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訂閱比例不夠哦~12小時可看  身邊年輕男演員被問得狼狽,付雪梨晃一晃酒杯,始終盯著杯裏漂浮的泡沫子,不主動參與。


    她被灌了不少酒, 微醺, 但意識還是清醒的,就是腦袋略昏沉。靜靜等著這頓飯結束。


    四月份的申城, 空氣裏依舊泛著寒冽的冷。這座城市夜晚依舊燈火闌珊, 黑色蒼穹下高樓遙遠的白光和霓虹燈連成一片。


    一上車, 付雪梨踢掉高跟鞋,脫了外套,靠在椅背上陡然放鬆下來。


    唐心關好車門, 側身拉過安全帶係上,吩咐司機可以走了。


    “聲音關了。”付雪梨出聲。


    聞言, 司機搭上方向盤, 一手按掉音樂,順勢瞄了蜷縮在後座上的女人一眼。


    她鬆鬆散散歪在一旁的車窗上,支頭, 細細的眼角眉梢垂落,半闔著眼。


    棕色微卷的長發隨意又淩亂地散開,質感順滑的灰色羊毛裙裹得身段玲瓏有致。極窄的亮晶片花邊, 顯得膚色極白。


    ——實在是漂亮, 移不開眼的那種。


    “那個方總, 早幾年做房地產起家的, 背景聽說不是很幹淨,人還挺欣賞你的,不然我們當初哪那麽容易撕到岑導的資源。你說你,剛剛走的時候也不知道和別人打個招呼,多不好。”


    車裏就四個人,助理西西坐副駕駛上,司機認真開車。唐心坐在付雪梨旁邊,擺弄著手機,口裏數數落落,順便挑照片發朋友圈。


    其他人都不出聲。


    付雪梨模特出道,當初算是被唐心一眼看中。人在國外,兩三天就搞定合約,幹脆利落把人簽到自己手底下。


    後來回國發展,付雪梨靠著一部爆紅的網劇小火了一把。不過這幾年,存在感雖然有,一直都不溫不火。倒不是她長相不好看,相反她紅隻是因為她美,沒有任何人設的,純女性的,風情又孤傲,缺乏人情味的冷豔美。


    隻是外表太豔麗,所以戲路比較受限,容易吸粉也容易招黑。


    但是娛樂圈,小紅靠捧,大紅靠命,反正急是急不來的。付雪梨是根好苗子,有靈氣,所以團隊一直穩紮穩打,盡量不讓她靠爆醜聞奪流量、博人眼球。


    車行駛過立交橋下,暗影一道道掃過。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刷一左一右,慢慢刮擦著玻璃。


    “我說這麽多,你聽見沒?”唐心側頭。


    “姐姐,求您讓我安靜會兒。”頭都要炸了。付雪梨很困,渾身疲乏,隻想求得片刻清淨。她昏昏欲睡,懶得多說一個字。


    昨晚通宵拍戲,早上又早早出發,從象山一直到申城,一整天都在路途上。應付完酒席,整個人已經非常疲憊。


    雨越下越大,路上人也越來越少。風打在樹上,車開起黃色大燈,被籠罩在雨霧中,一路疾馳。


    “——吱!”


    經過天橋路口,一輛迎麵而來的大貨車擦身而過,司機把住方向盤,猛踩刹車。


    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噪音。車子猝不及防急停在路旁,車裏人全弄了個前傾。


    “怎麽了,出車禍了?!”唐心扶住椅背,嚇了一跳,忙問。


    “不是,前、前麵路上好像躺了個人......”


    ---


    尖銳的警笛劃破深夜的寂靜。北寧西路321號,人民公園天橋口被封鎖,拉起警戒線。


    大雨不知何時變小。警察把守在警戒線旁,製止住一直往裏擠的圍觀群眾,不遠處停了好幾輛警車,有刑警也有記者。


    死者是一個年輕女子,在陰影裏看不清臉。她半身赤.裸地仰躺在地上,頭被裙子蓋住。雨水混著血,散發著熱腥味,順著水泥地蔓延。流血太多,分不清傷口在哪,受害者黑發被血水分成幾縷,粘在胳膊上,已經沒了氣息。


    “給我控製住現場,防止二次破壞,讓無關人員全部疏散開!”一個中年男警官氣急敗壞,衝著對講機吼。


    “你們誰報的警?”他喘了口氣。


    “是我。”唐心立馬答道。她移開眼,忍住嘔吐反胃的欲望。


    劉敬波眉心擰緊,點點頭,瞧見不遠處停著的黑色轎車,裏麵依稀還坐著人。他探頭望了望,“那那那,車裏還有誰,讓她下來。”


    “這,她生病了不太方便,能就呆在車裏嗎警官。”唐心為難,試圖打個商量。


    首先這裏聞訊趕來的記者也不少,付雪梨這種公眾人物要是被拍到在事故現場,又有得被黑...


    “什麽病,這點雨還能凍死了?!這是一件很嚴重的命案,坐車裏什麽態度,小王,去給我叫下來!”


    “死者和我們真的沒關係啊警察同誌,我們隻是路過而——”


    “停停停!”劉敬波不耐煩打斷司機,“現在我問什麽你答什麽就行了,哪來那麽多廢話?”說完他轉頭,問身邊一個女警官,“老秦他們還有多久到?”


