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舟回來了?”我驚呼。


    “腦袋沒被敲壞吧?要不要我再給你檢查一下?”季皓遠揉了揉我亂糟糟的頭發,嘻嘻哈哈取笑我。


    也是,我昏迷了三天,顧景舟早該回來了。


    “你懷孕的事還是盡早跟顧少說,你這身體根本就不適合懷孕生孩子。”季皓遠也是為我好。


    我知道!


    可是,我突然有些不忍心。


    按照我之前的計劃,我是不打算要這孩子的!


    但經過這次的綁架事件,這個小東西還這麽頑強的活了下來,就連上天也不忍心讓它離開。


    我想嚐試,試著把它生下來。


    “木向晚?你不會是真動了留下它的心思吧?”


    “你……不想活命了啊?”季皓遠看出了我的心思,指著我大吼,想要喚醒傻乎乎的我。


    我輕輕撫摸上我的肚皮,那裏有個小心髒在頑強的跳動著。


    它似乎在跟我打招呼:


    媽媽,媽媽,我要活下來!


    我會乖乖聽話,我會健康長大,我會好好照顧你!


    媽媽,我愛你呀!


    ……


    我輕輕抹掉眼角的淚水,用堅定的眼神請求季皓遠。


    “我和顧景舟已經離婚了,而且很有可能要麵臨牢獄之災,我以後不會再有懷孕的機會,更別說生孩子了……”


    “季皓遠,幫幫我,我想試試,說不定會有奇跡呢!”我真誠的哀求季皓遠,我看見季皓遠眼中為難的神色。


    “你可以不用管我,隻要幫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訴其他人就好,尤其是顧景舟!”


    我輕輕扯著季皓遠的白大褂搖晃著,我知道,季皓遠不著調的外表下有一顆狂熱的心。


    “我不說?顧少就不會知道?你的肚子會一天天大起來……也許還沒等孩子長大成型,你自己就先掛了……”季皓遠揉著眉心,我知道作為醫生他有他的顧慮。


    “我不會讓顧景舟發現,在他發現之前我會離開,絕對不會連累你!”我已經鐵了心要離開顧景舟。


    “你?木向晚,你就是個亡命徒!”季皓遠扯過他的衣袖,恨不得戳我一指頭,手伸到半空卻什麽都沒做,最後隻是憤憤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裏總算是鬆了口氣。


    我知道,至少現在季皓遠還會幫我保守秘密。


    隻是這一次,我再怎麽逃離呢?


    夜深人靜,我卻怎麽也睡不著。


    依照蘇可沁的性格,這一次,她不知道在顧景舟麵前添油加醋說了多少?


    顧景舟是不是連殺了我的心都有?


    翻看手機,各大媒體新聞頭條圖片都是顧景舟和蘇可沁親昵偎依的身影,顧氏總裁和未婚妻積極投身慈善事業,幫助山區貧困兒童的消息絡繹不絕的閃現出來。


    照片中的顧景舟是一貫的高冷範兒,身邊的蘇可沁著裝高貴典雅,怎麽看怎麽賢惠美麗……能將真實麵目隱藏這麽深的千金小姐,心裏到底扭曲到了什麽程度啊?


    我生氣的將手機甩到一邊,逼著自己不去想那天被綁架的事情。


    如果不是有人趕過去救我,現在我是不是就躺在太平間了?


    顧景舟!


    為什麽?


    我從來沒有招惹過你,為何就不能放過我?


    “聽說你昏迷了三天三夜?看來真的是遭了不少的罪啊?”


    聽到蘇可沁假惺惺的聲音,我趕緊擦幹了眼角的淚水。


    即使我背對著門,我也能感覺到蘇可沁不懷好意的壞笑。


    “真不好意思,本來早上就該過來看你的,實在是工作太忙……”


    “這慈善晚會還沒結束,我就拉了景舟過來,怕再晚你就休息了。”


    蘇可沁親昵的挽著顧景舟繞到我跟前,得意的跟我炫耀著她顧太太的身份。


    我心裏再氣憤,也知道,沒有證據,我不能拿蘇可沁怎麽樣。


    所以我告訴自己,要忍耐!


