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慘喔……」


    一夏一邊劇烈地咳嗽,一邊跟帚還有鈴並肩而行。


    右邊是帚,左邊是鈴。左擁右抱就是指這一回事。


    「反正你一定做了什麽無聊的事情吧,居然能讓那兩個溫順的人生氣。」


    「對呀,因為一夏是悶聲色狼嘛~」


    「我說啊,我隻是拍了照片而已喔。我可是受害者吶!」


    如此告知的一夏實在是遜到極點。


    「………………」


    「………………」


    「別默不作聲啊!這樣我會更悲哀的吧!」


    這是自作自受。


    「那麽,我們現在是朝哪裏前進呢?」


    一夏重整態勢如此詢問後,鈴氣勢十足地回答:


    「說到京都,當然就想到鴨川囉!」


    使勁比出去的指尖前方是一整片的鴨川河畔……也就是俗稱的情人河畔。


    現在明明是白天,那裏卻充斥著情侶。


    「唔!的確是鴨川吶!」


    帚也嗯嗯嗯的點頭。


    「是喔,那就立刻來拍個照片吧。」


    如此說道後,一夏準備將鈴跟帚收進觀景窗內。


    「喂,你等一下啦!為什麽散發出草草了事的氛圍啊!」


    「就是說啊一夏!呃,那個,一邊眺望鴨川一邊談天……也是一種樂趣吧!」


    「這樣說也是吶。那麽,那邊剛好有空位,坐下吧。」


    暫時將相機收起來後,一夏三人準備坐下。


    「哎呀,隻有一條手帕呢。帚跟鈴,你們其中一人的屁股下麵可以不用鋪手帕?」


    「我不用,有這份心意就行了。」


    「我也沒差唷。」


    光是一夏的這份心意,就讓兩人很高興了。


    「………………」


    「………………」


    「………………」


    三人茫然地傾聽河川流動的聲音。難得左擁右抱,一夏卻還是沒有提供話題,這一點很有一夏的風格。


    「我?說?你?啊~!說些什麽吧!」


    鈴不耐煩地如此說道後,一夏似乎是靈光一現有了某種想法。


    「喔喔!說到秋天,以前我用落葉烤過番薯呢。」


    「一夏,那個……」


    一夏開朗地說話。相較之下,帚的表情卻罩上了陰霾。


    那是童年時期,在筱之之神社裏收集落葉試圖烤番薯的事。


    然而千冬跟束,還有帚的雙親都不在場,隻有兩個小孩生火的狀況卻大有問題。


    『總覺得火力不夠吶,再放更多落葉進去吧!』


    一夏的這個提議完美地讓事情轉向壞的那一麵,最後發展成一場小火災。


    後來一夏被千冬狠狠凶了一頓,之後更被下達禁止烤番薯的命令……


    「嗯?好像有發生什麽事呢?」


    「你這家夥……為什麽老是像這樣記不得以前的事情啊!」


    順帶一提,帚不用說當然也受到波及,被狠狠罵了一頓。


    當時千冬發火的模樣如同鬼神一般,那副臉龐至今仍無法忘記。


    「你啊……該不會在烤栗子騷動前也幹了類似的事?」


    「哈哈哈。」


    「不要用笑的敷衍啦!」


    想起當時的事,鈴的臉色發青了。


    「千冬姊可是氣瘋了喔,我一輩子都忘不掉呢……」


    那是小學高年級時的事。


    在小學當打掃義工時,一夏發現掉落在校園裏的毯栗,所以他提議:


    『把這個烤來吃吧!』


    讚成的人隻有鈴,所以兩人一起生了火。然而,一夏的壞毛病又發作了。


    『總覺得火力不夠吶,再放更多落葉進去吧!』


    在那之後,發展成小火災的火堆觸碰到千冬的逆鱗,一夏也被下令再也不準生火。


    當然,千冬的表情也變成鈴永生難忘之物。


    「對生火這件事沒有好的回憶呢……」


    「同意……」


    請各位好孩子在監護人或是消防隊員的指導下安全地生火。


    「話說回來,這個季節的河畔果然吹著冷風呢。」


    「那就走吧。」


    「不不不,等一下等一下!不是這樣,不是這樣子的吶……」


    「?」


    想盡辦法打算留在河畔的鈴跟帚,悄悄用is的私人頻道進行會話。


    「真是的,你在幹麽啊!不是說好要一起巧妙地製造機會接近一夏嗎!」


    「我明白!可是,呃,那個……事到臨頭總覺得很害羞,或者應該說是內疚……」


    一夏不可思議地眺望著看起來有些毛躁的鈴跟帚。


    「啊,啊啊~好冷唷~」


    「就、就是說啊。好冷唷~」


    兩人故意這樣說打算貼近一夏,一夏本人卻在此時起身。


    「我知道了,你們等我一下!」


    是想到了什麽事嗎?一夏發足急奔漸漸消失在鴨川的商店街裏。


    鈴跟帚張大了嘴麵麵相覷。


    「啊啊真是的,你在幹什麽啊!一夏跑掉了不是嗎!」


    「是,是我的錯嗎!?」


    「不然你說是誰的錯啊!」


    「咕咕咕咕咕!」


    「咯咯咯咯咯!」


    就在兩人如此互瞪時,一夏小跑步回來了。


    「讓你們久等了吶。來,給。」


    砰的一聲,一夏在鈴跟帚的頭上各自戴上帽子。


    為了不讓雙馬尾跟單馬尾礙事,一夏選擇了貝雷帽。從這一點來看,這個體貼行為很有一夏的風格吧。


    插圖008


    「這樣會暖和一些吧。」


    突如其來的禮物讓鈴跟帚都難掩困惑。


    「欸,啊,不……」


    「對、對了,錢──」


    「沒關係啦。反正學生會那邊會提供一些取材費,而且這個也不是那麽貴重的東西嘛。」


    不知是因為覺得耀眼,還是感到害羞之故,兩人無法直視麵帶笑容的一夏。


    「謝,謝謝……我會好好珍惜的。」


    「對、對了。下次放假時去買你的帽子吧。唔,這個主意不錯。」


    「哈哈,對啊。那就來拍一張照片吧。」


    鈴跟帚因為害羞而無法提出跟一夏合照的要求,所以按照一夏所言,以鴨川為背影並肩而立。


    「來,起司。」


    麵對哢嚓一聲按下快門的一夏,兩人臉上浮現出用來掩飾害羞的僵硬微笑。


    ◇


    「那麽,接下來是蘿拉跟西西莉亞嗎?她們在哪裏呢?」


    總之先發封電郵再說吧──一夏正要這樣做時,眼前突然有一輛人力車以高速衝向這邊後停了下來。


    「嗚喔!?啥、啥啊?」


    差點被撞到的一夏說不出話。


    就在一夏這樣時,乘客座位那邊有人向他發出聲音。


    「一夏同學,我來迎接你了。」


    「來吧一夏,上車吧!」


