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是傷疤沒有了那麽簡單,貌似整個人都有改變。”龍藍定定地望著夏淩那一張明明陌生,卻又仿似熟悉無比的臉,低低地插了一句。


    “這是……這是怎麽一回事?”夏淩拉住星竹的手,一時之間委實回不過神來,“怎麽會這樣,怎麽突然之間就變得小時候一模一樣了?”


    夏淩突然有種不知名的害怕,那種害怕竟逼著她想要狠狠地流淚,眼睛酸痛得厲害,心裏麵一陣陣的恐慌,死死地揪住脈絡,幾乎讓人失去呼吸的勇氣。


    “你小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嗎?”星竹眨著一雙無比大的眼睛,原來她竟是這樣美的。


    夏淩斂了斂眉目,狠狠地撫了撫心髒,將所有的情緒斂下去,淺淺地笑:“是啊,小的時候也曾經漂亮過。不過,一場車禍之後,我的臉上便就多了幾道可怖的傷疤。那幾道傷疤隨著年齡的增長,也一直在長,然後便就越來越醜了。”她含著嗓子,省略其間更為令人心疼的事情。


    “哦?還有這種事情?會變得越來越醜?醜難道也會跟人一樣長出來麽?”星竹摸著下巴,覺得很是不可思議,那張臉雖然還是原來的那張臉,可是貌似出去疤痕又是完全不同的一張臉。


    “好了,沒什麽好奇的,世間還有很多事情是無法解釋的。”不知何時,斷魂已然無聲無息地立在了門外,淡淡開口,“有些東西是你的,終究是你的,即使被別人剝奪了,那早晚有一天也會回到你手中。”


    “對對對!”殘月走進房間,表示很讚成,“既然那張完好的臉是屬於她的,那就應該還給她。那醜不屬於她,也就應該被收回去。好了好了,你們還要上學呢,還在這裏浪費什麽時間?”


    殘月在心裏探歎了歎,她發現自己目前越來越像一個管家婆了,這個情況委實讓她非常難以接受。


    斷魂和殘月如此的回答,不得不讓某些“沉睡”中的人感到奇怪。


    由於這突如其來的美,這讓夏淩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手足無措間,腦子飛快的第一時間地閃過一個偉大的決定——今天必須翹課!頂慣了那張可怖的麵容,如今這副模樣如何能夠出去見人?還是緩緩吧。


    於是她果斷翹課了。


    可是,星竹並沒有翹課權利,龍藍貌似一時之間也沒有,他們還得乖乖地和往常一樣去上課。


    大街上,車如流水,唔,是被堵塞的流水。


    龍藍和星竹一前一後悠哉悠哉地走著,因為這個時間對他們來說貌似還並不晚,他們到學校也就是那幾步路,根本就不需要急。


    不一會兒,他們便就到了校門口。校門口與往常一樣,沒有什麽變化,隻是校門口花壇的角落裏多了一個大約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的頭發很長很亂,貌似有很多年沒有修理的樣子。他穿著破爛詭異,看不出是什麽風格的,整個人也弄得很髒,他的小臉似乎也被毀過容,那一張臉落在眼中委實令人有點作嘔。


    不過小男孩的那雙眼睛很有神,自龍藍進入他的視野之後,他的目光就似乎一直都停留在他身上。小男孩貌似有事情,可她沒有上前找龍藍,隻是蜷縮在角落裏,靜靜地望著龍藍。


    龍藍也注意到他了,他也意識到這個小男孩似乎一直都在盯著他,所以他也十分好奇地多看了他一眼。當然,他也隻是僅僅多看了他一眼,稍稍駐了駐足,便就別過頭去,進了校園。


    龍藍攏了攏眉目,那一眼讓他注意到那個小男孩的身上似乎都發青,無一完好。這委實讓他有些驚愕:一個孩子怎麽會傷成那副模樣,家暴嗎?可是似乎也不是這麽簡單。


    畢竟也隻是一麵之緣,大家又不熟,這事龍藍隻是稍稍蹙了蹙眉,並沒有放在心上,至少此時並沒有真正放在心上。


    龍藍和星竹一進校門便就分道揚鑣了。


    星竹獨自一人走到通往教室的小道上,因為夏淩容顏突然恢複的緣故,她的心情也是莫名的好,因此得意忘形的她,甚至吹起了口哨。


    “星竹!”


    突然,有一聲音傳進耳朵,真是震耳欲聾。


    好大的嗓門!


    星竹驟然止步,開始環顧四周尋找聲音的來源,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這個聲音到底是從哪裏發出來的。


    星竹甩了甩腦袋,心下一笑,估計是晚上沒有睡好覺,加上早上起床被夏淩嚇了嚇,現在幻聽了。她伸手掏了掏貌似已經被振聾的耳朵,繼續走她的路。


    “星——竹!”


    又是一聲。


    星竹再一次停下來,這一次她可沒有上次那樣心平氣和地慢慢地搜尋聲源了。她瞠大雙目,一腔怒火已然壓不住了。大清早的,是誰在惡作劇,有人不做,非要做鬼!


