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安暖低垂著腦袋,猶如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孩般。旁側,楚喬靠在車內的椅背上,邪魅狂野的俊臉上冷若冰霜。氣氛很是緊張,直接降至到冰點。


    “我的話,你是沒有聽見,還是把它當做耳邊風了?嗯,安暖,你膽子越來越大啊。”薄唇中溢出危險至極的氣息,渾身散發出冰冷入骨的寒氣。


    安暖依舊低著頭,一言不發,柔順墨色的發絲擋住了柔美的側臉,看不清那張精致俏麗小臉上的神色。見安暖居然敢不回答他的話,楚喬氣息瞬間更加陰沉,一股無名火更是燎燎平原般熊熊燒了起來。


    大手驟然伸出,速度拽住安暖的皓腕,力氣大到幾乎要把安暖的骨頭捏碎般,來泄憤。


    安暖本來就怕疼,往日被楚喬欺負的時候,她都是拚著一口氣,咬牙忍下來了的。


    可是這會,安暖覺得自己很委屈,明明是他在工作,她等那麽久都不見他出來,而她又不認識去古堡的路……他怎麽可以把所有的責任都怪在她的頭上,明明他也有過錯的。


    水漣漣靈動的雙眼中疾速積聚著一層層的霧氣,“啪嗒啪嗒”,豆大的淚水便從眼眶中掉落,垂直滴落到白色的裙裾上,渲染出一朵朵的絢麗的淚花。


    車內寂靜無聲,安暖此刻略微抽噎的哭泣聲,還有眼淚掉落的聲音,都無比的清晰的傳入楚喬的耳中。莫名的,楚喬覺得這些聲音很是刺耳。


    黝黑銳利的眼角微瞥下被墨色柔順長發擋住的側臉,視線往下一,看到一顆顆掉落的眼淚,唇瓣微抿,邪魅狂野的俊臉上看起來十分的不好。大手愈發大力的捏緊著不夠他手掌寬大的手腕,無言中在傳遞他的憤怒和不耐煩。


    可是今晚,安暖一直偽裝起來的堅強終於支撐不住,隨著手腕上傳至四肢百骸的刺骨的痛,緊忍著的情緒,僅僅剩下的一點點理智,轟然倒塌。


    隨之下來的結果,便是安暖扯開嗓子的崩潰大哭,委屈至極。


    安暖真心好難過,早上被書記色狼差點侵犯,雖然被葉子安和夢嬌救出,可是其中受到的驚嚇可不少。然而安暖怕他們擔心,便一直佯裝自己無事。可是,那一幕幕惡心到令人胃部翻江倒海般嘔吐的陰暗和邪惡,一直在安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還有之前的種種,被楚喬虐待,殘忍對待的一幕幕,在此刻如同電影播放般,快速地掠過安暖的腦海。


    安暖給人的感覺便是一個很溫暖愛笑的女孩,那是因為她總是會把生活中的不愉快和陰暗給過濾掉,記住美好的,幸福的場景。可是,這些日子來,遭遇過的一切,壓迫得安暖沒有辦法去呼吸,逼迫著安暖走向了自己最不屑的一條路。


    這些,都是安暖最不能接受的。


    她難受,她恨楚喬啊,是楚喬忽然的出現,把她的生活弄得亂七八糟的。她不能回學校,她麵臨著取消畢業資格的危險,她難以實現她演員的夢想。在麵對閨蜜朋友的問話,她不敢把自己真實的說出來,她怕被鄙視,怕被遺棄。


    當陰暗全部欺壓過來,再快樂的天使,也會崩潰。


    黝黑冰冷的雙眼凶狠地瞪向旁邊嚎啕大哭的安暖,可是崩潰中的安暖毫無感覺,或者是已經麻木,她需要的是宣泄。


    晶瑩剔透淚珠如斷線的珍珠,顆顆不要錢的滑落。因為大哭,巴掌大精致俏麗的臉頰上暈染上一層粉紅,細膩的眼皮在大哭下快速的高腫起來,很快便如桃子大小,看起來異常讓人心生憐惜。


    楚喬冷眼看著哭勢愈發厲害,而且還壓製不住的安暖,濃眉高高蹙起,冰冷黝黑的雙眼夾著一絲的慌亂無措。


    “不要哭了,再哭就把你丟到狼群,讓它們吃了你。”咬牙,楚喬惡狠狠地威脅著。似乎安暖要是再敢哭,掉一顆眼淚,他立刻就把她丟了。


    一想起那些眼睛冒著幽幽的綠光,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牙齒的野狼,安暖渾身便是一陣戰栗。這麽一想,安暖更加害怕,哭得便更厲害。期間,安暖還不忘大聲嚷嚷,哭著似乎要斷了氣,向楚喬控訴著,“你就是……欺……負我,嗚嗚嗚,你想讓……野狼吃……吃我肉,嗚嗚。”


    臉色一沉,楚喬喊了一聲停車,打開車門,大手一動便要把安暖甩出車外。察覺到危險,安暖雙手下意識地便死命地抱住楚喬的手。哭著哭著,又害怕,一口氣沒上來,精致俏麗的小臉蛋愈發蒼白,粉嫩的兩片唇瓣張開,使勁的吸著氣,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仿佛一條瀕臨死亡的魚。


