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良太,這件禮服適合我嗎?”


    “並不是不適合——可是,喂!背後開太低了!給我穿多一點布料的!”


    “你該不會是在嫉妒吧,良太?”


    “不論是多麽精密的測量都不會測出這種感情,所以你盡管放心。”


    距離party的時間看起來還很久,但其實並不然。


    畢竟這是皇帝陛下舉辦的宴會,不太好意思穿平常的衣服去。


    而且這也是他和詩憐在人生轉捩點的活動,所以想要穿正式一點去。


    因此兩人來到車站前麵(就算叫做車站也沒有電車)的女裝店。


    “看你的表情真有趣,我就選這件黑色的洋裝吧。”


    “隨便你,反正是你的錢。”


    “再來就是大司教戴的那種骨頭項鏈……”


    “你戴上那個之後會變成巫婆喔!是說,以你們血族的美感來講,那種東西是可以接受的嗎?”


    “不,那種美感隻有大司教才有。由於我們長期以日本人的身分生活,所以常識和日本人沒什麽兩樣。順帶一提,她本人說那種東西是為了創造出自己的個性。”


    “感覺就算信那個人的宗教也沒辦法去天國耶……”


    “你穿西裝也很適合嘛,很像每天搭最後一班車回去的菁英上班族喔。”


    “這樣的未來一點也不光明吧!不過,還是謝了。”


    良太也因為機會難得而買了西裝,要是穿高中製服去就太隨便了。


    可是,他的腰邊還掛了一把不太搭的劍。


    這是代表皇帝直屬劍士的象征。


    實際上,在他來到車站之前,也收到了好幾道讚賞的目光。


    良太一邊看著衣服一邊消磨時間之後,詩憐穿著禮服從收銀台那裏走過來。看來她已經結完帳。


    “那麽,距離party還有幾個小時呢。”


    詩憐輕輕拉了良太的西裝袖子,跟拉項圈的時候比起來小心多了。


    “呐、良太……反正機會難得,要不要去附近的茶店?聽說有一間很棒的露天茶店。”


    這問茶店有三分之一的座位是在露台,氣氛非常好,而價格和連鎖店比起來也相對的貴上三成。


    店的一旁就有小河流,並且還有魚在遊來遊去。


    “喔喔!咖啡豆原本的味道滲了出來!不愧是帝國最高級的咖啡店!我要好好稱讚你們!”


    “你啊,在被認可為皇帝的妹妹之前,態度就很跩了呢。”


    “才沒有這種事咧。這裏是貴族階級——也就是帝國的有力人士也會聚集的名門之店,所以之前我一直刻意避開。為了讓客人享受咖啡本身的味道,他們完全沒有加血進去。”


    “咦?那你的意思是說反而其他的店就有用血了嗎……?喂!”


    “皇帝陛下甚至還在她的著書《美少女皇帝的帝國美食紀行》(血族帝國新書)裏麵,給了這間店三顆星。”


    “可以正大光明說自己是美少女的王花,在某方麵來說她的神經令人感到敬佩呢。對了,其他有加血的店呢?呐?”


    “真希望將來可以和皇帝陛下一起來這種店呢。”


    “抱歉在你好像要將話題結束在美好事情的時候打擾,可是快點告訴我血的事情!真的!”


    “呐,你覺得惡魔和撒旦的差別在那裏?”


    “喂!不要這麽明顯地扯開話題!”


    良太要是不在這裏搞清楚,感覺以後他還是永遠不會知道。


    “沒事的(小聲)。”


    “你說沒事的聲音幹麽這麽小聲啦……”


    看來好像不能談到這個話題。


    露天區來了兩位女性客人,不過她們說著:“啊、有情侶呢。”“那我們去店裏麵吧。要是打擾到他們就不好。”然後就回去店裏麵了。


    詩憐似乎也聽得一清二楚,馬上連耳朵都開始紅了。


    “嗯,高中生要是去有品味的茶店都會被這樣認為呢。”


    良太也多少補充了一下。


    要是沉默的話,這種事情反而會變得尷尬。


    “是、是啊……不過我們的關係不是這種對等的關係,而是主人和仆人的主從關係啦……”


    “不過,這也是在幾小時之後就會結束了。”


    “也就是說,從今以後,我們也可以變成這種對等的關係囉……?”


    感覺詩憐的臉好像湊近了一些。


    “嗯,的確是也有可能……”


    這是合乎道理的,他和詩憐之間馬上就沒有上下關係了。


    “呐、呐,當我們關係變成對等之後,要不要再來這間店?”


    詩憐的聲音似乎有些提高。


    “是呢。或許可以做為紀念呢……”


    良太也感到同意。魚躍龍門的兩人,穿著有品味的衣服再會。


    皇帝的妹妹和皇帝近衛兵的雙人組合。這樣好像也不錯呢?


    “是吧!我們每天都來吧!跟他們說皇帝陛下馬上就是我姐姐了,應該可以憑長相就進來!”


    “這樣會引起民眾反感,所以住手!你的發想太過差勁了!”


    “那,還是去請款呢?用帝國的特別會計科目。”


    “那是國民的沉重稅金耶!”


    在這一方麵,有那種姐姐所以有這種妹妹或許也不奇怪吧。


    “好,我們就在同一個桌子相會吧!然後可以互相聊一聊以前快樂傷心的事。從那個時候主人就好偉大之類的;主人好漂亮之類的;或是主人好聰明之類的!”


    “話題全都是你的豐功偉業啊!”


    “當然,要提到你犧牲自己的侍奉也是可以的喔。”


    詩憐微笑著伸出了手。


    “怎麽,要握手嗎?”


    “是打勾勾,代表我們還要再見麵的意思。”


    “如果是這樣的話……”


    良太也伸出了手。雖然隻是把小指頭和小指頭勾在一起的儀式,可是隻有在此刻,它應該是比任何的契約書都還強而有力的。


    可是,詩憐在小指頭碰在一起之前,又把手縮了回去。


    然後,像是有些悲傷地笑著搖了搖頭。


    “總是停留在過去不太好呢,有全新的未來在等著我們。”


    “啊啊,是呀。”


    露台區的風比想像中還要冷,身體好像開始變冷了。


    “那麽差不多該走了吧?總比時間快到了才去還好吧。王花她啊,最討厭等人了。”


    城堡四周當然都是由衛兵站崗著。


    對著一位站在比較裏麵的士兵,良太把劍拿給他看。


    “啊!請立刻通過!”


