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聽不懂了,女子也知道她聽不懂,可女子並沒指望她現在能懂,因為她知道她早晚有一天會想起一切,那時候她便會徹底明白她的話。


    女子繼續說:“他來了。曾經的他是毫無希望,可現在不同了,現在的你是為他而存在的,你的身體,你的生命,你的靈魂都已屬於他。”


    淩很不解:“他到底是誰,為何我的一切都要屬於他?!”


    女子笑了笑:“這是你的覺悟,你的選擇啊!哎,一切都太久了,你都記不起來了,不過你會想起來的。很快,不會太久了。”


    淩越來越感到迷茫,每當淩麵對眼前這個女子時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當然,麵對斷魂也是如此。淩知道,她自己是被斷魂從外麵抱回來的,他們之間的關係隻是一種形式而已,可淩每感覺到她與他與他們之間有一種割舍不掉的情感。淩能看得出來,斷魂和這個女子都很厲害,他們似乎什麽都知道,但他們又什麽都不肯說出來,即便有時會說(比如剛才),他恩也總是說得很深,很遠,她什麽也聽不懂,他們似乎就因為她什麽都聽不懂才會說。


    淩從來都不知道這個女子叫什麽名字,因為沒有提過她的名字,斷魂也一直都叫她“姐”。但她又有一種錯覺,她似乎聽過這個女子的名字,隻是因為太久了,所以這個名字已然忘卻。不過不要緊啊,與斷魂一樣喊她姐,也是挺好的嘛。既然挺好的,那知不知道她的名字又有什麽關係呢?或許她也不想讓人知道她的名字,如果她想,那麽她遲早會說的,又何必去問呢?


    “奧。”淩應了聲。


    女子笑道:“好了,他已經進了蒼雪宮了,我們去看看吧。都好久沒見了,你哥也應該要回來了,今天可是心大喜的日子,我們也不應該總躲在房裏,也要去幫幫忙啊!”


    “好啊!”淩一口答應。


    從後麵出來,遠遠地就聽到有人在喊:“斷魂!斷魂......”


    所有的人被他這麽一喊,都停下手中的活將目光投向了他,有的在禦膳房忙乎的也被他叫了出來,刹時,整個蒼雪宮裏一片安靜。龍藍這下才意識到蒼雪宮裏正在辦喜事,自己的大聲嚷嚷似乎打擾了他們的工作。龍藍尷尬地笑了笑:“沒什麽,你們繼續,繼續,我隻是找斷魂。”


    此時,房也從內屋出來了。二十八星宿都見過龍藍,房也不例外。房見到龍藍很是吃驚,要知道龍藍很少出鳶煙,也難得來一次蒼雪宮,房激動地一下子不知幹什麽才好,愣了半天才反應回來應該做他作為一個臣子該做的事情。


    房跪下,額頭碰到地麵,很緊張的說:“屬下該死,不知王今天會來,有失遠迎,請王恕罪!”房說完並沒有起身,和剛才一樣保持著同樣的姿勢。


    所有在場繼續忙乎的人聽房這麽一說,雖然不知道這個王到底是誰,不過見房也跪下了,便知道他是個很重要的任務,不管三七二十一也都紛紛跪下,頭碰到地麵與房保持一樣的姿勢,嘴裏重複了一遍房剛才說的話。


    龍藍此時更為尷尬,他沒想要這樣,他也從來都不習慣這樣。但他畢竟是一個王者,有著王者的沉著和魄力,他笑道:“我從未告訴過你們我今天會來,所謂不知者無罪,你們又有何罪?都起來吧!”


    大家聽了龍藍的話都起身了,但誰也沒有再繼續手中的活。


    這是,其他的六星宿也都出來了,他們見到龍藍,也和房一樣,先愣了一下,然後也準備行禮,然被龍藍製止了。


    龍藍上前,道:“朋友,僅此而已,懂?”


    七星宿互相對視了一下,異口同聲笑道:“懂!”


    龍藍也笑道:“懂就好,懂就好!”然後他又轉身對那些傭人說:“你們繼續忙你們的,別管我!”


    聽到龍藍的話,他們議論了一番,然誰也不敢再繼續。


    亢見此景,對他們大聲說道:“王叫你們繼續幹活,你們沒聽到嗎?!”


    被亢這麽一叫,大家都失神了,然很快他們就照著亢的意思去做了。整個蒼雪宮內又響起了擺盤,移桌,吆喝等各種雜亂的聲音。


    龍藍拍拍亢的肩膀道:“還是你厲害。”


    亢淡然一笑:“讓王見笑了。”


    龍藍反駁道:“不是王,是龍藍!龍藍!”與此同時龍藍一把按住亢把他抵在一枝大柱上,逼著亢:“快!快叫我郎蘭,不然我快要打人了!”


    亢簡直被他弄得哭笑不得,迫於無奈最後隻好越過君與臣這個本不可能逾越的界限向龍藍妥協。在一旁見的人也笑的不亦樂乎。


    哪裏有點王的威信,簡直是一個孩子!


