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人都認識周語諾,因此她一路暢通無阻,沒有任何人加以阻攔。


    看到周語諾到來,駕馭戰車的中年人立刻將戰車穩穩地停下,恭敬地讓她上了戰車。


    周雲霸身體康複之後,又恢複了喜好飲茶聊天的習慣,談到興起時,更是哈哈大笑不停。幾位大臣都摸清了周雲霸的脾性,在飲茶時,不斷講一些葷段子逗樂。


    周語諾來到時,周雲霸和幾位大臣正笑得前俯後仰,戰車裏的氣氛十分活躍,一直到駕馭戰車的中年人宣報“公主駕到”後,才戛然而止。


    “兒臣拜見父王!”周語諾走進戰車後,雖然心中十分焦急,但仍然向周雲霸行了禮。


    “是語諾呀!你不是在前方忙活嗎?為何有時間跑到父王這裏來了?”周雲霸此時心情大好,並沒有責怪周語諾擅離職守,而是關切地問道。


    “兒臣想父王了嘛!就專程來看父王了。”周語諾嘟著小嘴撒嬌道。此時因為有其他人在場,她心中雖然著急,卻並不急著說要事,而是一邊和周雲霸撒嬌,一邊望向車廂裏的大臣們。


    “王主難得和公主相處,把時間留給他們吧!我們到前方探查戰事去。”大臣們人精似的,馬上心領神會,立刻紛紛走出戰車,回到各自的崗位上。


    待其他大臣出去後,周雲霸笑著問道:“諾兒,你是不是在前方繳獲了什麽戰利品,拿回來孝敬父王來了?”


    “兒臣隻是在後勤處工作,哪裏來的戰利品孝敬父王?”周語諾撒嬌說道,繼而眸子一暗,“其實,兒臣這次趕過來,是有要事請父王幫忙的。”周語諾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我就說嘛,你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有什麽事?”周雲霸輕笑一聲,示意周語諾說下去。


    “回父王,大王兄命我夫君帶領五百精兵,迂回穿插到魔城北麵,配合大部隊進攻魔城。這一戰術看似高明,但是迂回穿插的部隊其實是孤軍奮戰,而且兵力不足,可謂羊入虎口,有去無回啊!還請父王下令,讓大王兄收回軍令。”周語諾急急地說道。


    “哦?”周雲霸意味深長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沉吟了一番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除非前線將領的命令犯了嚴重的錯誤,否則本王不能命令將領收回軍令,這樣容易導致軍心不穩。再說,這迂回穿插是一步好棋啊,我也沒有理由收回軍令。”老謀深算的周雲霸迅速恢複嚴肅的表情,對周語諾說。


    盡管周雲霸事先早已得知迂回穿插的安排,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大王子竟然這麽狠,僅給葉問天派了五百兵力。


    “魔族國已是困獸猶鬥,我軍一定會全力圍剿他們,我夫君危在旦夕啊!如果不能收回軍令,諾兒懇請父王派兵增援他,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周語諾“噗通”一聲跪到地上,扯著周雲霸的袖子,急急地說,話中已帶了哭腔,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惜。


    “這……此事,我已經知道。本來你王兄打算派一萬兵力給葉問天,但是不知何故,他精減到五百人,這證明他心中有數,有把握完成任務。我們現在要做的,應該是靜候佳音,而不要往壞處想。”


    周雲霸說著,看到女兒還跪在地上流淚,心裏突然像被針紮了一樣,動了惻隱之心,覺得自己授意大王子將葉問天滅掉,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如果葉問天死在魔族國,那麽剛回到自己身邊的女兒不就要守寡了?


    周語諾在外漂流這麽多年,受了不少苦,周雲霸心中愧疚,總想著要好好補償這個失而複得的女兒,因此幾乎對她是言聽計從,希望她日後的人生能夠美滿幸福。


    可是,對於女兒的幸福和江山社稷來說,周雲霸還是會選擇後者,即便他此時已動了惻隱之心。因此,他根本不會派兵增援葉問天,隻會對自己的女兒心疼罷了。


    周雲霸立刻起身,將周語諾扶了起來,心疼地說:“看看,怎麽還哭了呢?快快起來,坐到父王這裏來,父王保證,葉問天不會有事的。”


    周語諾不知道父王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可是她很清楚,按照他的說辭,是不會去管葉問天的死活了。這令她萬念俱灰,覺得身為王主的父親以及大王兄,對親情太過於冷漠,同時也感受到戰爭的殘酷性。


    無邊無際的絕望幾乎將周語諾淹沒,她心痛得快喘不過氣來,難道真的就沒有營救葉問天的辦法嗎?


    周語諾暗自下定了決心,即便天下人都不願去營救葉問天,她也要去救,要死就死在一塊兒,來世還可以再作夫妻。


    周語諾想著,順著周雲霸的手站了起來。突然,她驚奇地發現,擺在戰車正中央的一張案台上,除了一些奏折外,還有一個金筒裝著的調兵令牌。


    電光火石之間,盜取調兵令牌,調兵營救葉問天的想法在周語諾心中油然而生。


    “謝父王!父王說的是真的嗎?我夫君真的不會有事嗎?”周語諾附和著周雲霸,好讓他對自己放鬆警惕。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退一萬步說,萬一真的出了什麽意外,我寶貝女兒可是傾國傾城的公主,父王再幫你挑一個好夫君如何?”