    一旁的衛兵全部都以最高的敬意向他們敬禮。


    “還真厲害的特權耶。良太,你明天去試試可以適用到什麽階級的人。”


    “也太爛的興趣了吧。她說是後麵,所以應該是這裏對吧?”


    “陛下的party啊,一會有驚喜的,一堆女人的肉體之類的。”


    “你這是老頭的聯想啊!不過,那家夥真的有可能這麽做,所以好可怕喔……拜托千萬不要有讓人退避三舍的嗜好……”


    詩憐的手環上了良太的手腕。


    “也隻有今天可以這樣了,你就算害羞也要遵從主人的命令。”


    詩憐有些惡作劇般的笑著,那是良太從未見過的表情。


    “如您所要求的。”


    看著這樣的詩憐,良太腦中反覆想著見到王花時要跟她說的話。


    後院的確擺上了桌子,可是王花還是沒有出現。


    或許她因為公務而忙得不可開


    交,也或許她會等時間到了才出現。


    他們還有時間可以單獨說話。


    “呐,詩憐,你把我等下說的話當成隨從無聊的自言自語來聽。”


    “啊、啊啊,到底是什麽事?”


    “詩憐,如果你對於宮殿的生活感到疲倦,覺得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嗯。”


    “到時候我們一起翻過山,逃去日本吧。說不定出乎意料的,我們可以生活得很快樂。”


    “我會當做這是你的自言自語,可是讓我抗議一下。我為什麽要逃跑啊?這種事情,我連想都沒有想過。”


    “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麽你咬我的那一天,你會出現在那麽靠近山的地方?應該不是為了買東西吧?還是你兩手空空地去野餐?”


    良太看得出來詩憐的臉色一變。


    “你家也不是住在山的附近。那一帶就隻有山,你也沒有朋友會在假日跟你去玩。所以,這是我的自言自語,就讓我說我想說的。我在想你該不會是想要從帝國逃走,所以才會跑到山區去的。”


    詩憐的的確確是皇帝的妹妹。不論她的母親是誰,她還是皇帝一族的直係血緣,原本應該不是良太可以輕鬆談笑的對象。


    可是,這和身為皇帝的妹妹很愉快又是完全不同的問題。


    而且她還被一部分的人貼上叛賊的標簽,孤單一人,所以心中會想“我要流亡”或是“我要逃亡”,也是很自然的吧。


    “我也跟你說過王花是我的初戀情人。可是,又不是一定要把時間花在初戀情人身上,如果,現在一切都還隻是如果,之後我會喜歡上你的可能性也是——”(吐槽:人渣人渣人渣)


    這個時候,從草叢裏麵不知道跳出了什麽東西。


    而這個“什麽東西”抓住詩憐,把她拉離開良太身邊。


    事情發生在一瞬間,良太也沒辦法護住詩憐。


    不過,對方並不是外行人出手就可以解決的對象。


    這個“什麽東西”就是“純潔教團”的其中一人——淨流寺清水。


    “血族的小狗,你和良太大人靠太近了。請你離開,可以的話最好是永遠。”


    詩憐就這樣被壓倒在草地上。


    清水從她纖細的身體當中,使出了多麽令人無法相信的強大力量啊。


    就連服裝也是與血族專用的戰鬥服。


    “為什麽清水會在這種地方啊!這裏不是國境,是皇帝的城堡耶?安全防衛是怎麽搞的!”


    “你的對手是我。”


    突然有一股強烈的殺氣襲向良太。


    這就跟他在戶外教學時感到的殺氣相同。


    他立刻用劍鞘來抵擋敵人的揮劍攻擊。


    襲擊良太的是皇帝近衛兵莎莎拉。


    “你在做什麽……”


    “我的工作是保護皇帝陛下的安寧秩序。前一刻都還是以日本人身分在日本生活、並且沒有正式完整成為某個特定人的隨從,我當然不能讓這種人類接近皇帝陛下吧?”


    雖然初次攻擊的偷襲沒有成功,但莎莎拉還是毫無所動,再一次和良太拉開距離。


    “而且,這個人類還待在暗殺對象的旁邊,那就更不行了。”


    “你這家夥,該不會對詩憐……”


    良太是有聽說詩憐的性命被人虎視眈眈地窺伺著,但是他沒想到竟然和皇帝身邊的人有關係。


    “沒錯,這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吧?如果陛下的妹妹還活著,那麽她就有可能因為皇帝失勢而被推舉出來。既然她身上有半人類的血,我就更應該這麽做。”


    原來如此,這做為一個計劃的確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良太發現得太遲了!這個party本身就是個陷阱。


    “所以,‘純潔教團’的人才會在這裏。戶外教學的時候,山邊的國境沒有衛兵,你都沒有對此感到奇怪嗎?”


    謎題解開了。


    “你為了殺詩憐而把清水找來嗎?”


    良太並不是偶然在那座山上遇到清水,而是莎莎拉看準詩憐會去山上,所以把她叫來的。


    “那個時候我也在呢。我本來也想幹脆一起把你殲滅,但是因為你先碰上了‘純潔教團’的人,所以我就放棄了。”


    他踏進山中的時候有感覺到一股殺氣,原來那並不是來自清水,而是莎莎拉的啊。


    “對她來說,可以殺死一名皇帝的直係血緣,也是不錯的事情吧。而我也很感謝她能夠結束這不義之血。這就是所謂的以毒攻毒呢。”


    “良太大人,似乎就是這麽一回事。清水我馬上就把這個迷惑良太大人的女狐血祭給你看。”


    雖然語氣很平淡,但是清水好像也是真的打算殺了詩憐。


    “你為什麽要做這種沒有半點好處的事情啦……”


    愚蠢的現實令良太怒火中燒。


    想不到他和詩憐在分離之前,竟然要先擔心性命安全。


    “最重要的是,你們這種聯手鬥爭是行不通的吧?清水,你打算和這個要殺死我的人合作嗎?”


