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兒錯了?”顧景舟還穿著訂婚典禮上的衣服,一身藍色高級定製西服,配上白襯衣,越發顯得英俊挺拔,卓爾不凡。


    他棱角分明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生氣的模樣,他甚至是很溫柔的問我,哪兒錯了。


    我卻回答不上來。


    顧景舟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盯著我,讓我無處可逃。


    “我不該去破壞你和蘇小姐的訂婚典禮。”我閉著眼睛,唯唯諾諾認了錯。


    “你是不是覺得我給你的支票很好玩兒?”


    “一會兒送給蕭一航,一會兒送給蘇可沁?”


    顧景舟親昵的揉著我頭頂的碎發,聲音低沉溫柔,讓我一度覺得自己在做夢。


    可是當我抬頭看見他隱藏在眉眼深處的冷硬時,我的夢一下子醒了。


    “不是的!”我搖頭,想要告訴顧景舟整個事情的經過,但一想到小護士,我又猶豫了。


    畢竟人家小護士也是為了我好!


    更何況就算我解釋了,顧景舟也未必會相信。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木向晚喜歡我顧景舟,所以見不得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顧景舟的大手撐著我的後腦勺,硬是逼著我仰頭對著他。


    他的眼神犀利,目光深邃,我能清晰的從他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雙眸,美麗而哀愁。


    我是喜歡你!


    如果我不喜歡你,我怎麽能忍受你長久以來的漠視?


    如果我不喜歡你,我怎麽會竭盡全力的想要找回失去的記憶?


    我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想證明,我是清白的!


    我不曾害過任何人!


    我隻是單純的喜歡你而已。


    我在心底默默的訴說著我對顧景舟全部的情意。


    我唯獨不能做的就是明目張膽的告訴顧景舟,我喜歡他!


    “哦,我差點忘了,你喜歡的人是蕭一航!”


    “不是我顧景舟!”


    “你和蕭一航是合夥害死我父親的凶手!”


    顧景舟見我許久不開口,有些自嘲又殘酷的道出了他認為的事實真相。


    “還要告訴你一聲,我和蘇可沁的訂婚很順利,你這張支票的作用實在太low。”顧景舟的手指輕輕的捏著那張原本屬於我的支票,幾下子撕得粉碎。


    “那是你給我的……”我越說聲音越低。


    我看著地上散落的碎紙片,好想撿起來拚好。


    “你拿著它到處炫耀,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在賣嗎?”顧景舟生起氣來很可怕。


    但是這一次他很有理智,沒有拿我出氣。


    隻是床頭櫃遭了秧,被顧景舟一腳踢過去,直接散了架。


    我抱著手機大氣都不敢出,聽著顧景舟低聲咒罵,恨不得躲到被窩裏不出來。


    “怎麽了?這是?”季皓遠大概是聽到響聲衝了進來,看到我和顧景舟都好好的,嬉笑起來。


    “顧少何必動這麽大的氣呢?看它不順眼,跟我說一聲,我叫人把它搬走就是……”


    顧景舟卻是冷冽的瞥了我一眼,冒著火氣走人了。


    我的手掌心滿滿的都是冷汗,唯一支撐我的那點勇氣在顧景舟走後也轟然倒塌。


    顧景舟前腳離開,蘇可沁後腳就進來了。


    我不僅苦笑,他們是商量好,輪番來戰嗎?


    “木向晚,別再景舟身上浪費時間了,你給我發的照片我看到了,也問過景舟了,不就是張支票嗎?”


    “全當是我和景舟施舍給你的飯錢吧,怎麽說你也是盡心盡力照顧了景舟三年。”蘇可沁換了一身定製的白色連衣裙,看起來還不錯。


    她開門見山的跟我攤牌。


    我想她應該是真的害怕了吧?害怕我跟顧景舟舊情複燃。


    “我勸你還是多放點心思在蕭一航身上,你還不知道吧?他這幾天要被移送到帝都的最高法院……”蘇可沁的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你說什麽?怎麽會?不是已經定刑了?”


    “怎麽會突然送到最高法院去?”


    我再也忍不住,從床上跳下去揪著蘇可沁緊張的問道。


    “誰知道呢?大概是景舟不滿原判,殺人放火該是死罪才對!”蘇可沁跟我打起了太極。


    “不會的?你騙我的!”我不相信,顧景舟怎麽能這麽殘忍?


    “我這兒有封蕭一航給你的信,剛剛從監獄弄出來的,要不要看看?”蘇可沁從包裏掏出一個信封,我看到信封上的筆跡,渾身一頓。


    那是蕭一航的筆跡沒錯!


