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出租屋,風可以進,雨可以進,不速之客也可以進,我剛剛看到對方的背影的時候,還以為是房東,但是怎麽看都不像,我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對方裝嗶,等著他轉身。


    他終於轉身了,我什麽都沒看清楚,就看到了對方臉上有一道深刻的傷疤,仿佛力透紙背的《淳化閣帖》中的神來之筆。這……恐怕不是一般人。


    “你果然是個普通人。”這非一般人用這樣的開場白來打破沉默。


    我眨眨眼睛:“你不打算介紹一下自己嗎?”


    刀疤客:“我們神交已久了。”他指了指隨隨便便靠在牆角的一根拐杖。


    我看了一眼,臥槽,那不是我熟悉的超級扭力裝置嗎?當然,我隻是製造了拐杖的一部分,手柄是我沒見過的樣子,但我一看就感覺似曾相識,因為它跟我想製造的狩獵彈弓的發射裝置頗為類似。


    我的心中掀起巨浪,這個神秘的組織,神秘的設備,竟然走進我的真是生活了,我不是一直想知道來龍去脈嗎?現在就是一個機會。


    我還小心,每次都沒有按照組織指定的方式,而是自己指定交貨的地點,不過,上次收貨的家夥說沒收到,我隻好換了一個地方,看來就是這個故意的更換地點暴露了我的真實身份,被他跟蹤了。


    這也沒什麽,反正我又沒得罪他,再可怕的人,隻要你沒得罪他,他就不是你的敵人,再卑微的人,隻要你得罪了他,也有可能給你造成天大的麻煩,這就是昭昭天命,以萬物為芻狗的老天爺安排的萬物倫理。


    我:“為什麽要找到我呢?組織不想讓我們互相聯係。”


    刀疤客:“我知道,但我從來不相信任何人,包括這個組織,所以我要親自看看我的夥伴是誰。”


    我:“其實我也想看看我的夥伴,我更感興趣我製作的東西跟另外的什麽東西組合了。”


    刀疤客咧嘴一笑,露出大白牙,這讓我對他好感大增,因為這證明這至少是一個講究的人,雖然他長得嚇人了一點。


    “那你就去看看。”他說。


    我真的好奇心起,走到牆角邊,拿起了暗藏殺機的拐杖。


    看了半天,感覺這並不能發射彈珠,然而它是用來幹麽的呢?


    我:“我竟然看不懂。”


    刀疤客:“看不懂就對了,組織發明的神器,我都沒想過還有這種武器的存在,跟軍火市場上所有的武器都不一樣,唯一可以讓我想到的類似的東西,就是破窗器,你知道破窗器嗎?”


    我搖搖頭:“我隻知道公交車上有一種小錘子,是那個嗎?”


    刀疤客:“有點這個意思,但是我想說的並非這種,而是一家叫resqme的公司生產的便攜式自救設備。”


    聽到一個我認定的社會人說出resqme這個英文詞,我當時就震驚了,這可不是一般的社會人。社會不可怕,可怕的是社會有文化!


    刀疤客沒有停頓:“這小設備就像一個打火機那麽大……”他說到打火機,居然煙癮發作,毫不在意地掏出打火機來吸煙。我對打火機沒有研究,但是一看那外形就知道肯定不是路邊攤上一塊錢一個的那種,很可能是傳說中的zippo。


    而他抽的煙,也是洋煙,上麵一串英文,距離太遠我沒看清楚。


    點著了煙,他才想起禮儀,說:“哦,介意我抽煙嗎?”


    我:“不介意,反正你是稀客。”


    刀疤客:“我就不遞煙給你了,抽煙對身體不好。我在這屋裏沒聞到煙味兒,所以,你肯定不抽煙。”


    我沒好氣的沉默著,你還知道這茬兒啊?


    刀疤客:“剛才說到哪兒了?哦,說到打火機,resqme,像打火機這麽大,讓人萬萬想不到,這東西居然可以輕易破窗,它的訣竅就是用彈簧存儲能量,把力量集中在非常小的一點,即使你的汽車掉進了水裏,在巨大的壓力下,普通人怎麽也打不開車門,這時候,用resqme可以輕易破窗,隻要對準車窗輕輕一彈,比陸小鳳的靈犀指高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我:“哦,這個拐杖蘊含的能量巨大,想必你比誰都清楚,如果把力量集中在一點,所產生的巨大彈力,真的是……我都不敢想。”


    刀疤客淡淡道:“可以把人的頭顱打碎,我試過了。”


    我讚歎不已:“臥槽,厲害了,我還以為是用來激發類似彈弓的彈珠的,我自己就希望製作類似的東西,真沒想到是近戰武器。”


    刀疤客吸了口煙,有點稀奇地看了我一眼:“你居然沒被嚇著?”


    我笑了:“我們是夥伴,不是仇家,我們的關係可能是鯊魚跟向導魚的關係,鯊魚需要向導魚幫他清理牙縫裏的殘渣,所以不會傷害形影不離的向導魚。你就是我的大鯊魚。”


    刀疤客:“陰吹思婷,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有了你這個向導魚,我不愁沒有武器可以用了,即使沒有了組織。你可是複製這種武器嗎?”


    我:“沒試過,但我知道原理,以前都是組織提供原材料,但我自己也可以購買,當然,我隻負責扭力部分,沒試過製作作戰部。”


    刀疤客:“作戰部很簡單,我都看得懂,但是扭力部分很複雜,否則我也不需要找到你了。”


    我:“你現在需要?”


    刀疤客:“對,我的壞掉了。”他朝我手中的“破窗器”看了一眼。原來是壞掉了,怪不得像垃圾一樣扔在牆角。


    我:“我需要時間。”


    刀疤客:“盡快吧。需要定金嗎?本來我想給錢的,但是你剛才說了,我們的關係是鯊魚跟向導魚。我又改變了主意。”


    我痛恨自己的比喻,不過,還是要假裝很開心找到了自己的真命鯊魚的樣子,拿出我的招牌表情:拈花微笑。


    我:“我們需要互通姓名嗎?”


    刀疤客:“我已經知道了你的姓名,真是不好意思,我隻能告訴你,我叫……鯊魚。”


    我:“……好吧,那你以後也叫我向導魚。”


    大鯊魚露出了大白牙,這一次我注意到他有一顆牙掉了,如果這不是智齒的話,應該是搏鬥的時候掉落的,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我忽然想到一個事兒,問:“你知道有什麽做首付貸的人嗎?”


    大鯊魚:“什麽是首富貸?首富還需要貸款嗎?”


    我:“……就當我沒問過。”


    大鯊魚:“如果我沒理解錯,你需要借錢?”


    我:“嗯,不過,我們是鯊魚跟向導魚的關係,我不會問你借錢的。”其實,我是不敢。


    大鯊魚滿意地笑了,但又有點狡黠,我覺得他肯定不願意借錢給我,所以笑的這麽燦爛。真是同床異夢的兩條共生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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