    黝黑銳利的雙眼一暗,甩出去的大手立刻該為抓回來。瞬間,安暖嬌小柔軟的身軀便完全落入到楚喬寬闊的懷抱中。低頭看著懷抱中拚命喘氣的人,臉色逐漸由白慢慢變成青白,粉嫩亮澤的唇色也失去了原來的色彩,楚喬心中一緊,朝著開車的保鏢怒吼一聲,“立刻回古堡,把喬恩叫過去。”


    兩隻大手緊摟著安暖,楚喬壓根沒有意識到他現在多麽緊張驚慌的神色,連同眼中都浮現了一抹害怕,害怕失去。


    楚喬記起喬恩之前給安暖檢查,說過安暖心髒不太好,而且在之前的巨大驚嚇中受到了嚴重的影響。


    “痛……好痛……”安暖意識逐漸薄弱,漆黑靈動的雙眼中無神的睜大,眼角的淚水依舊在悄然無聲的流下,一隻小手緊緊地揪著自己左胸口處的衣服,揉成一團。安暖隻覺得自己心髒很痛很痛,一陣又一陣的,唇瓣中透著難言的痛苦,低聲呻/吟著。


    痛苦壓抑的呻/吟聲落入楚喬的耳中,黝黑的雙眼盯著愈發發白的精致小臉,心被她喊叫的聲音一點點的揪緊。大手驀然抓住在揪衣服的小手,用力的握著,薄唇不停地重複著,“不痛,不痛……”


    楚喬沒有想到那麽一天,會對自己仇人的女兒束手無策。此刻,楚喬優雅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邪魅狂野的俊臉上冷漠無情,平靜得駭人,似乎對房間裏麵的事情毫不在乎。可是,沒有人知曉楚喬此刻十分的矛盾,他一邊在想著安暖是他仇人的女兒,她的父親就是害死他雙親的凶手,把安暖折磨成現在的樣子,他應該高興。可另一方麵,內心處的空洞和緊張,在說明著他並不想安暖死,至少不是現在。


    夜幕愈發沉重,房間內,白色的身影在不停地移動著,忙碌著,先進的大型醫用器材和刺亮的手術燈渲染下,室內的氣氛越來越凝重。直到天空漸漸露出絲絲的白色,經過一夜的搶救,喬恩一臉疲憊地走出房間。


    楚喬雙腿動了動,大手抬起放在大腿上,抑製了他要起身進去的衝動。由著護士卸下身上的手術服,徹底清洗後,喬恩一身潔淨的休閑服走了出來。


    溫潤的雙眼看到沙發上高貴如斯,注定是王者的男人,喬恩眼中沒有以往的清明,露出絲絲的複雜。更準確來說,還帶著點點的責備。


    “大概是受到驚嚇刺激,激發的突症。”喬恩主動地告訴楚喬,神色有些猶豫,之後繼續說道,“我替安暖檢查過身體,她小時候做過尿毒症手術。照著現在安暖的身體情況來看,安暖出生的時候,或者在母體時便受到嚴重損傷,所以身體比起一般人都要虛弱。”


    說到此處,喬恩停住了。


    夏家對楚喬傷害,還有楚喬對夏家毀滅性的仇恨,這些喬恩沒有辦法阻止,也不會插手。可是如果可以,喬恩希望楚喬能夠放過安暖,畢竟她已經很可憐了,不要讓她再無辜受連累。


    “楚少,不要再折磨她了,她已經……”躊躇了一下,喬恩冷靜地開口勸道。隻是話還沒有說完,被接收到楚喬嗜血冰冷的威脅,喬恩臉色一頓,暗中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心髒悸痛這種病根本無法用手術或者藥物根治,隻能是病人在良好的環境,逐漸的恢複良好正常的狀態,不受到任何的刺激,才可能會減少複發的次數,減少痛苦。喬恩把能抑製心悸的藥交給王媽,並詳細地囑咐幾項注意事項,便隻能帶著自己團隊離開了。


    喬恩離開後,楚喬依舊坐在沙發上。黝黑冰冷的雙眼微微覷向緊閉的房門,偉岸的身上散發出駭然的煞氣,冷漠地問道,“今天誰跟著她的?”


    安暖出門,楚喬都會派人暗中跟著。今天跟著安暖回影視學院的保鏢站了出來,渾身戰栗,緩緩把安暖今天的事情匯報。


    “她表演後去了領導辦公室,然後呢?”楚喬冷瞥了那個保鏢一眼,冷聲問道。


    唇瓣哆嗦了幾下,保鏢渾身抑製不住的顫抖,雙腿一軟,雙膝“砰”一聲跪在地上,“那個領導企圖不軌,後來並沒有得逞。隨後夏小姐被同學送到學校醫務室休息,幾人吃過飯以後她便到博影樓下等了幾個時辰。”


    保鏢以為,楚喬恨夏家,所以即便安暖出了事情,他都應該堅守在自己的崗位,無動於衷的。


    可現在看來,顯然並不是這樣。


    嘴角冷勾,楚喬站起身,走向房間,丟下一句冷透心扉的命令。


    “森林野狼最近食物不多,該做做善事的。”


    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其餘的保鏢上來,將跪在地上的人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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