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魔法文明沒有工業文明帶來的汙染,按理說不會有那麽多水汙染,但是細細想想,其實魔法文明的汙染危害要大得多。一點點煉金廢料的排放有時候比同體積的核廢料還要恐怖,各係魔法中都有許多直接改變物質結構的魔法,黑暗魔法更是代表。


    土係魔法中的高等岩石術是非常常用的魔法,它通過改變物質結構,使得岩石變得非常堅固。可是它同時會讓岩石失去原有的一些特性,當有高等岩石術做出來的石碗盛水時,除了那些鬥氣或者魔力改造過身體的劍士或者魔法師,普通人喝了會拉肚子。


    所以許多建築水下的部分都是用魔法堅固加深,或者鑲嵌鐫刻符文的方式加固,不然很容易讓居住者中毒。就跟食物一樣,浮雲大陸沒有相對高級的烹飪技術,甚至沒有這個詞語,做菜非常單調,一般都是放在鍋裏煮熟就吃,相當於,一鍋鍋大雜燴。隻有貴族稍稍講究一些,有添加其他食材讓食物變得美味。


    風係魔法中又有朝霧術,能招來麻痹五感的毒霧,本身就是一種空氣汙染,水係魔法中有腐水術、侵蝕魔法等等,火係魔法超高溫的火焰能讓物質過度燃燒,形成一些對人體非常有害的物質,這些都是汙染。更不用說那些陰冷特性的黑暗魔法,本身就是奴役生物和靈魂為基礎,單單是黑暗魔法帶來的陰氣就已經是巨大的危害了。


    如不是這個世界在能量層次上高得多,調節能力也強得多,不然一場魔法文明的大戰之後,便是寸草不生的荒地。


    浮雲位麵的高濃度酒居然是魔法師製作的,饒是羅伊明知道這個世界和前世差距很大也被嚇尿。掌握水係魔法的魔法師用酒來冥想,通過和酒內的水元素建立聯係,讓水元素開始活躍,逃離被固定的液體狀態,以達到剝離水提純的效果,間接提純酒精濃度。


    浮雲大陸強者為尊的思想已經貫穿數千年之久了,葡萄酒的酒文化也有不下千年曆史,但是葡萄酒幾乎和商業搭不上關係。原因在於,有能力製作出純度很高的葡萄酒的魔法師,不願意浪費大量的精力在為葡萄酒冥想上麵,因此高濃度的酒就顯得彌足珍貴。


    冥想提純酒精濃度的效率太低了,隻有魔力深厚,元素親密度極高的水係魔法師們身邊,才偶爾會有濃度頗高的高濃度酒,隻有大貴族才能偶爾喝上幾口,對於小貴族和平民而言,高濃度的酒不叫酒,而叫美酒。


    隻是一字之差,價值何止千百倍。


    而魔法師是不喝酒的,因為酒精會破壞他們的感知,導致他們對魔法的契合度下降,酒對他們而言毫無用處。


    不過羅伊即使是確定了以後的發展戰略,目前的艱難處境依舊是一個非常大的難題,首先他需要先把簡陋的伯爵府的所有權完全掌握,然後逐步擴大到佩羅小港,之後才能發展到戰略層次。


    佩羅小港的領主是維理伯爵,主人是伯爵府,貴族在平民眼中是遙不可攀的存在,隻要解決了伯爵府的控製力度的問題,佩羅小港隻是一個小問題。平民隻看從伯爵府出來的是貴族,他們可不知道出來的貴族是誰,無數年的貴族統治早就讓平民們對貴族有一種深入骨髓的盲從,每一個平民的理想幾乎都是成為一名高高在上的貴族,哪怕隻是榮譽層次的勳爵,對他們而言也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就在羅伊思考著如何最安穩地把伯爵府整頓下來的時候,一件他意想不到卻必定會發生的事情,讓他毫無障礙地掌握了對伯爵府的所有權。


    薩魯特法師來訪。


    羅伊在市麵上買了些最劣質的海鹽回來,一走進庭院,結果發現薩魯特法師正在和管家費德勒談話。費德勒雖然老是欺負羅伊·維理和迪莉婭,但是對薩魯特卻是不敢有半點不敬,畢竟薩魯特可是一個高級魔法師。


    高級魔法師和高級鬥士一樣,隻要為皇室服務便能得到一個男爵爵位和領地,即使不願意犧牲自由,成為其他貴族的中堅力量,也有許多貴族會給予很大的優待,相當於小半個男爵,遠比他這個管家身份尊貴得多。


    “薩魯特法師,今天怎麽有空來這裏?”羅伊一進門就開口道。他總感覺今天的薩魯特法師有點奇怪,身上好像有一種和以前不太一樣的氣息。


    管家費德勒有點詫異地看著羅伊,距離上次他聽見羅伊說話已經足足有三天了,這三天內羅伊非常沉默,總是把自己鎖在房間裏,足不出戶。此刻羅伊眼中偶爾流動的目光讓他非常詫異,絲毫不像一個智弱所有的呆滯,隻覺得羅伊的身上好像發生了什麽。


    此刻的羅伊一開口就是很有條理的一句話,雖然很簡單,可很明顯是以前智弱的羅伊不可能有如此語氣,一絲以前智弱時的稚嫩都沒有,而且神情很自然,身上有一種讓他看不懂的淡淡的氣質。


    薩魯特法師看到羅伊回來,熱情地上前摟著羅伊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太好了,領主大人,你終於回來了。看到你我就感覺自己看到了新生,以前我總是陷在那無盡的煉金實驗中,久而久之都麻木了。直到領主大人的到來,讓我打卡了一個新世界啊,我已經忘記了我多久沒有驚訝過,多久沒有探知欲了。你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探索這些秘密就是我前進的動力。你瞧,我一恢複對魔法和煉金的熱情,我就突破晉級了,領主大人簡直就是我的幸運星啊!”