    “在這兒呢!”


    瞬間眼前一個黑影一晃,眼睛一眨,再抬眼皮,眼前已然穩穩當當地站了一個人。


    “你找什麽呢?”那個人一臉的笑容,眨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星竹,眼裏流露出戲謔的笑意。


    然而,星竹卻完全不能擺出客氣的笑容,她氣鼓鼓地盯著來者,由上到下,再由下到上地一遍遍打量著那人。那女生,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除了嗓門大一點,就跟普通人一樣。


    “我認識你嗎?”星竹撇了撇嘴,盡量壓下因好心情被攪亂的壞心情。


    “不認識嗎?”那人笑了笑,完全不在意星竹的怒氣。


    “我認識你?”星竹嗤地輕笑出聲,她一眼就看她不爽得很,讓你攪亂我的好心情!


    “我認識你,我怎麽不知道?”星竹補充了,意思很明顯,本姑娘不想和你攀交情,打哪兒來,上哪兒去!


    “你真的不認識我了?”那人蹙了蹙眉,一臉失望地歎了歎。


    “我說不認識就不認識,我以前有沒有見過你,我怎麽可能會認識你呢?”星竹覺得眼前這個女人腦子大概是有毛病的,或許自己不應該跟她斤斤計較,否則自己腦子也是有毛病的。


    那人聞言,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星竹,又是幽幽一歎,失望之色更是濃鬱些許:“是啊,你以前又沒有見過我,你怎麽可能會認識我呢?”女子一句歎完,伸手抱胸,再次看上星竹的眼睛時,眸子裏沒有一絲的失望:“你在想想,你再想想呀……”


    “想什麽啊想,說了不認識就是不認識,以前都沒有見過,怎麽認識?”星竹火了,“我說你這個人怎麽會這麽羅嗦呢?”


    星竹一把推開她,欲走,可是卻被那女子一把拉住,那女子依舊笑得沒有絲毫介意之色:“我叫星菊,是新轉過來的。你叫星竹,我叫星菊,你難道就沒有覺得我們的名字很相近?”


    星竹眨了眨眼睛,腦子稍稍轉了一圈,似乎是這麽回事,若是她不提醒,倒沒覺得,這麽一說,還真有那麽點感覺!


    可是,這又能代表什麽呢?什麽都不能代表吧,天下同名同姓的人都那樣多,何況是名字相近。


    所以,星竹思考了片刻,終於決定還是堅持先前的態度:“你就是新轉來的?叫星菊?”


    那個人點了點頭。


    “嗯,”星竹故作沉吟:“星竹與星菊是很相近,不過也還是不一樣啊,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都那樣多,名字相近有什麽稀奇的?”


    “是嗎?”那人臉上的笑意盛了盛,對於星竹態度明顯的惡劣,是打算不介意到底的,“名字相近是不是很稀奇,可是,你卻不認識我了,這個就是非常的稀奇了。”


    星竹悄無聲息地飛過去一記白眼,不屑道:“這有什麽稀奇的,世界這麽大,我不認識的人多了,不認識我的人也多了,有什麽好稀奇的?”


    星菊撫了撫額頭,不動聲色地斂了斂眼簾,掩去想要一口咬死她的衝動:這個女人怎麽還是一如既往的神經大條?!腦子死活不肯開竅!!


    無奈,星菊隻能露出絕招了,她伸出左右攤開手掌,道:“星竹,你看著我的手,我教你算命。”


    星竹一向對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比較感興趣,聽說這個女人要教她算命,這等好事,便是假的,看看也是不為過的。她心裏盤算著,掂量著,終於還是決定一如既往地毫無防人之心。


    星竹兩眼直勾勾地看著星菊的手心,瞬間,星菊手心上方淩立了一朵約有桃花那麽大的一朵袖珍紅色菊花,菊花雖是紅色,可是卻是晶瑩的透明的,隻是裏麵折射出來的顏色是緋色。


    菊花在星菊掌心中慢慢旋轉,正當星竹看得興奮之時,菊花忽地飛起,飛進星竹眉宇之中。星竹都來不及反應,隻覺眉心一痛,似是天昏地暗。不過,那也隻是一瞬之間的事情,星竹閉目狠狠地揉了揉眉心,那樣飛快的痛,她甚至沒有來得及脫口叫出來,便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似乎那種刻入骨髓的疼痛隻是一個恍惚。


    “怎麽?現在還記得我麽?”星菊拍了拍星竹的肩,笑得意味深長。


    星竹閉了閉眼,然後緩緩睜開眼眸,眼裏恍恍惚惚地閃過一絲光澤,怔了怔,忽地,毫無預兆地在臉上綻放出一個漂亮的驚訝的名曰“笑容”的表情。


    她一把抱住星菊,驚喜交加:“星菊,我可是想死你了!你怎麽也來了?!”


    “終於記起來了?”星菊吐出一口濁氣,開始埋怨了:“我還以為幾時不見,某人有了新生活,就把我給忘記了呢,還對我這麽凶,真是桑心死我啦!”


