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部分真相
白伊薇一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她才剛剛洗漱完畢，陳光暄就來按她家的門鈴，然後就拉著她去自己家吃了早餐。
“西西不在嗎？”白伊薇坐在餐桌旁，等著陳光暄把早餐做好，她四處張望，等了半天都沒有看到西西出現。
“保姆送西西去上幼兒園了，現在家裏隻有我們兩個人。”陳光暄一邊煎蛋一邊說道，“伊薇，早餐馬上就好了，你再稍等一下。”
“我沒跟台裏說請假的事，我是不是應該打個電話跟淩總監說一下？”白伊薇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看了看，發現快到上班時間了。
“不用擔心，我昨晚已經給淩總監打了電話，讓她給你放兩天假，她同意了。”陳光暄把裝有吐司、煎蛋和培根的餐盤端到了白伊薇麵前，另外還端上了一杯牛奶，“估計你昨晚沒睡好，所以給你準備了牛奶，吃飽一點，吃完了我們就出門。”
“我昨晚想了一整晚，我覺得如果真的躲不過，那我就應該去麵對。”雖然內心還是非常忐忑，但白伊薇還是決定麵對本真的自我，“玟玟和我說，重要的事情，起碼要嚐試兩次，這是我第二次嚐試，我希望能有好的結果。”
“一定會有的。”陳光暄伸手握住了白伊薇的手，鄭重地承諾道。
吃完早餐之後，白伊薇回家去換了一套外出的衣服，然後就坐著陳光暄的車，開車去了顧家。
“伊薇，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你和你媽媽的關係會這麽僵？”從白伊薇上車之後，車裏的氣氛很沉默，最後還是陳光暄主動打破了沉默。
“大概是因為，她覺得顧盼晴比我更好，更值得被愛吧。”白伊薇轉頭看著窗外，不想讓陳光暄看到自己的落寞神情。
“你媽媽真的這麽說過？”陳光暄不可思議地反問道。
“其實這句話是我奶奶說的——如果我能叫她一聲‘奶奶’的話。”白伊薇垂眸，語氣有些苦澀，“我隻見過她一次，可是她那張盛氣淩人的臉，我永遠都記得。”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讓你對她這麽反感？”白伊薇追問道。
“我是在紐約出生的，5歲之前天天都和爸媽在一起，很少見到其他親人。滿了5歲之後回國，我就被送去和淩姨同住，很難見到我爸媽一麵。”白伊薇低著頭，擰著自己的手指說道，“我記得我6歲生日的時候，很久沒見麵的爸爸陪我過了生日，他問我有什麽生日願望，我說希望有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我們全家可以住在一起，然後他就哭了，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我爸爸哭，我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當時就被嚇到了，可是他說和我無關，是他太激動了。”
“然後呢？”
“沒過幾天，突然有個自稱是顧夫人的女人出現了，她問我想不想見爸爸，我說當然想，她說可以帶我去見他，但是我不能叫他爸爸，因為他已經有新妻子和新女兒了，我不過是私生女而已。”
“那個人就是你奶……不，就是你爸爸的母親？”陳光暄斟酌著用詞，唯恐會刺激到白伊薇。
“沒錯，我不相信她的話，她就打開了電視給我看，在電視上，我看到我爸爸親口承認自己有了女兒，即便是這樣，我還是不相信，然後過了幾天，我媽媽突然出現了，帶我去醫院探望新生兒，跟我說我的生日願望實現了，這就是我的小妹妹，希望我們可以和睦相處。”
“你媽媽讓你把顧盼晴當妹妹？”陳光暄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還要你們好好相處？”
“聽起來很可笑吧？”白伊薇能理解陳光暄的那份驚訝，她苦笑了一下，繼續說了下去，“我當時隻有一個想法——‘原來那個顧夫人說的是真的’，我立刻開始大哭大鬧，把繈褓裏的顧盼晴給吵醒了，哇哇哭了起來，我媽抽了我一巴掌，我衝出了醫院，爸爸追了出來，但還是晚了一步，我在衝向馬路的時候，一輛車開過來，直接就壓到了我的腳上。”
“那你豈不是骨折了？”陳光暄看了一眼白伊薇的腳，然後才說道。
“沒有骨折，醫生說是軟組織挫傷，休息一陣就好了。”白伊薇看著自己的腳，語氣澀澀的，“事後爸爸把我送到了淩姨家，我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開始上小學了，淩姨帶我去錄節目，還給我找了心理醫生，我在接受過治療之後才慢慢開始講話，但是顧盼晴的存在，直到現在都是我的心結。”
“真的很難想象，你居然有這樣的經曆。”白伊薇的敘述讓陳光暄很心疼，在等紅燈的間隙，他伸手按了按白伊薇的肩膀，給她無聲的安慰。