    “不會的,我和這個女人有約定,她隻能把良太大人殺得半死,之後就會任由我處置了。所以,就由我把你帶回我在日本的房間了。”


    “不是,回日本我可以理解,可是為什麽是你家,而且還是你的房間啊……”


    光是想像在那裏會發生什麽事情,良太的血色就開始退去了。


    “為了取悅良太大人,我的房間準備了一百零八種的秘密道具。”


    感覺她真的準備了一百零八種的種類,實在太可怕了……


    “其實我當然也是想請你結束生命,但若是這樣做的話,我就必須和那個‘純潔教團’的愛情瘋女打起來了,這樣又一發不可收拾了。”


    “你這家夥有照過鏡子嗎?你對王花的愛也一樣是瘋了……”


    “我對皇帝陛下的愛是純粹的,所以沒有關係。話說回來,有如一朵惹人憐愛百合花的皇帝陛下,跟你這種肮髒汙穢的雄性說話,我今天光是這樣就差一點要昏倒了。有一天我要修改法律,把所有的男人放逐到國外去。”


    “王花,快點把這個近衛兵放逐到國外去!”


    “其實就算是女人,隻要會讓皇帝陛下煩心的東西,我都要全部排除。所以,這個女的身為陛下的妹妹,也是一個阻礙。”


    看來她並不是什麽國粹主義者,而隻是單純愛到有病的百合女。


    問題是這個女的是皇帝直屬的劍士,這是個令人一點都笑不出來的事實。


    “不要一直把我壓在地上,無禮之人!我可是皇帝陛下的妹妹!”


    詩憐趁著清水沒有注意,從她的壓製下逃了出來。


    可是,他們的對手是殺手和近衛兵。沒有辦法這麽輕易就逃走的吧。


    反而一旦露出自己的背後,就會一命嗚呼。


    “那麽,冗長的話就說到這裏了!你跟皇帝陛下說多少話,我就要在你身上砍下多少刀!”


    “這樣絕對不是把我殺得半死,而是全死了吧!”


    良太用王花剛賞賜給他的劍,抵擋著莎莎拉的劍。


    要是沒有這把劍,自己現在不知道會怎麽樣。


    “良太!隻要給我三分鍾,我就把這種下三濫揍得鼻青臉腫!所以,你就忍耐三分鍾吧!”


    詩憐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你的運動神經不是很差嗎?”


    “對於修理這種無禮之徒我很在行。三分鍾喔,你就忍耐三分鍾吧!”


    忍耐?也太亂來了。可是,也隻能拚了。


    而且認真來講,應該是他必須在三分鍾內打倒莎莎拉


    ,然後幫忙詩憐。


    不然的話,詩憐——他的主人——就會被殺死了。


    對於莎莎拉的劍擊,總之就是先防守。良太沒有別的方法。


    每一刀砍下,就會有幾乎壓垮良太的力量加諸在身上,真不愧是近衛兵。


    可是,還沒到達良太無法防衛的程度。


    “唔,你有稍微學過劍術嗎?第一次有外行人可以抵擋我的劍超過十秒以上。”


    “我被劍道部的女生襲擊也不是一、兩次的事情了!什麽無雙的我可是有真實體驗過。所以,用來護身的程度我還懂!”


    過去的悲慘事跡像是走馬燈一樣地蘇醒了。


    ……快點停下來,走馬燈太觸黴頭了。


    可是,那種一點也笑不出來的過去竟然會派上用場,他的人生真的太坎坷了。如果可以的話,完全派不上用場的和平人生是最好的。


    “詩憐!等我三分鍾!我會狠狠擊潰這個有病的劍士!也為了王花的貞操!”


    “哼嗯,隻要三分鍾,我也可以把這個有病的忍者揍得慘兮兮!”


    清水是不是忍者雖然還是個謎,但是她拿著像是手裏劍的東西投向詩憐戰鬥著。


    詩憐非常漂亮地躲開了。


    不論被丟幾次她都躲開了。


    就算被繞到後麵也還是躲開了。


    “——是說詩憐,你該不會沒有武器吧……?”


    “把這個女的丟的武器撿起來去回去,我是在思考這個策略啦,行不通嗎?”


    “這種像是古老動作遊戲的戰鬥方式會贏嗎!”


    要是不快點打倒莎莎拉,看來真的會很危險。


    “你這種人,我要用這個刺你上


    清水立刻從自己的道具箱拿出了兩公尺半的長槍。


    槍的長度很明顯比道具箱還要長。


    “你是怎麽把這個放進去的!”


    連詩憐都驚訝地吐槽著。


    “這是秘密商品‘長——槍’。對於刺死那種欺騙良太大人的小蟲子最適合了。對於現在購買的客人我們還會再送上一支。”(吐槽:禁忌的兵器出現了!)


    “有需要到兩支嗎!是說不要賣這種東西!”


    糟糕,本來就很不利了,這下在硬體上的差別相差太多了。


    “詩憐,加油。不準死!”


    “你還有空去關心別人嗎?”


    莎莎拉的劍劃開了良太的手腕。


    血流的程度,跟被詩憐咬的時候所滲出來的量不能相比。


    “我起先是有些焦急,結果也隻是沒什麽大不了、光靠模仿、打架用的劍術啊。隻要記住方法,以後就都會使了。”


    良太並沒有在道場或是什麽地方學過劍術,所以已經到了他的極限。


    就算他有這麽多的經驗值,能不能比得上專業的人又是一回事。


    “因為隻能把你殺得半死,所以大概這樣就可以了吧?”


    接下來是大腿、肩、腰部,傷口慢慢越變越多。


    不知道額頭是不是也被她刺傷,良太連視線都開始染紅了。


    唔哇,原來rpg遊戲的異常狀態,意外的是從現實生活中所來的呢……


    良太的集中力已經開始渙散到想著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這、這樣太過分了……”


    良太不禁說了喪氣話。


    “就算相信對方是異常,自己是正確的……可是隻要沒有證明的力量,那也是沒有意義的……”


    就算她隻把自己殺得半死,可是一旦受了這麽多的傷,身體就開始申訴性命有危險了。其他的事情,他完全沒辦法思考了。


    這個時候﹒詩憐的慘叫聲傳入了良太耳中。


    他的眼中出現手腕滴著血的詩憐。


    “詩憐!”


