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張夢雪叫了一聲。


    張夢雪抬起頭來,隻見火龍果跨坐在桑樹上,衝著我們咧嘴吱吱笑。


    一串桑葚落在張夢雪腳下,剛才真是虛驚一場。


    吧嗒!吧嗒!吧嗒!


    火龍果坐在枝幹上,給我們摘下許多的桑葚。


    那些桑葚非常飽滿,紫黑色的,又香又甜。


    我們這才知道火龍果不是在調皮,而是在給我們吃水果。


    一晚上都在鬼村裏麵晃悠,確實是又累又餓,我們在大樹下麵盤膝而坐,大口大口地吃著桑葚,甜甜的汁液滿嘴橫流,我們大快朵頤,把肚子撐得飽飽的。


    吃飽之後,我們靠在樹幹上打盹,火龍果精力旺盛,倒掛在樹枝上給我們把風。


    一晚上的生死追逐,我們也是非常疲乏,很快就扯起了呼嚕。


    但這畢竟不是自家床上,每個人的心裏都惦記著危險,所以並不能完全放鬆。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差不多日上正午的時候我們就醒了。


    我感覺臉上癢酥酥的,像是有人用手指在摳我。


    我剛開始以為是顏蘇或者張夢雪在弄我,心裏還挺爽的,一直閉著眼睛。


    但是當手指挖進我鼻孔的時候,我就感覺不太對勁了,顏蘇和張夢雪就算逗我也不至於這麽惡趣味吧,居然玩我的鼻孔?


    而且……而且我怎麽感覺這個手指有些粗糙呢?


    我猛地張開眼睛,眼前的景象令我無比駭然。


    我的臉上確實擱著一隻手,而且還是一隻長滿汗毛的男人手,手掌齊腕切斷,上麵還有斑駁的血跡。


    “啊!”


    我大驚失色,忍不住嚎了一嗓子,翻身就從地上爬起來,揮手將那隻斷手掃飛出去。


    然後我看見了斷手的主人,竟然是……火龍果!


    火龍果怔怔地看著我,我也怔怔地看著它,斷手是一隻人手,當然不是火龍果的,隻是火龍果不知從哪裏弄來那隻斷手,並且用斷手來捉弄我。


    沉默幾秒鍾後,我的額頭頓時掉下三條黑線:“你這死猴子……”


    “咯咯咯!咯咯咯!”火龍果捧腹大笑起來,而且還在地上滾來滾去,充滿嘲諷的模樣真是令人討厭。


    我在火龍果的紅屁股上麵印了個大腳印,火龍果飛了起來,一頭撲入張夢雪懷裏,將臉蛋緊緊貼在張夢雪飽滿的胸脯上,看得我好生羨慕。


    火龍果假裝吱吱叫喚,一臉委屈的樣子,在張夢雪的懷裏蹭來蹭去。


    我心中暗罵:“真是一隻色猴子,居然敢吃張夢雪的豆腐,看我回頭怎麽收拾它!”


    “你幹嘛欺負它?”張夢雪護著火龍果。


    “我欺負它?是它先捉弄我的!”我氣呼呼地說。


    “你這一個大活人,居然跟一隻猴子見識!”張夢雪翻了翻白眼。


    “我……”我直接悶了,扭頭去看那隻斷手。


    手腕處的切口還沒有腐爛,上麵的血跡已經凝固成黑色,看樣子斷手的時間不太長,很可能就在昨天夜裏。


    我心中咯噔一下,這是誰的手?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火龍果,你從哪裏找到這隻斷手的?”我問火龍果。


    火龍果指了指前麵的一片灌木叢,我快步跑過去,撥開灌木叢,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依稀可見地上灑落著斑斑血跡,那些血跡早已經凝固幹涸了。再往前走,我看見了一把熟悉的野戰軍刀,刀刃已經翻卷,上麵全是幹枯的血跡。


    這種野戰軍刀是我們帶來的,我心中微微一顫,難道是我們的人出了意外?有隊員在這附近嗎?