    “對嘛,這樣才乖!”龍藍鬆開亢,然他似乎還沒鬧夠,他指著其他六人:“還有你們......”


    還沒等他說完,其他星宿便笑道:“以後叫你龍藍!我們懂!”


    龍藍笑了笑,他的目光落在了心身上。心此時穿了一襲紅色的長袍,龍藍一把抱住心,大嚷:“恭喜,恭喜!祝你們天長地久,白頭偕老!”


    心推開龍藍,假作嚴肅:“小孩子,你懂什麽?”


    “嗬!嗬!你居然說我是小孩子!不要忘了,我可比你大!”龍藍反駁。


    “是啊,你比我大,可你還沒有妻子,那你永遠都是孩子啊!”心笑道。


    “這是什麽邏輯,誰規定沒有老婆就是孩子的。誰說的算誰,可不關我的事!還有啊!你成全也不通知我一聲,害我都沒準備合理,這也不關我的事!”


    “是是是,我們又沒說關你的事,如果你自己硬要往身上攬,我們也不反對啊。”也跟他耍嘴皮。


    “哼!不跟你們說了,你們七對一,輪流欺負我,我去找斷魂幫忙。”龍藍說完便退往內宮。他雖然一直都在有說有笑,可他並沒有忘記此行的真正目的,那就是了解二十年前那場戰役的真實情況。他知道,斷魂一定知道了什麽,也在計劃著什麽。不然他不會花費那麽大的精力來瞞他。


    “他不在!”心提醒道。


    然,他已經來不及停下,當他回過頭來,已然與裏麵出來的人相撞,他這一撞可沒什麽,可對方已被他撞得快跌倒,不過還是龍藍的反應比較快,身手也快,在他自己還沒站穩之前。他已一把摟住了對方欲墜而下的身子。他緊緊抱住對方的腰,然後輕盈地呆著對方迅速地向前移動了幾步以便她更好的站穩。


    無意識間,他摟得對方是如此之緊,對方似乎也很自覺地貼緊他的胸膛,她的手也緊扣住他的後背。


    就在那一瞬間,她聽到了他的心跳聲,感覺到了他那均柔的呼吸。他也感覺到她在他的懷裏竟是如此安靜,如此溫柔。


    他們都感覺到了,是的,感覺到了!心靈的碰撞,這種感覺竟是這麽熟悉,但似乎又非常遙遠。存在過?很久沒有接觸過?還是一種錯覺?


    不知道。


    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僅此一次,還是早已發生。如若早已發生,那麽在何時發生過?是前生,還是更久?沒有人能夠解釋清楚。


    待女子站穩,龍藍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手,也許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在這種情況下寧可跌倒在地,也不會願意投進一個陌生男子的懷抱。然而他卻毫無顧忌地抱住了她!


    龍藍趕緊鬆手,淩迅速逃離他的懷抱。緊跟在淩身後的女子看了看淩,淩的目光正好與她對視,然就在她們相接觸的那一刹那,淩觸電般地將目光收了回來。與此同時,淩的臉上泛起了一片紅暈。


    女子笑道:“喲!就這麽急啊?人家可是剛來,你送給他這麽大的一個見麵禮。人家有可能消受不起噢。”


    “姐!”淩似乎生氣了:“你又取笑我!”


    說完又欲退回內宮,然被女子拉住了:“才見麵就想走啊,你就不想聽聽這位公子有何話要對你說?”


    淩欲反抗,可還是被女子拉了下來,淩羞澀地看了龍藍一眼,見龍藍也看著自己,淩不由地躲在了女子身後。


    龍藍可除從沒有與一個女子如此親近過(除了母後)這樣的親近不得不讓他不知所措。雖然他是王者,有著王者的沉著,可遇到這種事也不免會亂套。龍藍趕緊尷尬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在下失禮了,沒撞傷姑娘吧!”


    “她叫淩,芳齡十七。”女子笑著移開:“不知公子覺得舍妹如何?”


    龍藍見女子日次問他,不免有點驚訝。不過他還是鎮定下來,很認真地看了淩一眼,那可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啊!她的容貌已不能再用簡單的“美麗”二字去形容。她的美似乎得讓人可怕,天下之人從來都不會想到一個人會美到如此之地步。再配上她那無形之中迸發出來的風華絕代的氣質。這不得不讓人失神。然而龍藍清楚地知道自己身設何地,在幹什麽。於是他道:“令妹的容貌天下無雙,我恐怕傳說中的舞言也不及令妹,隻是......”龍藍欲說欲止。


    “隻是如何!”女子追問。


    “隻是不知為何令妹眉宇之間總有一絲憂鬱之色?”


    七星宿都已悄然退去,他們今天可不是很閑,他們的事多得很,待會兒還要準備招待客人呢!


    女子示意讓龍藍坐下,與此同時她還拉著淩坐了下來,也已有人上茶。


    女子似笑非笑:“因為她不開心啊!”


    這個回答讓龍藍充滿了疑問,淩才十七歲啊,一個十七歲的女子能有什麽事讓她愁成這樣,不過不等龍藍發問。女子又道:“舍妹曾經錯過了一個重要的東西,所以直到今天她都無法釋懷。不知公子可否猜測一下舍妹錯過了什麽?”


