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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良魚突然就朝著趙譽城一笑, 傾國傾城, 桃花眼瀲灩生波, 端得是妖孽橫生,看得趙譽城身後的手下瞪大了眼,饒是這良公主名聲不好,但也看直了眼, 公主當真不愧是他們大燕第一美人, 真的……長得真、真好看!


    趙譽城皺著眉,冷冷掃了身邊怔愣的手下,幾人迅速低下頭, 牽著馬眼觀眼鼻觀鼻, 頭都不敢抬了!


    周良魚滿意地瞧著這一幕,才抬起手:“堂堂~扶本宮上車。”


    焦堂宗從始至終都低著頭,但是心裏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以他對公主的了解, 公主絕對不可能就這麽善罷甘休了, 但是公主就這麽“偃旗息鼓”了,他怎麽覺得這麽不符合公主的作風?


    但公主的話又不能不聽,焦堂宗弓著身, 扶著周良魚上了馬車, 規規矩矩站在了馬車旁。


    隻是等周良魚上去了之後, 焦堂宗就聽到公主涼著嗓子慢悠悠道:“嘛呢?沒聽到譽王都說了, 這可是為本宮、以及本宮的‘男寵’,準備的專車,來,你也上來。”


    焦堂宗隻猶豫了那麽一瞬,聽話地上了馬車。


    周良魚在焦堂宗上來之後,帷幕落下的瞬間,朝著幽幽看過來的趙譽城呲了呲牙,那一口小白牙,莫名白生生的發著寒光。


    “王爺?”跟著趙譽城來的幾人,莫名不安。


    趙譽城深深看了馬車一眼,收回視線,翻身上了馬:“走。”


    其餘幾人也迅速翻身上馬,隻是就在馬車就要徐徐啟動的時候,馬車裏突然傳來動靜,雖然極輕,但是趙譽城等人都是習武之人,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


    就聽到馬車裏,良公主突然來了句:“脫衣服。”


    幾人懵逼臉:???


    臥槽!良公主你想做什麽?這、這這這……這良公主不是想在外麵亂、亂來吧?


    幾人慌了,他們隻聽說過這良公主淫.亂,還真沒見過這般……不管不顧在外麵就、就……


    隨後裏麵傳來那焦公子抖著嗓子的聲音:“不、不要吧?”


    良公主:“嗯?讓你脫就脫,婆婆媽媽的,快!等不及了!”


    幾人:???


    王、王爺……救、救命!這怎麽辦?這一路走過去,他們以後譽王府還要不要做人了?


    趙譽城抿著薄唇,皺著眉,隨後馬車裏倒是沒了聲音,但是卻明顯有細微的晃動,他沉默了許久,調轉馬頭,驅馬到了馬車前,低沉的嗓音帶著威脅:“周、良、魚!”


    誰知道,突然馬車的帷幕就在這一瞬掀開了,一道身影,躥了出來,趙譽城知道也就周良魚膽子敢這麽大,也隻是隨意擋了一下,隻是對方像是早有準備,身體一彎,動作極為敏捷的一撲一坐,下一瞬,已經穩穩當當地側坐在了趙譽城的馬車上,順便雙臂一伸,死死摟住了趙譽城的腰。


    趙譽城:“…………”


    手下們:“…………”


    經過的眾人本來已經走過去了,又迅速轉過頭:“…………”嗯?嗯?!這、這什麽情況?


    因為天黑,經過的百姓認出了趙譽城,不敢圍觀,隻看到是譽王送良公主以及良公主的男寵回去……但是怎麽上了馬車之後,突然!就變成譽王與“男寵”共乘一騎了!


    天啊,這中間發生了什麽?


    他們一邊走過去,一邊偷偷瞄著緊緊抱著的兩個大男人,蹭的睜大了眼:莫不是一直傳言譽王“厭女癖”,其實……他真正的原因是有斷袖之癖?!


    趙譽城的屬下差點要哭出來了,良公主這真是要了命了!


    但是王爺都沒開口,他們也隻敢圍在了四周,不敢吭聲。


    趙譽城也沒想到周良魚膽子這麽大,他抿著唇,垂眼,鳳眸底有幽光攢動,望著懷裏的“男子”,身上是焦堂宗寬大的衣袍,頭發整個束了起來,完全是焦堂宗那個“男寵”的打扮,隻是那張臉……分明就是周良魚。


    他腦海裏閃過先前馬車裏傳來的那句“脫衣服”,看來對方上馬車前,就打算對調衣服來這一招了?


