑眉毛都飛出去了!“昨個兒那隊禁.衛……”


    趙譽城恍然大悟:“無妨,這是本王該做的。”


    周良魚難以置信地偏頭看過去:矮油我去,趙譽城這是良心發現了?不毒舌了?


    趙譽城繼續道:“畢竟,本王不想王妃還沒過門,就成了克妻的鰥夫。”


    周良魚:……他果然想多了,你王爺還是你王爺,還是相同的配方,熟悉的味道,黑心芝麻餡的。


    周良魚不知焦堂宗與玨太子在包廂裏說了什麽,半個時辰後,焦堂宗一個人從包廂裏出來了,垂著眼跟著周良魚回去了,一路上沉默不語。


    一直到了良公主府,焦堂宗才啞著聲音開口:“公主,屬下……能跟你談談嗎?”


    周良魚自然是願意的,焦糖怕是遇到兩難選之際了。


    周良魚將焦堂宗帶回了寢殿,讓他坐在軟榻旁,焦堂宗垂著眼,一直沉默著,許久,才輕聲道:“一開始……師父已經想讓我跟他回大荊的。我一直在猶豫,師父與公主……我都舍不得。”他們都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都舍不得,“可如今……師父知道我就是那人要找的人,反而不想讓我回去了,他不想讓我蹚這攤渾水。”


    周良魚其實知道焦糖都更舍不得師父,但當初答應了大美人陪著他,就一直遵從著最初答應的:“焦糖,你是怎麽想的?如果你是因為我,我也是要離開的。”


    焦堂宗一愣,抬眼:“公主?”


    周良魚:“在這裏困著哪裏有一個人自在?再說了,天下之大,美人這麽多,本宮還是要多出去看看嬌花的。”最重要的事,燕帝這麽虎視耽耽,說不定何時待下去就沒命了。


    周良魚拍了拍焦堂宗的肩膀:“遵從你自己的內心就好。”


    焦堂宗眼圈有些紅,沉默許久,起身給周良魚磕了一個頭:“公主對不起……師父當年救了我,我應該報答他,他如今處在劣勢,我想幫他。”即使那個人是他不願意承認的,那人曾經對不起他娘對不起他,可人活著,要知恩圖報,要感恩,他欠師父一條命,那就等他償還了,再回來報公主的恩情。“公主,等師父的事情解決了,我就去找你,天涯海角,我還給你當跟班……”


    周良魚走過去,將他扶起來,抱了抱:“決定了,就不要遲疑。”


    周良魚沒有應承他的後半句,傻焦糖,你師父怎麽舍得你再給我當下人啊。


    若是玨太子成功了,那焦糖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功臣;若是失敗了……他也相信,玨太子至少會在出事之前盡全力保住焦糖的命,送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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