    龍藍想了一下,道:“這六合之中,最能折磨人,最能讓人痛苦的東西莫過於男女之間的愛情,幹物女姑娘我猜的是否正確?”


    女子笑了笑,表示默認。但淩卻拉了拉女子的衣角,小聲問道:“我哪有?”


    女子看了看淩,並沒有回答,而是對著龍藍道:“不知公子可知道誰會令舍妹如此痛苦?”


    龍藍被她問得一愣,迷惑地看著女子。


    女子見狀,笑著對淩說:“淩兒啊!不單單你忘了 ,這位公子也忘了,那該如何是好?”女子站起許久,大聲道:“罷了,罷了,都已經遲了幾千年了,多耽誤這幾年也沒什麽大不了,那就讓一切從今天開始吧,管他以前的恩恩怨怨誰是誰非!”


    龍藍和淩越聽越迷糊,然女子並沒有給他們弄清楚得幾回,女子翩然飄出窗外,回首笑著對龍藍道:“公子,小女子要出一趟遠門,舍妹就先拜托你照顧了!”


    聲音久久地回想,然而人早已消失。


    是的,她該走了,從哪來回哪去,為了他們,她違背了太多,她已經累了,這這兒等了千年,她終於等到了,等到了,那她也就安心了,剩下的就靠他們自己了,還有一些天塵之事就留給斷魂吧。斷魂也應該快回答了。


    待聲音絕盡,龍藍回過神來,對淩笑了笑,道:“剛才實在對不起!”


    淩應道:“公子多慮了,剛才若不是公子出手相扶,我恐怕已跌傷了。小女子應該多謝公子才對!”


    接下來他們之間便保持沉默,各自品茶。


    許久,龍道似乎想起了什麽,他放下手中的茶,問淩:“姑娘可否知道斷魂去哪兒了?”


    淩看著他道:“哥從來不告訴我他去哪,他隻與姐說,不過他今天應該回來,因為今天心成親,他又是這兒的主人,豈有不歸之理?”


    龍藍點點頭。


    “不知公子找我哥有何要事?”


    “哦!其實也沒什麽事,隻是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公子是我哥的朋友嗎?”


    龍藍可從來沒被人這麽左一個公子右一個地叫過,聽起來挺別扭的,而且這樣跟她說話似乎也太累了,於是他對淩說:“在下名叫龍藍,請姑娘不必如此拘謹。姑娘這樣左一個“公子”,右一個“公子”的稱呼在下,在下實在不習慣,姑娘還是呼我名為好。”


    淩淡淡的笑道:“公子也不是左一個“姑娘”,右一個“姑娘”的稱呼我,公子既如此多禮,小女子又何敢有失禮之處?”


    龍藍大笑,連連道:“是,是,是,那我們都應該改。不過,不知顧念貴姓?”


    淩道:“我沒有姓,公子叫我淩便是。”


    “怎會沒有姓,你不是斷魂的妹妹嗎?”龍藍很是好奇。


    “是的,可不是親的,我是哥撿回來的。”淩憂憂地說。


    “哦?怪不得你與斷魂無相似之處。不過你既然生長在青龍鏡,那為何不姓龍,跟我一個姓,叫龍淩不是很好嘛?”


    淩思考了一會兒,道:“好啊,那我以後就叫龍淩。”


    又是沉默。


    “哥經常跟我提到你。”


    “是嗎?你哥為何提到我?”龍藍好奇。


    “不知道,他隻是說你是光之境的王,說你很像傳說中的紫楓神。他總會說一些你與他發生的事。”淩為龍藍斟滿菜。


    “紫楓神?你也知道這個傳說?”龍藍問。


    “是哥說的。”淩將茶壺遞給身旁的丫環,示意讓她再去沏一壺茶:“公子也聽說過?”


    “嗯。”


    “不知公子對這個傳說有何想法?”


    “你是指誰?舞言,紫楓,秦風,葉似還是落儀?”


    “隨便。”


    “也沒什麽感想,隻是覺得秦風太壞了。”龍藍喝了口茶。


    “難道公子不覺得紫楓的犧牲很不值得?”


    “沒有啊!他隻是堅持他的所愛而已嘛。他隻在乎他的所愛,並沒有期待舞言能夠回複他多少,他為自己心愛的人而死,隻是陰差陽錯了而已。到最後紫楓還不是得到了舞言的愛,他這樣的犧牲豈不是很值,死得其所嘛!”龍藍真誠得發表自己一直以來對這段傳說的想法。


    “對於紫楓的命運感到很公的人,這六合之中也莫過於公子一人了吧。怪不得哥會說你像紫楓,原來你和紫楓一樣傻!”