    因為天黑,眾人並不能看清楚周良魚的臉,隻除了趙譽城,以及趙譽城的手下。


    周良魚無辜地眨巴了一下眼,壓低聲音,但是那輕快的一把小嗓音愈發招人恨:“譽王啊,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說罷,還撩了一下臉邊的一縷墨發,“沒辦法,這世間像本宮這般舍己為人的已經不多了,聽說王爺你厭女啊,哎,真是可憐哦,不過譽王放心好了,本宮決定犧牲小我,拯救大我,來吧 ,讓本宮幫你好好治療治療……”說罷,又摟緊了。


    周良魚本來是想直接女裝上馬更直接氣氣趙譽城,但是想到萬一被百姓看到了,再誤會傳開被燕帝那廝給利用,這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他上了馬車立刻跟焦堂宗換了衣服,這樣既能惡心惡心趙譽城,又完美的解決了問題。


    本來他也沒想用這麽娘炮的姿勢,像是側坐在趙譽城這廝懷裏,這絕對不符合哥爺們的氣質,但是吧,這要是坐在後麵,萬一……暴露了哥的家夥事也不好了,所以!就那麽一丟丟的功夫,他就想到了最完美的姿勢與方案!


    天啊,像他這麽機智的小可愛,上哪裏找?!


    周良魚又摸了摸趙譽城緊繃的勁腰,心裏快樂翻了,讓你捉弄哥,傻眼了吧?氣瘋了吧?是不是特別想掐死哥?


    打蛇打七寸,他現在就成功捏住了趙譽城的小尾巴,越挫越勇。


    趙譽城深吸一口氣,才勉強克製住將人扔下去的衝動,薄唇冷抿,吐出兩個陰沉的字眼:“下去。”


    周良魚歪著頭,無辜地瞅了眼:“呦呦呦,氣了啊?是不是特別想扔本宮下去……但是吧,王爺你可想清楚了啊,本宮這一下去,明天傳出什麽可跟本宮無關了。萬一本宮受了那麽一丟丟的傷,這下半輩子……就請譽王多多指教了。”


    趙譽城垂著眼,淩厲的鳳眸對上周良魚無辜的桃花眼,對方啪嗒啪嗒眨著眼,他沉沉的鳳眸慢慢冷靜了下來,似乎在思量:“……”別人他還有把握,但是麵前這位……一向不按套路出招,他還真不確定了。


    周良魚既然敢做,自然確定趙譽城肯定會答應。


    對方應該跟他一樣不想讓燕帝得逞,所以,對方也不敢賭,賭他會不會真的纏上他。


    果然,趙譽城最後隻是深深睨了他一眼,勒緊了馬韁。


    周良魚笑得愈發欠扁:“王爺呀,該啟程了哦,不然等下遲了,本宮就睡不上美容覺了,到時候變醜了嫁不出去了,本宮是會……帶著本宮的一眾‘男寵’嫁給王爺的的哦。”


    趙譽城:“…………”


    一眾手下:“…………”他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得罪王爺頂多吃一頓鞭子,得罪這位,怕是會受到精神與x體的雙重摧殘。


    帶著男寵……嫁人……


    大概,也就良公主能做出這樣的事了,他們同情未來的良駙馬。


    周良魚最終得償所願,喜滋滋地坑了趙譽城一把,兩人共乘一騎,招搖過市,順便“抹黑”了趙譽城一把。


    不過很顯然趙譽城對於所謂的“斷袖之癖”並不在意,這點倒是讓周良魚挺遺憾的。


    但是“報了仇”,他大度的決定原諒對方了。


    就在周良魚決定回去之後多添一碗飯,馬車快到公主府的時候,周良魚不經意朝前一瞥,當看到前方良公主府門前,那牽著馬不住回頭往公主府裏瞧,一步步迎麵朝這邊走來的燕雲崢時,周良魚:“……”


    這廝怎麽在這裏?


    周良魚迅速一個轉身,直接迅速而又利落地埋頭紮進了趙譽城的懷裏。


    幾乎是同時,周良魚感覺到抱著的身體一僵,趙譽城整個人都散發出抵觸的情緒,下一瞬,手腕就被整個攥住了,頭頂上方傳來趙譽城低沉的嗓音:“周、良、魚!”


