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中,一個一丈多高的身影不停地往上山攀爬,一聲獸吼,宛如驚雷炸響,讓白言徹底失去了逃跑的信心。無邊的殺機,從他的上空籠罩下來。


    “不好!”.白言抱頭縱身一躍,直接從山下跳下去,在半空中回過頭,隻見一隻虎爪拍在了他剛剛站的大地上。


    ‘砰!’的一聲,整片大地碎成了碎片,這一爪,直接轟出了一個近乎三丈深的大坑。


    白言臉色慘白,僅僅隻是靈獸的一爪就有這樣威力,他不敢想象如果這一爪就拍在自己的身上,那麽自己現在已經灰飛煙滅了。


    白言撲倒在一棵樹上,剛剛仰起頭,一寸長指,直指他的眉心,隻差三寸。一個虎首盯著他,其老虎背上坐著一個馬臉男。


    “你叫白言?”卓柏析開口問道,冰冷地望著白言,真是讓他費了一番力氣,還搭上了一套他的衣服。


    “你是白族的人?”白言看著卓柏析身上並沒有白族的標誌,但是他根本就感受不到這個人身上靈力的強大,或者說,已經過於強大,不是他能夠感受到的。他隻知道這冰冷的雙眼盯著他,讓他不敢生出絲毫反抗的念頭。


    這不同於他當時麵對徐毅,麵對徐毅時,至少他還堅信自己憑借著殺氣與命隕可以逃走。但是麵對卓柏析,任何的東西在他麵前都形如虛設,他甚至覺得,隻要自己動一下,眼前這根修長的手指,瞬間就會戳破自己的眉頭。


    “白言。楓城白族旁係子弟,殘忍殺害本族侍衛,墮入魔道,加入‘罪惡之城’,更是屠殺了徐莊,你可知罪?”卓柏析冷然道,宣布白言一條又一條的罪行。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白言冷笑道。“徐莊之人,作惡多端,我不過是替天行道。”


    卓柏析微微一怔,聽到替天行道時,眉尖一挑,手指劃過白言的臉頰。隻見光芒一閃,那手指猶如匕首一般,劃出了一道亮光。


    白言神情空洞,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直到頭頂上傳來了一陣疼痛感,一根斷角掉落在地,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牛角被卓柏析斬斷了。


    “區區一個控靈階,也敢妄自菲薄,說替天行道?真的是可笑!”卓柏析收回了手指,握成了拳頭,毫無預兆,普普通通地一拳打在白言的身上。


    白言立刻感覺到了身上的皮膚崩裂,胸骨塌陷進去。他的身子橫空倒摔了出去,砸在一堆碎石裏,落地後,滿嘴是血,心口處已經裂開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


    白言喘著粗氣,依稀可見他那蓬勃跳動的心髒。他抖動著身體,一個靈皇,沒有攜帶任何靈力的一拳,差點就把他殺了。如果不是如今他處於化形狀態,這一拳,足夠令他粉身碎骨。


    “這次好像真的走不掉了。”白言抬頭看著天空,臉上露出了苦笑,默默念著。


    卓柏析一個縱身從虎背上跳下,跳到了一堆碎石上,再雙足一瞪,‘咻’地一聲,落到了白言的麵前。


    白言渾身一震,卓柏析伸出手指頭輕輕在白言腦袋上彈了一下。


    ‘哢擦’脆響,白言感覺到了自己的頭骨裂開了縫隙。一聲低嘯,白言渾身炸開了黑白相間的殺氣,牛蹄橫地一劃,踢在了卓柏析的大腿上。可是這仿佛踢在一座大山之上,白言的大腿骨全部粉碎,發出了清脆的裂開聲。


    “覆海牛魔拳!”這麽近的距離,白言恐怖的力量爆發,這是他最強的絕招,等待了這麽久,這一段距離,他堅信卓柏析也要吃一個大虧。


    一拳揮出,一頭黑牛正在凝聚,卓柏析望了一眼,“似乎是你的殺招。”右手揮起,刮起了一陣狂風,直接吹散了黑牛。他冷笑道,“廢話少說。把‘罪惡之城’的令牌交出來,我留你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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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言明白過來,難怪白楓沒有一起尋來,原來這個老不死居然看中了他的令牌。隻是他不知道這個令牌有何用,夜魔也曾說過這塊令牌有大用,但是他到現在一直沒有發現這塊令牌的用處。


    白言沉默不語,他不會求饒,既然要死,那麽也要死得風光。


    “敬酒不喝喝罰酒。”卓柏析冷哼了一聲,一指戳向白言的腹部,洞穿了他的胃部。


    白言低著頭,發出了一聲低鳴的慘叫,雙手握拳,強忍住了疼痛。


    卓柏析眉頭一皺,那笑意消失,臉上終於掠過了一絲怒意。一個控靈階的毛頭小子,居然敢無視他的話,就算是泥人,都有三分火氣。“不自量力。”卓柏析手化為了虎爪,終於要運用到自己的靈力,虛空對著白言一推。