    “豈敢豈敢,我怎麽會把你忘記,我時時刻刻都在想著你啊,時時刻刻都在想著!”星竹做出一副討好的樣子,撒謊從來不事先擬稿。


    “是啊是啊,你是時時刻刻都想著,想著想著就把我給忘記了。”星菊伸手點了點星竹的額頭,“說謊也不事先打草稿,說謊都是這樣敷衍我。你說你什麽時候記得我了?連記憶都沒有了,竟然還說記得我呢!你的腦子是越來越二,神經是越來越大條,臉皮是越來越厚了!”


    “什麽叫‘你的腦子是越來越二,神經是越來越大條,臉皮是越來越厚了’?”星竹學著星菊的聲音,不過,她們很快便就轉入正題,“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為什麽我會突然之間什麽都不記得了?而且會重新投胎?而你卻沒有,應該不會是這個樣子的啊,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離開人多之處來到了校園平時最為偏僻的地方。


    星菊看了看星竹,道:“不對,這不是投不投胎的問題。”


    “怎麽說?”星竹不解了。


    “你想,如果是投胎,你還會具有以前的記憶麽?喝過忘川水是不可可能再有前世的記憶的。你也不可能還會擁有以前的神體的。”


    “不是你的小菊花起的作用嗎?”


    “不,不是的,我還沒有這個能耐。”星菊很嚴肅,“你根本就沒有經曆什麽輪回,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封印’。”


    “封印?”星竹顯然對封印這件事情趕到十分意外。


    “對啊,就是封印!”星菊肯定得斬釘截鐵。


    “為什麽要把我封印?青龍神和夏淩也被封印了嗎?他們好像也和我一樣,不,隻是和我一樣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封印他們倒是很正常的事情,主上說了,如若青龍神和夏淩有以前的記憶,他們便不會相愛了。那就救不了光之境的危難,他們兩人的記憶是主上用藥暫時封住的。而你,主人根本就沒有對你下藥,你卻也被封印了。”


    “是啊,你說會是誰呢?”星竹皺了皺眉,心中隱隱不安起來。


    “不知道。肯定有人不想青龍神和夏淩相愛,所以才把你封印,讓你幫不上忙。”星菊眉頭攏在一起,心中揣測著這件事情背後的緣由,“不過這個人的靈力的確很高,無法估測!”


    “此話怎麽說?”


    “因為你的封印,我的靈力恰好解開,隻要你的冰水封印再稍微厚一點點,我就無法衝破你的封印了。封印你的那個人算得十分精確,他好像知道一切,他似乎把我的分量掂量得一清二楚。”


    “也就是說,這是他安排的?那麽,他到底又是誰呢?在眾多的神裏麵,好像沒有幾個的靈力高到能夠啟用冰水封印。”


    星菊笑了笑。


    星竹看到,立馬擰了眉:“笑什麽笑啊?我講的話有這麽好笑嗎?”


    “我才不是笑你!”星菊再次撫了撫額頭,你還可以再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嗎?!


    “那你笑什麽東西……”星竹不以為意,反正以前經常被笑,這習慣一旦養成了,就很難再改掉了。


    “我高興啊,真是沒有想到,十多年不見,你的腦子還是這麽不好使,吼吼……”


    “去死吧你!”星竹用自己的肩撞了一下星菊,“我在和你說正事呢,出現這麽嚴重的問題,你倒好,還有心思拿我開玩笑……”


    “哪有,有些事情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想通,更不可能明白,想了也想不明白,那又何必去勞這個神費這個思?”


    “這倒也是,不過,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隻有玄武神飲水,白虎神寒諾,青龍神斷魂會用冰水封印啊,怎麽……”星竹斂下聲去,玄武神和白虎神自昔年一戰已經羽化,青龍神被封印,還有誰可以操縱這冰水封印?


    “是啊,我是對你說過,玄武神和青龍神都是至陰之神,他們對水的操控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白虎神有寒諾辰,天下間任何封印他都弄得出來。可是玄武神和白虎神都已經不在了,而且他們的神血之承者現在也根本沒有找到,青龍神又被封印,他們哪能去封印你啊。所以你根本不需要考慮他們了,不可能。哎……”星菊撫額,長長一歎,“剛才還說你腦子靈光呢,現在又不長腦子了。”


    星竹眼珠子轉了轉,意識到貌似是那麽一回事,撓撓腦袋,嘿嘿笑道:“教訓的是,教訓的是!”


    “好了,好了,這不是我們要管的事情,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讓青龍神愛上夏淩,然後喜結良緣,這樣才能解決中州人所麵臨的災難。”星菊趕緊刹車,將話題拉回來,一麵跑得太偏。


    “是是是,我這就去幫他們兩個人牽紅線!”星竹連連點頭,意識到事情委實是非常嚴重的,趕緊要辦正事。


    “哎!”星菊喊住星竹,囑咐她:“不要忘記,你現在還是青龍神的妹妹,封印未解,你不必對他太拘謹。記住,這個事情可由不得我們有半點的差錯!”