    可是,蘇可沁不是善人,她不會讓我好過。


    看到我木然的眼神,她故意拍了拍顧景舟肩膀,看到顧景舟扭頭質問,她笑著吻上了顧景舟的唇。


    而顧景舟竟然沒有拒絕,嘴角還揚起了好看的笑容。


    他們?


    我捂著那顆破碎不堪的心,任由它疼痛……


    “你先回去,我跟木向晚談點事情。”終於,就在我準備大發脾氣的時候,顧景舟推開蘇可沁,輕聲跟她說。


    “好,我在家等你!”蘇可沁溫柔的給了顧景舟一個離別吻,又將笑臉轉向我,“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木向晚,不要再想方設法辦什麽假護照逃跑,要是再落入壞人手裏,也許就不會像這次這麽幸運了。”


    蘇可沁輕易的一句話,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我看向顧景舟,臉色果然陰冷了許多。


    “如果我說是蘇可沁幫我辦的假護照,還幫我給蕭一航帶信,你會相信嗎?”


    我對上顧景舟陰鷙的黑眸,假裝不經意的問道。


    顧景舟隻是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不默認也不否認。


    但我已經有了答案。


    “你是不會相信的,對吧?”


    我輕輕的撫摸著肚子,反問顧景舟。


    所有的勇氣都是它給我的,我想試一試。


    “為什麽要逃跑?”顧景舟將手中的紙張捏成紙團,手上的青筋隱約可見。


    他在生氣!


    “蘇可沁給你的?”


    我看著顧景舟手中變了形的信紙,嘴角不由自主的浮起冷漠的笑容。


    跟一個人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就不自覺的會被他的一舉一動影響,我的冷漠是跟顧景舟學來的,幾乎快要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木向晚,蕭一航說什麽你就信什麽是嗎?”顧景舟不答反問,他緊握著拳頭,那暴躁的脾氣隨時都可能波及到我。


    我點頭,這個世界上我唯一信任的人除了母親,就是蕭一航。


    “所以他讓你離開,你就離開?”顧景舟終於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氣,將信紙朝我甩了過來。


    我本能的別過臉去,我不想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我離開並不是想要逃避責任,我隻是想帶著母親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像個自由人一樣過日子。”


    “如果我真的記起了什麽,我會來找你自首領罰。”我試圖跟顧景舟推心置腹。


    “自由?木向晚,在你決定放火殺人那一刻起,你就不配有自由!”


    顧景舟嗜血的眼中冒著怒火。


    “這六年的時光已經是你偷來的,你不該再奢望自由!”


    顧景舟緩緩出聲,一字一頓,字字戳心。


    我咬著嘴唇,任由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


    我輕歎了一口氣,想要抓住顧景舟的衣角,卻怎麽也夠不到,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好,稍微扯一下,就疼的撕心裂肺。


    “是啊,是我一直在奢望,以為你娶我,是因為喜歡我……”


    “是我一直在奢望,以為隻要我耐心等待,你就會改變對我的看法……”


    “是我一直在奢望,以為我愛你,就能用真心換來真心……”


    “是我錯了……”


    我緊緊的讓自己蜷縮成一團,隻有這樣,我才能感覺到一點溫暖。


    才不會讓顧景舟傷我致死。


    “你……說什麽?”


    顧景舟突然瞪大了眼睛問我。


    “我錯了……心理醫生說我很快就能恢複記憶了……”我慌張的抹了把眼淚。


    我剛剛竟然跟顧景舟說我愛他?