    自己這不值錢的性命,什麽危險、什麽恐怖,頓時忘得一幹二淨了。


    “好、好痛!好痛!”


    “唉呀,竟然沒把你給刺死。這一次,我一定要一擊刺穿你的心髒。若是要說的話,我想要被良太大人給刺穿。我是指性那方麵的意思。”


    在這種情況下還可以說出低級話的神經到底是怎樣啊。


    是說,有武器和沒有武器的情況下,就算用同樣的角色來對戰,也隻會變成單純的虐殺秀!


    要怎麽做才能阻止這件事情?冬倉良太可以做些什麽?


    “你們這些蟲子的叫聲真慘,我就一鼓作氣讓你解脫。你也可以向我求饒喔,隻是我還是會殺了你的。”


    良太已經無計可施了。如果隻是單純的運動神經,詩憐說不定也不會輸給清水,可是如果沒有武器,實在無法……


    ——武器?


    “混帳家夥!要武器的話這裏就有!”


    良太把自己的劍投給詩憐。


    “詩憐,快接住!就算死了也不要把劍弄掉!”


    詩憐漂亮地把劍收在手中。


    然後,在千鈞一發之際把清水的攻擊擋了回去。


    “謝、謝了……良太。我得救了……”


    詩憐呆愣地握著劍。


    “咦?可是,良太,你還有其他的武器嗎……?”


    良太把雙手大大地張開。


    “當然什麽都沒有。”


    “你在想什麽啊?你的腦袋有異常啊!”


    最先吐槽良太行動的是敵人莎莎拉。


    “異常?這對隨從反而才是理所當然的行為吧,王花的隨從?”


    如今的良太可以充滿自信,堂堂正正地如此說著。


    “剛才你問我竟然還有時間去想別人的事情吧?詩憐不是別人,是我的主人。優先考慮主人的事情就是隨從的工作吧!”


    莎莎拉瞬間失了血色。


    “你真的是為了你的主人,然後像現在這樣打鬥嗎?”


    莎莎拉的血液全都衝到了頭上。


    “既然如此,為了這份自尊,請你一腳踏進地獄吧。我會把你殺到死不了的程度。”


    “不,我隻需要逃三十秒。隻要有這些時間,詩憐就打倒清水來支援我。對吧,我的主人!”


    這句話令詩憐的臉上浮出驚訝,然後接著又浮出了笑容。


    “嗯,當然。等我十五秒,良太!”


    “你在這之前就給我死!”


    詩憐全力逃開了這一擊,因為比起戰鬥她比較習慣閃躲了呢。


    總之她要全力逃開給清水看。


    “你竟然得到良太大人的武器,太令人難以原諒了。我現在就立刻殺了你,你這隻蟲子!”


    “殺得了的話你就殺啊,你這個見不得人的人!”


    長槍與劍,兩人麵對麵使出賭上性命的一擊。


    激烈的金屬聲響起。


    結果則是兩個武器都被打飛了。


    就像是早已猜出這個情形一樣,詩憐拉近了和清水的距離。


    “你一開始就隻打算把武器給打飛吧!”


    “沒錯。如果是打近身戰——如果是要互毆的話,我可是會贏的。”


    “哼,肉搏戰的基本我可是——”


    “你要是十秒乖乖不動的話,我就給你一整天和良太xxx的權利。”


    現場的空氣瞬間停止了。


    然後,殺氣從清水的身上消失了。


    “真、真、真、真真真真真真真的嗎?”


    “我是良太的主人。我不會騙人的。如同字麵上說的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你可以任意對待良太。你盡管嚐試一輩子分量的招式。所以,你十秒鍾不——”


    “好的。”


    清水用光速立刻回答。契約成立。


    (那個回答的快速已經超越理性了吧……那是本能的領域了吧……)


    “這可是用來代替字據的!不要恨我!”


    閉上眼睛,毫無抵抗的清水,被豪邁地打了一記下勾拳。


    清水被華一麗地打飛出去,可是,她的臉上帶著滿麵笑容。


    “我贏了,良太!”


    “你是替我惹了什麽麻煩啊……”


    “情況危急我管不了這麽多了吧!你就死心吧!”


    這是一種另外借五十萬去還五十萬借款的奇怪感覺……


    可是,情況的好轉隻有這一瞬間而已。


    “我改變心意了。”


    當良太把注意力集中在劍上麵,莎莎拉的腳就突然動了——當良太想著這件事的時候,他就被莎莎拉給踢飛了。他就像是撞上車子一樣,悲慘地在地上一直滾著。


    “我和你的戰爭就暫時休兵。”


    接著,莎莎拉的目光立刻移到詩憐身上。


    “你接下來可以和我戰鬥吧?”


    “啊啊,求之不得!——可是,我還沒去撿劍耶……”


    “無須多言!”


    詩憐在兩手空空的情況下再次被盯上。


    而且,莎莎拉完全沒有疲累。


    詩憐的傷口又再度慢慢變多了。


    “皇帝陛下想要建立隻有血族的純粹國家。在這樣的計劃裏麵,有你這種不純淨的東西,會讓人很困擾。帝國的凝聚力會減弱的。”


    “哼,你這個不重要的國粹主義者!看來你連陛下的理想都沒辦法正確理解啊。陛下想要建立的,是連這種不純淨的東西都能包容的強健國家!”


    “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可是,你們如果出現的話,陛下看著我的時間就會減少了!什麽妹妹還是青梅竹馬的,都請你們退場!”


    啊啊,原來從一開始就跟那些理由沒有關係。


    這位名為莎莎拉的少女,隻是單純的——眼中隻看得見王花而已。


    那麽,就算用盡全力也隻能阻止她了。


    良太想要撿起地上的武器而移動著雙腿——


    “詩……憐……”


    ——良太卻倒了下來。


    由於疲憊以及失血過多的關係,良太的體力大幅下降。


    血液此刻也以現在進行式的方式,從很多地方流了出來。


    “真是太難看了啊,這個樣子……”


    在自己的主人就快要被殺死的時候昏倒。


    最後一天身為詩憐的隨從,這實在是太淒慘的結尾了。


    “可惡……如果要這麽浪費的流著血,至少我想給詩憐喝啊……!詩憐,你可以吸血吸到我變成木乃伊為止!”