“我從小學開始就念寄宿學校，同學的父母都很忙，每次開家長會，不是親戚來就是管家來，我以為這樣才是正常的，也沒有覺得奇怪。”白伊薇扯了扯嘴角，想要笑一下，但是卻失敗了，“後來上了高中，開始看你寫的書，認識了韋玟，韋玟是唯一一個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同學，我去過他們家，他們的家庭氛圍非常融洽，我是那時候才知道原來家庭也可以是很溫馨，很有愛的，我特別羨慕他們一家人。”
“韋玟的家，聽起來和我家的有點像。”陳光暄說道，“我小時候就是在很溫馨的家庭裏長大的，雖然現在西西沒有媽媽，但我還是很努力地給她營造溫馨的家庭氛圍，不想讓她的童年有遺憾。”
“所以我一直都說，你是一個好爸爸，不是每個爸爸都像你這樣的。”回想起小時候和爸爸在一起生活的點滴，白伊薇覺得視線似乎有些模糊，“我記得一些小時候和爸爸一起玩耍的片段，他會帶我去中央公園滑冰、劃船，去加州迪士尼玩，我任何的願望他都會努力滿足，我覺得他是愛我的，可是為什麽一回國就什麽都變了，為什麽他們都選擇站在了顧盼晴那一邊，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我真的不明白。”
“也許根本不是你的問題。”白伊薇說完話之後，陳光暄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說道，“對了，很少聽你提到你媽媽，你之前說你和你媽媽7、8年沒見過麵了，那你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之前基本上一年會見一次，大部分是在我生日那天。”白伊薇突然想到了什麽，她轉頭問陳光暄道，“今天幾號？”
“今天是4月24號。”陳光暄答道，“怎麽了？”
“我是4月26號出生的，我還有幾天就要過生日了，顧盼晴在這時候來找我，會不會是因為我的生日……”白伊薇擔心是自己想多了，於是默默把“快到了”這幾個字給咽了回去。
“不排除有這個可能性，畢竟我可是為了你的生日，特地把《天使降臨》的上市日期定在了26號。”陳光暄對白伊薇笑了笑，然後又提到了一個嚴肅的話題，“8年前你都上大學了，你和你媽媽不見麵的原因應該不是因為顧盼晴吧，能不能告訴我是為什麽？”
陳光暄的話，讓白伊薇陷入了回憶之中——
白伊薇一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她才剛剛洗漱完畢，陳光暄就來按她家的門鈴，然後就拉著她去自己家吃了早餐。
“西西不在嗎？”白伊薇坐在餐桌旁，等著陳光暄把早餐做好，她四處張望，等了半天都沒有看到西西出現。
“保姆送西西去上幼兒園了，現在家裏隻有我們兩個人。”陳光暄一邊煎蛋一邊說道，“伊薇，早餐馬上就好了，你再稍等一下。”
“我沒跟台裏說請假的事，我是不是應該打個電話跟淩總監說一下？”白伊薇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看了看，發現快到上班時間了。
“不用擔心，我昨晚已經給淩總監打了電話，讓她給你放兩天假，她同意了。”陳光暄把裝有吐司、煎蛋和培根的餐盤端到了白伊薇麵前，另外還端上了一杯牛奶，“估計你昨晚沒睡好，所以給你準備了牛奶，吃飽一點，吃完了我們就出門。”
“我昨晚想了一整晚，我覺得如果真的躲不過，那我就應該去麵對。”雖然內心還是非常忐忑，但白伊薇還是決定麵對本真的自我，“玟玟和我說，重要的事情，起碼要嚐試兩次，這是我第二次嚐試，我希望能有好的結果。”
“一定會有的。”陳光暄伸手握住了白伊薇的手，鄭重地承諾道。
吃完早餐之後，白伊薇回家去換了一套外出的衣服，然後就坐著陳光暄的車，開車去了顧家。
“伊薇，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你和你媽媽的關係會這麽僵？”從白伊薇上車之後，車裏的氣氛很沉默，最後還是陳光暄主動打破了沉默。
“大概是因為，她覺得顧盼晴比我更好，更值得被愛吧。”白伊薇轉頭看著窗外，不想讓陳光暄看到自己的落寞神情。
“你媽媽真的這麽說過？”陳光暄不可思議地反問道。
“其實這句話是我奶奶說的——如果我能叫她一聲‘奶奶’的話。”白伊薇垂眸，語氣有些苦澀，“我隻見過她一次，可是她那張盛氣淩人的臉，我永遠都記得。”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讓你對她這麽反感？”白伊薇追問道。