    兩人擁有一頭金發跟銀發,而且還身穿公主殿下晚禮服,臉上浮現著不遜色於頭冠光輝的笑容。


    西西莉亞與蘿拉恰如其分地穿著不輸給秋季紅葉的紫色晚禮服,肩上則是裹著披巾。


    插圖009


    「咦,很好嘛。在京都穿晚禮服也挺不錯的。啊,立刻來拍一張。」


    人力車簡直像是載了灰姑娘的馬車似地──一夏一邊這樣想,一邊按下快門……不過,他忽然發現一件事。


    「嘶──呼──……嘶──呼──……」


    打從剛才就上氣不接下氣的人力車司機,有著一頭看起來有些眼熟的紅發。


    「啊啊啊!?這,這不是彈嗎!你在幹麽啊!」


    「你、你好。我來京都打個零工,結果該說是被卷進來才好,還是被抓到才好呢……你看嘛,就是那個啦。之前你不是有過生日嗎?所以我的底細突然就穿幫了吶……哈哈哈。」


    「什麽哈哈哈啊!你給我好好看著蘭吧。所謂的妹妹啊,可是一轉眼就會長大的唷?」


    「不想被一夏這樣講吶!」


    加長型毛瑟槍的槍口打斷了男人之間的對話。


    「你們兩個男人不要在那邊一直鬥嘴。一夏,你快點坐上來吧。」


    「知、知道了知道了!話說那把長到不行的槍是怎樣啊!」


    「這個嗎?是先前在本國德國替模特兒雜誌拍照片時使用的東西……啊啊,當然它有好好地具備殺傷能力喔。」


    「一般這裏要說『當然它是玩具喔』才對吧!」


    「唔,要說它是玩具也沒錯吶。這種長家夥不是我的喜好,因為它缺乏實用性吶。」


    「哎呀?可是我不討厭唷?它可以讓我感受到曆史呢。」


    「這是諷刺嗎?」


    「是指它是古董的意思,是誇獎的話喔?」


    「唔……可是這是近幾年製造的仿製品,沒有曆史就是了。」


    「魂魄有時會寄宿在造型上麵。材質是頂級吧?」


    「哼,當然。」


    看著感情融洽到不可思議的兩人,一夏嗯嗯嗯地獨自點頭。


    (西西莉亞跟蘿拉意外地合拍呢。)


    「來吧,一夏同學。快點坐上來?」


    「欸?人力車不是限乘兩人嗎?」


    「這台車可以坐三個人唷。對吧?五反田先生?」


    「是、是的……」


    該怎麽說呢,彈完全輸給西西莉亞的貴族氣場了。


    順帶一提,之所以在京都打零工,是為了籌錢替年長女友布佛虛買禮物,不過這又是另一件事了。


    「那就打擾囉。」


    西西莉亞跟蘿拉自然而然的錯開身軀,就像要讓一夏來到正中間似的。


    跟事前商量好的一樣,兩人用力豎起拇指。


    「那麽,五反田彈!請你又緩慢又安全地駕駛,盡量挑彎道多的路線,帶我們逛逛京都吧!」


    蘿拉用槍口戳了戳彈的後腦勺。


    彈雖然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不過西西莉亞與蘿拉事前提出的「特別追加車資」讓眼睛變成了燃燒的$符號。


    「好──!我要上了!請等等我,虛小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高聲吶喊她的名字後,彈用力抬起人力車。