    “何為傻?難道你不希望有一個男子能愛你愛到肯為你去死?這可是每個女孩子的夢。”龍藍笑著問淩。


    淩露出一點苦笑:“可是紫楓死後,言也沒有獨活呀。這樣的有情人終成眷屬不要也罷。否則都要好好活著。”


    “說的不錯!”待淩說完中間插進另一男子的聲音,但未見其人。


    “哥!”淩“噔”地站起身。


    “斷魂!”龍藍也一樣。


    許久,隻見一人從遠處飄來,越過朱窗進了大殿,然後輕盈盈地落在地上,男子一身青衫,手裏握著一把長簫,此物就是蒼龍的神兵吧。它叫斷魂蕭,簫聲一出。敵魂必斷!


    男子笑道:“是的,要想有情人終成眷屬那就必須活著。淩兒得活著,龍藍也得活著,我們都得活著,缺了誰都組成不了一個完整的家”


    與此同時,斷魂拍了拍龍藍的肩,這也許就是男人與男人之間友情達到至深之時的表現吧,男人與男人的友情就是這麽奇怪,有時候隻需要一個動作或者一個表情就可以把這種情義表現出來,又有時卻很深沉,無論如何都沒法試探出來。


    龍藍回敬給他一個漂亮的笑容。


    “哥。”淩喊道。


    斷魂摸了摸淩的頭道:“小妹終於又長大了,還是與以前一樣漂亮。一樣傾國傾城。”


    淩羞澀地笑了笑。


    “淩兒,你先回房,這兒待會人太雜,哥恐怕顧不到你。”斷魂的語調很柔和,但又夾雜著一絲堅硬而帶有命令之意。


    “噢!”淩應了聲,然後回房。在她轉過屏障之際,她不禁回首看了一下龍藍,又正好與龍藍的眼神相互接觸,淩像觸電般地收回目光,臉上一陣發熱,趕緊較快步子逃離了。


    此時,隻留下龍藍和斷魂了。


    龍藍笑道:“怎麽?死了二十年才想起我來啊?”


    龍藍知道,如果斷魂不想見他,今天他絕對可以不回來,憑斷魂的靈力早就應該料到龍藍今天會來的,既然他回來了,那就表明他已決定向龍藍宣布他真的沒死。


    斷魂看了龍藍一眼,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說完斷魂便轉身朝大殿東西方向的看不見盡頭的長廊處走去,龍藍緊隨其後。


    繞過長廊,他們已來到蒼雪宮的盡頭,他們大多走了一柱香的時間。蒼雪宮的盡頭很冷。因為這兒緊連著六合之中海拔最高的山脈——蒼雪山。它高達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米。蒼雪覆蓋方圓七萬多裏,蒼雪之雪一落千年,永無消融之日。


    山腳還有一絲青綠,斷魂站在一塊青石上,他背對龍藍,風烈烈地灌進長袍,衣襟翻飛,他似乎已不再有往前走的意思。


    “還準備上嗎?”龍藍問。“再上可就無法準時赴宴了!”


    他居然還有心思想著喝心的喜酒。


    斷魂轉過身,道:“你以為這杯水酒是好喝的嗎?你既然已經揭開了我的封印,那為何不占卜一下將要發生的事呢?”


    龍藍找到了另一外青石,他並沒有站在上麵,而是側坐在了之上,他麵對斷魂,笑道:“不是有你嗎?你應該可以讓我知道得更清楚吧,那又何必要我去耗費這個功夫?”


    斷魂冷笑,道:“你還是和二十年前一樣。”


    “你不也是?永遠都這麽嚴肅,你難道就不會笑一笑?你總喜歡把不高興表現在臉上!”龍藍埋怨到。


    斷魂看了龍藍一樣,淡淡的道:“不高興?也許吧,自從他死後我好像一直都沒有笑過。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是為何而不高興?你以為我不會笑嗎?可是現在有什麽事能讓我釋心。”


    “難道心成親不值得高興嗎?”


    “心?哼,如果喜字之後盡是陰謀,你還能高興嗎?”斷魂冷冷的道。


    “即便是陰謀,那又如何,高興之時理當盡興,把一切都表現出來,與把一切藏在心裏不都是一樣?”


    “龍藍!”斷魂厲聲道:“你還沒受夠嗎?你總喜歡把一切藏在心中,可這樣會讓你失去很多。有時候,明明隻要你一句話就可以道破的,你卻把它藏在心裏,以前是,現在也是,這樣隻會耽誤你自己!你以為每個人都是我嗎?你想要什麽,不想要什麽,不說我都能了解,可這世上隻有一個我,有些事情你不說,她根本就不知道啊!”


    龍藍愣愣地看道斷魂,他根本沒想到斷魂一回來就會向他發脾氣。


    斷魂也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他轉過身,避開龍藍的眼神,許久他歎了口氣,道:“好了,我也累了,你想知道什麽就問吧。這次回來也許是我最後一次為你做事了。”


    “你要走?”龍藍問。


    “不是”斷魂的語調極淡:“你放心,我永遠都不會走。隻是,我說過,我已經累了,我本不應該插手這天塵埃之事,可是由於你,他們的命運都變軌了,不該死的死了,該死的也死了。以前我從不管這種複雜之事,也沒有什麽經驗,我怕我再插手,到最後我也會控製不了局麵。所以從今天以後,我隻對你的生與死感興趣,至於他人或者以後辦事,我隻會盡青龍的力量去做一個青龍神該做的事,我不會再用我的靈力去替你解決任何一件天塵之事。”