    “知道了,放心吧!”星竹擺擺手,便是自己真的已經記住了。


    說完便走,星竹一鼓作氣跑去找龍藍,可是剛剛走到教室門口就上課了,為了不擾亂中州人所定下的規矩,他又不得不折回去,隻能等到回家再說,回家的時間還是比較多的,而且人也少,比較方便。


    說實話,她現在有了記憶,他知道自己是天境之人,那樣她才會有所顧慮,如果她放在以前,她可不會管他是不是已經上課了,她要找人與上課是毫無關係的。唔,據她自己把這種行事風格定義為“雷厲風行,不拘小節”。


    不過她也聽說過一個神話,自盤古開天辟地是女媧創造了中州人。雖然隻是個神話,可是她也不得不有所收斂。要知道,對於中州人來說她——星竹,本身也是個神話!


    其實作為神,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反是都有顧忌,因為誰都知道每個部落都有一本《天地道》古籍,古籍無需執筆者,隻要天境發生的大事,它上麵就會按照順序依次排列出現。


    光之境的《天地道》第一頁僅僅是草草記載了一頁關於盤古開天辟地之事,而這古籍從第二頁到第十頁居然是一片空白!從第十頁之後,便是記載了那個淒美的沼澤神話,如此的空白怎麽能不讓人心驚?!


    夏淩——一個清新脫俗的女子,此刻正待在自己家裏。如此驚天動地的變化,怎麽能不讓她驚奇,平時一貫很少照鏡子的她,這下可是鏡子不能離手了。


    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在原來有傷疤的地方摸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對於傷疤的消失有點措手不及。麵對鏡子中的自己,連她也不得不承認那的確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那美她自己至今也沒有見識過,這樣的美,足以讓世間的所有的女子都嫉妒,讓世間所有的男子都傾慕!


    “世間怎麽會有如此美麗的容顏?”夏淩伸手一寸寸撫過自己臉龐,仿似那一張臉不是自己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有人竟在背後突然接了她的話:“是啊,這世間怎麽會有如此的美人呢?我恐怕這六合八荒之中的美都讓你一個人占了去,真是讓人羨慕嫉妒恨呢!哈哈!”


    殘月站在後麵靜靜盯了她許久,見她一本正經地觀察著自己臉,甚至一副“與我無關”地發出感歎,本能地應了一句。然而,夏淩卻實實在在地被嚇了一大跳,連手中的鏡子都差點兒摔破。


    夏淩急急地將鏡子藏到了身後,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看著的摸著的這張臉竟然是自己的,瞬間臉上一紅,燒了起來,尷尬地淺笑著,道:“是……是伯母啊!您……您怎麽會在這裏?”夏淩怔了怔,突然有意識到一個問題,一蹙眉,補充,“您是怎麽上來的?”


    殘月走進夏淩,笑道:“什麽‘伯母’啊,明明是師父好不好?你昨天已經答應了哦!”


    夏淩再次怔了怔,努力回想一番,貌似是有那麽一回事的。


    “是,師……師父。”夏淩掙紮再三,終於還是吞吞吐吐地喚了一聲,一時之間委實有點接受不能。


    她就搞不懂了,殘月為什麽硬是要給她當師父呢?


    “你問我是怎麽上來的?”殘月回頭瞟了一眼身後。


    “恩。”夏淩點點頭。


    “門沒有關,我就進來了。”殘月眼裏閃過一絲揶揄之色。


    “哦,”夏淩繼續點了點頭,“師……師父,您是有什麽事情嗎?您先坐著,我去給您倒杯茶。”


    夏淩說完,將鏡子隨意地擱在一側,欲去給殘月倒水。然而,卻被殘月一把拉住:“不用了,我也沒有什麽事情,我隻是給你送件東西,不用麻煩了。”


    “送東西?”夏淩有點迷茫,“什麽東西?師父,我什麽都不缺啊。”換了兩次之後,第三次也終於不是那麽拗口了。


    “不缺並不代表不要。”殘月笑著,從懷中取出一個小木盒,那是一隻很精致的檀木盒。殘月將盒子塞進夏淩手中,神秘秘地樣子,“可別小看它哦,這個東西在這個地方可是買不到的。”


    “讓您破費了。”夏淩望著殘月那一副委實很珍貴的樣子,有點不好意思。


    “沒什麽的,這個可不是買的,斷魂說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殘月解釋。


    “斷魂?”夏淩一怔,這是一個非常陌生的名字。


    “哦!”殘月陡然意識到最近由於激動,稍稍走神,便又說漏了嘴,趕緊彌補,“他是我的一個朋友,你以後就會清楚的。”


    “恩。”夏淩應了一句,殘月瞬間的肅然表情,委實讓人將信三分,心中卻依舊狐疑幾分: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名字?


    “你千萬不要把它給弄丟了,他說這個可是你身份的證明。”殘月囑咐。


    “我身份的證明?”夏淩愣是被殘月沒頭沒尾的話弄得一頭霧水,她怔怔地望著手中的檀木盒,問道:“什麽意思?”


