鎧昊特一直低著頭,他看起來好像被打擊得不小,甚至已經放棄了掙紮。


    絕望的氣息從麥咭科的身上散發出來,席卷整個石室,他真就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修羅一般,要將舉目所見之物全都毀掉,讓所有美好的事物全都染上絕望的氣息。


    碧斯和穹斯靠著石壁,目不轉睛地盯著麥咭科。穹斯幾乎要躲在碧斯的懷裏了,可就算是這樣,也沒有辦法減緩她內心的害怕。


    碧斯沒有任何辦法,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麥咭科會變得這麽可怕,果然她對麥咭科的了解還太淺了。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麥咭科竟然有這麽厲害。要是她早一點知道,或者早一點發現,事情也不會到現在這個地步。可惜,沒有早知道,也沒有如果。所以,事到如今,一切已經沒有辦法改變了。


    碧斯沒有辦法改變,也沒有辦法贏過麥咭科。而這個世界上,能讓麥咭科恢複正常的人,就隻有嘉妮斯了,隻可惜,嘉妮斯已經死去那麽多年了。那個女人,答應麥咭科說要救活嘉妮斯,最後也沒能救活嘉妮斯,她從頭到尾都隻是在騙麥咭科而已,隻是在欺騙麥咭科。


    碧斯忽然想到,會不會這一切全都是因為那個女人,麥咭科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那個女人害的,是那個女人讓麥咭科變成這個樣子的!碧斯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斷,而且她也沒有證據證明這些。麥咭科的記憶又是錯亂的,殘缺的,他根本不記得過去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情。


    碧斯感覺有些絕望,她好像被困在了黑暗的牢籠之中,不管往哪個方向看,都沒有出口,而麥咭科在另外一個牢籠裏沉睡,她沒有辦法接觸到麥咭科,也沒有任何辦法喚醒他,她跟他一樣被困在牢籠之中,她跟他一樣出不去,唯一的區別,就是她是清醒的,而他是沉睡的。


    碧斯也不知道的自己為什麽會聯想到這些,是因為周圍太過於壓抑麽?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


    忽然,碧斯感覺到心口處暖暖地,低頭一看,就看見穹斯努力地往懷裏蹭。碧斯在看到穹斯的那一瞬間,壓抑的情緒就消失了。


    下一秒,碧斯把穹斯護在身後。碧斯明白,自己不能那麽快妥協,她還要保護穹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穹斯受到傷害。


    絕望的氣息越來越濃鬱,幾乎要將石室內所有的人全都吞噬,消滅。


    碧斯死死地護住穹斯,咬著牙,等待著最後的結局。


    就在這個時候,鎧昊特抬起頭看,眼睛直直地盯著麥咭科。


    下一秒,鎧昊特手上的斧頭燃起熊熊烈焰,隨後鎧昊特的全身也燃起火焰來,那些綁住鎧昊特的黑色鎖鏈,一時之間被點燃了,四下逃竄,火焰燃燒到薛誥的那邊的時候,卻是停了下來。


    鎧昊特抬頭看了薛誥一眼,血已經幹涸了,而那些黑色的鎖鏈還在他身上遊走,薛誥的身體有著微弱的起伏,似乎還有沒死,還有著一口氣,但也有點兒像是因為那些黑色如蛇一般的鎖鏈在薛誥身上遊走,所有才產生了這樣的現象。


    鎧昊特皺著眉頭,揮著斧頭,對著薛誥所在的方向,一斧子下去,帶著紅炎,欲要把那些纏繞在薛誥的身上的黑色鎖鏈斬斷。可烈焰紅炎在觸及那黑色鎖鏈的瞬間,就化為灰燼。


    鎧昊特不信邪,又試了好幾下,幾乎都是同樣的結果。


    隨著鎧昊特的舉動,他身上火焰越來越盛,好像要將周圍所有的一切全都燒燼一般。因著鎧昊特身上烈焰紅炎,石室內絕望的氣息在一點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鎧昊特的滔天的盛怒,那仿佛要燒毀世間萬物的怒火。


    他拖著那把一直跟隨著自己的斧頭,斧頭渾身浴血,就像是一條火龍一樣纏繞在鎧昊特的手上。鎧昊特一步一步緩緩地向麥咭科的那邊走去,明明不過幾步的距離,可鎧昊特卻走了很久。


    在他揮舞起他手上的斧頭,那一瞬間,碧斯好像看到了一條火紅色的龍從他的斧頭飛出,順著他的手臂蜿蜒而上,纏繞住麥咭科的脖子,斧頭就那麽架在麥咭科的脖子上,而火紅色的火龍跟麥咭科身上那條黑色的龍爭鬥不休。


    下一秒,麥咭科腳下的,魔法陣破碎開,周圍絕望的氣息在刹那間躲藏起來,而麥咭科身上的那股奇怪的感覺也隨著消退。近距離的對視,鎧昊特看見麥咭科眼底黑暗在褪去,而麥咭科也看到了鎧昊特的眼睛裏的火光,那是麥咭科從未見過的美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的澄澈的火光,也從未見過那麽明豔地火焰,帶著力量,帶著生機,點燃所有的一切,連帶著也照亮了麥咭科的那黑暗陰沉的世界。


    火龍與黑龍仍舊糾纏在一塊兒爭鬥不止,隨著時間的消逝,黑龍漸漸不敵,隻見他緊緊包裹住麥咭科的喉嚨,仿佛在用著最後的生命護主。


    麥咭科已經恢複正常了,他什麽也沒做,反正是衝著鎧昊特的微笑,“你是靈族?”