    “隻要你不走就好!”龍藍笑道。


    “不要指望我太多,你應該很清楚青龍神的力量有多大,現在我隻會對它進行壓縮而不會對它放任,所以你要徹底弄清楚這一點。”


    “我懂”。龍藍道。


    他當然懂。他很尊重斷魂所做的每一個決定。因為他知道,斷魂的每一步棋都有它的道理,斷魂是一個很脫俗的男子。龍藍知道,他對什麽都不感興趣,他不想插手太多有關權的事情,可他根本就不知道為何百年前斷魂會突然找到他,指名道姓直接挑戰青龍這個位置。


    從斷魂找到他的那一刻開始龍藍就知道,這個人很不簡單,因為沒有人可以破解龍藍在鳶煙之上設下的結界,沒有得到龍藍懂得任何誰也進不了鳶煙界,包括那是已有的虎神,朱雀神,玄武神以及那是剛剛去世的青龍神,他們從來都沒有獨立進過鳶煙,因為他們無法預知鳶煙界的真正位置和入口。


    然而,斷魂卻可以!龍藍無法忘卻那天斷魂是何等輕鬆地進去鳶煙,然後又是何等輕鬆地將他擊敗!但斷魂卻沒有苛求太多,他隻是要了一個空缺的青龍之位,他甘心屈於龍藍之下。


    現在,四神之中要屬北方玄武神飲水最為年輕,他才二百多歲,他是繼承了他父王的位置,從而得到了玄武的傳承,擁有一把世間工藝最精細的飲水杖,飲水杖可以操縱世間水氣,化水為冰,點雨成雪(當然要在玄武神的手中才有如此威力),仿佛天生就對水有一種不可割舍的情感。


    朱雀神是四神之中唯一的女子,她叫殘月,她是前代朱雀神唯一的子嗣,所以當之無愧,她便是朱雀神了。朱雀神的武器是一把殘月琴,朱雀神可以運用天念之力彈奏出鬼魅的琴聲。迷惑敵人心智,然後集聚天念之力之束力將光化為利劍,取人性命。


    曆代白虎神從來都不用與其相配的武器殺人,因為寒偌辰不可以殺人,它隻具備幾乎連龍藍都不具備的封印能力;所以寒諾也是他們四個之中最幸苦的一個,別人閑著的時候,他還要專心研習天術。


    “他們還好嗎?”龍藍問。


    “很好。”極淡地回答。


    “我想知道二十年前那場戰役到底是怎麽回事。”龍藍終於轉到正題。


    “而是年前你所占的那次天象隻是一個假象,真正的星象被人封印了,我們中了埋伏,我極力護助了二十八星宿,殘月,飲水,寒諾情急之下退出了天境,在空間與時光交匯之中,他們踏進了中朝的一千多年之後的社會。”斷魂解釋。


    “你早就知道,那為何二十年前不阻止我出戰,任憑我將他們送上死路?!”


    “這世界從來不存在生死,隻存在毀與滅,千世輪回是他們必經之路,這我管不了。”


    “那你為何要救二十八星宿和殘月他們?”


    “因為我想。”斷魂回答得很簡單,也很幹脆。


    “對不起,我多問了。”龍藍知道斷魂不想說。


    “沒有,隻是有些事我可以違背,有些事我不可以而已。”


    “那到底是誰封印了天象?”龍藍一直想不透除了斷魂有這個能耐,還會有誰具有如此之強大的力量。


    “是邪義程,他現在很強。一切都是他的陰謀,包括一直以來光之境與暗城之間的戰爭都是他一手策劃,挑撥出來的,他的勢力遍及你光之境每個角落,我想這些人不必我說,你隻要再認真地占一次卜你也會知道的。”


    “那這次他們的陰謀又是什麽?”


    “殺了青龍!”


    “為何要殺了你?”


    “因為我活著,我活著是對他們唯一的威脅。而你,對於光之境的人來說,你隻是一個虛幻,根本就沒人相信你的存在,他們一直認為真正的掌握光之境大權的隻是四神,你隻是四神編造出來的虛幻的一個人物而已。況且,你終年不出鳶煙,外麵的古書對你根本沒有半點記載,他們這麽聰明,如何不會去懷疑你的虛無,所以他們根本沒把你當做目標,也許這就是他們致命之處。”


    “你為何他們隻要殺你一個?”


    “因為他們隻知道我還活著,他們一直以為飲水,寒諾,殘月都死了,而二十八星宿對他們造成不了任何傷害(如果失去死神的庇佑)。”


    “你不是說邪義程很強嗎?他不會連這一點都算不到吧!”


    “他們的星辰已經另入,他根本看不到,當然你可以看到,因為你也在其中。所以你們在這天塵之中其實可以是所謂的“死人”了,任憑他靈力再高,他如何能了解一個死去的人?”


    “殺了你之後,他又如何?”


    “攻占光之境!”


    “他們的詳細計劃。”


    “將青龍神引進中朝,讓他無聲無息地死在中朝的封印之中。”


    “那順手推舟如何?”