    周良魚也不想啊,哥也不想撲你一個臭男人的懷的,特麽的燕雲崢那廝眼睛這麽毒,萬一讓對方認出來了、鬧大了之後,他雖然想坑趙譽城,但是不想嫁趙譽城啊。


    “雲王雲王雲王!”周良魚低著嗓音,迅速說了好幾遍。


    趙譽城本來全身的細胞都因為周良魚這一撲抵觸到了極致,先前肯同意,也是因為對方的靠近不讓他那般對人抵觸發作,還是能勉強接受。


    可容忍不代表他真的沒有底線……


    周良魚此刻突然這麽親近,讓他腦海裏像是有什麽整個炸開了,一雙眼也猩紅了起來,剛要發作,就聽到了周良魚提到的這個名字,他冷峻的麵容沉沉抬起,淩厲的鳳眸正好對上了燕雲崢也皺著眉看過來的目光。


    不過周良魚顯然想多了,趙譽城站在十步之外,望著不遠處壓.在一起的兩人,如果不是壓.在身下的周良魚長手長腳的,被尚佳郡主這麽一罩,怕是完全沒影了。


    “厲王,尚佳郡主……還真夠‘活潑’的。”趙譽城慢悠悠的一句話,提醒了正拿著刀霍霍向著周良魚的厲王,他這才想起來,身邊還站著一位王爺。


    厲王瞪著虎目朝著尚佳郡主示意:幹嘛呢幹嘛呢?


    尚佳郡主最怕自己老子,趕緊乖巧地手忙腳亂地爬起來,順便將周良魚也給拉了起來,戲精上身:“嗚嗚嗚公主讓你壓疼了吧?佳佳給你揉揉~”


    周良魚一聽這,哪裏有不配合的道理,握住了尚佳郡主胖嘟嘟的小肉手:“不,我隻怕會傷到佳佳,傷在你身,疼在我心,下次爬樹要小心點,雖然我很願意給佳佳當肉墊,但是萬一傷到我的心肝……可怎麽辦啊?”


    尚佳郡主“深情”望過去,“哽咽”出聲:“公主~”


    周良魚:“佳佳~”


    厲王眨巴了一下眼,原來是誤會了啊,看來是他誤會了,這良公主感情是在救他家佳佳啊,他連忙將刀收起來:“這都是誤會啊!良公主不錯,是這個!”豎了豎拇指,說罷,瞪了尚佳郡主一眼,“好好的爬什麽樹?有這時間……”表情一轉,硬漢愣是化成了繞指柔,“沒事兒多去陪陪你娘,你娘給你準備了好多點心。”


    尚佳郡主一跺腳:“爹,人家不要吃了,好胖的~”


    厲王虎目一瞪:“誰敢說我家佳佳胖?老子劈了他!我家佳佳最瘦了,多補補……乖了。”說罷,看向趙譽城,“讓譽王看笑話了,我們繼續去書房談正事?”


    趙譽城瞧著一臉熱忱的厲王,再瞧瞧那辣眼睛的兩位:莫不是真當他是傻子?在場也就厲王會信尚佳郡主爬樹、良公主救人?


    周良魚笑眯眯得瞧著趙譽城:趕緊走吧您嘞!不忽悠你忽悠誰?


    趙譽城對上周良魚狡黠的桃花眼,已經打算放過他邁出去一步的腳,愣是收了回來:“說起來,這次皇上讓本王走幾趟宣讀口諭。剛好在這裏遇到了良公主,良公主就在此等本王片許好了。”


    周良魚愣了:不是吧?等這廝?


    結果周良魚剛想說什麽,趙譽城就走了,硬是將周良魚到了嘴邊的話給噎了回去。


    尚佳郡主也沒想到譽王會過來:“公主你沒事兒吧?”


    周良魚搖頭,蔫蔫的:“沒事兒……宣讀口諭,要是不等的話,有什麽後果?”


    尚佳郡主:“不會有什麽後果,頂多就是譽王多走一趟良公主府。”


    周良魚:“……”在等趙譽城那廝一會兒與讓他去譽王府之間選擇的話,周良魚果斷選擇了前者。


    尚佳郡主的視線在周良魚身上一掃,隨後再落在已經走遠的譽王:“公主很不喜歡譽王?”


    周良魚摸著下巴:“說不上討厭,但是吧……你知道的,這人,眼睛太毒。”每次對方看過來,他都有種自己整個被看穿的感覺,太不爽了。不過,周良魚對另外一件事很好奇,朝著尚佳郡主湊近了,偷偷問道:“這廝……到底有沒有厭女症啊?”


    瞧著這不是還挺正常的麽?


    尚佳郡主:“……有,還很嚴重。”


    周良魚眼睛瞬間就亮了:“比如?”他最喜歡聽八卦了。


    尚佳郡主搖頭:“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外界都隻說後來才有的,其實不是……聽我父王說,據說是很久之前就有了,還是在譽王很小的時候,當時並不是說厭女,就是抵觸所有人,看到人就吐……當時趙王請了好多的大夫禦醫,治了一兩年才好,具體的原因卻無人知曉。”


    周良魚:“不是吧?真的這麽嚴重?”