    “你得罪了什麽人?那些混混……”顧景舟沒有再細細追問我之前的口誤,卻轉身就問到了我被綁架的事情。


    我搖頭苦笑,“除了你,我沒有得罪過任何人。”


    “你?”顧景舟一生氣,指著我的鼻子恨不得把我丟出去,最後卻隻是扯了領帶,扔到了一邊。


    “蘇可沁算不算?她一直拿我當情敵,雖然我有自知之明,但她一直高看我。”我不奢望顧景舟能真的找蘇可沁質問,我就是想看看顧景舟的反應。


    顧景舟不動聲色的揉了揉緊皺的眉心。


    我知道他又不高興了,趕緊補了一句。


    “當我沒說。”


    “她是個連螞蟻都不敢踩的膽小鬼,木向晚,開玩笑也要適可而止。”顧景舟沒有大動肝火,卻也讓我明白了,他對蘇可沁的信任和愛有多深,深到讓我嫉妒。


    “我媽說我以前也是個膽小鬼,她打噴嚏的聲音稍微大點都會嚇到我。”


    我無意挑釁顧景舟,隻是心裏憋屈的厲害,這話就跟著脫口而出了。


    “人都會變的!”顧景舟來了一句,多半是為了諷刺我。


    “是啊,人都是會變的。”我也接了一句,我想提醒顧景舟,他認識的那個蘇可沁已經變了。


    現在的蘇可沁跟女魔頭沒兩樣。


    叮咚……


    就在我們兩個人想對無言的時候。


    我手機的短信提示音響了。


    我拿起來一看,驚呆了。


    短信內容讓我不知所措,短信隻有短短的六個字:“你母親走丟了。”


    “顧景舟,我母親……不在療養院嗎?”我著急的抓著顧景舟的手,期盼的眼神看著他,希望他能給我肯定的答案。


    顧景舟反握住我的手,將我的手機抽出去看了一眼。


    這才定定的看著我,“這個號碼你不認識?”


    我搖搖頭,是個陌生號碼,以前從未見過的陌生號碼。


    “我給療養院打電話,他們怎麽能讓我母親一個人出去……”我慌張的想要給母親的護工打電話質問,手卻抖的連號碼都翻不出來。


    “我來。”顧景舟冷靜的拿出自己的手機,給秘書拔了電話過去。


    我實在等不及顧景舟秘書回電話,翻身下床要自己出去找。


    顧景舟卻二話不說把我按在病床上,不讓我動彈。


    “顧景舟,我媽一定是去那個破倉庫找我去了,我得去找她,要不然我媽找不到我會著急的……”


    “你母親不是從療養院走失的……”顧景舟看著我一字一句的說。“你說的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你母親那天從倉庫離開後,就不知所蹤。”顧景舟說這話的時候冷漠至極,讓我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怎麽會?季皓遠明明說我母親在療養院。”我不相信,不相信這些人有這麽壞。


    “那你剛剛跟林秘書打電話是什麽意思?”我忽然明白,顧景舟早就知道這件事。


    “我在查是誰給你發的短信。”顧景舟說的簡潔明了,沒有一點要隱瞞的意思。


    “是你?你把我媽藏到哪兒了?”意識到情況嚴重的我揪著顧景舟的衣服,哭喊著質問。


    顧景舟的一舉一動都讓我懷疑,一定是他為了報複我,把我母親藏了起來。


    “木向晚,別發瘋!”顧景舟火冒三丈,一把甩開我,我心裏一懸,想要抓住護欄,卻手中空空,什麽都沒有抓住,整個人直接從病床上滾了下去。


    隻是一瞬間,我的肚子就像被人用針紮一樣,一股一股的疼痛像旋轉扭曲的氣流一陣接著一陣,痛的我連張口的力氣都沒有。


    顧景舟剛剛還鐵青的俊顏,在看到我痛苦的表情後,閃過一絲慌張。


    我睜大了眼睛,清晰的感覺到,我的下腹有一股熱流洶湧而出,那種感覺比痛更勝千倍萬倍。


    “醫生……季皓遠……”我雙手托著下腹,用僅有的一點力氣呼救。


    顧景舟就那樣定定的看著我,看著我難受,看著我掙紮,他卻一動不動。


    “顧景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害怕和恐懼將我包圍,我用盡全身力氣,大喊。


    這孩子來得有多麽不易,我不能,不能沒有它。


    “你說……什麽?”顧景舟這才驚醒過來,大步走到我跟前,揪著我的衣領冷酷的質問我。


    “求你……我欠你的,我拿命抵給你。”


    “可孩子……是無辜的!”