    “論心智,從前我不如你,現在也一樣,你既然想要順手推舟,想必你已有計劃,那又何必問我?”斷魂並不反對。


    “好!那就順了他們的意!我想憑他們也封印不了我們這麽多人,隻是......”龍藍欲言又止。


    “隻是如何?”


    “隻是有多少人見過你?”


    “不多,該死的都死了,剩下的隻有二十八星宿和蒼雪宮的仆人了。”


    “很好!抹去他們對你的記憶,讓我取代你!”


    “不好,那你豈不是危險?”斷魂反對。


    龍藍笑道:“不是有你嗎?隻要你不危險,那我危險與不危險又有何區別,你不是一樣可以揭開我的封印,讓我得以恢複?”


    斷魂想了想,道:“那好,不過你可要小心,我可不想再等幾千年了!”


    “何意?”龍藍不解。


    “你會知道的。”


    ......?


    沉默。


    許久,斷魂伸出優厚,雪花在瞬間凝聚成了一朵冰花,很小很小的晶瑩的冰花,冰花在手中閃著淡淡的粉色的光華。漸漸地冰花的顏色徹底變成了粉絲,最後變成了猶如剛剛才綻放的桃花。


    “想不到你也有這種閑情雅致!”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著呢!”斷魂應了一句。


    斷魂在說話的同時,並沒有停下手中奪得話。桃花脫離他的手掌,淩空而立,斷魂輕輕點了一下桃花,桃花立即碎成粉末,然後隨風湮滅。空氣中刹時彌漫了一股很濃很濃的桃花味!


    “厲害!”龍藍拍手叫絕。


    “何時不厲害過?你以前也說過。”斷魂的聲音有點笑意,可臉上的冷漠之意卻絲毫未退!也許是太久沒有效果,而忘記了該如何去笑吧。


    待香味散盡,斷魂拍了拍龍藍的肩,道:“好了,戲法也看完了,我的事也辦妥了,你也該回去做你的冒牌青龍神了,我和殘月他們在那裏等你,我會幫你安排好一切的!”


    龍藍這才回過神來,看來斷魂這所謂的“戲法”,竟是封印之束!利用桃花的香味進行封印!無形無邊,永世無法揭塵!


    龍藍問:“這一招叫什麽?”


    “想學?”斷魂看著龍藍。


    “哪有,我才不要學呢!”龍藍違心地爭辯。


    “那我走了,”斷魂說完就走,立刻消失在了龍藍麵前,雖然走得快,可聲音還是傳來了:“這一招叫‘香溢滿園’,家傳之術,素不外傳!”


    龍藍楞了半天,淒涼地笑了笑,當然不是因為斷魂不肯教他而鬱悶,而是因為這些勾心鬥角之事而感到鬱悶。


    龍藍在手中也凝了一朵冰花,不過他沒斷魂那麽厲害,他隻能將雪凝聚成冰花而已,並不能將它化為鮮活的帶有香氣的花。因為雪花就是雪花,而斷魂隻不過是個例外而已。


    順手推舟,再多給他們一點,這一下至少可以讓他們先亂一下陣腳了吧。


    長廊迂回,秀發紛飛,素白的長袍在風中翻飛。


    龍藍,那是一個怎樣的男子呢?他身上到底牽扯了多少塵封之事,竟會釀造出的此種複雜的讓人無法看透的性格——外表樂觀,開朗;灑脫,對什麽都不在意,如果他手中不再有那隻殤笛,咋一看他根本就是一個隻有文才沒有將才的弱書生;但內在,卻在如此地深沉,孤寂,不屈,再加上他手中時不時會出現的那隻殤笛,無形之中他又本能地迸發出一種驚天動地的王者之威,這種威氣不得不讓人雙膝跪地,進行千世朝拜!


    待龍藍趕回,宴會正好開始,埋藏千年的中朝釀造的女兒紅,香氣已經彌漫得四處皆是。龍藍並沒有決定要與他們一同受宴,他精挑了一壺酒,也許僅僅隻要這小樽就已經足夠了吧,可是此等瓊瑤,何不讓人垂涎?


    龍藍順便拿了兩隻玉樽,準備退出宴席,然他被一位老者拉住,老者問道:“不知年輕人是......”


    龍藍衝他笑了笑道:“晚輩叫斷魂。”


    老者刹時失色,臉色蒼白。要知道,老者雖已滿頭白發,可也不會超過三百歲,他的年紀是絕對沒有斷魂大,而且老者身為下屬,竟如此大膽地問蒼龍神的名,豈不是犯上。


    龍藍見老者如此反應,心裏不由覺得好笑,不過他還會克製住那種笑意,賠


    以禮之笑,道:“您慢慢享用,不必客氣,如若有需要,可穿青龍七星宿,我先失陪了。”


    老者愣了一愣,回過神來之時,龍藍已經離去。老者看了看龍藍留下的空位,不禁笑了笑,然後將樽中之酒一飲而盡。


    龍藍在繞過屏障之際,掃視了宴席上的所有人。這一目過來,他的目光不由集中到了一中年女子身上,女子似乎也恰好看到他,又似乎一直都在注意著他,反正被咯光纜這麽一看,那女子趕緊將目光轉移了。龍藍拋昂地搖了搖頭,似笑非笑地轉進了內屋。