    前田徑社睡獅之名可不是虛有其表。


    當然,中學時代整整三年都在睡就是了。


    「那麽,出發!」


    重新綁好麻花頭巾後,彈開始拖動人力車。


    腳底突然飄起來的感覺讓一夏吃了一驚。


    「呃,喂!?彈,你幹麽拖這麽猛──」


    「呀啊,好晃唷?」


    「這下子不好好抓緊會很危險吶?」


    被西西莉亞跟蘿拉分別從左右兩邊抱住,一夏露出困惑表情。


    「不,呃,那個,用不著靠那麽緊也可以吧……」


    一夏的表情上微微可見害羞神情。


    這個反應撩撥西西莉亞跟蘿拉的少女心,令她們直接連結了大膽的行為。


    「來來來,一夏同學也不用客氣,請用手攬住我們的腰吧。」


    就在一夏因為這個直截了當的誘惑而困惑時,彈遵照「安全駕駛」的指示狠狠地過彎。


    「嗚喔喔!?」


    在被離心力的擺布下,一夏以抱緊西西莉亞的形式突然接近她。


    在那瞬間,兩人凝視著彼此。


    「一、一夏同學……」


    「西、西西莉亞。這個是,呃……」


    這種蜜月時刻也僅維持數秒,這次一夏倒向了蘿拉那一邊。


    為了不壓扁蘿拉嬌小的身軀,一夏將手繞了過去,但這樣做反而讓他更加把蘿拉抱向自己這邊。


    「一、一夏,你這家夥為何總是如此突然……」


    「不、不是的,蘿拉。這是不可抗力──嗚哇!?」


    人力車再次激烈搖晃。在它上麵,一夏在西西莉亞與蘿拉之間朝左右兩邊彈來彈去。


    「……呃,喂,彈你這小子!安全駕駛,安全駕駛跑哪去了!」


    「虛。」


    「虛?」


    「虛小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有在努力!我有努力加油啊!」


    這家夥已經沒救了。


    一夏如此這樣想,一邊姑且抱住西西莉亞跟蘿拉的腰。


    「一、一夏同學!?」


    「一、一夏!?」


    西西莉亞與蘿拉頓時紅了臉頰。


    一夏讓西西莉亞拿好相機,不知他是否明白兩人內心的想法。


    「我們三人來自拍吧。」


    聽到這句話後,西西莉亞跟蘿拉都雙眼一亮。


    「哎呀!這個主意很好呢!」


    「唔!真的很好吶!」


    三人雖然在搖晃的人力車上麵奮力苦戰,卻還是拍了照片。


    這肯定會成為永不褪色的回憶之一吧。


    ◇


    「好慢吶……」


    千冬以有些不耐煩的模樣,跟真耶兩人佇立在公車站牌旁。


    即使時間早已過去,等待之人仍是毫無現身的跡象,所以她很焦躁。


    「哎、哎呀,畢竟歐洲人的時間觀念比較隨興,對吧?」


    「……不,我總覺得這個情況沒有這種感覺呢。」


    「意思是?」


    千冬雙手環胸,用手指咚咚咚的敲打著。


    「那個笨蛋似乎打算先開始。」


    看那邊──千冬用下巴催促真耶,要她看遠方的街景。


    強烈衝擊與聲響瞬間襲來,這明顯是人為的爆炸。


    「呀啊!?織、織斑老師!這是!?」


    「我們要趕時間囉,真耶。快點完成那個東西的接收程序。」


    「是、是的!」


    真耶一邊望著濃濃升起的黑煙,一邊很擔心地在胸部上方握緊手。


    (織斑同學,大家……都沒事吧?)


    千冬察覺到這種不安,所以拍了拍真耶的背部。


    「放心吧,我好歹也是布倫希爾德……而且那家夥也是吶。」


    望向遙遠彼方的那道視線裏沒有半點陰霾。


    ──時間回溯至十多分鍾前。


    「那麽,接下來隻要拍一些街景當觀光資料就足夠了吧。」


    一夏悠哉地思考著這種事,將眼睛望向映照古都的觀景窗。


    當他這樣做時,相機的視野忽然被和服的袖子遮住。


    「退下吶。」


    「咦?」


    剎那之間,女性的左臂用快到看不清的速度動了。


    鏘!鈍重聲音響起,她用煙管擊落了某物。


    「子、子彈!?」


    一夏好不容易才勉強確認陷入地麵之物。


    「下一波要來了吶。」


    鏘!鏘!女性接二連三地彈開子彈。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一夏完全無法理解滿心困惑。


    「請、請問你……?是剛才的那個人吧?呃,是貓的……」


    「亞莉莎?喬瑟斯達夫。你可以叫我


    亞莉吶?」


    女性隻將頭轉過來拋了媚眼。在這段期間內她仍然不斷擊落子彈,這明顯是超越了常人的領域。


    「事、事情到底是變成怎樣了啊!?」


    「嗯?就是要暗殺你啊,名人織斑一夏──那麽,要開始動真格了吶!」


    如此大吼後,女性的身軀立刻被光芒包裹。


    這是看過無數次的,展開is時的閃光。


    「這、這是……『暴風雨』!?」


    那是在電玩中登場的傳說機體,也就是第一回mondo?grosso世界大賽亞軍──第二回mondo?grosso冠軍的所有物。


    (不過,為什麽手臂會……)