    羅伊一愣,看著顯擺自己的薩魯特,頓時意識到薩魯特應該是突破了高級魔法師,成為了大魔法師了,剛才羅伊感受到的若有若無的威壓氣息就是剛剛突破,氣息不穩泄露導致的。


    薩魯特是個很注重貴族禮儀和等級製度的魔法師,從剛才對羅伊的稱呼就能發現一二。大魔法師如果為帝國服務,至少可得男爵爵位,好的能有子爵爵位,但是在地位上和伯爵等同。因為一般為了防止貴族泛濫,伯爵以上爵位封爵數都是固定了,想要封爵,就得等位置出現空缺,除非立下大功勞得到特許。


    大魔法師雖然是男爵或者子爵地位,但是實際地位和伯爵一樣,這是位麵公認的“規矩”,因此薩魯特甚至摘掉了“您”,換成了“你”。


    同等級的貴族之間也經常用您這個詞表示尊敬,但是薩魯特身上散發著滿滿的市井小人氣息,好像那種突然得誌的小人物一般,迫不及待表現自己,直接把自己拉到了和羅伊同等的地位上。


    羅伊感覺很好笑,好像遇到了一個童心未泯的老孩子,薩魯特這時候擠眉弄眼的樣子反而讓他感覺更舒服,如果薩魯特和他打官腔,他反而不太喜歡。


    “恭喜薩魯特法師晉升大魔法師,羅伊暫時拿不出賀禮,等到有了再補上。”羅伊笑嘻嘻地說道,露出市井小人常有的斤斤計較,賊眉鼠眼的表情。


    很明顯羅伊的做法更貼近薩魯特的生活,薩魯特哈哈大笑著摟著羅伊,然後小聲地說道:“賀禮?嘿嘿,你現在就能拿出來,我要你的體液,包括汗液、尿液、口水還有那個。哦,對了毛發也要一點,上麵的,下麵的,頭上的頭下的都要。”


    羅伊滿臉冷汗地抹了抹額頭,開玩笑,其他的可以,老哥兩世處子精給了你?玩我咯,惡心不?兩世的純潔啊,兩隻青春小鳥兒!羅伊心中還在想,你想要,我怎麽給?手打?單打?混合雙打?羅伊發誓他絕對沒有這個經驗。


    “對了,這東西,簽了,高級契約書,有危險直接可以發送最簡單的求救信號給我。”薩魯特掏出一張畫著魔法陣的羊皮紙說道。


    羅伊看著手中的高級契約書,心理有些感動。這張高級契約書是很大眾的忠誠契約,其上的條款不多,比一般男爵的忠誠契約的條款都更少,隻需要付出最基本的忠誠,甚至不需要付太多的責任,相對來說非常自由。


    但是對目前的羅伊來說,這幾乎和頭上突然掉下個餡餅沒什麽區別。以羅伊現在的狀況,哪怕是一個初級魔法師也不會願意為他效力,薩魯特的這份契約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回報的。


    一旁的費德勒管家早已目瞪口呆,他意識到了一個他連想都不敢想,但是卻是事實發生的事情,羅伊已經恢複正常了。想到自己以前做過的那些事情,甚至還捏在手上的伯爵印章複刻,眼中閃過一絲凶光,但是馬上便熄滅了。


    代表伯爵權力有三樣東西,伯爵令,爵位委任書以及伯爵印章。佩羅港這邊的伯爵府隻有一個伯爵印章複刻,通常是用來簽署一些不算太重要的文件,其餘代表爵位權力的東西都在維理港,被菲拉爾侯爵把持著。


    但即使隻是個伯爵印章複刻,在佩羅這個小地方也是最高權力象征,費德勒通過這枚伯爵印章複刻得到了很多利益。這些利益雖然在那些貴族眼中不算什麽,但是在他這種小人物眼中,絕對是豐厚的油水。


    羅伊一旦恢複正常就勢必會讓他把持著的伯爵印章複刻交出去,這是他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果然,他有這個想法的時候,羅伊說話了。


    “費德勒管家,麻煩把我的伯爵印章還有委任書拿來,我要讓薩魯特法師成為我手下我親手委任的首席魔法師。”


    費德勒聽完,身子頓了頓,但還是去將東西拿來。他想過逃跑,想過暗害羅伊把持印章,反正羅伊的身份即使是佩羅港知道的人也不多,平時也沒有一個伯爵的樣子,大家都知道伯爵府有個智弱的孩子而不是伯爵。在他們的意識中,真正的伯爵高高在上,肯定在維理港的豪華伯爵府內。羅伊如果遇害,隻要他消息封鎖,相信要隔一段不短的時間才會被發現,足夠他打點好一切卷鋪蓋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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