    殘月朝她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想著斷魂有沒有仔細告訴過她其間的原委。想了半晌,終於確定斷魂確然沒有提過,於是隻能如實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是這樣說的。我也很是奇怪,他說話總是喜歡說一半,弄得我現在也是一頭霧水。”


    殘月攤了攤手,做出一副委實很無奈的樣子,那模樣哪裏還有半點平時林媽媽的嚴肅。夏淩睜著一雙好看明亮的眼睛,不得不輕笑出聲,她還真是和藹可親呢,有這樣一個師父,委實不錯!


    “喂,丫頭你笑什麽?”殘月故作生氣。


    夏淩狠狠地收住笑,正了正色,換上淺淺地清雅的笑,如實答:“我覺得師父很可愛。”


    殘月臉上的笑容瞬間燦爛起來:“就你嘴甜,我走了哈!”


    “您再多坐一會兒吧。”夏淩挽留。


    “不了不了,丫頭,你忙你的,我還有事呢!”殘月並沒有停下腳步,甚至都沒有回頭再多看一眼,便是匆匆下樓了。


    夏淩站在樓梯口,看著殘月遠去的背影,愣愣發呆:她貌似有很多話要說的樣子,卻因著那個叫“斷魂”的囑咐,生生將那些話憋在心裏,她那樣的,一定憋得很辛苦吧?


    夏淩嘴角挽起一點點笑意,她是個謎,很大的謎。


    許久,她的目光再度落在那個檀木盒上,那盒子上麵雕刻著一直首尾咬合的龍,龍色與檀木盒的顏色是一樣的朱紅色,隻是龍是凸起的。龍首尾咬合便成了一個圓,圓正中鑲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珠子散發著淡淡的光華。


    “這是玉石吧?”夏淩微微蹙了蹙眉頭,“好像又不是,玉石沒有這麽透明,但是看起來也不像是鑽石,也不是瑪瑙。這個,到底會是什麽?”她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


    半晌,她似乎恍然大悟:“是龍石!竟然是龍石!”她幾乎驚叫起來。


    終於她下定決心要打開這個檀木盒了,盒中是一朵全白的珠花。不,不應該說是全白的,它是晶瑩的,與那顆珠子的材質是一樣的。此珠花是用龍石雕琢而成,工藝精湛,一般的手工者是無法達到這種境界。


    顯然,這不是中州的東西。


    聽說,龍石隻有暗域才會有,且是暗域貴族之物。那麽,這朵珠花到底與暗域有什麽關係?斷魂又是如何拿到這朵珠花的?這朵珠花又隱藏著什麽秘密?到底能夠證明什麽?夏淩又與暗域有著怎麽樣的聯係?


    一切的因因果果都要由此而有所終束。


    一切的是是非非都要由此而告一段落。


    血緣,將有所改變……


    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初五。


    終於整個校園都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有很多人都說夏淩是做過整形手術的,但在夏淩和星竹一致的堅決否決之下,也有很多人都認為夏淩是上輩子積了德,有神仙相助,於是夏淩臉上的傷疤終於可以被抹去,恢複以前的容貌。還有人甚至懷疑,其實夏淩本來就是這樣子的,原先那個醜模樣,不過是她跟大家開的玩笑罷了。


    當然,種種的傳言當中定然也是有中傷之言的,出於嫉妒,抑或是出於其他目的,自古也有“紅顏禍水”一說。


    幾天下來,夏淩一下子從一個默默無聞,甚至總給人疏離之色的無名孩子,一躍幾乎成為了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焦點明星。當然,隨之而來的煩惱便是更是多了,且不說為人師表的人不斷上門找人談話,單是漫天飛舞的情書便是壓得夏淩有些氣喘。那些曾經覺得夏淩清高自負的竟也上來攀交情了,攀不上夏淩本尊,也要攀一攀星竹。


    於是星竹總結了一個道理:人啊,總是喜歡接近美的東西,這便是所謂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本來以為龍藍會自主出手去追夏淩,等了許多天,他竟然還是風不動水不響的,終於星竹耐不住性子了。這個事情,她是不得不擔心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萬一夏淩要是真的看上了別家的公子,這龍藍豈不是就沒戲唱了?正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星竹可真是恨鐵不成鋼啊,恨不能自己轉到龍藍腦子裏麵去幫他把夏淩弄到手。


    不過,星菊說“後來者居上”,這也不是沒有道理。隻是,現下,晚了幾天,也該是下手的時候了。


    既然龍藍還是沒有什麽動靜,那麽就讓她來催他一催吧。


    吃過晚飯,星竹偷偷溜進龍藍的房間,龍藍正在看書。星竹輕輕地從後麵一把將書抽出來,龍藍卻並沒有與常人一樣嚇得半死的慘狀。唔,這人被嚇多了,自然也就成為了一種習慣,練就了一身金剛不壞之身。


    其實,星竹也知道他是不會有多大的反應的,但是還是喜歡搗弄一下,省得他一派風輕雲淡的樣子,一點想法都沒有!


