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道:“這就是曆史上的南平王高季興嗎?”我道:“可棺蓋上所塗的金石粉,不是可以防止屍體腐爛嗎?為什麽高季興會是這般模樣?”王教授道:“金石粉的防腐效果,大概隻能持續百年左右,而五代時期距現在已經至少千年,屍體腐化成這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說著,王教授伸手將屍體旁邊的盒子慢慢捧了出來,隻見木盒頂部有一個圓形凹槽,裏麵還有一個飛龍圖案。


    我道:“教授,這是什麽東西?”王教授道:“看樣子,這個盒子裏所裝的東西,對墓主人來說十分珍貴,連死後都要帶入棺內放到自己枕邊。”林宇道:“那這盒子該如何才能打開呢?”王教授指著盒子上方的凹槽道:“這裏應該就是鑰匙機關所在…看樣子,需要相對應的物品方能打開後它。”林宇道:“裏麵刻的是一條飛龍,這高季興身上還穿著黃袍,看來史料記載是對的,這個家夥確有稱帝之心啊。”


    王教授道:“說的沒錯,隻可惜稱帝一事成了他終生未了的心願…哎,你們看這兒。”說著,他將目光轉向了屍體的頸部。我低頭一看,這才發現高季興的脖子上,戴著一塊黑色的圓形玉石吊墜!其形狀和盒子上的凹槽一般大小,仔細一瞅才看清楚,玉石的表麵也刻著一條飛龍。我恍然大悟道:“這就是盒子的鑰匙?!”王教授點頭道:“沒錯,把它拿下來。”


    我將屍體脖子上的吊墜慢慢摘下來,遞給王教授。他用手接過後,鄭重其事的緩緩按在了木盒的凹槽裏!在吊墜與凹槽圖案接觸的一刹那,木盒竟然發出了一道奇異的金光,緊接著,隻聽哢嚓一聲輕響,木盒的蓋子自動打開了!一枚白色的方形印章露了出來,我和林宇用手托著木盒,王教授用顫抖的雙手將它從裏麵小心翼翼拿出來……這枚印章頂部刻著一條九爪飛龍,看上去十分霸氣;當王教授將其底部翻過來後,四個篆體大字赫然呈現。


    “大楚聖祖……。”我慢慢念出了文字內容。林宇不解道:“什麽意思?”王教授道:“看樣子,這應該是高季興的開國玉璽!”林宇疑惑道:“教授,高季興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地方諸侯,怎麽會有這種皇家禦用之物?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古代,除了皇帝以外,其他人若膽敢私刻玉璽,那可是企圖謀反的大逆之罪,要被誅滅九族的。”王教授道感慨道:“看來,高季興不僅夢想當皇帝,甚至連登基所用的玉璽都準備好了……。”


    “湖北乃荊楚之地,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高季興是夢想在這塊土地上重建楚國,自己做開國皇帝,也就是這塊玉璽上的聖祖!”王教授說完後,林宇道:“可這家夥也太寒酸了吧…這麽大一個墓室,竟然隻放了一枚玉璽和一塊玉枕,其他什麽陪葬品都沒有!就這點家底,也想當皇上?”王教授道:“高季興的帝王之誌,最早起源於那塊上古神物天晶石!後來他因戰略指揮失誤而兵敗,損兵折將,實力大不如從前,故而才再次投靠了他人…從這一點來看,高季興這個人心中所貪戀的是權力,而並非財物……。”


    我道:“此人雖出生卑微,卻胸懷大誌…隻可惜生不逢時,趕上了五代十國動亂時期,改朝換代的野心最後也隻能帶進墓裏。”林宇道:“看來江湖上各門派費盡心機,所要爭奪的是那塊天晶石,而所謂古墓寶藏,說白了不過是個幌子而已。”王教授道:“南平王高季興稱帝一事,多年來一直是史學界爭論已久,懸而未決的疑案!這塊玉璽一旦重現天日,便正好可以印證這一疑問!對於國內整個考古界來說,這可是重大發現啊。”


    林宇道:“教授,這玉璽和玉枕,您盡管帶出古墓,我們絕不染指分毫。”我有些感慨道:“林哥,教授,這趟神農架之行,我原本隻是想幫好朋友的忙,沒想到再一次經曆了這麽多前所未有的事情,稀裏糊塗又卷入了江湖紛爭!說實話…我累了,不想再參與種種是非!我已經決定,等我回老家治好揚子的病以後,就徹底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林宇道:“小爺,我理解你的心境!李子良拿到了天晶石,我是知情人,校尉門今後…恐怕再也沒有我的生存之地了。”


    王教授將玉璽和玉枕慢慢放入自己的背包內,然後又親自動手將棺蓋重新蓋好,望著我和林宇意味深長說道:“你們倆都年輕,還是那句話,人生的路千萬不要走偏了…我希望你們出去後,最好能主動向政府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早日重新做人!這隻是我個人建議,何去何從,你們好自為之吧…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向你們保證,關於我們在古墓裏相遇的事,我是不會向公安機關舉報你們的。”