    不過,良太自己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否有確實說出來。


    “良太!沒事吧!”


    耳朵微微聽見了這樣的聲音。糟糕,他好像快要失去意識了。


    “現在可不是擔心別人的時候了!”


    然後,無視於這樣子的良太,莎莎拉轉向詩憐。


    自己完全處於局外,甚至不被她理會。


    被人輕視到這種地步怎麽受得了?


    我可是驕傲的隨從。


    良太用最後的力氣站起來奔跑。


    他擋在莎莎拉的麵前。


    “不讓你過……”


    良太光是站著就已經是奇跡了。可是,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也好,一個月也好,就算都不能動也無所謂,此時此刻他必須為了詩憐行動。


    “乖乖睡覺對你的身體比較好喔。”


    根本不用拿劍砍他,莎莎拉用這種態度把良太高高踹起。


    光是如此,良太就像一顆球似的飛了起來。


    “好了,剛才被人打斷了,這次我一定——嘖!”


    莎莎拉嘖了一下,因為良太又再度站了起來。


    “我幾乎是亡靈了呢……”


    良太不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麽原理動起來的,可是他就站在莎莎拉和詩憐之間的直線上麵。


    他就算死也不能讓莎莎拉通過。


    “快點給我住手,良太!這種事情也隻能爭取到幾秒鍾的時間。沒有用的!”


    詩憐的尖叫聲傳進自己耳中。


    “沒用?睡覺才是沒用。因為,如果不能保護主人的話,隨從存在的價值就等於零了吧!”


    我還是詩憐的隨從。


    “那麽,我就幫你完成心願吧。”


    良太再次被踢飛。


    這次他被踢到詩憐的旁邊。


    “詩……憐……”


    “良太!”


    這種時候,和身旁的人互相凝視著對方,真的很像要臨終一樣,就像個惡質的笑話。


    “我就把你們主仆一起一刀砍成兩半吧。這樣的話,你們就不用悲傷了吧?”


    “不是,要是不能保護主人,那麽就沒有意義了……”


    他好像已經沒辦法站起來了,但是至少可以成為一個障礙物——


    “已經夠了。”


    肩膀上放了一隻手,是詩憐溫暖的小手。


    “不對,根本就還不‘夠’吧!不要放棄!隻要打倒那家夥,就總會有辦法的吧!”


    “誰說要放棄了?”


    詩憐說這句話的聲音,充滿了希望、勇氣和自信。


    “良太,這次輪到我來救你了。”


    詩憐立刻抓起良太的手腕,流滿血的血腕。


    “勝、勝算呢……?”


    “百分之百。因為,你都流了這麽多血了。”


    “不是騙我的的吧……?”


    “嗯。都是因為你幫我爭取時間,所以我想到一個好辦法了。我會讓你看看我認真上課的成果。”


    詩憐舔著良太流出來的血。


    她細心地舔著。


    跟血族這個名字非常符合、非常優雅。


    這說是吸血,倒不如說是飲血。


    “你這家夥,在這種時候還……”


    “良太,高中的健康教育有教過吧?如果喝了心愛的人的血,會變得怎麽樣?”


    良太快要消失的意識裏,瞬間閃過一道光。


    “血族的身體能力會因為這個血液大幅提高。隻要這份愛越強,力量也就會越強。因為為了保護心愛的人,這份本能會被喚醒。”


    “這麽說起來,我是也有聽到這件事……”


    可是,這種能力在現實上,應該是幾乎沒辦法使用的。


    因為平時根本不會發生互相砍殺的情形吧。


    所以,幾乎沒有人實際上看過這個效果。


    而且,如果大量飲取這份血液,又會變得怎麽樣呢?


    “良太,我的身體變得如何?隨從身分的你可別愛上我喔?”


    (什麽嘛,這不是人類規模會有的美麗……)


    看著詩憐的模樣,良太率直地這麽覺得。


    詩憐並沒有變身成為火辣的身材。


    破破爛爛的禮服也沒有變成全新。


    隻是,就算在月夜之下也看得出來她的眼睛變得鮮紅。


    可是該怎麽說呢,她妖豔得令人毛骨悚然。


    就像是詩憐的身體內部,完全變成了不一樣的東西。


    啊啊,現在的你的確是世界第一美麗呢。老實說,比王花還要美麗。


    “是很漂亮。可是,你的眼睛充血太嚴重了耶。”


    “你別管啦。好了,差不多該回到絕境了。”


    “請問你閑到在這種時候喝血嗎?快點死一死!”


    莎莎拉的劍砍了下來。


    連同這把劍,詩憐把莎莎拉給打飛了。


    明明


    她就隻是輕輕揮一下手而已。


    “咦……?為什麽我會……?”


    莎莎拉似乎無法搞清楚狀況。


    “這份傷害本人隨從的罪孽,就用你的死亡來贖罪吧。”


    這樣的說法與其說是心情,更像是闡述一件已經徹底決定的事實。


    在這之後,詩憐的背後裂開了兩條直線。


    從那裏慢慢長出像是一對翅膀的東西。


    翅膀完全現身之後,就立刻像是擁有意誌般地伸展開來。


    巨大的黑色羽翼,就像是跟有著長長裂縫的禮服配成一套的飾品。


    “喂、那個樣子,不就像是墮天使還是德古拉嗎……?”


    可是,詩憐並不帶有怪獸般的可怕。


    反而隻能說,她身上有的是如同處於神之領域般,絕對的高貴。


    “喔喔,我現全完全了解你可以這麽自大的根據了……”


    這個樣子當然會把全世界的人都看做垃圾。


    “嗯,在一般的血族之間,應該早就已經退化了吧。人類不僅是因為吸血這個原因來迫害我們,而是因為我們的正體具有超能力,所以想要消滅我們。正因為可以純正留下這份力量,所以我們才會被當做皇帝一族,繼承沙羅野的姓名。”


    “這……不就是‘血之女神’嗎……”


    莎莎拉所說的話,令良大想起了在大聖堂看到的血族聖教神像。


    那座銅像就跟現在的詩憐一模一樣。


    “太卑鄙了……光是看著你,我的腳……身為近衛兵的我竟然雙腿就使不上力了!”