    我伸手,戰戰巍巍的拉著顧景舟的衣袖,他雪白的襯衣袖口瞬間多了幾個帶有血跡的手指印。


    “求求你……”我疼的直冒冷汗,幾乎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


    可是我仍然期盼著,希望顧景舟看在我們曾經夫妻一場的份上,救救孩子。


    “孩子?你怎麽會懷孕?”


    “什麽時候的事情?”


    “木向晚,你就是因為懷孕所以才要逃跑的嗎?”


    ……


    顧景舟一口氣問了好多問題,可是我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他的問題。


    心裏的焦急疼痛無助讓我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我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我配做母親嗎?


    我愛的孩子啊,你一定要堅強!


    媽媽一定!


    一定會讓你安然無恙的活下來!


    沒有人幫助我,我隻有讓自己堅強起來。


    “醫生!”


    “快給季教授打電話,木小姐有流產征兆……”小護士大概是聽到我房間有動靜,跑進來一看到這個場麵,嚇得大喊起來。


    頃刻間。


    醫生,護士,都跑了進來。


    我被抬到病床上,有人推著病床狂跑。


    我看著走廊上一盞一盞明亮的燈,燈光一閃而過,恍惚了我的眼。


    “木小姐,沒事的,季教授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了,你很快就會沒事的。”


    小護士看出了我的疲憊和無助,在我邊上安慰我。


    “我媽……幫我找到我媽!”我怕自己萬一有個閃失,我現在唯一能請求的人就隻有小護士了。


    雖然我知道,如果是顧景舟刻意而為,隻憑小護士是不可能找到我母親的。


    我卻還是抱著一絲希望,說不定小護士就幫我找到了呢!


    “告訴季教授,一定要幫我保住孩子!”


    我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交代後事。


    我想要保住這個孩子,就得讓我自己好好活下來。


    我會努力!


    親愛的baby,你也一定要堅強!


    “你放心,我會找到阿姨的!”


    “孩子也會沒事的!為了孩子,你要堅強!”


    小護士握著我的手,給我傳遞生命的力量。


    我努力讓自己的手指動了動,算是給了小護士回應。


    我被醫生護士推著,一直在奔跑,一直一直……


    時間好像過了好久,我感覺到我被移到了冰冷的手術床上。


    我聽到季皓遠跑了過來。


    顧景舟緊湊的腳步跟了過來。


    “季皓遠,你混蛋!”顧景舟竟然打了季皓遠一拳。


    “顧大boss,這裏是醫院,要算賬也請等我做完手術再說。”季皓遠擦著嘴角的血跡,不卑不亢,作為醫生他是個盡職盡責的主兒。


    “手術同意書給顧少簽字!”季皓遠甩了一句話,風一樣的進了手術室。


    我還有一絲清醒,我想知道季皓遠給顧景舟簽字的手術同意書,到底寫了什麽?


    “你不用緊張,婦產科醫生已經在幫你檢查了。”季皓遠走到邊上,輕聲跟我說。


    我點點頭,用虛弱的語氣告訴他,“孩子……”


    “我知道,你要保住孩子,但是要看實際情況,你得先保住你的命,然後才會有孩子……”


    季皓遠跟我講的道理,我懂!


    我已經盡力在讓自己保持清醒,我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季教授,緊急搶救是可以保住孩子,但是木小姐的身體恐怕會受不了……”好像是剛剛替我做檢查的婦產科醫生的聲音。


    “孩子,保住孩子!”我一再強調。


    剛知道自己懷孕的那會兒,我是那麽的不知好歹,還想著流掉它。


    現在,當我真切的感覺到它的脆弱時,我慌張了,我害怕了,我想要留住它!


    卻是那麽的力不從心!