    火龍仍舊在攻擊著黑龍,而鎧昊特的輕蔑地看了麥咭科一眼,隨後用著命令的語氣對他說道,“把他身上的鎖鏈解開!”


    麥咭科聽到鎧昊特的話,遂而抬眼看了薛誥一眼,苦笑一聲,“解不了!”


    麥咭科的答案顯然激怒了鎧昊特,火龍的攻擊變得更加迅猛,不過幾秒的時間,環繞在麥咭科脖子上的黑龍便化為幾縷黑煙,遂而消失在空氣之中了。


    鎧昊特凶狠地瞪著麥咭科,狠厲地聲音想起,“解開他,否則,你會死的!我說到做到!”


    麥咭科臉上掛著微笑,若無其事的開口,“我當然知道,我也知道,如果你隨時隨地都能弄死我。即便我解開了,你想要我死也隻是動動手指頭那麽簡單的事情。”


    麥咭科的話,並沒有讓鎧昊特減少怒氣,反而在一定程度上,還增加了鎧昊特的怒火。


    麥咭科多多少少也感覺到鎧昊特的怒火,畢竟脖子上傳來的灼燒感不是在開玩笑的。奇怪的是,明明身處在火焰之中,明明自己的生命被鎧昊特的捏在手中,而他卻沒有感覺到半點兒害怕,反而還鬆了一口氣,有一種,被火焰灼燒的疼痛,讓麥咭科感覺到自己的確活著。


    麥咭科喜歡這種感覺,但這也不代表,麥咭科想要就此放棄自己的性命。在遇見嘉妮斯之前的麥咭科也許會願意就此獻身於這火焰之中,但遇見嘉妮斯之後的麥咭科絕對不會這樣做,也絕對不會願意這樣做,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生命裏的光了,為此,他不會再去追尋其他的事物了。


    “別激動,我的意思,不是說我不願意解開薛誥身上的鎖鏈,而是我沒有辦法解開那些鎖鏈。”麥咭科帶著誠心跟鎧昊特解釋。


    鎧昊特半信半疑地看著麥咭科,似乎是在懷疑他說的話。畢竟,那些鎖鏈是出自麥咭科之手的,而且傷害薛誥的人,也是麥咭科。現在他說著一些,類似於不是他做的話,或者帶有這方麵意思的話語,一般人都是不會相信的。


    所以鎧昊特會懷疑也是合情合理的,而麥咭科也知道鎧昊特是不會相信自己的。


    正因為麥咭科的知道,所以他顯得更加坦然,也耐心地給鎧昊特的解釋,倒不是說,麥咭科想要為自己脫罪,隻是,他希望能快點兒把情況展現在鎧昊特的麵前,畢竟他也無法肯定薛誥還能撐多久,而纏繞在薛誥身上,那如活著的鎖鏈到底什麽東西。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話,但是我是真的沒有辦法解開薛誥身上的鎖鏈,你也看出來了,薛誥身上的鎖鏈是活的,它在薛誥的身上遊走,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些鎖鏈在吞噬薛誥的身體。當然我也知道,你不相信我的原因在哪裏。那些鎖鏈的的確確是出自我的手,也的確是我綁住薛誥的,這點我不否認。但是,你自然也知道,我的魔法陣被你毀了,我現在連抵禦你的攻擊也做不到。你覺得,這個模樣的我,還能做什麽多餘的事情呢?我還有沒有可能動手腳呢?尊貴的靈族大人!”麥咭科微笑著看鎧昊特。


    鎧昊特的狐疑地看著他,並沒有就這樣收回自己攻擊,哪怕他知道麥咭科說的話是對的,但是他就是沒有收手,也沒有要收手的打算。


    “很顯然,你已經知道了,那些鎖鏈不在我的控製之內。我冒昧地猜想一下,你之所以沒有打算放過我,是因為你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眼裏。不過,我也還是奉勸你一句,我的確是生靈族,比不得你靈族尊貴,但到底,我不是一般的生靈族,我的身上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我想那個身份多多少少夠我跟你交流,也不必向你低頭,也免去了那些尊稱!你覺得呢?”麥咭科臉上仍舊帶著微笑,哪怕那些火焰就在他脖子邊,他仍舊從容不迫。


    鎧昊特橫了麥咭科一眼,收回了自己的斧頭,不滿地哼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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