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情好啊,我們正愁沒有熟悉的向導呢,瓦格密爾這地方,我們都是第一次來。”雷利笑眯眯的回道。


    “雷利閣下……”洛克菲勒雙眉倒豎,忍不住要怒斥。拉姆斯登是什麽人?除開教皇,神國最頂尖的七人之一,雷利竟然當做遊玩的向導?


    “洛克菲勒,退下。”拉姆斯登叫住了他,他恨恨的瞪了雷利一眼,退到了拉姆斯登的車駕旁。


    樞機主教看著滿臉坦然的雷利,心底無奈的暗歎口氣。


    一直以來,他都沒想好到底如何處置,哦,說處置還不太準確,應該是如何對待雷利。他的確起了愛才之心,想收服雷利,但顯然,雷利根本不是甘居人下之輩。這點在瓦茲那邊從他追殺雷利開始,到殺海妖結束中雷利的種種表現,他早就看出來了。


    但對於他這樣一個久居高位,自詡手腕才能和魔法都難有人匹敵的人而言,越是雷利這樣的,收服之後成就感就越強。


    而現在,雷利在人情世故,出事手腕上表現出的圓滑成熟,又超過了他的想象。簡而言之,真是裝神像神裝鬼像鬼,他何嚐看不出雷利說什麽要去恩布拉山脈欣賞奇景異色完全是鬼話?


    他這樣的人心誌之堅毅常人難以想象,動了心思就不會放棄,所以他要去布雷斯特實際上也是臨時決定。他要看看雷利到底要幹什麽,既然常規的方法,例如高官厚祿,甚至高深魔法的學習機會都無法對雷利奏效,那麽就采取別的手段好了。雷利這樣的人,肯定有其明確的目標,那麽要實現其目標,肯定就有需要。說穿了,利益決定一切,隻要他能給出雷利需要的利益,不愁雷利不為他所用。


    而在瓦格密爾有他給不了的利益嗎?他深信沒有。


    當然,他也不可能完全為了雷利而跑一趟布雷斯特。雷利再重要,也重要不過他個人在瓦格密爾的地位權勢。正好他回到安德爾後,就通過他的個人渠道獲知了一些格雷戈裏動向的消息。他需要去一趟布雷斯特,以防止老對頭玩什麽花樣威脅到他。至於布雷斯特是格雷戈裏老巢的問題,他根本不擔心。在神國,教廷牧師地位至高無上,更別說他身為七大樞機主教之一。如果他在布雷斯特出了任何問題,格雷戈裏首先就要謝罪下台,失去權勢地位。


    樞機主教團以下,多的是人覬覦主神殿大光明宮裏那張紅色圓桌周邊的七張椅子座位。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對雷利說道:“立即動身吧,看樣子晚點會有場大雨,最好及時趕到盧加鎮住宿,雨天趕路可不是什麽令人愉快的事。”


    按現代說法的話,盧加屬於安德爾的衛星城,來安德爾的路上拉姆斯登大致介紹過一些神都的地理狀況,雷利記得很牢——當然他是為了一旦需要方便跑路——聽拉姆斯登都這麽安排了,顯然是絕不會放雷利自由離開了。


    雷利當然沒法掙紮,乖乖的跟在了拉姆斯登車駕後麵。


    出城之後,天空便飄起雨絲。一路往南,他們終於在雨勢漸急的時候趕到了盧加。拉姆斯登這趟乘坐的是普通馬車,護衛方麵除了跟他去瓦茲的那批樞機主教禁衛團的一隊人外,也隻帶了洛克菲勒和箭鷹的一個二十人小隊隨行,整個看去就像一般的瓦格密爾富商權貴車隊。比起他趕回安德爾時,沿途不斷加派的大批衛兵相比,低調了很多。


    盧加在第一波魔潮中受到過深淵惡魔的襲擊,但安德爾守軍支援及時得力,所以受創並不深,恢複得也很快。不過魔潮終究造成了些影響,外出商旅有所減少,所以拉姆斯登和雷利他們得以在鎮中心包下了一整間旅館休息。對於這個世界的權貴富商來說,這是常事,並不算什麽張揚驚人的。


    雨在晚上就停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們繼續上路。經過十餘日的旅途,他們順利抵達了布雷斯特郡。


    令雷利頗為意外又極感興趣的是,他們進入布雷斯特後抵達的第一座,也是布雷斯特最北方的城鎮,就是梅斯——那個死鬼商人瑞普利的家鄉。而進城後他更得知,梅斯也是布雷斯特的第二大城,僅次於郡府安卡亞城。


    雷利本來還想試探一下拉姆斯登知不知道這個情況,但當樞機主教說出這一路趕路辛苦,大家在梅斯休息兩天的話後,他就知道不必試探了。


    就和他說要去恩布拉山脈南翼欣賞風景一樣,什麽趕路辛苦也是拉姆斯登的鬼話。瓦格密爾道路狀況良好,隻是途中偶有幾成被深淵惡魔破壞的路段而已。而且他們也是早出晚宿,作息規律正常的很。對於這支人人都身懷不凡武技或者魔法的隊伍而言,這有什麽辛苦的?


    雷利原本提議走快點,但都被拉姆斯登以他要查看沿途魔潮造成的破壞程度為由拒絕了。


    顯然,拉姆斯登也獲知了瑞普利的來曆,所以要在梅斯做一番查探。正好對他而言這也是兩便的事情,雷利自然不會拒絕。他知道,拉姆斯登肯定也猜到他已經查到了瑞普利的來曆。


    拉姆斯登在路上多次試探他對於月亮河旅店爆炸案的態度,都被雷利含混其詞的蒙混過去了,但拉姆斯登起了疑心的肯定的。不僅懷疑雷利很關注這件事,而且也懷疑這個爆炸案和拉姆斯登自己有關。


    梅斯常住人口在八萬上下,接近埃納的三倍,繁華程度更是遠勝埃納。據拉姆斯登獲知的情報,梅斯在第一波魔潮中沒有受到任何深淵惡魔的侵襲,算是非常幸運的。不過它周邊很多小村鎮卻沒逃過,因此大批災民湧入梅斯避難,情形類似埃納。因此雷利他們抵達的時候,梅斯人口以超過十萬,和郡府安卡亞相當,所以整個城市顯得異常喧囂嘈雜。


    拉姆斯登很不喜歡這樣的環境,催促隊伍加快行程趕到他們預定要住宿的旅店。據雷利觀察,這一路他們在各地的住宿都是抵達後直奔相應旅店,顯然拉姆斯登雖然低調,但早沿路安排得力心腹布置好了一切事宜。


    不過這次他們沒有之前一路那麽順利了——才進城不到半小時,就被一隊巡邏的士兵攔了下來。


    因為信仰光明之神佩羅的原因,瓦格密爾的軍隊軍服製式以藍白兩種天空色澤為主,藍色屬於騎兵團,例如箭鷹,白色則屬於步兵。然後,不同歸屬或者不同用途的兵種,會有鑲邊顏色的不同變化。眼前這支攔住雷利他們的,白色軍服鑲紅邊,這是各省地方駐軍的領主禁衛。


    領頭的軍官詢問他們是哪裏人,來梅斯要幹什麽。但前麵那些箭鷹的騎兵哪裏看得起這種地方衛隊,就算是領主禁衛,一個個冷眼瞪著,無人回答。要不是沒得到命令不敢輕舉妄動,他們早把直接策馬把這些攔阻的士兵撞飛了。也是為了不驚動沿途的地方官員將領,這些箭鷹的騎兵都沒穿著軍團鎧甲,隻是身著普通甲胄,否則這些禁衛士兵早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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