    我伸手去拿,可是蘇可沁卻不肯給我。


    “你得答應我一件事。”蘇可沁拋出了她的意圖。


    “你得答應我不再糾纏景舟,我會想辦法幫你離開這裏,或許還可以讓你跟蕭一航見一麵。”


    蘇可沁開出的條件很誘人,我爽快的點頭答應。


    不管怎麽樣我得試試。“你看完之後最好能給他回一封信,我托人給他帶進去。”


    “想想蕭一航也夠慘的,為你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竟然還是心甘情願的?”蘇可沁終於放手將蕭一航的信給了我。


    我的全部心思已經被蕭一航的這封信吸引,完全顧不上蘇可沁究竟是好心還是故意設計。


    她以勝利者的姿態坐在病房的沙發上,得逞的笑著。


    蕭一航的信裏並沒有提起六年前的縱火案,都是些安慰我、鼓勵我的話,信的最後他勸我無論多難,都要離開顧景舟。


    一定要離開顧景舟!


    他說三年前我被陷害就是顧景舟一手策劃的,隻可惜他查出來的太晚,還沒來得及告訴我,就被顧景舟搶先一步。


    至於顧景舟為什麽要陷害我?蕭一航沒有提起。


    我心裏所有的疑問還是沒有找到答案啊。


    “蘇小姐,真的可以幫我,讓我見到蕭一航?”我將回信交給蘇可沁的時候,心裏懷疑了一下。


    蘇可沁真的有本事躲過顧景舟的法眼,幫我安排這一切?


    “景舟這幾天要出國一趟,你想要見蕭一航也就得安排在這幾天,等景舟回來,怕是連我也是無能為力了。”蘇可沁看起來倒也是誠心誠意。


    至少,在離開顧景舟這個問題上,她、我、蕭一航是達成一致的。


    “那就麻煩蘇小姐了。”我心裏很不是滋味。


    我和蘇可沁也算是情敵,立場如此一致還真是罕見。


    如果她真的能幫我離開顧景舟,我會對她感激不盡的。


    如果再能見到蕭一航一麵,我死而無憾了。


    “為什麽我看到的蘇可沁有如沐春風的感覺?是我看錯了嗎?”


    “你給她吃了什麽藥?”季皓遠與蘇可沁擦肩而過,對蘇可沁沒有衝我生氣發火很是疑惑。


    我自動忽略季皓遠的問題。


    此刻我心裏很亂,實在沒心情跟季皓遠說笑。


    “你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季皓遠拿著厚厚一遝資料扔到了我麵前。


    “你直接說重點吧,這些我又看不懂。”我粗略了翻了幾頁,密密麻麻的醫學術語,奇怪的符號看著頭暈。


    “結果就是還不錯。但是……”


    但是,萬事就怕有但是!


    季皓遠的這個但是讓我落下的心又一次懸到半空。


    “你不能一次說完嗎?”我今天心情很不爽。


    “原來木向晚也會發脾氣啊?”


    “檢查結果很好,但是還要一個月的療程來鞏固。”季皓遠言簡意賅的說完,瞄了我一眼溜了。


    我咬著嘴唇看著手機,打開關上,再打開再關上,猶豫不決。


    我到底要不要給顧景舟打電話?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顧景舟來電話了,讓我回別墅一趟。


    我二話沒說,打了車就往別墅趕。


    這一刻我是渴望見到顧景舟的!


    我怕我真的離開,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顧先生……”我推開門就看到顧景舟坐在沙發上,桌上東倒西歪堆了好幾個紅酒瓶。


    看樣子是喝了不少酒,但是一點都不像是喝醉了,他還是那麽精幹儒雅。


    “把你的東西打包……”顧景舟又拿起一瓶酒咕嘟咕嘟喝了半瓶。


    我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穀底,顧景舟這是要趕我走了?


    我沒有立刻上樓收拾我的東西,而是去廚房簡單的做了幾樣小菜。


    “多少吃點東西吧,空腹喝酒對胃不好。”我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我的雙手不怎麽聽話,抖得連空酒瓶都抓不住。


    我以為離開顧景舟是我心甘情願的。


    但是他真的趕我走了,我的心卻痛的無法呼吸。


    “可沁要搬進來,你……去住以前的小公寓。”顧景舟一把拉過我倒在沙發上,口中是濃濃的紅酒醇香味。


    不是趕我走?而是讓我換個地方住?


    當小三?


    認識到這個消息,我的內心又開始排斥反抗。


    “別亂動,我明天要出國……”對我,顧景舟難得的脾氣不那麽暴躁。


    “我去幫你收拾行禮。”我掙紮著,想要逃開顧景舟的懷抱。


    “不用……”顧景舟手腳並用,將我控住。


    我知道,我是逃不掉了。


    月光從窗戶灑進,一縷一縷,美輪美奐。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我突然想到這個月我的例假好像還沒來,算算日子,已經超了一周。


    不會是?


    我心底一驚,翻身下床,光腳跑到一樓,翻了藥箱出來,那裏麵有我之前買的驗孕棒。


    以前我總幻想著能有顧景舟的孩子,可惜一直都沒有派上用場。


    這一次……


    我緊張的看著一條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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