    獨眼獨臂的影像沒有殘留在任何一處。


    就在一夏思考這是為什麽時,亞莉露出微笑。


    「啊啊,這個是因為意外而失去的吶。不過啊,我的『暴風雨』可沒有缺陷吶!」


    在缺損的右臂處,機械鋼絲漸漸形成骨頭,化為筋肉,變成裝甲。


    那是用is裝甲構成的義手,它輕輕用指尖彈飛再次來襲的凶惡子彈。


    ──這裏是離那邊有五百公尺遠的場所。


    「暗殺失敗了啊。那個色小鬼,立刻就拐到女人了嗎?」


    發出咂舌聲的人是凶惡子彈的狙擊手──is學園三年級生達莉兒?凱西。


    「你在幹什麽……?」


    被硬是帶來這裏的弗媞滿心困惑。


    「什麽幹什麽啊,就是暗殺織斑一夏呀。」


    「你說暗殺……這是怎麽一回事,我搞不懂啊……」


    信賴的同伴,會照顧人的學姊……還有,戀人。


    這一切的現實,弗提的現實都在眼前漸漸崩塌了。


    「我的代號是『蕾因?謬賽爾』。就是火炎家族謬賽爾的末席啦。」


    「蕾因……謬賽爾……」


    蕾因不當一回事的暴露真實身分,臉上露出傻笑。


    這副模樣實在太平常,跟平時一樣吊兒郎當,卻還是耍著帥……弗媞不由自主地要哭出來了。


    「這是,為……什麽……?為何要站到亡國機業那一邊呢……?為什麽要……背叛、背叛大家……?」


    弗媞充滿困惑的聲音又細又孱弱。


    「就算問我為什麽,我也……哎,就是所謂的命運吶。我們的家係受到詛咒了。」


    嗬──她發出笑聲。


    這裏麵包含了自嘲的意思。


    轟的一聲吹起了風。


    在大樓屋頂上,風有如要卷走站在上麵的兩人似地發出低吼。


    「那麽,這個位置也已經曝光了,要快點決定才行吶?」


    「決定……是要決定什麽……」


    「你是知道的吧?」


    是要留在is學園呢。


    還是要跟蕾因一起走。


    「欸,背叛吧。背叛這世上的一切吧。」


    這是多麽甘美的話語啊。


    然而就是因為它甘美,就是因為它濃厚的誘惑,弗媞壓住頭部搖搖欲墜。


    「喔!」


    緊擁撐住她的人是蕾因。


    插圖010


    「跟我走吧,弗媞。跟我一起撕裂。」


    「撕……裂……?」


    「是吶。撕裂這個腐敗的世界──受詛咒的命運吶。」


    說了這些話後,蕾因強吻弗媞。


    弗媞雖然任憑擺布,卻還是在數秒後甩開了這個擁抱。


    「我不能跟你走啊……因為、因為……」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再見囉,弗媞。跟你在一起還滿開心的呢。」


