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著激動的心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女媧之魂的事情終於有進展了,一旦找到女媧之魂,我們就將踏上複仇之路。


    但是我們也深切地知道,要找到女媧之魂是件極其困難的事情,必須要先行找到五行巫師墓塚,取得巫師法杖。


    光是用腳趾頭想想也能知道,要想找到五行塚,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更何況五行塚裏麵肯定危機重重,我們還得確保自己不會死在墓塚裏麵,還得有命活著去尋找巫國神宮。


    我起床站在窗邊,拉開窗簾,想要吹一下涼爽的晚風。


    遠方的城市燈火點點,倒映在漆黑的天幕上,如同閃爍的星星。


    隱隱能夠聽見遠處汽車飛馳而過的聲音,想必在這個時間段,這座城市裏麵還有很多無法入睡的靈魂。


    樓下的梧桐樹傳來嘩啦啦的聲音,我無意識地瞟了一眼。


    突然,我整個人一下子僵住了,因為我看見小區門口的那棵梧桐樹下,竟然站著一個人影。


    從那人影的輪廓來看,簡直像極了顏蘇!


    顏蘇?!


    真的是顏蘇嗎?!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喉頭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張著嘴巴發不出聲音。


    幾秒鍾後,我轉身奪門而出,飛也似地往樓下跑去。


    我體內的熱血咕嚕嚕的沸騰著,顏蘇,是你嗎?顏蘇,我來找你了,你別走!千萬不要走!


    可是,內心的祈禱終究抵不過現實的殘酷。


    當我氣喘籲籲跑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梧桐樹下空蕩蕩的,早已沒了人影,一縷夜風卷地而過,卷起掉落的梧桐葉子在風中飛舞,一直飄向遠方。


    看著空空蕩蕩的街道,我的心裏湧起濃濃的淒涼。


    我確定我沒有產生幻覺,而且直覺告訴我,剛才梧桐樹下的人影不是別人,絕對是顏蘇,我和她朝夕相處那麽久,我對她的體型輪廓實在是太熟悉了。


    難道顏蘇……她……她真的不想再見到我嗎?


    我在小區門口發呆了很久,連門衛室的大爺都看不下去了:“這是哪家的小孩,半夜站在門口看啥呢?”


    轉過身來的時候,我發現我的眼角竟然有濕潤的淚水。


    有些人,一直銘刻在心底最深處,從來都不曾忘記!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把手插在褲兜裏,黯然神傷的往回走。


    走了沒有多遠,就看見張夢雪迎麵而來。


    “你怎麽下樓來了?”我問。


    張夢雪說:“我看你大半夜急匆匆下樓,怕你有事,所以趕緊跟下來了!怎麽了?你好像在哭吖,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總不會被人欺負的哭鼻子吧?誰欺負你了,姐幫你報仇去!”


    “沒事!”我吸了吸鼻子,如實說道:“剛才我好想看見顏蘇站在小區門口,所以我就衝下來了!”


    張夢雪微微一怔:“不能吧,這大半夜的顏蘇出現在小區門口?是不是你看花眼了?”


    我抬頭望了望無垠的夜空,把淚水咽回肚子裏,幽幽說道:“我也希望是自己看花眼了!”


    這一夜,我幾乎沒有入睡,一想到顏蘇心就火燒火燎的疼。


    也許我這個年紀不懂得什麽是愛情,但是我懂得什麽叫做思念。


    思念就像一把刻刀,無情地在心房裏麵刻畫著顏蘇的名字,每刻一下,我的心就會流出血來。


    好不容易折騰到天亮,我頂著兩隻熊貓眼爬了起來。


    “昨晚沒睡好?”張夢雪問我。


    “壓根就沒睡!”我打著哈欠,就像霜打的茄子。


    “一整夜都在想著她?”張夢雪盯著我的眼睛。


    不知道為什麽,在張夢雪麵前我從來都不知道狡辯,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張夢雪也沒說太多,隻拍了拍我的肩膀:“快去收拾東西吃早餐,我們的時間很緊,一天之內要趕回落日村!”


