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去銀行借了些錢,又把這些年來積攢的一些加到了一起。差不多有五百塊,這些錢,應該夠開一個車行了。你對城裏城外,各地的路線都挺熟悉。給你開個車行,比你拉黃包車強多了。你認識的那些車夫兄弟,可靠的找幾個當夥計,你當掌櫃。”梁羽飛說,他已經計劃好了,這些錢剛好能夠開一間車行。自己攢的兩百,銀行借的三百。


    聽到這個消息,祥子一點兒也不顯得激動。對於他來說,每天拉著車在江城給梁羽飛打探消息,就是最好不過的了。如果能夠掙到錢,祥子能夠養活自己。就算掙不到錢,有梁羽飛在,他餓不著肚子。可是要讓他開上一間車行,祥子覺得自己做不到。


    “飛哥,我就是個粗人,大字不識一個,當不了掌櫃的啊!開車行這事,恐怕不行。就現在這樣其實挺好的,我就拉車,賣力氣的事情我會做。能幫飛哥打探一些消息,已經是很好了。飛哥你不用花錢為我做這些,我現在過得真的很好的。”祥子很自卑,他的出身和他的經曆讓他變成了這樣子。


    或許祥子說的是對的,不過梁羽飛這樣做,不止一個目的。梁羽飛輕輕拍了拍祥子的肩膀,繼續道:“很多事情我現在沒辦法讓你明白,但是你要知道一點兒,我是做大事的人,所以今後需要你幫我做的事情還很多。你隻是一個車夫,隻有一雙手一雙腳一個腦袋,你能幫我做的事情有限。有了車行,以後你能幫我做的事情會更多。”


    祥子似懂非懂,但是無論如何,隻要是梁羽飛讓他做的事情,他肯定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既然梁羽飛說開車行是為了做大事,祥子就要聽梁羽飛的安排,和梁羽飛一起做大事。


    祥子用力的點頭:“是,飛哥。飛哥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去辦。”


    梁羽飛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了祥子:“這裏是五百塊錢,你拿著它,去籌辦開車行的事情。就在城東梧桐路附近的長盛街,有幾個合適的地方,你去看一看,盡快把這件事情處理下來。你記住,不要讓人知道是我讓你開的車行。車行裏的夥計,你也不要讓他們知道我。”


    祥子雙手接過,這五百塊錢對於祥子來說是一個重擔,他必須要盡可能的做好這件事情。因為從梁羽飛的口氣裏,祥子知道這件事情其實對於梁羽飛來說很重要。


    “那胡蝶小姐那邊怎麽辦?開了車行,今後我就沒有辦法傳遞消息了。”祥子考慮得其實挺周到,他知道胡蝶小姐對於梁羽飛來說,是很重要的。


    梁羽飛深吸了一口氣,祥子說得沒錯,開了車行之後,祥子隻能忙著車行的事情,沒辦法傳遞消息了。解決這個問題的對策,梁羽飛暫時還沒有想到。


    “這件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剛才給你的信封裏,還有一張紙條,你找機會把它給胡蝶小姐就行了。以後你就忙著車行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我來想辦法。你要記住,在江湖上,要機靈一點兒,隨機應變。多學,多看,多思考。還有,要學認字,寫字,有了文化以後才能走得更遠。”


    其實祥子並不是一個很笨的人,他能給梁羽飛打探消息,就說明他還是挺機靈的。隻不過祥子從小就沒有機會讀書上學,所以現在才會這樣。梁羽飛相信,祥子今後可獨當一麵。


    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梁羽飛離開了地道。趁著這夜色,梁羽飛還有事情要做。他得去回春堂看一看,看看代號風箏的那位他的上峰有沒有什麽消息。


    暮色之中,梁羽飛把自己隱藏得很好。梧桐路的街巷他非常的熟悉,要避開所有人的耳目,對於梁羽飛來說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時間已經挺晚,藥鋪已經關了門,不過屋裏燈還亮著。梁羽飛敲響了門,開門的是劉掌櫃。這麽晚的時間,夥計們應該已經回去了。這是個不錯的消息,因為梁羽飛不知道,那些夥計是不是組織上的人,是否可以信任。


    沒有對暗號,劉掌櫃就讓梁羽飛進了店裏。梁羽飛在這深夜來訪,一定是有什麽事情,不能讓他站在門外太久,免得被人看出,弄出什麽岔子。


    “你來得正好,你讓我像組織上轉達的消息,我已經轉達了。今天下午,組織上傳來了風箏同誌的消息,我正愁要怎麽聯絡你呢!但是後來想了想,我是不能主動聯係你的。所以隻有等著,等著你主動過來了。”劉掌櫃略有激動的說著,他知道這件事情對於梁羽飛來說挺重要,所以耽擱不得。


    其實到現在,劉掌櫃都還不知道梁羽飛究竟是什麽樣的身份。梁羽飛沒有說,他也沒有問。梁羽飛對上了暗號,他就有義務為梁羽飛傳達消息。僅此而已,如果梁羽飛不想說別的,他也不會主動問。


    這不是所有地下黨都有的體係,而是地下黨在江城潛伏組摸索出來的一套安全聯係方式。每一個聯絡站都有自己的負責人,每一位同誌都可以去聯絡站聯係。但是每一個聯絡站都有自己的暗號,而且不定期就會更換。隻有組織上的高層,才會掌握最新的暗號。在自己的直屬下屬需要的時候,才會將暗號的信息傳遞給自己的下屬。如果沒有特殊通知,暗號一般在半個月左右就會失效。


    “很好,劉掌櫃辛苦了。那就長話短說,風箏同誌那邊給我傳來了什麽消息?”梁羽飛問道,作為地下工作者,他們的會麵必須做到高效率,耽擱不得。


    劉掌櫃點頭,遞給了梁羽飛一張紙條。梁羽飛接過打開,上麵卻是什麽都沒有。不過梁羽飛滿意了點了頭,這是他早就能夠有所預料的。


    “多謝劉掌櫃,我就先離開了。”梁羽飛收起了紙條,起身離開。


    離開回春堂之後,梁羽飛沒有躲躲藏藏,而是昂首挺胸的走在梧桐路的街道上。隻要沒人知道他剛從回春堂出來,就沒有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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