    龍藍見書已經被星竹搶去,想著管她要定也是要不回來的,是以隻是挑了挑眉,一時並不急著開口。他靜靜地趴在書桌上,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他才不會跟星竹一般計較呢,與她鬥嘴什麽的最沒有興趣了。這以進為退的招數,倒是百試不爽的。


    星竹見狀,忍無可忍,用書狠狠地拍了一下龍藍的肩膀,本來她是想拍他腦袋的,一想著眼前這個“哥哥”委實是青龍神,有點下不去手,所以臨時換了地方。


    “喂!”星竹敞開了嗓門,大聲嚷嚷,“你給點反應好不好?!就算是裝也稍微裝一下,一點也不配合!”


    龍藍閉著眼睛,默了小許時候,懶懶開口:“配合啊?”一句歎息,似是疑問似是自語之後又沒有了下文。


    星竹被龍藍的反應搞得也有點腦子反應遲鈍,隻是茫然地點了點腦袋。


    “哦……”龍藍努力掀了掀了眼皮,懶懶地恍然大悟般應了一聲,然後再次斂下眼簾,淺淺開口:“星竹你太厲害了,這次真的把我嚇死了。”他說得有氣無力,末了不忘強調,“真的把我嚇死了!”


    “你……”星竹伸手一隻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龍藍,他那反應那是被嚇著的反應,他這個反應比剛才沒有任何反應都要讓人發指!


    “你個有病的!”星竹氣得委實不輕。


    龍藍嘴角勾起些許的弧度,絲毫不掩飾他的戲謔之色,半掀著眼簾,依舊一副要死不活的欠抽樣子:“我怎麽又有病了?你要我給個反應,我這不是很配合的,怎麽又哪裏惹你不爽了啊?”星竹這個孩子,唯有以靜製動。


    “我讓你給點反應,給點反應,你那是叫給點反應嗎?你還不如不給反應呢!你是沒有吃飽飯還是什麽的?”星竹叉著腰,開始喋喋不休,她對付龍藍的招數是以動製靜,看誰耗得過誰。


    “恩,那以後到底是要給點反應呢,還是不要給反應呀?”龍藍歪了歪腦袋,兩眼彎彎,笑得春風得意,委實是相當欠抽的模樣。


    “你……”星竹再次顫了顫,對付他還真是需要兩把刷子的!


    “我?我怎麽?”龍藍又擺出一個非常無辜的表情,滿是委屈的樣子。


    “你……你,你太陰險了!”太令人發指了!星竹顫著手指,再一次語塞,深深呼吸好幾次方才壓下心中的怒火,“好好好,今天先不和你較勁。”星竹可是知道自己還有很重要的人物的,緩了緩情緒,斂了斂凶神惡煞的神色,探過身子,伸手撈起龍藍擱在一旁的書,“你看什麽書呢?”


    龍藍動了動眼簾,扯了扯嘴角,終究還是沒有扯出什麽來。


    星竹非常自覺自己一探究竟,根本也就沒有指望龍藍能夠給他什麽具有建設性的回答。


    “二貨棠棠的《雙帝》,你竟然還有心情看這種書?據說棠2 智商很低,她的權謀文不會很二嗎?”星竹撇撇嘴,說起這個棠2,她還是比較鄙視的。


    “你認識她?”龍藍終於抬了抬眼皮。


    “不認識。”星竹搖了搖頭,一時之間話題再次跑偏了。


    “不認識怎麽知道人家很二?”


    “她的留言區都說她為人很二的丫!”星竹飛過去一記白眼,“所以才有‘棠2’這個外號。”


    “哦。”龍藍繼續裝死,“文筆還是比較大氣的,雖是女頻,看看也無妨。貌似也不是傳中的二。”龍藍下了結論。


    “哦,那我有時間也看看……”星竹琢磨著,這個名字不錯,貌似也真的不是很二的樣子。


    這樣想著,突然星竹腦子一震,猛地又想起自己的人物,才發現自己又跑偏了,趕緊拉回話題。


    於是,大嗓門又回來了,把書一擱:“你倒是真的一點都不急啊?!”


    “著急?有什麽還急的?月考不是剛剛才過嗎?現在正好放鬆一下,不用急。”龍藍擺出一副非常無所謂的樣子。


    星竹一口氣再次憋在了胸口,差一點點就昏厥過去,他們兩個這是“雞同鴨講”啊!星竹頓生一種悲哀,真是想道不同不相為謀,可是這是她的任務啊!


    “我說的不是這個。”星竹感覺自己會少活好幾百年的,是被這位傳說中的青龍神給氣的。


    “那你說什麽啊?”龍藍此時性子是難得的溫和,不恥下問了。


    星竹長長的舒出一口濁氣,再次定了定情緒,拿眼睨了他一眼,不鹹不淡:“你真的不知道啊?”