    他可沒忘記還有一個淩,那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她的溫柔近乎可以融化整個蒼雪之雪,但她在無形之中卻又有一種氣吞山河的氣勢,猶如一隻欲火的鳳凰。


    龍藍急急地上樓,前麵似乎也有人下樓,他不禁止步,此時前人也止步,此時前人也止步,龍藍抬頭,望見了她。


    淩微笑,道:“公......”並沒有待淩說完,龍藍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邊輕道:“小心隔牆有耳,我現在借用了一下青龍神的名義,請姑娘配合一下,還是叫我哥為好!”


    淩睜大眼睛,迷茫地看著他。


    龍藍笑了笑,他已感覺到在某一處已有人在監視他。


    龍藍大膽地拉起淩的手,道:“淩兒啊,來,今天陪哥喝一杯!”(故意放大聲音)


    拉著淩下樓,拐進後花園,沿途種植著竹子,風輕吹,竹葉發出沙沙聲響。他們找到一方石桌,坐下,龍藍為淩斟滿了一樽酒。


    淩道:“哥!您難道忘了我從來不會飲酒?”


    淩雖然不隻龍藍到底想要幹什麽,但她似乎也知道應該配合龍藍;所以聲音也足以讓周圍的人都聽到。


    “不會就要學嘛!你以後也要嫁人,交杯酒是少不了的,難道你要別人日後笑話我,棠棠一個青龍神,妹妹連酒都不會飲?”龍藍故意將“青龍神”三個字說得很響。


    “可是......”淩很為難。


    “哎呀,什麽可是不可是的,飲一杯即可,僅此一杯而已,沒關係的!”龍藍再勸。


    “這。。。。。”


    “哥的話你都不聽嗎?今天是心的喜宴,這杯水酒無論如何也不能推辭。”龍藍似乎開始命令。


    無奈,淩隻好端起酒,閉目一飲而盡。


    龍藍也自行斟滿,喝了一杯。酒中之藥果真厲害,不一會兒,龍藍便覺得迷糊了,在他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之前,他又看了淩一眼,此時淩已昏倒,他扣動手指,進行了昏迷前的最後一次占卜。


    嗬!果真聰明,讓青龍神與自己的妹妹結合,然後再揭開封印,讓青龍神羞愧而死,不費他們一兵一卒,可人算不如天算,本來青龍與她毫無關係,現在又已調換,更是毫無血緣關係,不知他們知道後,會是什麽想法?嘿!嘿嘿!


    龍藍樂滋滋得,但也抵不了這藥,很快也睡去了。


    睡去了,來不急,想的太多就睡去了。斷魂應該不會不知道他們的打算吧,既然淩與他沒有任何與生俱來的血緣關係,為何他要將龍藍招來,允許他替代他,此等女子,難道都不能打動他的心,雖說看著她長大,可至少可以試一試啊!難道真到了無情,還是......


    順了他們,在時間也空間交匯之處......


    如果沒有這傾城之貌,不知他是否會愛上她?


    試試吧!安排一下。


    如果不會,那又怎樣?


    不,應該相信他


    “星竹,你也跟他們去,他們本是天生一對,你在必要之時應撮合撮合。”


    “是!主人!”


    “女主人”揮手,消失,她隱約看到一絲詭異之笑。


    “主子,他們不在中州麽?”黑暗之中,女子似乎很焦急,聲音有些許的沙啞。


    “在。”久久的沉默,終於想起一個男子聲音,聲音森冷,沒有絲毫的暖意,仿似能夠結出冰來。他冷冷開口,隻此一字。


    “可是,”女子蹙了眉,更加不能確定了:“我在中州找不到他們……”


    “在時間與空間的交匯之處。”男子一聲冷哼,時間與空間的交匯處,那裏錯開時空,可以回到過去,穿越未來,果然是極好的逃避方法,絲毫差錯便是天壤之別,找不到他們去往的時空,便是翻了天也絕對找不到他們的。


    “他們是逃不掉的,我邪義程想辦到的事情從來沒有辦不到的。二十年,隻不過再等二十年,哼哼,二十年之後便是你們的死期!”