    就連莎莎拉也很困惑。不過,並不是困惑的程度。


    她的眼睛積滿了淚水。


    如果是優秀的劍士,很快就能察覺出對方和自己的力量。


    就算如此,是不可能會有劍士在戰鬥中哭出來的。


    也就是說,這場戰鬥甚至已經無法成立了。


    “好了,我要繼續下去了。你傷害我的隨從……傷害良太的罪,可是很重的。”


    然後,詩憐往莎莎拉走去。大局已經定了。


    揮舞的劍被輕輕彈開。


    下一瞬間,是莎莎拉被打飛,劃過空中。


    她連站起來的時間都沒有,又再次被打飛。就像是獅子在玩弄兔子一樣。


    不對,他不能發呆!


    “詩憐,冷靜下來!再這樣下去的話……”


    就變成殺人事件了。


    要是再放任一分鍾,莎莎拉慘死的屍體搞不好就會出現在他的眼前了。


    好不容易詩憐好像就快要可以無罪了,要是再次背上新的罪名就太可憐了。


    “詩憐,聽我說……住手!”


    不行。這個渾身是傷的身體令他無法大聲喊叫。


    不過就算喊出來,會不會傳進詩憐的耳中那就很微妙了。


    那麽,他就隻能站在詩憐的麵前了。


    這雖然比起對付莎莎拉的時候還要可怕一百倍,但是他沒辦法,阻止主人也是一種服務。


    良太像是僵屍一樣地站了起來。全身竄過誇張到不可能的痛感,感覺他快要悟出一種新的快感了。


    然後,冬倉良太跑了起來。第一步的時候,他的腳像是要斷掉似的疼痛,第二步的時候,內髒發生像要爆掉一樣的劇烈痛楚,第三步的時候,他冒出像是被打落地獄般的激烈疼痛,可是,他還跑著。為了他的主人。是說,他沒辦法為自己做這種事情。他的自我早就已經舍棄了,所以才辦得到。良太心中的自己早就已經死了,所以他才辦得至。


    “詩憐,住手!”


    良太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跌倒般地插入兩人之間,還是為了插入兩人之間而跌倒。


    他抱住正要給予最後一擊的詩憐。


    良太的碰觸就像是開關一樣,詩憐的眼睛顏色開始恢複正常。


    “咦、良太,我……?”


    “好、好、好、好險……”


    不過,這不代表一定不會構成殺人事情。


    莎莎拉意外的已經奄奄一息了,要是沒謹慎處理,她搞不好會死。


    這次良太抱起了倒在地上的莎莎拉。


    “喂,你可別死啊。這樣就不能保護皇帝陛下了喔!”


    “你……是有多麽的爛好人呢?我可是暗算了你們……”


    “我才不隻是為了你!你應該也不希望自己的主人殺人吧!要是因為王花的失誤而造成別人命危,你應該也會用盡全力去搶救那條生命的。你也不能忍受你的主人身上背負著一輩子都不會消失的罪吧!”


    “啊……”


    良太在想如果以同樣是隨從的立場,是不是能接近她,看來應該行得通。


    “而且,你應該也還想要待在主人旁邊吧?”


    “是的,就算輪回轉世,我也想要永遠待在她身邊……”


    既然如此,選擇就隻有一個。


    “呐,詩憐,血液是不是可以變成營養?”


    “可以喔。人類也是接受輸血的話,體力就會回複吧。因為血含有很多營養啊。”


    “好。莎莎拉,你快點舔我的右手。因為你這家夥的關係我血流得快死了,所以你應該可以喝到很多血吧。”


    “我、我不可能喝男人的血……”


    莎莎拉的臉龐突然紅得像是血一樣。


    不不不,現在可不是說什麽丟臉的時候了。


    “你們這些人吃飯也會加血進去吧!就跟這個一樣的道理,快點!”


    “唔唔……可是……”


    “丟臉和翹辮子哪一個比較好啦!”


    “我知道了……”


    雖然有些猶豫,但莎莎拉還是慢慢舔著良太的血。


    她的模樣也是從頭到尾都一副極度害臊的樣子。


    “唔……再怎麽樣,這種事情……”


    莎莎拉一邊露出苦悶的表情,一邊動著舌頭。


    “這件事情請你絕對不要和任何人說……要是被別人知道我舔了男人的血,我會殺了你之後自殺。”


    “咦,對血族來說這是這麽丟臉的事情嗎?”


    “那是當然的。這就像是對別人說著‘給我脫下衣服’一樣的程度……”


    “咦咦咦?我可沒聽說過這種事欸……”


    莎莎拉抓住良太用起了力氣,做出硬把他抱過來的姿勢。


    “所以,既然你說了這種話……那個……我就要請你負責任了……不然的話,我們名門龍波家的家聲就會蒙羞了……”


    “責任是指什麽意思?”


    “我愛的人當然是皇帝陛下,可是以社會風氣來說,女女之間的愛是不被接受的吧……?譬如說,你在這個時候當我的假……假結婚對象。”


    事情好像往奇怪的方向變得複雜了。


    “良太,我終於了解你總是差點被吸血的原因了。”


    身後好像傳來了很可怕的聲音。


    “你就是這樣騙了好幾個人!你就是因為在日本也都做這種事情,那裏才會變成戰場而逃過來的呢。原來就是這麽一回事!”


    “這是怎麽一回事啦!怎麽可能有這種事啊!我才沒有騙任何人咧!”


    “我才不想聽你的狡辯!還有,那邊的近衛兵也快點給我離開!良太是我的隨從!良太侍奉的人也隻能是我!小心我告你!”