    蕾因又自嘲似地露出笑容。


    然而那個笑容卻有些寂寞,弗媞的胸口痛了起來。


    ──啊啊,自己隻能背叛其中一方。


    她明白。


    她明白了。


    是is學園的同伴,還是蕾因。


    自己隻能選擇其中一方。


    #非選擇其中一方不可#。


    「那麽,要登場囉。上吧,『地獄獵犬』!」


    她高聲如此叫道,將is纏上那副身影。


    深灰色裝甲,雙肩的狗頭有如呼吸似地吐出火焰。


    蕾因展開雙刃劍「黑暗引導者(escort?ck)」,並且將它握緊。


    可以從那把赤熱化的劍刃上,感受到她動真格挑戰來敵的氣勢。


    「放馬過來啊!」


    蕾因發出吼聲,「暴風雨」也同時接近這邊。


    在那瞬間,鈍重金屬聲響與火花爆射四散。


    「喔喔?幹勁十足吶。年輕真是耀眼吶。」


    「廢話真多啊老太婆!」


    雙肩的狗頭張開嘴,朝四周噴灑火焰。


    亞莉居然用拳頭卸開了這一招。


    「麵對正值花樣年華二十多歲的女人,你這是什麽口氣。讓我來好好教育你吶!」「暴風雨」──也就是意味著狂嵐的這架機體,其特性就是可以自由自在的操縱風。


    火炎被風吹散,落至地麵後被彈飛。那些火焰掉到停車場引發了大爆炸。


    「唔,嗯~好像沒有人受傷呢。」


    用活體感測器確認完後,亞莉將蕾因捕捉在視野內。


    她的右眼也是用is構成的特殊機能義眼。


    鏡頭發出嘰嘰聲響縮小了。


    「熱源探測,可以在誤差三公分內進行狙擊。」


    「左邊,我就收下了吶!」


    右臂的義手聚集風之槍,進行精煉,令其現形。


    亞莉使用全身的彈性將它擲出。


    「嘖!」


    躲不過。明白這件事的瞬間,蕾因發出切齒聲。然而──


    「………………」


    弗媞?薩法亞用搭配冰晶風格的盾牌擋下了風之槍。


    「弗媞……」


    「……去了啦……」


    「什麽?」


    「我看不下去了啦!為什麽會被敵人隨心所欲的進攻呢!我們可是無敵的防壁『神盾』喔?而且,而且,如果你不在!要由誰!要由誰來替我綁辮子啊!」


    弗媞使盡全力大吼。


    她吐露了真正的心情。


    而且──背叛了is學園跟祖國。


    「嗚嗚……咕嗚……」


    「真是怪家夥吶,幹麽哭啊。」


    「不就是你,弄哭我……嗚嗚……的嗎……」


    風之槍打斷兩人的互相凝視。


    「心跳場景是禁止的吶!」


    跟剛才不同,亞莉一口氣釋出三柄槍。這一回蕾因跟弗媞甚至沒有試圖回避,而是從正麵接下這一擊。


    「喔喔?」


    藉由寒氣與熱氣形成相變,再藉此變換分散能量,就是防禦結界「神盾」的真實麵貌。


    操縱火焰的「地獄獵犬」跟操縱冷氣的「冷血」。兩人的相遇已經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了。


    「那麽,這樣就是二對一了。重要的織斑一夏可不會來唷?」


    那邊由負責拖住敵人的秋天應付。實際上一夏無法前來援護。


    「嗬嗬,為什麽本小姐亞莉會在這裏,這種事隻要想一下就能明白吶!」


    亞莉朝左右兩邊伸出雙臂,就像要發揮「暴風雨」的本領似的。


    風在那邊集結,不久後漸漸製造出形體──跟亞莉一模一樣的實像。


    具有實體的分身,這就是亞莉獨一無二的能力「疾驅之嵐(ahly?tempest)」──真正的模樣。


    「那麽,這樣就是三對二了吶?」


    在數量上不利。然而,蕾因跟弗媞看起來並未氣餒。


    「……做得到。」


    是的,做得到。


    蕾因與弗媞得到了世上獨一無二的愛情。


    如果是這兩人的話,相信無論是何種苦難都有辦法超越。


    「不過!現實是無情的吶!」


    亞莉變成三人,雖然兩具分身隻會跟在她身後移動,仍然無疑是威脅。


    就現實問題而論,亞莉的猛攻宛如狂嵐(tempest),對專門進行防禦的蕾因跟弗媞來說很不利。


    「嘖!很行嘛老太婆!」


    「我才廿八歲吶!」


    「比我多十歲不是嗎!臭老太婆!!」


    「不想被臭小鬼這樣講吶!!」


    這種對話簡直像是小孩在吵架似的,不過在這段期間內雙方仍然持續進行著攻防。


    世界少有的獨一無二的能力「疾驅之嵐」,其實體本身就是用超高速回轉的風所構成,所以光是接觸到裝甲就會被削掉。


    再加上「地獄獵犬」跟「冷血」仍然施加著is學園規格的護盾能量限製。


    演變成消耗戰的話,可想而知戰況會每況愈下。


    「弗媞!要幹『那個』囉!」


    蕾因大吼。


    「那、那個嗎!?這有一點……」


    「有一點啥啊!?」


    「害羞啦……」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蕾因一邊防守猛攻,一邊用拚了命的表情逼向因害羞而紅暈上頰的弗媞。