    “何意?”女子望著男人冷漠的表情,懾人的殺意從男子身上濃濃地擴散出來,籠罩了整個天地。


    “你隻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即可!”男人冷冷地望了一眼女子,眼風似如利刃一般。


    女子斂下眉目,不再擲詞。


    沉默。


    片刻之後。


    黑暗中,邪義程緩步走向女子,他伸手索住女子的下顎,在她的唇上落下冷冷的一個吻。女子一時之間有些慌措,僵持著,瞠大了雙目與黑暗之中近似驚恐地望著眼前的男子,因為受寵若驚,女子的身子甚至有些顫抖。


    “好了,你先回去吧,小心被別人懷疑。”男子的聲音緩和了一些,嘴角勾著淺淺的弧度,似是笑容,似乎又不是。


    女子朝聲音的主人望了一眼,雖然她根本就看不清楚他。可是,那又如何,至少她知道他在那裏,至少這一刻她知道她在他心裏還有一席地位。他吻她了,不是麽?盡管那個吻沒有任何溫度,然而,此刻即便叫她去死,她也是願意的。


    女子靜靜退去。


    男子於原處立了立,最後亦是消失在黑暗之中。


    風輕輕地吹過來,人去無聲。


    中州。


    十六年後。


    花壇一角,她正在觀察著什麽,她並不美,甚至可以說有點醜,尤其是右臉上那幾道不知名的傷痕,顯得更加失調。然而,仔細看她,無形之中她散發著淡淡的光華,卓越的氣質煥發著驚天動地之美,氣吞山河之氣勢。


    對於學習她從來都不是很感興趣,她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可以考上高中,與生俱來的,他就隻有一個想法——武力可以解決一切。這個想法仿似存在了千萬年,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認在這個世界不學理數化似乎毫無出頭之日。武力是解決一切的方法是何時的事情,那存在於遙遠的冷兵器時代,那依賴於曾經似乎有一個才華縱橫的軒轅帝,有些人根本無需智謀,隻需要懂得兵法,也隻要戰勝。


    那個塵封的軒轅帝,還有他那戰無不勝的封禪將軍!


    都已經絕封,是在一夜之間絕封的。


    她本想就此而已,可不知道為何她就進了這所高校,命中注定?


    不過進來了也好,多學一點,反正父母留下的事業也有待她繼承,如果沒有一定的水平,她如何能管得了這等大事,白叔叔也沒有這麽大精力啊。


    她回過神來,轉身,隻感覺眼前一暗,然後被誰撞倒在地了。


    那人趕緊上前扶持,淺淺地笑著,卻是一臉歉意:“對不起,對不起,沒撞壞哪裏吧?”


    她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埃,笑道:“沒事。”


    對方自我介紹:“我叫星竹,是這兒的新生。”


    既然別人自報了姓名,那自己也不能失禮:“我叫夏淩,也是新生,看來以後還要請你多多指教了!”


    星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準備跟夏淩說些什麽,可是似乎又想起了什麽,趕緊說:“呀。我還有事找我哥,待會兒再見吧!”


    說完又是一個微笑,然後跑開了。


    夏淩久久地沉迷在她的微笑之中,她雖談不上美,可也談不上醜,她明明隻間於美與醜之間,可是她的笑容為何令人如此向往?


    夏淩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也可以笑得如此透明,如此漂亮。而自己,似乎永遠不具備擁有這樣透明之笑的資格。她與生俱來眉宇間就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愁緒,她的笑永遠都無法透徹,她似乎一直都虧欠了什麽,失去了什麽。


    靜靜地,她一直都是靜靜地,靜靜地一個人走,靜靜地一個人學習,靜靜地一個人活著。


    她斂著眉目,一個人來到教室坐下,然後板凳還沒有坐熱就感覺到一個氣喘籲籲的人想自己逼來,然後在旁邊坐了下來。夏淩抬頭看了一下,很是驚喜:“星竹,是你呀!居然我們兩人坐!”


    星竹也挺驚喜地道:“真是挺巧的!”


    “你剛才去幹什麽了?”夏淩問。


    “我去找我哥哥,要他放學之後幫我去買兩本參考資料。”


    “你哥?你哥也在這兒嗎?”


    “是啊,就在隔壁班。”星竹解釋。


    “在隔壁班?”夏淩不解。


    星竹看了看夏淩,笑道:“聽我爸媽說我們是龍鳳胎,不過我可從來都沒有這樣認為過,我哥哥什麽都比我好,個子比我高,長得比我惹人憐愛,腦袋也比我聰明。我真搞不懂,爸媽是怎麽樣生的我們,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沒法比,蒼天真是待我不公平啊!!”星竹一吐胸中鬱悶,終於找到人傾訴了。


    夏淩笑了笑,然而很快臉上有出現很濃的愁雲。她曾經也有過哥哥的不是麽?隻是,隻是不知道現在如何。


    “不過有一點,我哥哥永遠比不過我。他跟我吵架永遠都吵不過我,哈哈,我跟你說,有一次……”星竹興高采烈地述說著自己的戰績。


    夏淩靜靜地聽著,陷入沉思。


    她,星竹,有著一個完整的家庭,有父母有哥哥,有幸福,而她什麽都沒有,沒有父母沒有哥哥,她從來都是一個人呢!


    幸福是什麽?她早已經忘記了。


    沒有,什麽都沒有。他突然覺得好累,好累,她恨當年的那一場……


    “夏淩,夏淩!”星竹喊道。


    “嗯?什麽事?”夏淩陡然一顫,如夢初醒。


    “你沒事吧?”星竹關切的問道:“你的臉色不是很好。”


    “哦,”夏淩摸了摸臉,轉過頭,避開星竹的眼神:“沒事,我怎麽會有事呢?我隻是覺得你哥哥好像很可憐的,整天被你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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