    不對,用更重一點的罪來告吧……


    筋疲力盡的良太滾倒在草地上。


    “啊啊,好想吃肝喔……”


    “等一下要不要去烤肉店?在這之前你不先止血的話,店家應該不會讓我們進去吧。不過,就算近衛兵把人支開了,可是也都沒有人來


    呢。警備係統有漏洞喔。”


    莎莎拉似乎連考慮接下來的事情都沒有力氣,她抬頭看天空。


    “喝、喝了那麽多……男人的血液……還是我人生的第一次經驗呢……母親大人、父親大人,我已經變髒了……”


    他似乎做了非常糟糕的事情,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從今以後該怎麽辦?怎麽看都像是有過什麽一樣。


    還有,清水說著夢話:“良太大人,接下來請你戴上這個貓耳。呀——呀——唔嗬嗬!”


    “雖然很可怕,我沒辦法叫她起來,可是要是把她丟在這裏,如果身分曝光可就是死刑了呢,那家夥……”


    “有什麽關係?再怎麽說她都是日本人,也不能殺了她。是說日本不肯承認帝國的獨立,所以要是執行死刑的話,絕對會變成重大問題的呢。”


    “那麽,就讓她偷偷回去吧。莎莎拉找她來的事情要是曝光也就糟糕了。”


    “真的很令人困擾呢,真希望她也替皇帝的立場想一下耶。”


    “就是說啊——欸!王花?”


    王花已經來到他們旁邊。莎莎拉的臉色以極快的速度變得蒼白。


    “啊、好久不見!好一場精采的打鬥呢!”


    她的旁邊還站著艾風星娜十三世。


    “你、你什麽時候來的,王花……?”


    “這裏可是我的城堡耶,我何時要出現都可以吧。老實說我全部都看到了。我本來是打算如果情況危急再跳出來的。”


    “不,我是覺得情況真的很危急了……沒有人死亡反而是個奇跡。是說,你原來都知道喔!”


    “有十四名近衛兵通知我莎莎拉的謀反。”


    “她被全部的同事告發?對了,為什麽連大司教都會在呢?”


    “因為我聽你說木村有把你稍微變成她的‘隨從’,所以我在聽她說詳細的情形。”


    “誰是木村啊?”


    “艾風星娜的本名啊。木村鬆子。”


    這麽說起來,的確是如此。


    “請等一下!就說過不要說出我的本名了!這樣我的威嚴會消失的啦!”


    艾風星娜非常地慌張。


    “你的語氣讓你事到如今更沒有威嚴了吧。還有,攝影寫真。”


    “攝影寫真?”


    奇怪的單字令良太回問著。


    “把艾風星娜以偶像來推銷的可是我喔。下個月要出她的寫真集喔。出版權全部都在我這裏,就算隻用粉絲俱樂部的會員人數來試算,也確實會賺進一百億的。這是獲得外幣的完美手段呢。”


    “一百億,粉絲是有多少人啊!”


    “良太你也要寫真集嗎?”


    “請給我兩本。”


    良太從背後被詩憐揍了一下。


    “回歸正題,一般的話,莎莎拉應該是要以反叛罪來行刑做為結尾,可是我喜歡血腥場麵,而且這件事要是浮出台麵,會傷到皇帝近衛兵的名聲,我也會很丟臉,所以這件事我就當做沒有發生。”


    “你喜歡血腥場麵喔!”


    莎莎拉立刻跪下叩頭說道:“陛下,謝謝您!”


    良太心想這個場麵的確最適合跪下。


    “那個,我能夠得到如此的恩情,該不會是因為陛下對我有著微微的愛意吧?”


    這家夥完全沒在反省呢。


    “這件事情我雖然不會公開,可是毀壞庭院的人是你,所以就扣你一年份的薪水。”


    王花完全無視煩人的問題,良太多管閑事的想著:當皇帝真辛苦呢。


    “好了,總算進入主題了,詩憐、良太。”


    被叫到名字,詩憐的肩膀抖了一下。


    “說實在的,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你們想要怎麽做?我會生氣的,所以給我老實說!”


    “竟然是生氣喔!”


    一般應該是“我不會生氣的所以快點說”吧!


    “那是當然的。我被教育成要將情感表現直接表露出來。你想想看喔,實際上你明明喜歡烤番薯,可是每次都要說:‘這、這種烤番薯我才不喜歡呢!’不是很煩嗎?”


    “你舉的例子太奇怪了吧!”


    “就算這樣你也還是說說看吧。我也是人,所以一百萬次裏的一次左右,我也是會極微可能的思考一半,像神龍一樣聽取你的願望。”


    “這種幾乎等於零的機率誰會說啊!”


    “好了,詩憐,剛才的覺醒,你也明白其中的意義吧?”


    王花的臉龐轉向詩憐。


    她明明隻是看著詩憐,卻非常有威嚴感。那是叫做眼神的力量吧。


    “啊……啊……陛下,對不起……”


    詩憐就像是做了壞事被發現的孩子一樣低下了頭。


    非常不像姐妹的關係。


    “那麽、詩憐,你想要怎麽做?你說說看?”


    “那個……那……”


    詩憐說不出話。如果說出口的話,就會變成對皇帝的反抗了吧?不僅如此,也會變成對良太的背叛。王花是良太的初戀情人。


    “嗶嗶——時間到了。你這個樣子的話,在就職活動的麵試上一定會被刷下來喔。那麽,我來換一下問的人吧。良太,你想怎麽做呢?”


    王花甚至浮起了微微的笑容看著良太。


    讓人摸不透的笑容。


    王花從國小的時候就是這種女生了。


    所以,如果不做她做得到的事情,一定會很懊惱吧。


    “快點說出隻會讓我感到佩服的事情。若是這樣的話,我就會考慮看看。”


    雙手環抱在胸前,王花小小聲地笑著。


    不過,良太從一開始就準備好這段話,在來這裏之前就開始了。


    良太單腳跪了下來。


    “陛下,我的主人沒有朋友!”


    他帶著渾身是傷的身體,發出他所能說出最大聲的聲音。


    “老實說,我覺得其中一個理由是我的主人……啊啊、算了!我覺得其中一個理由是這家夥跩跩的態度和個性!我一開始也被她搞得超級煩躁!”


    “喂,你為什麽在這種地方毀謗我啊!良太,給我閉嘴!”


