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過院裏,八九個修為較高的強者,圍攻一名修為低下的武者的好戲正在進行著。


    此前被打掉門牙的瘦高個心裏有怨氣,一招凶狠過一招,招招都直取十天門的命門。


    被圍困在人群中的十天門,並無心傷害他們,因此太古絕情劍仍藏入指間的戒指之中,僅憑赤手空拳與他們周旋。瘦高個的劍鋒每次都與十天門的身體險險擦過,氣得瘦高個暴跳如雷。


    “他媽的,今天真的是見鬼了。我就不信,砍不死你!”瘦高個氣得青筋直冒,大爆粗口。


    莫高義立刻製止瘦高個:“猴子,莫傷他性命,留活口。”


    莫高義向來恩怨分明,執法猶為認真,但他也決不會濫殺無辜,在沒有查清十天門的動機之前,他一定不會動殺機。


    “好,大師兄!可是刀劍無眼,我可不保證他不會傷殘!”


    猴子喊完這句話,更加狠厲,每一劍都直取十天門的要害,而且出言不遜,完全激怒了十天門。


    “再不給點顏色這小子瞧瞧,恐怕他真的要飛上天了!”


    十天門心裏正想著,猴子的劍鋒便向他的頸部橫掃過來,利劍破空傳來轟隆的響聲,速度非常之快。


    十天門的馬步向前平移了十公分,突然身體下沉,剛好躲過利劍,然後順著起身之時,一拳攻向猴子的右腋窩之下。


    “啊!”


    猴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呼,便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嚎叫不停地滿地打滾。


    這一招實在太快,莫高義根本還來不及看清十天門使出的招式,隻看到他的虛影閃動了兩下,猴子就已經轟然倒地。


    這樣的身手怎麽可能是凡武第四境的戰力?莫高義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由得後退兩步,但兩眼依然緊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其他人也膽顫心驚地往後退。


    “大師兄,怎麽辦?要不我們叫救兵吧!”


    眾人看向莫高義,驚疑不定地問道。


    堂堂虛泉境巔峰高手,連一個凡武第四境的武者都拿不下,這話要是傳出去,叫莫高義以後還怎麽在福祿山上混?


    莫高義正在猶豫之時,一道閃光從福祿仙宮的花園方向飛進思過院。


    十天門正專注地與執行堂的八位弟子對峙,這道閃光雖然有注意到,但是他並不太在意。然而,當他回過神的時候,閃光已經到了他的身邊,他明顯感覺到,一把冷冰冰的靈兵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十天門倒吸一口冷氣,立即收手,不再動彈。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恐怕對方稍稍一動,他就會人頭落地。


    “哪來的妖孽,竟然膽敢私闖我福祿派的禁地?”


    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來者正是一位苦海境的長老——江炳昆長老。


    江炳昆身穿福祿派的灰色道袍,紅光滿麵,聲如洪鍾,功力與氣度均屬不凡。


    葉峰看大戲也太過於入迷,一直沉浸在兒子精采的表演中,絲毫沒防備江炳昆會突然殺來。實際上,葉峰就算有所防備也沒用,思過院受封印影響,他憑靈覺是感受不到結界外的靈力波動的。


    當江炳昆越過結界後,已經和十天門近在咫尺,其他人再想防禦就已經來不及了。


    葉峰大吃一驚,就算兒子有洪荒之力護體,但如果被砍下頭顱,頭軀分離也必死無疑。他桌下的手掌悄悄地翻轉,掌心朝地,天地真氣立即匯聚於掌心。


    頓時,整個思過院溫度驟降,籠罩在思過院上空的結界迅速覆蓋了一層薄冰。


    葉峰已作好準備,如果江炳昆膽敢有傷他兒子之意,他將衝破思過院的禁忌,立刻讓眼前這些不明是非之輩死於非命。


    江炳昆感受到這一股殺氣的威脅,心中警鈴大作,架在十天門脖子上的刀刃再往下壓了一公分。


    刀刃已貼近十天門的肌膚,甚至陷入了肌膚表層,隻是未劃破皮膚而已。


    “放下一切抵抗,要不然莫怪老夫手下無情!”