“我是在紐約出生的，5歲之前天天都和爸媽在一起，很少見到其他親人。滿了5歲之後回國，我就被送去和淩姨同住，很難見到我爸媽一麵。”白伊薇低著頭，擰著自己的手指說道，“我記得我6歲生日的時候，很久沒見麵的爸爸陪我過了生日，他問我有什麽生日願望，我說希望有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我們全家可以住在一起，然後他就哭了，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我爸爸哭，我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當時就被嚇到了，可是他說和我無關，是他太激動了。”
“然後呢？”
“沒過幾天，突然有個自稱是顧夫人的女人出現了，她問我想不想見爸爸，我說當然想，她說可以帶我去見他，但是我不能叫他爸爸，因為他已經有新妻子和新女兒了，我不過是私生女而已。”
“那個人就是你奶……不，就是你爸爸的母親？”陳光暄斟酌著用詞，唯恐會刺激到白伊薇。
“沒錯，我不相信她的話，她就打開了電視給我看，在電視上，我看到我爸爸親口承認自己有了女兒，即便是這樣，我還是不相信，然後過了幾天，我媽媽突然出現了，帶我去醫院探望新生兒，跟我說我的生日願望實現了，這就是我的小妹妹，希望我們可以和睦相處。”
“你媽媽讓你把顧盼晴當妹妹？”陳光暄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還要你們好好相處？”
“聽起來很可笑吧？”白伊薇能理解陳光暄的那份驚訝，她苦笑了一下，繼續說了下去，“我當時隻有一個想法——‘原來那個顧夫人說的是真的’，我立刻開始大哭大鬧，把繈褓裏的顧盼晴給吵醒了，哇哇哭了起來，我媽抽了我一巴掌，我衝出了醫院，爸爸追了出來，但還是晚了一步，我在衝向馬路的時候，一輛車開過來，直接就壓到了我的腳上。”
“那你豈不是骨折了？”陳光暄看了一眼白伊薇的腳，然後才說道。
“沒有骨折，醫生說是軟組織挫傷，休息一陣就好了。”白伊薇看著自己的腳，語氣澀澀的，“事後爸爸把我送到了淩姨家，我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開始上小學了，淩姨帶我去錄節目，還給我找了心理醫生，我在接受過治療之後才慢慢開始講話，但是顧盼晴的存在，直到現在都是我的心結。”
“真的很難想象，你居然有這樣的經曆。”白伊薇的敘述讓陳光暄很心疼，在等紅燈的間隙，他伸手按了按白伊薇的肩膀，給她無聲的安慰。
“我從小學開始就念寄宿學校，同學的父母都很忙，每次開家長會，不是親戚來就是管家來，我以為這樣才是正常的，也沒有覺得奇怪。”白伊薇扯了扯嘴角，想要笑一下，但是卻失敗了，“後來上了高中，開始看你寫的書，認識了韋玟，韋玟是唯一一個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的同學，我去過他們家，他們的家庭氛圍非常融洽，我是那時候才知道原來家庭也可以是很溫馨，很有愛的，我特別羨慕他們一家人。”
“韋玟的家，聽起來和我家的有點像。”陳光暄說道，“我小時候就是在很溫馨的家庭裏長大的，雖然現在西西沒有媽媽，但我還是很努力地給她營造溫馨的家庭氛圍，不想讓她的童年有遺憾。”
“所以我一直都說，你是一個好爸爸，不是每個爸爸都像你這樣的。”回想起小時候和爸爸在一起生活的點滴，白伊薇覺得視線似乎有些模糊，“我記得一些小時候和爸爸一起玩耍的片段，他會帶我去中央公園滑冰、劃船，去加州迪士尼玩，我任何的願望他都會努力滿足，我覺得他是愛我的，可是為什麽一回國就什麽都變了，為什麽他們都選擇站在了顧盼晴那一邊，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我真的不明白。”
“也許根本不是你的問題。”白伊薇說完話之後，陳光暄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說道，“對了，很少聽你提到你媽媽，你之前說你和你媽媽7、8年沒見過麵了，那你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之前基本上一年會見一次，大部分是在我生日那天。”白伊薇突然想到了什麽，她轉頭問陳光暄道，“今天幾號？”
“今天是4月24號。”陳光暄答道，“怎麽了？”
“我是4月26號出生的，我還有幾天就要過生日了，顧盼晴在這時候來找我，會不會是因為我的生日……”白伊薇擔心是自己想多了，於是默默把“快到了”這幾個字給咽了回去。
“不排除有這個可能性，畢竟我可是為了你的生日，特地把《天使降臨》的上市日期定在了26號。”陳光暄對白伊薇笑了笑，然後又提到了一個嚴肅的話題，“8年前你都上大學了，你和你媽媽不見麵的原因應該不是因為顧盼晴吧，能不能告訴我是為什麽？”
陳光暄的話，讓白伊薇陷入了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