    理所當然的,對於詩憐如此的抗議,良太是置之不理的。


    “可是,她會孤獨一人的理由,有九成的原因是她是個背負重罪的人,並且繼承的血統又是前皇帝的女兒、陛下的妹妹。因此,不論是她還是班上同學都和彼此拉開距離!其實他們很想輕鬆談天,很想相處融洽的!”


    在這個時候,良太大大地吸了一口氣。


    “而且,她真的很替隨從著想。如果讓我從隨從的立場來說的話,真的找不到這麽優秀的主人了。所以,做為隨從,我想要我的主人可以毫無拘束的交朋友。我想要她更加、更加開心的笑著。”


    再也沒有人說任何一句話了。


    “可是,那道阻礙的牆,陛下也決定把它清除了。所以,請讓我守護她。直到詩憐交到朋友,再也不需要我為止,請您再稍微等一下。”


    一臉訝異的詩憐,隻是一直、一直的看著良太。


    “還有,有一個人,我想請她最優先和詩憐當好朋友。”


    “那個人是誰?”


    “就是您,陛下。”


    詩憐和王花都同時露出驚訝的表情。


    “詩憐一直很想和她的姐姐,也就是陛下和好。她有時候甚至會叫著你‘姐姐’。陛下也想藉這個機會,和妹妹成為可以自由自在聊天的關係吧?對隨從來說,如果無法完成主人的夢想,是沒辦法去下一個主人工作地點的。”


    “我明白了,已經夠了。”


    良太恭


    敬地行禮,身上再次泛起劇烈的疼痛,但是這個時候必須忍耐。


    良太的態度始終是以詩憐仆人的身分來麵對著皇帝。


    他微微抬起頭,看向王花的臉。


    她的表情寫著“竟然說這麽厚臉皮的話”。


    良太也順便看了看詩憐的臉色。


    她的臉上寫著“如果可以的話,真想從這裏逃走”。良太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如果良太是和自己相反的立場,他也會這麽想。這已經不是在等待麵試結果或是聯考放榜的程度了。


    “原來如此。我聽到你的意思了。可是,決定權是在我呢。”


    “是的,這一點敝人明白,陛下。”


    “真的很惡心,所以你不要用敬語跟我說話了啦。那麽,詩憐。”


    王花慢慢走到詩憐的正前方,然後把手輕輕放在她的肩上。


    “你有自覺自己正在做一件要對我說‘對不起’的事情嗎?”


    “啊、是的……陛下,對不起……”


    詩憐用著幾乎要消失的聲音小聲說著。


    “關於這件事我很生氣喔。”


    “是的……”


    “不過——”


    王花輕輕抱住了詩憐的身體。


    “——我也有自覺,我至今從來無法把你當做妹妹疼愛。”


    然後,她在詩憐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


    “你就用這個原諒我吧。為了陪罪,這次的事情我就讓你抵消了。良太是你的隨從喔,你們就一起生活吧?”


    “啊……”


    “怎麽了,沒聽清楚嗎?那,我就為你再說一次喔。良太是你的隨從,所以你們就一起生活吧!”


    “謝謝你,陛下!”


    詩憐不禁回抱著王花。


    “也不要再叫我陛下了。你是唯一可以叫我姐姐的人,所以不叫的話可是很可惜的喔。”


    “好的……姐姐。”


    這是詩憐在王花的麵前,第一次正式叫她姐姐的瞬間。


    “雖然是有點廉價的叫法,不過,算了。”


    王花放開詩憐,然後用著“真拿你們沒辦法”的態度扠著腰。


    “那麽,你們兩個都要給我努力。不過,我先給你們一個忠告。人類的心是會改變的。良太的心思移到其他人的身上,這種事情再怎麽樣也是有可能發生的。還有,不要忘了我是在先進國的內部,創造出一個獨立國的世界最高等政治家。”


    爽快地說完想說的話之後,王花說了句:“拜拜囉。那就明天搬家了。”接著就進去城堡了。


    艾風星娜也說著:“啊,啊,那句話哪裏有直率的情感表現啊?——那麽,我和陛下還有一些政治上的話要談,所以我就先回去城堡囉。拜拜——”然後便跟著王花離開。


    “……再見,木村學姐。”


    “請不要叫我木村!”


    於是,就隻剩下良太和詩憐了。


    “那麽我們回去吧,詩憐。”


    “是啊。我們快點回家,然後對於你認為我是‘沒有朋友的可憐蟲’這件事,你可得好好向我解釋啊。”


    “這也沒辦法吧,我也隻能那樣說啊。好痛痛……”


    每當良太跨出一步,果然全身上下就會痛得要死。不知道血族的唾液是不是帶有強烈的止血效果,手腕上的血已經止住了,這應該也算是得救吧。


    “我知道。隻是,心情說複雜也是真的。我會努力快點交到一百位朋友的。”


    “嗯,快這麽做吧!”


    “還有,這句話也必須趁現在說才行呢。”


    詩憐的身體從良太的視線消失了。


    “有話要說的話,就麵對麵跟我說啦。”


    “你真不體貼耶。我會害臊。”


    “對於穿著女裝和戴著項圈上課的我來說,毫無所懼。”


    良太感覺得到詩憐正好來到他的正後麵。


    “順帶一提,我不會做出踢膝蓋後麵這種惡作劇的玩笑,所以你盡管放心吧。”


    “你不用一一解釋。所以呢,要跟我說什麽?”


    “謝謝。”


    詩憐從身後抱著良太。


    兩人的身體雖然都是傷痕累累,可是,也直接傳達了相等的體溫。


    這對於幫助了主人的隨從來說,可是最高的榮譽呢。


    “總覺得,好像有什麽內幕有點可怕……不過被道謝的感覺也不差呢。嗯,你要努力交朋友喔……”


    “還有,我也要努力不被姐姐搶走良太呢……(小聲)。”


    “嗯?你剛才說什麽?”


    “你聽錯了,不用介意。還有,回家之後我就會幫你戴上項圈。”


    “啊——又是項圈喔。算了,畢竟我是個隨從嘛上


    再者,據說清水蘇醒過來的時間,是在隔日的清晨五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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