    穿過這片灌木叢,我看見了一具屍體,確切地說,應該是一具殘屍,就像血肉模糊的一灘碎肉,腦袋被切割下來,斷頸處留下鋒利的刀痕。這具屍體身中幾十刀,身上的皮肉全都翻卷起來,有些傷口深可見骨,四周全是飛濺的鮮血,死狀極其慘不忍睹。


    我隻看了一眼,就差點把剛才吃進肚子的桑葚吐了出來。


    我捂著嘴巴站在那裏,想要呼吸但又好像喘不過氣,這具屍體是我們隊伍的人,但是因為血肉模糊,再加上沒有了腦袋,所以一時半會兒無法確定死者的身份。從死者身上的刀口來看,都是被巫人的弧月彎刀劈砍出來的。


    “小七!你怎麽在這裏?”張夢雪和顏蘇出現在我的身後。


    當她們看見地上那具殘屍的時候,臉上都露出驚異的表情,尖叫著向後退了兩步。


    “此人是誰?”張夢雪麵色蒼白。


    我搖搖頭:“不知道!應該是我們張家隊伍的人!”


    這話一出,張夢雪更是臉色大變,她顫巍巍地朝著那具殘屍挪移著腳步,抿著嘴,一言不發地看著屍體。


    張夢雪不是害怕這具屍體,她是害怕死者的身份,因為死者的身份暫時還不能確認,那就不排除是大舅張小超的可能性,她擔心的就是這個。


    不過依照我的記憶來判斷,此人的體形好像與張小超不太符合,應該不是張小超。


    我轉頭看著火龍果:“老實說,你是不是一直生活在這附近?”


    火龍果點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這片林子裏有座村莊,那裏的人都很凶殘,他們會使彎刀,還會用弓箭,喜歡砍下獵物的腦袋?”我一邊比劃一邊跟火龍果做著溝通。


    沒想到火龍果居然反應強烈,一屁股蹲坐在地上,眼眶紅紅的,抹起了眼淚。


    “火龍果,你……這是怎麽啦?”張夢雪關切地問。


    火龍果蹭地站起來,呲牙咧嘴,麵露凶色,它一邊吱吱的叫喚著,一邊手舞足蹈的比劃,說到最後,火龍果伸手往脖子上一抹,兩眼反白,咚地後仰著倒在地上,四肢一蹬,表現出死了的模樣,神態非常滑稽。


    但是我們卻一點都笑不出聲來,通過火龍果的描述,我們大概得知,火龍果的父母都被一群拿箭的人射殺了,隻剩下火龍果一個人。


    看見孤苦伶仃的火龍果,我的心裏湧起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不由得對它生出幾分親近之感。


    幾乎可以肯定,射殺火龍果父母的肯定是一群巫人無疑。


    我問火龍果:“知不知道那群壞人住在什麽地方?”


    火龍果捶胸頓足,連連點頭,轉身向前跑去。


    我們對望一眼,難道火龍果能夠幫助我們找到古桑村嗎?


    吱!吱!


    跑了沒有多遠,火龍果突然驚慌失措地跑了回來,同時發出驚恐的尖叫聲。


    我心中一凜,有狀況?!


    我們三人悄悄潛伏下來,我讓張夢雪和顏蘇不要輕舉妄動,然後反手從背後拔出定屍筆,一個人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過去。


    雖然我的武功不一定勝過兩個女人,但是我覺得在麵對危險的時候,男人都應該主動站出來。所以每次察覺到危險的時候,我都會不顧一切的挺身而出,我覺得任何一個有血性的男人都會這樣做。


    悄無聲息向前竄出十數米,並沒有發現敵人,隻看見遠處樹枝上掛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風一吹,就像鍾擺一樣來回晃蕩,看來火龍果是被這顆人頭嚇壞了。


    走到近處,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寒氣,人頭的斷頸處傷口很平整,鮮血早已經凝固了,那副麵容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他是謝偉輝!!


    我猛然一驚,謝偉輝死了?!


    謝偉輝的身手我們都是見識過的,他也算是張小超手下的一員猛將了,沒想到縱橫江湖那麽多年,最後竟然慘死在這裏,落得個身首異處的悲慘下場。之前我們看見的那具殘屍,應該就是謝偉輝的屍體,也許是死後被巫人割下了腦袋。


    風輕輕地吹著,謝偉輝怒目圓睜,臉上布滿血跡,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我重重地歎了口氣,心頭蒙上一層陰影,連謝偉輝這麽厲害的角色都死於亂刀之下,隊伍裏的其他人呢?他們……還會活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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