    江炳昆狠狠地瞪了葉峰一眼。他心裏像明鏡似的,在場的也隻有葉峰才有如此功力,其他人包括他自己在內,都不可能有這麽大的能耐。


    “這位前輩,請把刀移開一點點,小心手一抖,那我就死得太冤了!”即便是刀架在脖子上,天性不羈的十天門依舊沒忘開玩笑,提醒江炳昆。


    “你小子擅闖禁地,還打掉我的門牙,殺你一百遍都不算冤。”猴子大吼道。


    江炳昆隻是為了拿下十天門,在沒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他也不會下殺手,於是將刀刃移開了半公分。


    眼尖的葉峰看到江炳昆這一細小的動作,心裏鬆了一口氣,便收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以緩解緊張的情緒。


    此時,寒氣退去,結界也恢複了原樣。


    “莫高義,這到底是什麽回事?”江炳昆轉頭,問莫高義。


    莫高義雙手作揖,很尊敬地說:“回稟長老,不知道哪來的一個混小子,擅闖思過院。我得到消息就過來了。”


    “哦?”


    江炳昆仔細瞅了十天門一眼,根本就不相信憑借一個凡武第四境修為的小子,能突破易德民的封印。


    難道是葉峰使法,破了封印?這也不可能啊!如果是葉峰使法破了封印,剛才江炳昆和易德民等人在一起開會時,就應當收到信號了,可是為何易德民一點感覺也沒有呢?


    這其中一定另有貓膩。


    “撤!先離開這裏再說。”江炳昆押著十天門,一邊往後退一邊說。


    萬一十天門是別人派來營救葉峰的,葉峰真的動起手來的話,恐怕在場的人聯合起來也抵擋不了他的進攻。


    “這位前輩,我真不知道思過院是貴派的禁地,所以才會莽撞闖入。請你相信我。”


    十天門一邊走,一邊還在解釋著。


    葉峰追了幾步,看著兒子被人刀架脖子,卻又無能為力,心裏就如同刀絞般疼痛。


    “哎……”


    老淚再次爬滿葉峰滄桑的臉頰,五年不見,朝思暮想的兒子就在自己身邊,他卻無法與他相認,甚至因為他的關係,兒子再次陷入危險之中,他卻無能為力。他頹然地退到石桌邊坐下,狠狠地捶打著桌麵,無奈地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廢話少說。你冤不冤枉,等下自有公斷。”江炳昆打斷十天門道。


    眾人押著十天門,來到到花園中間的空地上。


    “把他給我綁了。”


    江炳昆將十天門向前推了幾步,命令其他人把十天門綁了起來。


    反正是一場誤會,十天門便不再反抗,任由他們捆綁。


    “你這混蛋,膽敢偷襲老子,等會我要看你是怎麽死的!”猴子一邊綁十天門,一邊惡狠狠地罵罵咧咧,一氣之下,揚手就準備給十天門一巴掌。


    十天門放棄抵抗,卻並不代表任由他們毆打。


    洞悉到猴子的動機,十天門迅速貓下身子,躲過了猴子的手掌。猴子沒想到,死到臨頭了,這小子還膽敢反抗。


    一掌抽空後,猴子想收住手,但已經來不及,隻聽見“啪”地一聲,這一巴掌結結實實、不偏不倚地扇到了一位師弟的臉上。


    “哎喲!你這是幹什麽?”那名弟子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衝著猴子喊道。


    “對不起,對不起!”猴子一臉尷尬,又指著十天門罵:“你他媽的還敢躲,我呼死你!”說罷,抬腳便要向十天門的腿踢去。


    “夠了,別鬧了!還不嫌丟人?”江炳昆有些厭惡地喝斥道。


    這時,莫高義站出來說道:“江長老,這小子擅闖我派禁地,理應當誅。而且在我們抓捕他的過程中,他還打掉了猴子的兩顆門牙,傷我門弟子,更是罪加一等,您看如何處置?”


    “對,殺了他!殺了他!”


    其他弟子都在一旁起哄。


    江炳昆沉思了片刻,說:“這事沒那麽簡單,等易掌門回來後再作定奪。”


    “依我看,就不用再等了!不就是一個凡武境的廢物嗎?殺了也不可惜!”


    猴子惱羞成怒,急於報仇為自己挽回麵子,因此對十天門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立即除之而後快。


    江炳昆回頭瞪了他一眼,嗤笑道:“你還敢說人家是廢物?那你們幾大高手聯手,還打不過一個廢物?”


    這番話說得在場的人全部都麵紅耳赤地低下了頭,其實他們心裏也很納悶,不知道這小子修煉的是什麽邪門功法,幾個人聯手都打不過他。


    猴子恨恨地說:“不殺了他,不足以泄我們兄弟心頭之恨!”


    “對,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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