    龍藍很是無辜地迷茫地點了點頭。


    “真的真的不知道?”星竹不死心,他怎麽可以不知道,難道他真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龍藍依舊還是一本正經地點頭,這次可不能怪龍藍,他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星竹在說什麽事情。但是,此時此刻,她那神叨叨的樣子,他還是知道她應該是有事情要與他商量的。


    龍藍扯了扯嘴角,正想問:你有什麽事情啊?卻見星竹兩眼一翻,甩了一記大白眼,隨後一個急轉身,掉頭便走。那神色看上去,委實氣得不輕,嘴上還念念有詞:“不知道就算了,你繼續看你的書吧!”


    龍藍甩了甩腦袋,斂了神色,終於徹底正經起來。他站起身子,一把按住星竹打算開啟的書房門,挑了挑眉,說道:“你有什麽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你要說什麽。你要說,就直說吧,這個樣子,把話說到一半,你憋著不累,我也累呢。”他的意思很明確,他現在可沒有戲弄她。


    星竹又急又氣又好笑,他那神色竟然還是真的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哥哥啊,你當真是一點都不急喲,你再不行動就真的要來不及了,我都快替你急死了!”星竹憋著一口氣,一吐胸中鬱結,每天站在夏淩身側,看著那樣突如其來的變故的,那麽蝴蝶整天繞著夏淩飛呀飛的,她可真是提心吊膽。


    “什麽意思?”龍藍依舊還是雲裏霧裏,完全不能從星竹的言語中看出絲毫的端倪。


    “還有什麽意思?夏淩啊,是夏淩啊!”星竹真的很想歇斯底裏,卻偏偏一腔熱血無處揮灑,隻能生生壓抑著胸中滿腔澎湃,“你知不知道這幾天,自從夏淩恢複那個模樣,”她語無倫次了,“每天收到的情書都是一打一打的,我的兩隻眼睛都看得累死了,就沒有看到你的一個字,你是要急死我啊?!”


    龍藍挑了挑眉,總算是了悟了,淺淺笑道:“就為了這個事情,你急著這個德行?”


    “那你以為呢?你再不出手,她要是萬一,萬一看上誰了,那該怎麽辦?該怎麽辦?那個時候,我可是要到大黴的!”星竹急到家了,“你懂不懂什麽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啊?你難道真的沒有一丁點的感觸?”


    唔,她委實是很著急的,如果夏淩要是真的看上別人了,那可就有人要怪她辦事不利了,到時候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近水樓台先得月……”龍藍攏了攏眉頭,這個事情……


    “你說你要倒黴?”龍藍突然抓到星竹口中的另外一個關鍵詞,不由眉頭一蹙,“又是什麽意思?”


    星竹被他陡然發問,問得心下一驚,眼珠子急急轉了轉,趕緊扯話題:“你若是沒有一丁點感覺,不能做到近水樓台先得月,讓夏淩跟著別人跑了,我豈不是很丟臉?”星竹望著龍藍,給出一個“你懂的”的眼神,末了不忘補充,“肥水不流外人田!”


    龍藍撒了手,斂了斂眉目,腦子裏麵出現夏淩的影子,嘴上卻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情;“世界上又不是隻有她這麽一個女孩子,急什麽急?”


    風輕雲淡的一句,要多輕有多輕,要多淡有多淡,要多令人發指就有多令人發指。


    星竹很是心驚,很是不可思議,長大的嘴扯了半晌,方才跌跌撞撞地扯出破碎的言語:“你……你該不會是……該不會是瞧不上我們家夏淩吧?!”沒有給龍藍解釋的機會,繼續,“我告你哦,我們家夏淩可不單單是漂亮,她什麽都是好的,溫柔、善良、善解人意……”


    龍藍撫了撫額頭,夏淩都成她家的了,這個速度……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了。”龍藍擺擺手,打斷星竹的滔滔不絕,“其實啊,有時候看一個人並不是看一人的外貌就可以把人瞧透的,有時候也並不需要太多的溝通,一個人的眼裏可以盛載很多東西,從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知道她,她的那一雙眼睛……很特別。”


    “那你既然對她這麽上心,為什麽不追她呢?你難道不擔心有什麽意外嗎?”星竹委實不解了,既然已經有心動的感覺,他怎麽還可以如此淡定?!


    龍藍斂了斂眉目,幽幽一歎,滿是哀戚:“愛一個人,或許並不一定要直接去告訴她啊,她應該可以感受得到的。”


    那種突如其來的憂傷,仿似沉睡了幾千幾萬年,不禁讓星竹的心陡然一沉,沁骨的涼意從心裏麵陣陣擴散出來,一點點地侵蝕著身上每一寸肌膚。龍藍身上彌漫出來的悲傷,撲麵而來,瞬間襲向星竹,籠著她甚至喘不過氣來。


    星竹伸手撫了撫心口,小心翼翼地開口:“不直接告訴她,她怎會知道?”這個她還真是就不能明白了,不告訴她,什麽都不做,她怎麽可能會感覺得到?他又是在說夢話了吧?還沒有睡醒吧?


    龍藍默了片刻,忽地在俊秀的容顏上綻放出爾雅的笑容,道:“星竹,愛是一種感覺,愛她就是要給她這種感覺,然後從她那裏召喚出同樣的感覺,而不是簡簡單單地告訴她。直接告訴她,太慢了。你看,那麽多人就這樣直接告訴她了,她是不是從來都沒有當過真?哈哈……”龍藍笑起來,“你哥哥我,這麽優秀,害怕被別人比下去嗎?你等著吧,沒有你,我一樣可以拿下的!”