    「要幹『那個』了喔!」


    「啊啊真是的,真的要做吧!?」


    弗媞總算做好覺悟,朝四周撒出冰之霰彈拉開亞莉。


    「又是『幹』又是『那個』的,年輕少女這樣很不檢點吶!」


    重整態勢後,亞莉再次衝向這邊。蕾因在她麵前將弗媞抱至身邊,然後給了一個火熱的吻。


    「要上囉……!『凍結火炎(ice?in?the?fire)』!!」


    剎那間,內藏火焰的冰之鎧甲裹住了蕾因跟弗媞的身軀。


    「我的風會突破那種程度的防禦吶!」


    亞莉刺出纏著風的拳頭,其威力輕易淩駕了對戰車步槍。然而──


    「上當了呢,花癡老太婆!」


    那是一種用冰吸收衝擊,再噴出內部的火焰抵消威力的反作用力裝甲(reactive?armor)。


    蕾因與弗媞活用反作用力,將距離拉得更開。在那之後的行動當然用不著說。


    「快逃!!」


    「對啊!!」


    兩人的身影在轉眼間消失。


    「真是的,我的玉膚可是會曬傷的吶!」


    如同字麵敘述般拍去降至身上的小火星後,亞莉露出清爽的表情。


    「那麽,那邊變成怎樣了呢?去看一下熱鬧吶?」


    解除展開的is,在地麵著陸後,亞莉打開和傘悠哉地邁開步伐。


    ◇


    「你是……!」


    一夏對狀況感到困惑。在他麵前,站了一名眼熟的女人。


    「嘿,你還是一樣滿腦子都是天真的想法吶?織斑一夏!」


    秋天動作迅速地拔出手槍。覺得事情不妙前,蘿拉教導的回避術已經驅動了身軀。


    逃過槍彈攻擊後,一夏衝進小巷裏。在他的腦袋裏,不能將普通人卷入戰鬥的正義之心正在燃燒著。


    (可惡!總之要到沒人的地方……!)


    「哎呀呀,那邊是死巷子喔?」


    心中一驚。


    身陷古都的死巷子,一夏失去了逃亡的手段。


    萬事休矣──如此心想的瞬間,藍色之淚的bi包圍了秋天的四周。


    「西西莉亞!」


    「貴安,一夏同學?」


    西西莉亞浮現從容不迫的笑容,而秋天也立刻明白了那個理由。


    「不準動!」


    回過頭後,隻見帚跟鈴還有夏綠蒂與蘿拉、簪,一年級生專用機持有者都到齊了。


    而且,所有人都已經展開了is。


    麵對這種情況,就算是秋天也臉色發青了。


    「請你跟我們一起走吧,叫什麽秋天的人。」


    「話說在前麵,衝擊炮已經鎖定囉。」


    「不要有什麽奇怪的舉動唷。」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吶。」


    「俘虜……到手。」


    哢嚓聲響發出,手槍掉至地麵。


    那是秋天投降的信號。


    ◇


    「啊~,真舒服。」


    在位於京都頂級飯店特別樓層的泳池裏,蕾因正全裸地遊著泳。


    「斯可兒叔母不愧是率領亡國機業(phantom?task)的行動部隊『黑白化身』的人,待遇果然不同呢。」


    聽到這句話後,躺在泳池邊的斯可兒露出苦笑。


    「這是挖苦嗎?還有,請不要叫我叔母,真實身分會穿幫的。」


    「有啥關係嘛。對吧,弗媞?」


    同樣全裸坐在巨大救生圈上漂浮在泳池上的弗媞,身軀一震做出反應。


    「對、對啊。哈哈……」


    那張臉龐看起來有些害羞。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因為蕾因跟弗媞雖然全裸,斯可兒卻穿著泳裝。


    「話說回來,秋天真慢呢。我明明有吩咐她招待織斑一夏過來的說。」


    拿掉墨鏡後,斯可兒夾雜歎息聲的如此告知。


    「啊啊,聽說秋天被捉囉。」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蕾因的話語讓斯可兒皺起臉龐。


    秋天再怎麽不濟也曾經隸屬於女性特殊部隊,而且還裝備了is,應該不會如此輕易地成為俘虜。


    「不、不會錯的。剛才我偷看了那一邊的郵件,信中說全體一年級生包圍她,並且將其逮指吶。」


    聽到這句話後,斯可兒總算理解了狀況。她快速地從泳池椅上起身。


    「秋天,我去接你了。」


    那雙眼眸浮現看起來也像是憤怒的焦躁神色。


    斯可兒大感動搖,一副急著救出戀人的模樣,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她。


    「不,這樣有一點……對方的戰力也不是半吊子唷?而且連亞莉都在呢。」


    實際上正是如此。


    就算三架is都解除了限製,情況肯定還是很不利。


    咯咯……斯可兒咬牙切齒。


    「現在不是隻能等待機會來臨嗎,叔母?」


    「………………」


    蕾因用取笑般的口吻說道後,斯可兒無言的離開現場。


    「哎呀,走掉了呢。」


    蕾因有如在說「真沒辦法」似的,用仰式移動至弗提身邊。


    「我們也走吧,弗媞。去床上。」


    「知、知道了……」


    察覺到對方的意圖,弗媞紅了臉頰。對背叛這件事的迷惘,已經從那裏消失了。


    是的,已經沒關係了。


    自己下了決定。


    要跟這個人走。


    一同撕裂命運。已經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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