    尚佳郡主:“說什麽的都有,不過都過了這麽多年,誰知道到底真的假的……”


    周良魚想想也是,自從知道尚佳郡主並非書中傳聞的那般,他就不信傳聞了,他算是明白了,這《寵妃》裏的各種傳聞,真的太瞎……


    “不過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另外一件事,你怎麽突然想通了,不‘強取豪奪’了?”他剛開始試探的時候,還以為尚佳郡主會一條道走到黑,沒想到,突然就“從良”了?


    尚佳郡主聽到周良魚的話,沉默了許久,才望著一處輕聲道:“剛開始的時候,是為了保命,如今你也看到了,我父王這些年為了我,名聲也被毀的差不多了,我這名聲,就算是我出去說是假的,也不會有人信了……至於突然改變,大概是覺得對不住他們……爹跟娘都老了,他們這些年在外人麵前還好,私下裏,我其實很清楚,他們覺得對不住我,很內疚、自責。覺得是他們連累了我,沒能給我選一個好夫君,害得我需要用這種方法來護住整個厲王府……”


    尚佳郡主深吸一口氣,仰起頭,望著天際,“他們老了,燕帝想要見到的,差不多也實現了,應該也不會再趕盡殺絕了,我不想再讓他們操心了,再過一兩年,父王會辭去這個位置,帶著我們離開燕京城,到時候……我會重新開始,忘記這一切。”


    這剩下的兩年,她至少想好好陪著他們,不再“作”了。


    周良魚望著不遠處站在梨花樹下的女子,仿佛能透過千瘡百孔的心看到她的靈魂,身處淤泥卻不染半點髒汙……


    周良魚這次來的目的完成了,尚佳郡主去見厲王妃了,周良魚則是帶著焦堂宗在那棵梨花樹下等趙譽城這廝。


    一直等到快天黑了,周良魚才遠遠瞧見趙譽城走過來,身邊並未跟著厲王。


    經過周良魚身邊時,趙譽城睨了眼拿幽怨的眼神瞅著他的周良魚,挑眉:“公主怎麽還沒走?”


    周良魚咬牙:你這不是明、知、故、問?!


    趙譽城眼底明顯閃過一絲笑意,不過很快,周良魚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的時候,趙譽城開口了:“時間也不早了,本王還要去別的府邸傳口諭,就不耽擱良公主了。”


    周良魚:“???”他用雙手指著自己:我呢?我呢?說好的還有我的口諭呢?


    誰知這廝“疑惑”地看過去,隨後“恍然大悟”:“良公主你不是誤會了吧?本王說的是‘這次皇上讓本王走幾趟宣讀口諭。剛好在這裏遇到了良公主,良公主就在此等本王片許好了’,良公主怕是斷句斷錯了,前半句是跟公主沒關係的,本王讓公主等本王片許,是想問公主一聲,這次可需要本王送公主回府?”


    周良魚剛開始沒反應過來,隨後等明白過來,趙譽城這廝在跟他玩文字遊戲,差點氣炸了。


    趙譽城故意將前後兩句話連到一起,讓他以為這需要宣讀口諭的幾人中,包括他……結果!這廝!敢坑他!


    趙譽城你大爺的,哥這梁子跟你結大了!


    趙譽城麵無表情地看過去:沒辦法,本王記仇。


    周良魚:“……”沒事兒,哥也記仇。


    他朝著已經打算完美退場的趙譽城,嘴角彎了彎,露出一抹古怪的笑,突然一攔,擋住了趙譽城的去路:“誒~?別介啊王爺,說好要送本宮回府呢?說話不算話可就不對了吧?”說罷,看到趙譽城鳳眸底有幽幽的光一掠而過,眼底的笑意更濃了,笑得特別欠扁:“王爺不是……真的要食言而肥吧?”


    趙譽城很快臉上恢複了淡定:“自然不會,本王……樂意之至。”


    周良魚“陰測測”一笑:“很好……”隨後朝後一招手,聲音那叫一個“矯揉造作”:“堂堂~~走嘛,今個兒我們有福氣了,讓譽王~親、自、送我們一程~還不趕快謝謝譽王?”


    焦堂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要不是習慣了,差點沒繃住,再看一眼依然一臉淡定仿佛沒看到沒聽到的譽王,默默低下頭:“……喏。”譽王好定力!


    不過得罪了公主,焦堂宗默默在心裏給譽王點了根火紅火紅的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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