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吱呀~原藤木做的搖椅被風吹的一前一後輕輕擺動,颯颯作響。


    午後的陽光難得好新心情的灑落在台麵的小花小草上。


    付連書斜靠在搖椅上享受著這片刻的舒適,腦子裏已記不清這是第幾個雨天之後的初晴。


    眯著眼睛耳邊唱起鳥兒的低鳴卷著徐徐微風,仿佛要吹進她的心窩裏,好讓她更加沉醉在這溫柔的世界裏麵。


    付連書不禁被這溫柔的感覺帶回了家鄉,那寬敞蒼白的陽台。


    老舊竹藤編織的板凳,一盆盆紅燦燦的小花,兩者竟然如此相似。


    眯著眼的付連書不禁咧嘴一笑,那是一間老式的兩層小閣樓房,滿牆都是青灰色鋪成的泥。


    凡是你能想象的模樣它都照舊搬了本,是家鄉少有保留下來的舊房子,也是付連書從小長大的地方。


    尤記得當時家裏準備賣了老房,付連書求著囔著不知廢了多大的勁,才說服了爺爺奶奶留下這房子,為此沒少遭母親的責怪。


    不過她倒是不在乎母親的態度,多是為留下了老房子開心,她最喜歡的就屬老房的陽台。


    孩童時期的童年大抵是在這裏度過,她喜愛花花草草便求著爺爺,在陽台搭起花棚來。


    又催促著奶奶去集市的時候帶回些花種,為此爺爺奶奶總說她是個麻煩精。


    雖是貶義詞可是付連書見爺爺奶奶喊的開心也就欣然應承了。


    這裏比不得那些聳聳挺立的高樓,雖然沒有白亮的大理石地磚,也沒有潔淨的落地玻璃窗。


    但是卻異常讓她覺得安心,她想自己並不喜歡那冰冷的東西。


    小時候的付連書和普通小姑娘沒有什麽不同總是梳著兩角小辮子,胖嘟嘟的身材,好在模樣秀氣討人喜歡。


    她性格開朗活潑,也男孩子氣以至於中學那會班主任總認為她早戀。


    好在母親不是不講理的人,知曉她的脾氣,費力的和班主任講解情況這誤會才解開來,不然早戀可不是件小事情。


    付連書的家鄉在個不大也不小的鎮上,她的家境很普通,小時候和爺爺奶奶住在一塊,直到父親母親在村裏開了一家小店做起了小買賣。


    是上下兩層的泥瓦屋,為了忙生意母親帶著她住進了店裏,母親是個吃苦耐勞的人,小時候的付連書很拘謹,放學回到店裏坐在一方小矮凳上,認真的寫著作業。


    說實話小店裏走來我往的人流使她常常分心,明明簡單的數學題總會算錯,引來母親的責怪。


    這時候的付連書一般都不說話隻是低著個腦袋,母親一看也便不再為難隻說了聲,“我去做飯。”


    恩~付連書點著頭,放下手裏的課本,自動的幫母親照看起小店來。


    店裏是用土泥石臨時搭起來的房子,廚房更不用說簡單而且簡陋,是塑料棚子蓋在梁柱上拚湊出來的一塊小空地。


    雨天的時候,劈裏啪啦的雨珠敲打著棚子,還能開一場小型音樂會。


    這時付連書就會在廚房裏看熱鬧,欣賞一位位圓滾滾的音樂家、演奏家們揮灑著手中的樂器那叫暢汗淋漓。


    有時看的忘神付連書還會拿起竹筷配合的碰撞著玻璃水杯,那場景歡快的如一群野馬,在草原上張揚馳騁。


    想來若此番景色是在古代必然要引的一群文人騷客喜愛,有吟詩的,有作畫的,有喝酒抒情的,又會是一番不同的韻味。


    可現實往往鏽跡斑駁會不合時宜的打斷一個美好的時刻,仿佛不順利不完整才是真真切切的人生。


    就像母親在下大雨的一天裏總是提心吊膽,擔心落雨會衝破塑料棚子,雨積水會蔓延進店裏,每每如此。


    為此付連書時刻準備著過潑水節,當然這是她自己取的名,後來想想總覺得有些幼稚可笑,可又覺著不失趣味~


    想是她為了配合母親,無奈不得不放棄那短暫令她愉悅的藝術交流耿耿於懷,所以才想著從另一方麵找回些樂趣。


    付連書不禁拍然稱道:“自己倒是早早的悟了這生活。”


    記憶中的家鄉讓她印象難忘的事很多,不過不得不提的就屬它了。


    在大學那會付連書就常把它掛在嘴邊當做一些逗笑的談資以及苛求情緒的調節劑。


    事情是發生在孩童時期,有一次美術課做樹葉標本,需要大家出校去摘幾片葉子回來,付連書興趣高漲和同桌幾個跑去了河邊摘柳葉。


    摘了柳葉不知是那裏抽風付連書有了柳葉放在水裏會發光這一說,其他人不信,她偏生倔強硬是要證明。


    那曾想圓滾滾的身子蹲在石頭上,柳葉在水裏蕩著還沒來的急發光,她到是被刮來的風先給吹進了河裏。


    她自己是懵了許會,不過看著綠悠悠的河水到不害怕,隻怪哪風來的早了些。


    踩在石梗上自己爬了上來,回到家自然沒少一頓罵,空留了一隻涼鞋在河裏飄飄蕩蕩。


    室友聽此更是笑她,“人家掉河裏要麽是被人救上來要麽就是遊上來,唯獨你奇了怪哉是爬上來,活脫脫版的貞子。”


    付連書也就一笑了之,可她就是奇了怪,明明落水的時候不怕,可這會看到水總有些陰影,尤其在電影院看那些海難片的時候。


    太過逼真的畫麵就好像那海水真的要淹沒過來這讓她的呼吸都變的困難,這是外憂。


    如果外憂是摧殘身體的,那麽內患也該和心靈或是精神掛上鉤了。


    付連書倔強敏感骨子裏有著一股孤獨的勁在和她較真,很多明明搞笑的事總是帶著一些負麵的影響衝擊著她。


    就說這落水的事,自己本也隻是說出來熱鬧熱鬧,不曾想開心了別人自己反而添了堵。


    她在這些笑意背後盡有些責怪沒有人心疼她,這倒是算上矯情了。


    付連書喜靜又好動。靜時容不得一點喧囂,最好全世界都安靜,不要給她帶來一點點的波瀾;


    動時又希望周圍都是人,吵吵鬧鬧的熱絡才會讓她覺得融入在生活裏有點煙火氣。


    一日到頭就屬夜晚最躁動,這也是人們最喜歡掩藏自己的時候,把無聊的生活變的不那麽無聊。


    一群年輕人揮著手扭動著身姿隨著音樂跳動,時不時的傳來些矯揉造作的笑聲。


    對無聊的人來說特是解悶,可是在曲終人散之後又是一股寂寥引上心頭。


    難怪說人是群居動物,可想而知人是有多害怕一個人的孤獨啊!


    可偏生人注定不可能一路都有人陪著,你說說這是否有些諷刺。


    就好比叫一個害怕黑暗的瞎子期待黎明會到來一般,倒是要叫看客們看了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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