    “喏,那不是來了麽。”


    唐心順著他們看的方向偏頭,看到一堆穿著像醫生的人。


    他們帶著口罩,撥開騷動喧嘩的人群,出示完證件,彎腰鑽過警戒線,往這邊走了過來。


    個個都是一身白大褂,在擁擠漆黑的雨夜顯得有些整潔和突兀。


    為首是個身量高的的年輕男人。他打開勘查箱,一言不發蹲在屍體邊上,戴好手套,掀開被害者臉上的白裙。


    ---


    付雪梨坐在車裏,往車外看。外麵站著一個警察。他打著手電,往車裏照,隨即叩了叩車窗。


    “小姐,麻煩您下來一下,配合我們做一下記錄。”


    車門被推開的瞬間,風往脖子裏直灌。她冷得一哆嗦,撐開傘,壓下傘骨擋住臉,紅色高跟鞋踏地。


    因為大雨的衝刷,泥石混雜,現場痕跡被毀壞地差不多。雨還下著,許多偵查工作都無法展開。


    付雪梨慢條斯理跟在那個小警察身後,低著頭,將臉小心藏在傘下,防止被路人認出。一路上很多淺淺的水窪,盡管走的慢,依舊濺得小腿沾滿泥漿。


    西西替唐心打著傘,聽她不停地抱怨,“不知道還要弄到多晚,攤上這破事,真是倒黴了我去。就這還不能走,等會還要被帶回警察局做筆錄,我明天一大早還特麽要去談合同呢。”


    她們站在灌木叢旁邊,正說著,唐心話一停。


    “是這樣,我們這邊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們,事關命案,也請你們耐心配合一下工作。”


    唐心訕訕地笑,目光卻停在那位劉警官身邊跟著沉默站定的男人。


    他內裏隻一件單薄的藍色警衣,外麵披著普通白袍,胸口處別著證件,便再無其他。垂落的衣擺被偶爾風卷起,在這樣的夜裏仿佛也不知冷。


    西西從小就對醫生有畏懼感,何況是成天和屍體打交道不眨眼的人。她又想起剛剛他麵不改色檢查屍體的模樣,不禁心裏陣陣發毛,後退了兩步。


    “你們大概幾點到達的案發現場?”


    他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卻依舊無動於衷。


    這男人的嗓音有種低冷像冰線的奇特質感,像桌上冰八度的啤酒,雖鎮靜溫和、無波無瀾,卻辨識度極高。


    這聲音...


    付雪梨握住傘柄的手一緊。她腦子裏殘留著酒精的剩餘作用,反應遲緩。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大概八點多鍾。”西西努力回想,小小心心回答,看向一旁做記錄的人,生怕自己說錯話。


    “移動過屍體嗎。”


    “好像...沒有。”


    “什麽叫好像沒有?!有什麽就是什麽,你就老老實實坦坦白白說,想好再開口,別給我——”劉敬波顯然按捺不住暴脾氣,開口就是一頓訓斥。


    “好了好了。”旁邊有人安撫劉敬波的情緒。


    西西被嚇住了,結結巴巴道,都快哭出來了,“我有碰...但是是想看她有沒有呼吸...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她已經死了。”


    “嗯,不用緊張,你繼續。”


    年輕男人濃黑的眼睫低垂下來,摘了手上的橡膠手套。舉止之間有種漫不經心的清潔感。


    他問話時,明明沒什麽表情,連眼神都缺乏,但就給人一種無形的氣場。這男人真是那種氣質淩駕於長相之上的高級貨。


    此時雨聲突然變大,嘩然有聲,雨珠傾瀉撞擊在傘麵上。付雪梨握著傘柄的手捏緊,控製呼吸,微微探出脖子,把傘往上移。


    雨水混淆了視線。高大年輕的男人微微側頭,單手伸到耳旁,準備拉下口罩。付雪梨看到他露出的一雙眼。


    輪廓收斂,像街口淩晨的星光,又像地獄裏的魔。


    他撐著一把黑色的傘,也看到了她,隻不過停了一秒,視線就平淡地滑過。


    冷淡又普通,像看陌生人的眼神,不露任何心緒。


    她愣住了,大概有一分鍾,才回神,難以置信喊出他的名字,“許星純?!”


    付雪梨這張平常隻出現在每家每戶的電視機的裏的臉,一露出來,旁人視線立刻全被她吸引,眼睛霍然睜大。


    唐心眉頭一挑,麵不改色在兩人之間轉悠。在場其餘人心裏都小驚了一把。


    哇靠,明星啊!


    這招呼一打,許星純卻反應甚淡,這讓氣氛瞬間古怪起來。


    旁人細細默默打量付雪梨。踩著高跟鞋,黑色係帶繞住瘦白腳踝。肌膚皓雪,嬌嫩細膩。雙臂一環,塗著紅唇,渾身上下像能發出光芒般,隔著幾米都能聞到身上薄荷迷迭香的銷魂味兒。這高貴扮相,哪是這些刀劍口舔血的警察能打交道的人?


    突如其來的重逢,沒有一點預兆,也沒有緩衝。就在這個混亂肮髒的雨夜,他溫潤清冷,禁欲潔淨地一絲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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