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婉轉動聽的聲音,來自於江城市最受歡迎的女歌星——胡蝶。她音色柔美,身材婀娜,嫵媚動人。江城的男人,無不對她傾心已久。人們都說,她不愛繁華,卻愛才華。


    一曲離殤肝腸斷,落花流水皆無情。胡蝶每次登場隻唱三首歌,無論台下是誰,無論人們的歡呼聲多麽熱烈,她都不會有所動搖。回眸一麵,驚豔時光。


    “哎,好不容易能聽到大歌星的聲音,卻總是那樣的短暫。”


    “誰說不是呢!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咱們能聽到三首,也算是幸運了。”


    人群當中不時有人議論著,他們的聲音,縈繞在梁羽飛的耳畔。梁羽飛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不過他從未和那些人一樣,從未議論過胡蝶。


    西南角的雅座,梁羽飛遠遠的看著舞台。胡蝶下台隻是,他有幸和她對視一眼。傾城容貌,撩動心弦。


    侍者端上了一杯香檳,梁羽飛優雅的接過,並且大方的給了小費。


    梁羽飛不會待上太久,他是一名警察,讓太多人知道他出現在這樣的場所,不是一件好事情。盡管大多數的時候,人們都不會注意到他的存在。


    “胡蝶小姐,隻是傾慕您的公子們送來的鮮花和美酒。”


    歌廳後台的休息室裏,侍者帶過來許多的鮮花,美酒。五彩繽紛,鮮豔動人。胡蝶纖細的手輕輕托著下巴,頭也不抬,絲毫不在乎那些鮮花的美麗。


    “鮮花都送給其他的姑娘們,美酒你們自己喝了。都是些俗物,都說了多少次,別再把它們拿到我的麵前了。”胡蝶用一種柔弱的聲音說著,但那聲音卻依然動人。


    侍者點頭,又從花叢之中拿出了一個精美的盒子,遞到胡蝶麵前:“這是遠華實業的少東家——賀燁,送給您的項鏈,他說讓您一定要收下。”


    胡蝶似乎有些生氣:“又是這個人,真煩。把東西還給他,我不要。他要執意這樣,你就把它給扔江裏去。”


    侍者無奈,悻悻退下。剛剛帶著鮮花美酒離開,另一位侍者又進來了。不過奇怪的是,這個侍者的出現並沒有引起胡蝶的反感。


    這位侍者沒有帶著鮮花,隻將一張很小的字條遞給了胡蝶。她看起來高興極了,隨手給了侍者一筆不少的小費。


    ……


    祥子早早的就在等著梁羽飛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梁羽飛每次都是如此。小雨還是淅淅瀝瀝,祥子的黃包車在街道上飛馳著。


    閉上眼睛小咪一會兒,再睜開眼睛,梁羽飛已經到了自己的家門口。如果和以往一樣,應該是這樣的。不過今天有些不一樣,梁羽飛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是在家門口不遠的地方。


    “怎麽了?為什麽停在這裏?”梁羽飛問道,今天的祥子有些不同尋常。


    “梁警官,您家門口站著個人。”祥子答道,除非周圍沒人,否則祥子不會輕易叫梁羽飛做飛哥。


    這深夜裏,誰會在自己的家門口?梁羽飛心裏冒出了疑問,但不管是誰,都得去會一會他。


    “你回去吧!”梁羽飛下了車,還付了車錢,有人在的時候,他和祥子之間就應該是車夫與乘客的關係。


    路燈已經壞了很久,黑夜之中梁羽飛隻能隱隱約約看到那人的影子。他撐著一把很大的黑傘,所以梁羽飛甚至連他的身形都看不出來。


    腳步聲驚動了那個黑影,他抬起了傘沿望向了梁羽飛。昏暗的一絲光線之下梁羽飛能夠看到那人臉龐的輪廓,像是一個熟悉的人。


    “你回來了!”那個黑影道,他的確是在等著梁羽飛的,而且應該等了有一會兒了。


    聲音和輪廓,讓梁羽飛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梁羽飛加快了步伐,一邊走一邊回:“原來是何處長啊!不知何處長深夜到訪,是有何指示呢?”


    何山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聲線已經完全改變:“我隻是想再來確認一下,你究竟是哪方麵的人?你我心知肚明,你絕不隻是一個警察。”


    那渾厚的聲音,與梁羽飛在夜來香飯店裏聽到的那個風衣男子的聲音,如出一轍。不過梁羽飛卻不驚訝,那天在昏暗的燭光之下,他就已經猜到了。


    “何處長,我已經說過了,我是一個江湖中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梁羽飛一字一頓,周圍忽然有一種冷冷的感覺。不是因為小雨淅瀝。


    “你知道張良實是我殺的,所以要麽我讓你當替罪羊,借日本人的手殺了你。要麽你今後跟我走一條道,你是一個有潛力的人。”何山冷冷的說著,他還不知道梁羽飛是怎麽知道張良實是他殺的,但是他相信梁羽飛不是在詐他。


    “我本來就是跟你走的一條道,你是保安處處長,我是保安處的一名警察,我們是一條道上的。”梁羽飛不會聽不出何山話裏的意思,但他選擇了裝傻。


    何山冷笑:“別自作聰明,你知道我的意思。我要的是一個肯定的答案,一條路是生,一條路是死。你的選擇是什麽,生還是死。”


    梁羽飛當然知道,何山殺了張良實,那就是和rb人作對。和rb人作對的,有兩種人。一種是軍統的特務,一種是地下黨。何山應該是軍統的人,他的所作所為給梁羽飛留下的是這種感覺。


    “你是要讓我當間諜?為什麽?你已經成功的打入了rb人內部,不需要我這樣的人。我隻是一個小警察,我做不了什麽。”梁羽飛說,間諜要做的是獲取情報,不過很明顯,何山能夠得到的情報比梁羽飛多了去了。


    “你知道的,間諜是個危險的工作。危險程度甚至超過前線的士兵,很容易,就會失去生命。所以培養一個能夠代替我的人,是一件必須要做的事情。”何山說,或許這就是他的目的。


    “你們隊伍有比我更適合的人,為什麽不培養他們?找我,不是很危險嗎?沒有經過你們的訓練,做不了一個好的間諜。”梁羽飛還是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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