    在周雲霸來看,這一次縱使葉問天有天大的本事,僅憑五百兵力去完成迂回穿插的任務,那必定是有去無回。罷了,犧牲一個駙馬,來換取周氏王朝的安寧,這筆買賣也值了。


    不過,周語諾深愛葉問天,周雲霸是看在眼裏的,他並不想因為葉問天的死,對周語諾帶來更多的傷痛。因此,這話也算是給她打個預防針,以免噩耗傳來時,她承受不了喪夫之痛。


    “報!方丞相求見。”趕戰車的中年人喧報後,便停下車。


    “傳!”


    方丞相進到戰車後,立刻稟報:“稟王主,目前我部已到夜狼山一帶,再走十裏地,就是暴狼林。夜晚通過暴狼林存在較大危險,以微臣之見,我部適合就地宿營,當否?請王主定奪。”


    “好,你去安排。今晚就住在這裏了,同時安排後勤準備好酒好菜,今晚我要同公主暢飲一番。”


    “是。”


    方丞相出去後,周語諾眼睛一亮,覺得時機已成熟,便推著父親往自己的座位上坐,微笑著說:“父王,請上座!今晚,兒臣可要同父王多喝兩杯,在晚宴開始前,讓兒臣給您泡杯茶吧!”


    “哈哈,我閨女還挺孝順!好好好,今天本王有口服了,能喝上羅煞國公主親手泡的香茶。”周雲霸不知是計,笑得合不攏嘴。


    周語諾擋在周雲霸和前麵的案台中間,輕輕地將他摁到龍椅上後,左手背到身後,順勢便盜取了一塊軍令牌,塞入衣袖中。


    周雲霸被周語諾擋住視線,同時他對自己的女兒毫不設防,因此並未發現這一切。


    周語諾泡了一大壺茶後,借口想一個人到外麵散散心,便下了戰車。


    距離晚宴還有一個時辰,周語諾自己到外邊玩玩也好,周雲霸正好借此機會,瀏覽當天各條戰線傳來的戰報。


    周語諾向幾位武者打聽到,一支三千人的隊伍在夜狼山西麵宿營後,立刻騎著戰馬,馬不停蹄地往那邊趕去。


    “站住!口令?”當周語諾趕到營地附近時,兩位哨兵突然分別從兩棵大樹上飛下,攔住她的去路。


    周語諾不是正常來訪,哪知道口令?她一臉茫然,竟然答不上來。


    “什麽口令不口令的?我是羅煞國的公主周語諾!你們還不下跪,竟然敢攔住本公主?”周語諾無奈,隻能故意擺出一副冷峻的麵孔,好嚇唬嚇唬他們。


    兩位哨兵麵麵相覷,定睛一看,來者果真是公主,嚇得立刻下跪行禮。


    “起來吧!免了。”


    周語諾並不是刁蠻公主,平時對王宮裏的人都很友善,從不擺出公主高高在上的架子,眼下是迫不得已而為之。但是,盡管如此,看到兩人被嚇得魂飛魄散的模樣,她心裏也產生了極大的滿足感。


    於是,周語諾便昂著頭,得意地騎著戰馬,朝營地方向走去。


    “站住!”沒想到,兩位哨兵再次將她攔下,麵露難色地說:“實在對不起!公主請別為難小人,按照軍規,答不上口令的,一概不允許靠近營地。”


    周語諾的秀眉不由得蹙起,答不上口令,硬闖營地的話,一定收不到預想的效果,而且這兩名哨兵的修為遠在她之上,動起手來的話,對自己更加不利。


    周語諾腦子一轉,立刻亮出那枚金光閃閃的令牌,說:“有這個了,還必須得回答你的狗屁口令嗎?”


    軍令牌?的確是軍令牌!


    兩位哨兵麵麵相覷,再次被嚇得兩腿發軟。王主賜予軍令牌者,必定是來接管軍隊的大人,或者具有絕對的指揮權,如果再以口令為難她的話,那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不用,不用!原來公主此行是公差啊?用得著小人的話,盡管吩咐!小人必定為公主肝腦塗地。”兩名哨兵忙恭敬地說。


    軍令牌果然了不起。周語諾得意地收起軍令牌後,問:“你們這裏誰是頭?具體有多少兵力?”


    “回公主的話,我們這裏共有兩千五百人,領頭的是方丞相的大公子——方天揚將軍。”


    “這麽少人?還配稱為將軍嗎?”


    “讓公主見笑了。方將軍的部隊個個都是精英,以一當百,有苦海第六境一人,即方將軍,苦海第一境至第五境共一百六十八人,其餘的都是靈泉境以上的高手。與前方部隊相比,我部的戰力相當於十萬人左右的戰力。”兩位哨兵條理清晰地回答道。


    修武之人都知道,一百六十九名苦海境武者的戰力是何等了不起?就羅煞國來說,最大的一方城池也不可能同時擁有這麽多名苦海境的高手。也就是說,僅憑這一百六十九名苦海境高手的實力,就可以對羅煞國境內任何一方城池發起進攻,同時還具有碾壓性的優勢。


    “馬馬虎虎,還行吧!別廢話,立刻帶我去見方天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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