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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隻能自己去做。


    ——


    這一日,煙雨蒙蒙,山靜悄悄的,一行路人的到來,打破了這種靜謐。


    他們走到一座墳墓的麵前,停了下來。


    領路的女孩穿著雨衣,略顯蒼白的臉頰露在風帽下,她麵無表情地指著墳墓對自己帶來的人說道:“把這個墳墓鑿開吧。”


    “這個,真的鑿開?”跟來的男人們個個扛著鏟子橛子,看起來都是一群大老粗,可是在來到墳墓前的時候,卻都露出了膽怯的表情:“你在雇我們來之前,並沒有說過是要鑿墳啊!”


    女孩說:“再加一千。”


    “這個……”有人動心了,但是還是有人不安心,“這個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姑娘,看你的年紀也不是很大,這墳墓裏麵躺著的是你什麽人呀?你能做得了主來開墳嗎?萬一、萬一驚擾了死者安寧,那可怎麽辦啊?”


    女孩冷冷地看著他,說:“兩千買你們閉嘴,行嗎?”


    “不,不行。”有人堅持地說道:“這種挖人墳墓的事情太缺德了,我們怎麽能夠為了一點兒錢出賣自己的良心去做這種缺德的事情呢?你、你要是不能說出你為什麽要挖開這個人的墳墓,我們是不能開工的!”


    女孩說:“你們放心,我讓你們這麽做,不是要你們違背自己的良心的。這個人是我的親戚,我挖開他的墳墓,是有事情去做的。”


    “可看你年紀也不算大,挖墳這麽重要的事情,你能做得了主嗎?”


    “我……我是受過這個人的父母的委托的,所以你們放心吧。”


    “真的?”


    “不然我挖他的墳做什麽?”女孩說。


    “你挖墳來做什麽呢?要遷墳嗎?”


    “……你們挖開對了。”


    “你先說明白。”


    女孩沉默了一下,才開口說道:“我姑媽今年70歲了,前段時間一直做噩夢,夢見她兒子、也是我的表哥托夢給她,說他在地下睡得不舒服,想要翻個身,所以請我姑媽來幫他翻翻身。但是我姑媽年紀大了,行動不方便,所以隻能是叫我這個關係好的小輩來做這件事了。你們把墳墓鑿開吧,我給我表哥翻個身,你們可以重新把墳砌好,死者也得到安息了。”


    有人不解地問道:“可為什麽是你呢?你說這個人是你表哥,表親關係遠著呢,那女人要是想要給兒子翻身,讓自己家裏人來好了,為什麽是你這個表親呢?”


    女孩又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想什麽,半晌,才開口說道:“是因為八字合。在我姑媽夢見她兒子托夢之後,請了專業的先生來算命,那先生算了一下,最後通過八字來合算,算出我是家族裏麵最適合做這件事的人,所以我姑媽讓我來了。”


    說完,她表情一變,不悅地說道:“你以為我願意來做這種事情?如果不是我姑媽到我家裏來,哭了三天三夜,見了我還差點兒下跪了,不然我是不會來做這種晦氣的事情的!”


    “原來是這樣啊!”雇員們這才釋懷,他們了解事情始末之後,開始動手鑿墳。


    這個墳墓是用水泥砌起來的,所以得用電鑽鑿開,女孩退到一邊去,默默地等待著他們把墳墓鑿開的那一刻。


    ——這個女孩是顏冰冰。


    她最後還是決定來了。


    但是她不敢告訴任何人她要做什麽,所以偷偷雇了一批農民工,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告訴他們說要做什麽事,因為正常人一聽說是要挖墳,又怎麽可能會接下這種工作呢?


    所以她決定先斬後奏,將農民工都帶到墳山之後,農民工們才知道自己今天是來做什麽的,但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他們定金收了一半、也走了那麽遠的路來到了這墳山,總不可能半途而廢吧?


    更何況,顏冰冰還加了錢。


    後麵的故事,是顏冰冰編的。


    似乎是在認識朔月之後,顏冰冰越來越知道怎麽編寫這類型的故事了,剛剛編出來的故事,連她自己都信了。


    然而真相卻不是她所說的那樣。


    她來到這裏,是為了報複顏瑞明的——她要讓顏瑞明做鬼都不得安生!


    *


    約莫半個小時過去之後,人們終於鑿開了顏瑞明的墳。


    一個男人走到顏冰冰的麵前,擦了一把汗,說:“姑娘,現在還需要我們做什麽?”


    顏冰冰看了一眼那泥土裏麵黑黝黝的棺材,心裏湧出了複雜的情緒。


    被那色鬼欺淩一個多月了,然而她現在才將要見到他的真麵目——而死去多年的表哥,她卻是早已忘記了他的麵容!


    “開棺。”


    這時候,男人們哪裏會多想?


    事情都做到這地步了,還需要多想嗎?


    他們順從地把棺材揭開了。


    “然後呢?”他們問。


    顏冰冰木訥地開口:“你們、你們先回避一下吧,到別的地方休息半個小時之後再回來。那個算命先生說了,我幫表哥翻身的時候,是絕對不能有外人在場的。”


    “嗯。”農民工們不放心地看了顏冰冰一眼,畢竟這還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麵,總覺得不太能放心。”


    但是顏冰冰麵無表情的,看不出來有什麽不安心。


    在農民工走後,顏冰冰的麵容這才有一絲鬆動。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麵容多出了做壞事的不安與恐懼。


    她左看看右看看,直到確定人們都已經離開了,這才偷偷摸摸地走近墳墓。


    她深呼吸,鼓起勇氣朝棺材裏麵看去,原以為將會看到一具腐爛或者是半腐不爛的醜惡的屍體,但是看一眼,卻又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棺材裏,暫時還看不見人。


    顏瑞明的屍體被用裹屍布層層包裹起來了,下密不透風,難怪農民工們在開館之後還能神色自若,原來是並沒有看到屍體的真容呀。


    顏冰冰擦了一把汗,這才發現自己臉頰全都是密密的汗珠。


    害怕有什麽用呢?


    都做到這一地步了,她怎麽可以不繼續做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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