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羅?!


    聽火雞這話的意思,是小羅叫他來對付我的。


    小羅是誰?!


    心裏咯噔一下,一個熟悉的名字浮現在腦海中,羅刊興?!


    “是羅刊興叫你們來的?”張夢雪搶先說話了。


    火雞瞅了瞅張夢雪,嘿嘿一笑,笑得很是猥瑣,他吐了個煙圈,用挑逗性的口吻說道:“哎喲,小妹妹,長得不錯嘛!你就是張夢雪?”


    “是又如何?”張夢雪冷冷答道。


    “嘿嘿,挺有個性的,長得也漂亮,怪不得小羅會被你迷的神魂顛倒!”火雞一邊說著,一邊用下流的目光在張夢雪的身上肆意掃蕩。


    張夢雪雙臂環抱在胸前,冷聲問道:“你們到底想怎樣?”


    “想怎樣?嗬嗬!”火雞彈飛煙頭,悠悠說道:“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小羅給了我那麽多錢,要我擺平耿小七,我們出來混江湖的,接的單子肯定是要做的!”


    “卑鄙!”張夢雪啐罵道。


    “哼!”我冷哼一聲,帶著相當鄙夷的口吻說:“怎麽著?那個羅刊興在學校被我教訓的不敢出麵了?當縮頭烏龜了嗎?居然找一幫烏合之眾來報仇!”


    反正我們今天擺明也是走不掉的,最後也是一場惡戰,所以語氣上也不能示弱。


    我這句“烏合之眾”直接把火雞給惹火了,火雞按了一下刺耳的喇叭,怒罵道:“你個小雜種在說誰呢?口氣夠狂的啊!丁湯圓,給我好好伺候伺候他!”


    “哎!”那個丁湯圓應了一聲,踏步而出。


    我抬頭一看,是個海拔超過一米八的大個頭,這種身高在南方地區也算比較少見的。丁湯圓長得又高又胖,而且皮膚還很白,看上去還真像一顆滾動的湯圓。


    “嘿嘿嘿!”丁湯圓把那手指掰得劈裏啪啦響,獰笑著朝我走過來。


    火雞在後麵招呼道:“哎,隨便弄兩下就行了,別把他給弄死了啊!”


    火雞完全低估了我,他還害怕丁湯圓把我弄死了,在他看來,羅刊興花錢請他們一大群人出馬,原本就是一件滑稽的事情,三十個人對付一個屁大的孩子,連黑社會也下不去手啊,所以他隻派了一個人出來,想著教訓教訓我就得了。


    但是火雞也不好好想一想,沒有幾把刷子我敢跟他們叫囂嗎?我要是個普通孩子,他們這陣勢估計早就嚇得我尿褲子了。


    張夢雪張開雙臂擋在我麵前:“你們別動他!”


    火雞以為我們害怕了,嘿嘿淫笑道:“喲,青梅竹馬啊?要我們不動他也行!這樣吧,你跟哥出去玩一玩,哥就放過他,怎麽樣?”


    大胸妹靠了上來,嬌嗔道:“火哥,你好壞,看見漂亮小妹妹你就不要人家了……”


    “沒事兒,小妹妹技術生疏,很多地方還需要你指點!”火雞笑得那副淫賤模樣,讓我真想一把撕爛他的臉。


    “回家找你媽玩去吧!”張夢雪冷冰冰地回應道。


    雖然張夢雪已經不是大小姐了,但是她的身上畢竟還有大小姐的氣質和脾性。


    火雞一雙眼睛鼓的老大,像隻蛤蟆似的:“小婊砸,你敢……敢罵我?媽的!把那小婊砸給我一塊兒綁了,老子今晚非要睡了她不可!”


    丁湯圓伸手就去抓張夢雪,張夢雪一記撩陰腿,直接命中丁湯圓的褲襠。


    丁湯圓啊哦一聲彎下腰去,憋紅了臉大罵:“小娘們居然會武功……”


    不等丁湯圓直起腰板,我飛身縱躍而上,提起膝蓋一記飛膝衝撞命中丁湯圓的麵門。


    嘭!


