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羅伊所說,和人魚帝國通商確實利益遠大於弊端,前提是在沒有暴露之前。和海族通商,會被臨海國家認為是在資敵,因為海族和陸地百族水火不容。


    海族種族無數,除開兩大帝國之外,還有無數的小國,因為海洋領土富裕資源豐厚的緣故,那些小國也不會比陸地上小國的實力差。因此,商隊經常在海上被海族襲擊,甚至不知道是那個海國的海族幹得。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每一個海國的海族,遇到可以吃得下的商隊時,都會毫不猶豫地這麽做。


    為什麽?海洋之中冶煉極為不易,陸地上的東西在海洋中可謂是珍品,得到一點點就是暴富。某些陸地上精致的工藝品,在海底被炒到一個令人驚訝的價格。海底以某些經過魔法處理過的貝殼當做貨幣,如果換成陸地上的說法,一個小小的工藝品,就價值十萬金克拉以上的天價。


    當然,這類工藝品還是少數,那些遇到海水浸泡就毀掉的工藝品或者其他東西,才有這個價值。而且陸地的美食在海底非常受歡迎,特別是一些蔬菜,醃製品和果品等等,都是非常稀少昂貴的東西。


    這些東西一旦被海族得到,海族們就會用各種辦法保存起來,比如說,用肺部吐出的泡泡凝結成一個隔水的小球,將東西放在裏麵帶入海底。


    而且,還海底最昂貴的東西,還屬那些珍貴的烈酒。別說海中喝不了酒,海族雖然喝酒不易,但是海族對酒精有非常病態的渴望。海族對水的需求非常苛刻,特別是一些水的質量很好的海域,比如說是一些火山口附近,海洋資源豐富,或者是靠近海洋島嶼的大陸架附近,經常會有無數的海族居住。


    海族雖然是海族,但不是完全居住在深海的種族,更多的海族都生活在海中靠近陽光的海域。這也極大限製了海族領地的所謂“富饒”,畢竟海洋中陽光能夠照射到,並且底下有地表可供居住的地方並不算很多。


    在海族中,那些隻能生活在深海,亮度很低區域的海族,相當於陸地上的貧困戶。


    海族對酒精的病態需求還要源於矮人族發明了麥酒之後。在海族第一次嚐到麥酒的時候,還隻是麥酒的木桶落入海中,酒桶裏的酒精滲入海中被海族不小心喝到的。從此以後,越來越多的海族對船隻發起進攻,目的就是為了嚐一嚐傳說中,陸地種族的絕佳飲品。


    這也是最初陸地和海洋的種族從互不幹涉走到敵對的根本。


    當然,陸地種族對於這一切毫無所知,他們隻知道,海族成天攻擊船隻,造成極大的破壞性,可是根本不知道他們攻擊船隻的收益是什麽。


    艾薇拉想起曾經嚐到過的“美酒”,那種被海族命名為“伊絲美露”,意指清晨的第一道甘露的飲品,就有點口水直流。可是和羅伊的談判還在僵持當中,因為艾琳娜堅持自己才是那個和艾薇拉簽訂契約的人選。


    “不行,說什麽我都不答應,簽訂契約,我這個公主比你合適一百倍。我有外交權限,可是你沒有,你一旦和帝國簽訂任何利益上的契約,你就是背叛萊恩帝國。所以,這個人選必須是我。”艾琳娜堅持不讓步地說道。


    “貿易是我提出來的,我是發起者,我更有資格擔任這個負責人才對,就算你是公主殿下,但是你的身後還有非常多的敵對勢力,你的任何舉動都被嚴密監視,我信不過你。相反的,有維理港作為中轉的我,才是最好的人選不是嗎?”


    “可是……”


    ……


    艾琳娜堅持主見,當然羅伊也不想讓出這個機會,畢竟在場誰都知道,和海族簽訂貿易契約又身敗名裂的可能,但是毫無疑問的,風險很大,收益同樣巨大。首先一點就是,巨大的貿易吞吐量,其中帶來的利益完全無法用常理估算。而且,羅伊也在想方設法地讓自己的存在更有價值,因為他一直擔心,某一天會被萊恩帝國皇室所拋棄。


    如果羅伊成為海族合作的代言人,就意味著羅伊的價值提升了無數倍,他再也不是可有可無的人。而且一旦劍神教會發現羅伊是假冒的蒙恩者,羅伊勢必會被神教追殺,海洋還能為他提供一個生路。


    在海上,沒有人能說比海族還要強大,有海族的保駕護航,羅伊自信可以從海上跨越到位麵的任何一個角落。


    “那好,那我們就讓艾薇拉公主自己來選擇可以吧?”羅伊是在受不了艾琳娜的糾纏,再糾纏下去,很可能就要錯過圍剿巫妖的最佳時間了,可是艾琳娜依舊絲毫不鬆口。


    “好,就這麽辦。”艾琳娜說道,她堅定自己一個帝國公主的身份,肯定要比羅伊一個小伯爵有重量得多。


    “艾薇拉公主,我擁有附近最大的港口維理港,北邊是礦產豐富的地區,生產非常多的礦石、水晶,我可以提供海族們非常需要的,可以用來進化海水汙染的清潔水晶和增加海水氧氣含量的呼吸水晶,和我合作是最好的選擇。”羅伊說道。


    “艾薇拉公主,別聽他的,我是整個帝國的公主,我的身後是一個強大的帝國,他有什麽,我有比他更好的,他的資源豐富,我有比他更多的,我才是最佳的合作夥伴。況且,請恕我多嘴,和海族合作,沒有皇室的監督下,我們帝國並不會放任這個貿易的產生。”艾琳娜話語中帶著誘惑也隱隱帶著威脅。


    艾薇拉聽到艾琳娜的話後眉頭一皺,顯然是對艾琳娜隱隱的威脅不太滿意。


    “伊莎。”艾薇拉回頭,對著那名看上去十分羞澀的蚌人少女說道。


    伊莎緩緩“走”出人群,這種走,卻讓羅伊十分驚訝。先前,他隱約看到蚌人少女有一雙腳,可是這時沒有人群和艾薇拉的遮掩,他才發現,蚌人少女的雙腳根本不能算作真正的雙腳。


    伊莎的下半身,兩隻腳在小腿處並攏在一起,就好像前世的畸形嬰兒,小腿到腳掌完全合攏到了一起,腳掌外麵還有黏糊糊的肉質流體一樣的東西組成一條透明的尾部,就好像魚的尾鰭。


    蚌人少女伊莎,搖動著“尾鰭”,走到艾薇拉身側,張開半遮半掩的蚌殼,將自己精致到極點的麵目暴露在眾人的視野之內。


    蚌殼張開的一瞬間,羅伊好像感覺整個天空都亮了起來,同時也感覺到自己被一雙清明到不能言語的雙眼完全看透,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擺在別人眼前,自己赤身站在這視野內一樣。


    蚌人少女伊莎張開的蚌殼很快便合攏,對著艾薇拉輕聲說道:“她對你有敵意,她妒忌你。他也不是什麽好人,心思很多。小心他後麵的那個中年人,他很瘋狂,也很危險。可是……”


    艾薇拉點點頭,不需要伊莎說哪個人,隻用一個“他”字,她就知道伊莎在說誰,伊莎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精神暗示。最後的話伊莎沒有說出口,但是伊莎給了艾薇拉一個隱晦的感覺。這種傳遞感覺的能力,便是蚌人少女的一個特殊的種族天賦。


    艾薇拉麵露笑容,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羅伊和艾琳娜,然後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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