    星竹狐疑地望著龍藍,表示相當的質疑。


    “放心,”龍藍伸手拍了拍星竹的肩頭,一副哥倆好的模樣,“你哥哥的原則就是‘占有了,再說出來’,此刻不急。”


    “占有了,才可以說出來?”星竹眼神詭異,“什麽意思?”突然間又似恍然大悟,“啊!啊啊啊,哥哥,你不會是想要與她……與她那個啥,那個啥吧?”一臉驚悚。


    龍藍將她很不對勁,臉上表情驚悚之餘,還是相當猥瑣的,很明顯在彰顯著她猥瑣的想法。不由地,毫不吝嗇地給她一下:“喂,林星竹,你是不是網絡小說看多了,腦子裏麵整天都在想些什麽呢?!”


    星竹實實在在地挨了一下,捂著腦袋,相當不服氣,憤憤抗議:“不是你說什麽‘占有了,才說出來’的嗎?這個意思不就是上……”


    “你被荼毒的不輕,什麽時候得好好給你洗洗腦子。”星竹嘴裏從來吐不出象牙,這個話要是再讓她說下去,可是紅果果的齷齪思想了,而且她還真敢什麽往外麵蹦躂!


    “我可沒有那個意思。”末了,龍藍淡淡補充一句。


    “那你是什麽意思?”星竹撇撇了嘴。


    “我是指必須先確定她是否也對我有同樣的感覺,如果有,方才可以告訴她。如果連心動的感覺都沒有,我就先告訴她,或許會給她造成困擾也說不定。這個東西啊,有時候急於求成,或許會適得其反的,我可是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的。”


    “啊!”星竹終於大徹大悟,“我懂了,你是指占有她的感情,而不是……而不是……”星竹斂下聲去,一時之間為自己的猥瑣想法趕到相當慚愧。


    “你以為呢!”龍藍撫了撫額頭,終於吐出一口濁氣,原來她那張嘴裏還有不敢往外蹦躂的東西,這還是相當不容易的。


    星竹賊賊地幹笑幾聲,退出門去。然而,門被關上之後,星竹似是又想到什麽沒有交代清楚,伸進一個腦袋,嬉笑著:“明天我就去試探試探,晚上給你消息,不要急,嘿嘿,不要急。”


    龍藍的眉心再次跳了跳,卻也終究沒有再擲詞。


    翌日。


    天氣很好,初秋的天氣,不免增添了幾分涼意,使人倍感舒暢。夏淩看著窗外靜靜地發呆,她望著遠方,眉目清遠,眼神有些飄渺,思緒早已不知道去了哪裏。夕陽西下,金色的陽光給遠處的雲朵鍍上了一層燦爛晃眼的暈華,落在眼底竟有些恍惚。這樣的景致,委實是美麗的,隻是卻也多了一份淒涼的沉痛感。


    教室裏麵的人很少,他們都上操場去了。最後一節課是自由活動,在繁重的高中課程中是很少有機會上操場鍛煉的,一個星期一節的自由活動,四十五分鍾,當然是不能白白浪費的。


    “楓葉又紅了……”夏淩忽地喃喃地開了口,一聲輕歎,宛如天際傳過來的太息,出口早已飄渺得有些不真實。


    “是啊,又紅了呢。”星菊應了一句,仿似也被夏淩的悲傷感染到,一時之間出口的語氣竟也惹上了悲傷,飄渺起來。


    星菊與星竹交好,現下自然也就能與夏淩交好了。


    “可是,從未有人在意過它是什麽時候紅了第一片樹葉,又是什麽時候零落了它的第一片紅葉。”夏淩撐著腦袋,目光幽幽,神色歎息,“它總是這樣周而複始,難道不覺得累嗎?”


    “怎麽會?”星菊的目色亮了亮,接了夏淩的話,“楓樹乃是紫楓神的英靈,紫楓神為了舞言可以付出那麽多,他都不覺得累,這楓葉為春為秋,自然也是不會累的。”


    “喂!”星竹拍了一下星菊的肩膀,神色有幾分詫異,也有幾分喜滋滋,“你怎麽知道楓樹乃是紫楓神的化身啊?”


    “書上看到的呀,書上還記錄了這麽一段,說每一千三百棵紅楓樹中有一片楓葉由始至終都是紫色的,而且這片紫楓葉與同株上的其他楓葉相比,紫楓葉要小得多。不過它雖然小,但是傳說中它是可是能夠解百毒的,還是上好的病痛良藥,無病不克!”星菊娓娓道來。


    “是真的嗎?”星竹滿是好奇,對於這個東西,她一向能夠保持相當高的熱情,“怎麽會有這麽神奇?!為什麽偏偏要是一千三百株,而不是一千株,活著是其他什麽的比較靠譜的整數?”一千三百株,這個數字委實不是很傳奇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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