    我們出門的時候很早,天才開始微微亮,空氣中還飄蕩著朦朧的白霧。


    剛剛走到小區門口,就看見門口擺放著一個畫攤子。


    這個畫攤子應該是今天才擺出來的,往昔都沒有見過。


    畫攤子不是賣畫的,而是專門給人畫像的。


    比如一個客人往那一坐,可以是素描,可以是彩墨,技藝高超的畫家三兩下子就把你的肖像給你畫出來,就像打印機打出來的一樣,很是厲害。


    畫攤前麵坐著一個中年男人,下巴留著一戳花白的小胡子,很有搞文藝的範兒。


    “幾位,畫張肖像嗎?”白胡子畫家開口詢問我們。


    “不用了,我們趕時間呢!”方小花擺擺手,繼續往前走。


    白胡子伸手攔著方小花:“老兄弟這麽早要急著出遠門嗎?隻怕還沒有合適的車呢!我今天第一天開張,要不你幫我撐撐門麵,討個吉利,我免費幫你畫一張,也不收你的錢,你看怎麽樣?”


    白胡子說的很誠懇,方小花也有些不好意思拒絕了:“你這耽擱多長時間?”


    “不會太長,十分鍾!”白胡子一邊說著一邊取出畫板。


    “成!”方小花本著行善積德的精神,拉過板凳坐了下來,還特意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


    畫家也不含糊,在距離方小花一米遠的地方坐下,左右仔細觀察了一下方小花的五官,然後拿出一支黑色墨筆虛空描了兩下,迅速架起畫板,擺出姿勢,那種強大的文藝氣場一下子就散發出來。


    大隱隱於市,很多有才有德之人,都隱藏在市井小巷裏麵。


    像這樣的畫功,絕非一日之功,需要十年如一日的勤修苦練。


    但是很多人窮其一生去追求夢想,最後也有可能因為不同的原因而無法實現。


    也許白胡子年輕的時候也想成為一名畫家,也想進入國家級的殿堂,可是人到中年,卻隻能堅持夢想擺攤賣畫求生,人生境遇,想想總是令人唏噓不已。


    唰唰唰!唰唰唰!


    白胡子的畫筆飛快遊走,畫板上迅速出現方小花的肖像,還真像打印機打印出來的,栩栩如生。


    不超過十分鍾的時間,白胡子啪地擱下畫筆,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將那張肖像畫遞給方小花:“拿好,你的畫!”


    方小花滿心歡喜地接過畫紙,臉上原本掛著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了,他抓著畫紙的雙手止不住瘋狂地哆嗦起來,感覺就像羊癲瘋發作一樣。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方小花的牙關咬得咯咯響,聲音中充滿了壓抑的憤怒。


    “這是你的真實寫照!”白胡子收起畫筆,嘴角的笑容變得有些詭異。


    “放你娘的屁!”方小花臉色鐵青,突然指著白胡子破口大罵。


    我和張夢雪麵麵相覷,都沒整明白發生了何事,白胡子不是免費給方小花畫畫嗎?怎麽方小花在接過畫以後,反倒辱罵白胡子呢?


    “方教授,怎麽啦?”我奇怪地問。


    方小花呼地將畫紙丟給我:“你看看這王八犢子畫的是什麽玩意兒!”


    我心中嘀咕:“方教授今兒個吃了炸藥啦?不就一幅肖像畫嘛,就算白胡子畫的不好,也不用如此大發雷霆吧?”


    我懷著強烈的好奇心攤開畫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我終於明白方小花為什麽會如此動怒了?連我都想破口大罵,這……這他娘的畫的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白胡子畫得不是不好,相反地,他畫得非常好,栩栩如生,跟方小花的麵容幾乎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但為什麽我們想要罵他呢?


    因為這個王八犢子,竟然……竟然是給方教授畫了一張黑白遺照?!


    他這哪裏是什麽肖像畫,根本就是一幅死人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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