    ‘轟隆’巨響,白言隻感覺到了胸膛處猶若被千萬斤的鐵錘轟中,什麽所謂的化形,什麽殺氣,什麽靈力,什麽命隕的力量,瞬間潰散。身子化為了人形,如同斷線的風箏,翻滾著摔了出去,再‘啪啪’一聲重重地掉在了地麵上,七孔中全部鮮血滲出,身體的骨頭幾乎全部粉碎。


    “為什麽!”白言嘶聲裂肺的吼叫,其吼叫聲中,充滿了不甘與絕望,他想要得到更加強大的力量,動了一動自己的身子,逃離這個地方。可是他的身子已經完全不受他的控製,猶如跌落到了如來佛五指山中的孫猴子呀一樣,任他又千萬般神通法術,也施展不出來,他現在跟一個廢人沒有兩樣。


    身體所受的重傷,長時間的化形帶來的後遺症,都讓他陷入了一種疲憊,可是,他真的不想死在這個地方。


    “小子,現在老夫不想留你全屍了。”卓柏析雙手都變成了虎爪,一個白色的光柱從天而降,發出了刺眼的銀白色光芒,“風域。”右爪一伸,那光柱把顯出人形的白言籠罩其中。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白族就可以高高在上?”這已經是白言第二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其實,不管白族的事情。隻是你得罪了不可以得罪的人。”冰冷的聲音中,卓柏析的虎爪虛空一拍,突然間光柱內刮起了一陣狂風,狠狠地拍擊在白言的身上。


    同一刻,白言發出了一聲慘嚎,痛苦的嘶吼著,仿佛遭受了千刀萬剮的痛苦。


    “老匹夫!”就在此時,卓柏析感覺到了身後傳來了一陣滾燙的感覺,隻見一個火紅的火球已經到達了他的後背。他回頭一望,那火球在他麵前炸開。


    “廢物!”那火球剛炸開,卓柏析左手輕輕一彈,那六道業火還沒來得及完全炸開,就被彈回。


    夜魔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六道業火已經倒飛回來,在他的身上炸開。


    “夜魔!”白言禁不住肝膽皆裂,撕聲大喊,漫天的火焰燃燒起了這片森林,直到灰塵散去之後,夜魔已經不省人事,直接摔在了地上,身上的毛發黯然失色,都被他自己的六道業火燒焦。


    “你的靈獸倒也是有情有義。”卓柏析臉上泛起了憐憫嘲笑的神情,轉瞬間,風域中的狂風變得更加的狂躁,眼看白言就快要粉碎。


    在更高的天際,一隻高達十丈的黑白巨虎,扭動著身軀,怒吼著從天而降。再定睛一看,而黑白的巨虎已經散成了雲霧,又慢慢匯聚成了一條龍卷風,攪碎了天空,轟向了白言。


    “龍吟虎嘯。”卓柏析交叉著雙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饒有興趣地看著白言。“這可是真正靈皇的手段,小子,死在我的殺招之下,似乎也不是很丟臉。”


    白言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隻是現在他連話都說不出來。卓柏析不同與徐毅,他更像一個殺手,出手沒有猶豫不決,全部都是殺招,動起手來幹淨利落,毫不留情,這就是白族培養出來真正的殺手麽?


    白言看著天空,有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那光芒是如此的神聖,甚至白言看到了光芒中有他的父親,有他的爺爺,還有年幼時死去的那一條狗。然而這一切都是錯覺,風雪依舊,那龍卷風,不顧一切的轟響了他。


    此刻在森林中,帶著灰色麵具的男子臉色一變,伸手擋住了莫生地。


    “怎麽了?”莫生地喘著粗氣,連日的趕路,依舊讓他精疲力盡,即使有一個靈皇帶著他飛行。


    即使帶著灰色的麵具擋住了他的臉,但是還是不難透過男子的眼神,看到其中的絕望與失落,“莫老板,不用去了。”


    “為何?”莫生地驚訝的問道,心頭微微沉吟。“難道?”


    “這個卓柏析的殺招。”男子指著天空,可以看到遠處那一條龍卷風。


    莫生地滿臉焦急,這目測也有幾百裏的路,但是天空中的龍卷風卻宛若一條巨龍。


    “靈皇的殺招,莫說是一個控靈階的靈師,即使是我,也需要認真應對。”男子搖搖頭,在他心中,已經認為白言死去了。不過他還是打從心裏佩服卓柏析這個人,不愧是一個久征沙場的將軍,即使麵對一隻如同螻蟻的對手,還是用出了自己的殺招。


    “不!”莫生地倔強的說一聲,表情嚴肅。


    “莫老板,這個距離,即使趕出去,也隻能為他收屍。”其實男子還有一句話沒有說,他覺得連屍體都沒有了。


    “生,要見人。”莫生地眼神中充滿了倔強,“死,要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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