    肖揚開口道:“雖然我聽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麽,但現在還有一個關鍵問題擺在眼前…我們該怎麽離開這裏?”聽他這麽一說,我方才反應過來,是啊,此地的出口在哪兒呢?林宇道:“我剛剛已經仔細觀察過了,這裏四麵呈封閉空間,除了入口處的墓門外,暫時沒有發現其他出口……。”這時,我無意中低頭一瞥,卻看到棺材正前方的表麵上,竟然鑲嵌著一顆銀色的珠子,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很難發現它的存在。


    我輕輕蹲下身,湊近一看,發現這顆珠子的周邊,似乎留有幾絲細微的縫隙!憑這幾年曆練的直覺,我心中很快有了答案……於是,我伸出右手食指慢慢按下了銀珠上!果不其然,銀珠哢嚓一聲就被輕鬆按進了棺材裏,與此同時,棺材後麵的石質屏風竟然嘩啦一下子自動向兩邊打開了!一條筆直的甬道出現在我們麵前,大約一米多高,一眼望不到盡頭。王教授向我投來了感激的目光:“好巧妙的機關!小葉,真有你的…原來出口隱藏在這兒,那事不宜遲,我們這就收拾東西離開墓室……。”


    四人繞過棺材,緩步走進甬道內。整條甬道皆用青磚和條石建成,徑直向前走了約一百多米後,一扇石門出現在了甬道盡頭。我留心觀察了一下,發現石門右側的牆上,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我將手伸進裏麵,很快觸摸到了一個類似圓環的東西,用力一拉,隻見石門吱呀一聲緩緩向上攀升起來!一道耀眼的陽光從外麵照射進來。我的心頭不禁欣喜萬分,老天爺,終於見到久違的陽光了,這可真是劫後餘生啊!


    出了石門甬道後,我這才發現,自己此刻正身在一座山峰的半山腰處,四周到處是高大的參天古樹,偶爾還能聽到幾聲鳥叫。林宇道:“按位置來推算的話,這裏應該是神女峰的後山,也就是說…我們仍處於神農架腹地。”我道:“現在是上午,我們應該盡快出山,想辦法回到城裏…說實話,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王教授道:“這兒離巴東縣應該不遠!我們向西出發,估計走一天左右便可到達縣城,先原地休息一會兒,然後出發吧。”


    在神農架林區穿梭行走了整整大半天,傍晚時分,我們終於走出密林,在公路上搭乘了一輛貨車,朝巴東縣方向駛去。我身心極度疲憊,蜷縮在貨車車廂裏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天空已繁星點點,道路兩旁是燈火輝煌的街市,原來巴東縣到了。一路上顛沛流離,四人在縣城找了一家旅館,而後簡單下樓吃過晚飯後,就早早上床休息了。


    三天後,我們回到了省城武漢。在長途汽車站,王教授和我們分了手,一個人帶著文物返回考古研究院。肖揚、我、林宇打車直奔火車站,我和肖揚坐上了返回河北的列車,林宇則返回了徐州……一路之上,我和肖揚聊了很多,他雖然一時無法恢複記憶,但總算慢慢接受了我這個兄弟。列車到達石家莊後,我和肖揚坐公交車回了秦皇古玩城,孟偉見到我二人回來高興萬分。


    我們離家的這段時間,店裏的生意在孟偉的精心打理下,還算一切正常。休息了幾天後,我帶肖揚前往石家莊第一醫院,經過一係列仔細檢查後,最終得出了結論:肖揚的腦部受到創傷,被診斷為解離性失憶症。如果要恢複以前所有的記憶,必須通過日常生活中的調養來逐步修複大腦……我內心感到十分淒涼,好在他身體其他部位沒有大礙,倒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萬幸。


    半個多月後,我接到了王教授從武漢打來的電話:南平王古墓裏帶出的玉璽和玉枕,已安全交給了國家,現存放在武漢博物院。幾天後,考古隊原成員江威在黃岡落,他如實交代了勾結盜墓集團的犯罪行為……但探險隊成員孔雲南、丁靜、張國維卻始終渺無音訊。十幾天以前,當地消防武警部門再次組織人手,深入神農架進行了為期數天的搜尋活動!最後在深山一處無名斷崖下,搜索隊找到了張國維和孔教授的屍體。


    二人渾身血肉模糊,像是失足墜崖身亡。搜索隊在懸崖邊還發現了幾行大型動物的腳印,經鑒定為棕熊留下的……但奇怪的是,丁靜卻至今下落不明,神秘失蹤在了茫茫神農架!聽到這個消息後,我內心十分焦急。思前想後,我決定返回江城武漢,隨搜索隊再次進山,尋找丁靜的蹤跡……但此刻的我萬萬沒有想到,一件突然發生的事情,徹底打亂了我的日常生活!而我的人生,從此也進入了最為悲慘黑暗的一個時期。


    (第七卷深山帝陵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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