    一聲悶響,丁湯圓鼻血狂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兄弟們抄家夥,給我滅了他!”火雞的雙眼裏噴出熊熊怒火,非常粗野的怒吼起來。


    那些混子統統跳下摩托車,將我們團團圍住,有的人拿著棒球棍,有的人拿著鋼管,有的人拿著鐵鏈子,還有人別著西瓜刀,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


    火雞還不忘吼道:“女的不要劃花了臉,要不然沒得玩了,男的隨便弄個三級殘廢就是了!”


    那些混子一擁而上,我和張夢雪隻好硬著頭皮迎了上去,在這條並不寬敞的巷子裏麵跟那群混子激戰起來。


    雖然我和張夢雪的身手都不算弱,但是對方人多勢眾,我們的局勢始終非常吃虧。再加上這些人都是江湖鬥毆的打法,完全沒有套路和章法,雖說是一群烏合之眾,對付起來還是有些吃力。


    激戰了半晌,雖然我放倒了三個混子,但是我的後背挨了一棒子,幸好我身子骨硬朗,差點沒打斷腰椎。而後左腦又被鐵鏈子狠狠抽了一下,那種自行車上麵弄下來的鐵鏈條,殺傷力極大,抽在身上就跟扒皮似的,一下子就把我的腦袋劃開一條長長的血口子,鮮血順著臉頰淌落下來,把我左半邊臉都給染紅了。


    我的腦袋一陣暈眩,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感覺周圍的景物都在晃動,看東西都帶著黑影。


    不知誰踹了我一腳,我站立不穩,撲通一下摔倒在地上。


    這個時候,我看見張夢雪就倒在我前麵不遠處,兩個臭三八正用高跟鞋踹她,然後上來兩個紋身的混子,架著張夢雪就往人堆外麵走。


    “小雪!小雪!”眼見張夢雪被人綁走,我的眼睛唰地一下就紅了。


    我不顧一切地衝上去,飛身抱住其中一個混子的腰板,將那個混子撲倒在地上,一拳砸下去,把那個混子的鼻梁都給打歪了,那鼻血突突地往外噴。


    但是我也好不到哪裏去,幾個混子迅速圍攏上來,對著我拳打腳踢。


    我被打倒在地上,雙手抱頭,眼睛腫的隻剩一條縫,滿臉都是血,渾身上下火辣辣的疼。


    “讓開!讓開!”火雞拖著一根棒球棍走上來,棒球棍跟地麵摩擦出刺耳的金屬聲響。


    那些混子自覺給火雞讓開一條道,火雞走到我麵前,抬腳踩在我的頭上,對著我吐了口唾沫,掄圓了胳膊就要往下砸:“小雜種,老子看你還嘴硬……啊呀!”


    火雞話音未落,突然一聲慘叫,手中的棒球棍哐當落在地上。


    火雞麵無血色,捂著自己的右手腕,臉頰突突突地抽搐著,有鮮血順著指縫流出來。


    “火哥,你怎麽啦?”那些混子大驚失色,誰都沒看清楚火雞怎麽受傷了。


    火雞麵露驚恐之色,駭然大叫:“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動不啦……”


    眾人定睛一看,驚訝地發現,火雞的右手腕上竟然穿透了一根寒光閃閃的銀針!


    銀針封住了火雞的右手血脈,火雞的右手自然動彈不了。


    在看見那根銀針的一刹那,我的心猛然縮緊,整個人就連呼吸都停止了。


    我愣愣地看著那根銀針,身體止不住地哆嗦起來。


    扁鵲針!


    我發誓,我絕對沒有看錯,那是世上獨一無二的扁鵲針!


    而擁有扁鵲針,又會施展銀針絕技的人還會有誰?


    顏蘇!


    是顏蘇!


    在這條散落著昏黃燈光的小巷裏,我對顏蘇的記憶全麵蘇醒,眼前就像過電影一樣,飛快地閃過我和顏蘇在一起的那些畫麵。這個久違的名字,在這一刹那,再次填滿了我的胸膛。原來很多我以為忘卻的記憶,我都沒有忘記,隻是讓傷痛將它們封印在了腦海深處。而現在,封印解除了,我再也騙不了自己。


    我忍著劇痛從地上踉蹌著爬起來,對著空蕩蕩的街道嘶聲叫喊:“顏蘇!是你嗎?顏蘇!是你嗎?你出來呀!你出來呀——”


    我的聲音隨著夜風遠遠飄散出去,我相信,在這條街道的某個角落裏,顏蘇正在靜靜地看著我。


    顏蘇,是你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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