    “保住孩子!”季皓遠轉達了我的心意。


    我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但我依舊強迫自己,要保持清醒。


    我要讓孩子感覺到我的堅強,我要給它傳遞愛的力量。


    “季教授,顧少不肯簽字。”有人進來跟季皓遠說。


    “他讓你出去跟他解釋。”


    “無妨,他是木小姐的前夫,不是家屬,不用管。”季皓遠竟然為了幫我保住孩子開罪顧景舟。


    我有些擔心的看著季皓遠。


    “沒事,他需要靜一靜。”


    “季教授,再觀察兩小時,各項指標數據穩定後就可以轉到病房了!”婦產科醫生長長的出了口氣,這更讓我深切的感覺到剛剛的危險離我那麽近,那麽近。


    “聽說是顧少推倒你才發生這樣的事?”季皓遠脫下自己的口罩,眼中有些隱諱的深意。


    我點頭。


    “也是顧少告訴你,你母親走丟了?”季皓遠再問。


    “是有人給我發了條短信……”


    “他是瘋了。為了報仇連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季皓遠的感慨讓我無言以對。


    我靜靜的看著吊瓶裏的藥水,一滴一滴滴下來,眼前越來越模糊。


    “顧少,你不能進去,這裏是手術室!”


    “顧少!”


    ……


    “如果你想讓她早點死,大可以隨心所欲,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季皓遠起身,攤開雙手,無所謂的看著顧景舟。


    我抬起沉重的眼皮,顧景舟昂貴的定製西服上,被我弄的滿是血跡,明明很狼狽,他卻依舊有種讓人不敢靠近的王者風範。


    “為什麽不拿掉孩子?”顧景舟一把推開季皓遠,走到我身邊,質問我。


    “是我的孩子,與你無關!”我對上顧景舟嗜血的眼神,堅定無比的回複他。


    “你的孩子?你跟誰的孩子?”顧景舟一把抓起我打著吊針的手,狠狠的捏著。


    我感覺我的手骨都快要被他捏斷了。


    “誰的都跟你沒有關係。”我看著自己血管裏的血倒流而上,手上的痛已經麻木。


    顧景舟聽到我這句話,棱角分明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怒火。


    可是,他看不到我的痛,感受不到我的無助!


    他害我朋友入獄!


    害我母親走丟!


    現在又要讓我打掉孩子!


    這個男人的心到底是有多冰冷?


    “木向晚!”顧景舟大吼著,一把扯掉了我手上的吊針,剛剛倒流的回血順著針管一滴一滴滴到我的臉上,和著我辛酸的淚水染滿整張臉。


    我想此刻的我看起來應該很恐怖吧?


    “顧景舟,你要害死她嗎?”季皓遠看到我奄奄一息的痛苦樣,跑過來一把推開顧景舟,趕緊將我的手止血。


    “無所謂了,我媽丟了,孩子也要離我而去,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顧景舟你不就是想讓我生不如死嗎?”


    “現在如你所願了……”我掙紮從病床上爬起來,抓起一邊還沒來得及收起的手術刀,想都沒想就往自己心口紮。


    “木向晚,你瘋了?”顧景舟眼疾手快,大手握住了我生生要戳下去的手術刀,鋒利的刀口割進他的掌心,瞬間鮮血直流。


    可能我是真的瘋了,我竟然看不到顧景舟留血的手,我竭斯裏地的喊著,“你不是想要看我的心是什麽顏色的嗎?我掏出來給你看啊!”


    我掙紮著,叫囂著,想要把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全部還給顧景舟。


    反應過來的季皓遠給我推了一針。


    原本就已經疲憊不堪的我,在藥效的作用下,緩緩閉上了眼睛。


    閉眼的那一刻,我看到顧景舟握著流血的手,沒有任何其他動作,他就那樣定定的看著我,眼神淩冽犀利,好像真的要看到我的心裏去。


    我不禁抿起嘴角。


    我竟然在顧景舟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擔心和不舍?


    好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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